第57節(jié)
時眠就在她身后,因為身形的原因,老鴇一時間沒看見。 她從許兒的身后走出:“mama,先前只聽說過您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容姿斐然,整個惜春樓恐怕就屬您最美了!” 老鴇微微一怔,時眠笑意盈盈的接著道:“這是我家書童,之前一直有事耽擱了,今日難得有空,便親自來了。” 說著時眠素手癱在許兒面前,許兒手忙腳亂的將懷中的銀子放在時眠手中。時眠接過,又塞在了老鴇的懷里:“mama辛苦了,只聽許兒說您辦事穩(wěn)妥,這是謝謝您的。” 老鴇本就還有些懵,此時更是被哄得暈頭轉(zhuǎn)向的:“哦哦,原來如此,這邊快請。” 許兒被時眠這番cao作驚呆了。 她本想著,就影閣的人來講,就算時眠與她同往,他們也會注意著不會露出馬腳。 可是…… 許兒低頭一看,油綠的書童裝和時眠身上優(yōu)質(zhì)的綢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許兒!”青竹安排好馬車,這才跟了上來,“姑娘呢?” 許兒:“進去了,我們也走吧。” 她已經(jīng)做好暴露的準(zhǔn)備了。 她忐忑不安的跟進去,青竹緊跟其后。 所謂的“希兒姑娘”的確是個姑娘,卻是個倒賣消息的人。若是有人要買消息或者賣消息,都是這人衡量價格,再售進售出。 希兒正在整理檔案,瞧見他們來了,目光頓在最后的青竹身上,她眨了眨眼,疑惑的問道:“mama,怎么這么多人?” 老鴇笑道:“都是和這位一起的。” 老鴇指著許兒,希兒掃過他們表示知道了。她翻出昨日剛到的消息,放在桌子上:“消息到了。” 許兒腳尖微動,時眠先上前一步取過打開。 張蒙于四月初已般至涼安,人已死。其隨行女子名賈蓉,是十五年前忠武侯的姨娘,與張蒙在大火中被救,現(xiàn)身旁有暗衛(wèi)保護,無法近身,具體住址繼續(xù)查探中。 白到透明的手指捏著泛黃的信紙,時眠深吸一口氣,將紙折好,笑道:“多謝,有勞了。” 希兒頷首:“不必客氣。” 出了后院,時眠才向老鴇提起這次主要來的用意。老鴇打量了時眠一眼,意味深長:“公子若是不嫌棄,mama我跟你走一趟。” 時眠作揖謝道:“那真是太謝謝了。” 老鴇拂了拂身子,回屋卸了妝容換了衣服,好半天才出來。 身上沒了風(fēng)塵氣,行走間竟有骨子淡淡的韻味。時眠驚奇,老鴇調(diào)笑道:“公子,收回你的眼神。” “咳咳……”時眠不自在的輕咳,“mama如何稱呼?” “喚我段姨即可。” 時眠乖巧道:“段姨。” 段姨鳳眼彎彎,眼神不似方才,瞧著時眠暗含滿意:“誒!” 回到忠武侯府,時南昌和時庭深都不在府中,府里有些冷清。 段姨下了馬車,清冷的目光掃過倒寒春雪,不經(jīng)意的問道:“姑娘,家父不在嗎?” 時眠愣了愣,忽然笑了,惜春樓的mama怎會認不出她是女兒身,這次找她果然找對了。 “恩,昨夜父親外出,需兩三天才能回來。” 之桃出來迎人,見到段姨險些栽倒,好在她早已習(xí)慣了這種一驚一乍的事情,很快收拾好臉上的驚愕。按照時眠的吩咐,給段姨安排了一個院子暫住。 一直等到晚上,之桃扯過青竹趕緊問今天的事情。 青竹自己還在迷迷糊糊,她和希爾很久以前見過一面,怎么一轉(zhuǎn)眼突然就冒出來了,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結(jié)果之桃又告訴她這位“段姨”竟然是堂主!! 段堂主!! 她的偶像啊! 主子和諸客卿的師傅!那傳說中的人物竟然在一個青樓里做起了老鴇! 這邊兩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亂成了一鍋粥,那邊時眠回到書房,許兒一路沉默。 走到門口時眠停下抬頭:“諸承煜,你在府里找找,有沒有一個叫全菊的婢女。” 梁上傳來一絲細微的聲響,時眠知道他去了。 進入書房:“插上門栓。” 許兒微顫,聽話的落了栓。 時眠將信紙重新拿出來,放在了桌上,良久不語,她在等許兒自己開口。 書房里點著淡淡的熏香,是極其稀有的曇花香。 