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沉香如血》 作者:瓶子阿 文案 鄧家有女,艷冠江左,不過那已經是八年前了,而今此女,二十有二,孀居于柴桑,為夫守節。 諸侯趙翊一方梟雄,年不過二十有一,意與江左結盟,娶鄧家女。 謀臣程琬說:“鄧家四妹,年方二八,國色天資?!?/br> 見趙翊不語程琬又道:“鄧家小妹,正值豆蔻,年輕貌美,過些時日必賽西施” 趙翊只乜他一眼。 陳程琬皺眉問道:“主公到底要娶那一個?” 趙翊一笑,卻道:“鄧家長女” 程琬似骨鯁在喉,為難道:“主公您去年方才斬了人家的夫君,人家如今正在柴桑為夫守節呢,這才一年不到主公您就娶她過門……” 簡言之,這是個古代大齡俏寡婦同年下梟雄小狼狗的愛情故事…… 架空架空架空,he,前面微虐,放心入。 本質只是一篇垃圾小言,摻雜了一些三國的情節,也強調了三遍架空架空架空,無意侮辱古人,不考據,也請不要上綱上線。 避雷:男女主均非處,男主前期渣男后期忠犬,男女主均關系較亂,如接受無能請勿打開,就醬。 文章有語句不通以及蟲多的問題,等我調整調整回來再一章章修改捉蟲,請大家多多包涵,謝謝了。 內容標簽:虐戀情深 天之驕子 朝堂之上 姐弟戀 主角: ┃ 配角: ┃ 其它: ========================= 第一章 建安三年的春天,一輛鑲金絲鸞鳳紋的大雕花楠木車正轆轆北上,車后是連綿的儀仗,紅色蜀錦繡成的幡幟遮天蔽日,好生氣派,只是眼下這個時節還帶著幾分料峭的寒意。 楠木車中,正燃著爐焚著香。 一個十六七歲大的奴婢輕輕一吹,滅了手中那用來點香的半盞油燈,這個奴婢喚為金兒。 金兒放下油燈,拿起了小盤水蒸魚rou,剔了魚骨,將雪白的魚rou恭敬的呈給面前的女子。 這女子看起來年紀要稍長一些,有二十一二,烏黑如墨的長發梳做芙蓉髻,上綴著金釵,這顯示她早已做他人婦,她的眼是標準的杏仁眼,眸似潭水含著一層氤氳的蒙蒙的霧汽,又似是初冬的銀月籠著薄薄的寒意,鼻子高挺而窄,嘴唇薄而色淡,美是美得,不過薄命紅顏的樣貌,沒福氣。 她執起象牙箸輕掐起一塊白魚rou,卻沒有入口,白白的象牙箸輕輕一攪,那細嫩的魚rou便碎成了沫。 她顯然是沒有食欲。 “夫人多少用點”金兒道。 鄧節放下箸,撩開簾子:“此去穎都還有多遠”她的聲音亦是涼的,沉的,如臘月的寒潭,永遠摸不到底。 金兒回答:“還有三四日的路,夫人再用些吧?!币娻嚬澣耘f沉默不語。 金兒說:“那趙翊,趙翊他……”金雁兒言又止,似是要勸慰她,又不知從何勸起。 鄧節望著盞中的熱湯,因馬車顛簸,湯已灑出些許,金兒立刻去白帕子來擦,就在這當口,鄧節說:“我見過他” 金兒身子一頓,不可思議地回身叫道:“夫人?” 鄧節取過那半盞熱湯,湯已經不熱了,她握在手里,像是閑談,語氣十分平靜,道:“三年前,應是初平三年,我隨家仆回瑯琊省親,路過徐州的時候病倒了,時正逢趙翊的兵馬圍攻下邳,他命人撅開了河道,水淹了下邳城,我眼見他在城門上命人絞殺了魯韜,并下令屠了下邳城?!?/br> 她記得清楚,道:“當年下邳城一片汪洋,城中盡是浮殍,腐臭沖天,大水褪去后,百姓十不存一,若非二叔,我恐怕也命喪下邳了?!彼f的云淡風輕。 金兒掰著手指算道:“人說趙翊他今年不過二十一,三年前……”金雁咂舌道:“他才十八?!?/br> 趙翊的名聲一向不好,祖上數三代出身閹黨,贅閹遺丑,本身就被出身于四世三公的軍閥們所輕蔑,何況他個人的名聲更是臭得很,他挾天子以令諸侯,視帝王為掌中玩物,他屠下邳,殺忠良,雙手染盡鮮血,他年紀雖輕,卻十分老道多疑,為人詭譎多變。 金兒說:“那夫人可看清他的樣貌,是否如外人所說那般青面獠牙,高顴闊顎?!?/br> 鄧節說:“并沒有看清,當時據傳南陽的張紡偷襲他的潁川二郡,他遂帶騎兵離去,并未見他樣貌。” 金兒有些失望。 …… 陳玉被派往南陽收復張紡的部隊,一切都進展的順利,回程的途中,他聽人說主公娶了江東鄧家的姑娘,大喜過望,與隨行郎將司馬煜說:“主公娶了鄧家女,便是與鄧家聯姻,不久與河北呂復開戰,便少了一份掣肘,有了江東的鄧盛,南陽的張表必不敢輕舉妄動,好事啊!好事啊!” 這次的聯姻讓陳玉暢快不已,他一邊捋著胡子,一邊閑談道:“聽聞鄧家的女子都是如玉般的佳人,不知道嫁給主公的事鄧盛的第幾個meimei?!?/br> 司馬煜糊涂了,說:“meimei,我怎么聽說嫁過來的是鄧盛的jiejie。” “鄧盛的jiejie?”陳玉眉心皺起,稍一思忖,了然的嘆息道:“主公啊”語氣里頗有幾分無奈。 司馬煜說:“先生這是何意?” 陳玉嘆息:“鄧家有女,艷冠江左,你可知指得是誰?” “便是這鄧盛的jiejie?” “鄧家長女鄧節是江左第一的美人,不過那是八年前的事了,那時她年不過十四,豆蔻年華,而今已是二十有二,早已嫁做他人婦?!?/br> 司馬煜震驚道:“這個鄧盛怎會把一個婦人嫁給咱們主公,她比咱們主公還要長上呢,這是看不起咱們!”他有些氣憤。 陳玉擺擺手說:“鄧盛斷然不會如此,想必是主公要求的?!?/br> 司馬煜說:“倒也是,主公的口味一向奇怪?!彼麄冎鞴幌矚g水靈靈的年輕姑娘,偏偏就喜歡那稍長一些的俏麗婦人,鄧節又是江左第一美人,主公要她,不足為奇。 陳玉嘆道:“要也就是年紀長一點,為過人婦倒也無所謂,但你可是鄧節的丈夫是誰?” 司馬煜不知道。 陳玉說:“是周蒙?!?/br> “一年前戰死在廬州,被趙爽將軍砍下頭顱的周蒙?”司馬煜問道。 那趙爽是趙翊的堂哥。 陳玉說:“雖說她的丈夫不是主公親手殺的,但恐她心中有恨,對主公不利啊?!?/br> 司馬煜說:“明日就到穎都了,萬望先生勸勸主公啊?!?/br> 第二日,陳玉從南陽歸來,未敢有半刻停歇,一下馬車就去面見趙翊,方一進門,便哀聲勸道:“主公怎可娶那鄧家長女,且不說此女年長主公,她夫君周蒙一年前方被主公帳下趙爽將軍斬于廬州,就算她二弟鄧盛是真心與主公接好,但難保此女不包藏禍心啊!” 趙翊正在用膳,他的年紀確實不大,身著的衣裳也普通,絕非是昂貴的布匹,他不是個奢侈的人,這點隨了他的父親,但他單是坐在那里,不必說話,氣度就不同于凡夫俗子,非是池中物。 他耐心待陳玉說完,忽然笑道:“仲良回來的是時候啊,一路舟車勞頓,還未曾用膳吧,來,同我共食這鹿rou,共飲這陳年的佳釀?!?/br> 陳玉望著這個稚氣未脫,卻胸有丘壑的主公,方才清楚,他這次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非納這周家的遺孀不可了。 陳玉落座,不等酒rou端上,就聽守門士兵來報,道:“稟太尉,鄧家的車架已到穎都城外,不到十里?!?/br> 趙翊說:“知道了,命司馬昱帶一隊人馬去接應他們,下去吧?!?/br> 陳玉欲言又止,試圖再諫。 趙翊笑道:“仲良不必過慮,床榻之側,縱使我容她有禍心,她也無那禍膽。”他說完又朗聲笑了笑,吃起了那盤中的鹿rou,徒留那陳玉滿面愁容。 穎都城外,車架停了下來,金兒聽見了聲響,知道是趙翊的人來了,掀開車簾瞧了瞧又放下來,面帶憂色,道:“夫人,我們快要到穎都了?!?/br> 鄧節剛在盤匜中洗過手。 金兒坐到她身旁說:“夫人,金兒擔心?!?/br> “擔心?”鄧節擦干手上的水珠。 金兒道:“夫人,您說這趙翊究竟是什么樣的人,人傳他夢里都會殺人,又傳聞他樣貌可怕,好食人飲血?!?/br> 鄧節說:“他生于閹宦之家,家中殷富,他的父親趙彪在元盛二年曾起兵隨關東諸侯討伐國賊蔣騰,兵敗后投奔河北的呂復,后占據于兗州一代,初平元年趙彪接天子入穎都,次年,趙彪病逝,趙翊接管趙彪手下兵馬,呂復有趁機吞滅之心,不想趙翊以雷霆手腕將其遏制于黃河以北,呂復沽名釣譽不敢貿然南下,同時趙翊令老陳王琳修書以示好,四年間克徐州,并青州三郡,任兗州牧,假節鉞,開府儀同三司,代