不說她從來不用這種味道的熏香,這種少有的熏香府中也根本不會買。那這香是哪來的,定是以前忠武侯留下的舊貨,是她娘親的! 能保存十幾年還未變質(zhì),可見這熏香的珍貴。 時眠恍然,這府中似乎每一厘每一毫都在告訴她,娘親的不同尋常。 為何她上一世毫無所覺。 時眠搗滅了香爐,裊裊白煙騰起:“許兒,你還不告訴我嗎?” 許兒沉默。 時眠又氣又惱,心中的怒火無法發(fā)泄,她終于忍不住將桌上的筆墨紙硯一股腦掃落,乒鈴乓啷砸了一地。 “你若再不說,便領(lǐng)了你的身契,自行離去吧。” 作者有話說: 最近評論很少啊啊啊啊啊… 人家會努力更新的… (小聲嚶嚶) 第46章 “姑娘!”許兒驚道! 時眠撇開頭不去看她那破碎的目光, 她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淖? 等著許兒開口。 可是過了許久, 許兒依舊閉著唇不愿說。 時眠暗暗握緊了拳頭。 她怎么可能真的將人趕走, 方才不過是嚇許兒的罷了。可是她都這般逼著許兒了,為何許兒還是守瓶緘口。 她越是這樣,時眠越是不安。 “姑娘。”許兒緩緩跪下,“許兒伺候姑娘十五載,今日,就拜別了。” 時眠下顎微微顫抖,猛地望向許兒。 許兒深深一扣。 死寂的書房里就連呼吸都清晰可聞。 許兒起身, 一步一步走到門前,抬手將門栓打開,屋外的艷陽已經(jīng)回歸大地,頭頂月明星稀。 冷風(fēng)涌進,時眠終究沒忍住:“站住!” 許兒停下,時眠紅著眼眶,咬牙說道:“現(xiàn)下也不是深究這件事情的時候,我給你時間再考慮。你, 暫留府中。” “姑娘!”許兒回首, 眼中有細碎的星光。 時眠打斷她,兩步走到她面前, 輕輕抱住她:“許兒,我已經(jīng)長到了,我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那個只想著衣服首飾的小姑娘。我可以做到做每件事前深思熟慮, 也可以為達目的用盡手段。現(xiàn)在的我,就是這樣的人。許兒,你到底明不明白,現(xiàn)在的時眠是你的姑娘,亦是你的主子,你當(dāng)信我!” 你當(dāng)信我! 時眠推心置腹的在她耳邊低語。 許兒的臉色有一霎的蒼白。 她不是不信時眠,只是她所知的那些事情,不光關(guān)乎一個時家,更是兩國之間的領(lǐng)土之爭。 一旦被外人知道,便是整個時家覆滅的時候,這讓她如何能夠輕易的開口。 “……姑娘,你給我一些時間,容我再想想。” 時眠輕輕道:“好。” 這日一大早,時眠直接帶著人找上了尚書府。 尚書夫人崔氏以及尚書家一眾兒女齊愣愣的看著笑意盈盈的時眠。她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乖巧的像個小仙女。 崔夫人:“時姑娘,不是我不讓你見明媛,實在是她傳話來說身體不適,你看……” 時眠小嘴一癟,杏眼委屈的眨了眨,饒是崔氏這種硬心腸的人也是一軟。 時眠細聲細語的:“夫人,我、我只是想探望一下崔jiejie。這樣,您勞煩再派人跑一趟,您就告訴她,我是找她來說游湖那天的私事的,她定會見我的。” “……好吧。” 沒過多久,崔明媛果然派人來迎了。 尚書府的女眷們嘀嘀咕咕的議論著,對兩人的事情很好奇。時眠淺笑著拜別她們,跟著人進了后院。 崔明媛住的院子不大不小,風(fēng)景怡麗,看出來崔夫人對她不錯。時眠的繡花鞋堪堪踏進院門,神色驀地就沉了下來:“之桃,將院門給我從里面鎖住。” 之桃:“是。” “青竹。” 青竹被著個陣勢嚇得一激靈:“在、在!” 時眠:“藥帶上了嗎?” 青竹摸了摸腰間:“帶著了。” 時眠朝身邊的段姨低語:“段姨,你跟著我便好。” 段姨漂亮的鳳眼亂瞟,她笑著應(yīng)道:“恩。” 成梓聽見聲音,先替崔明媛出來打探一翻,結(jié)果還沒見著時眠,眼見一花一個人影兀的出現(xiàn)在面前,她萬萬沒想到這群人在院子里就動氣手來,一時不察,很快被許兒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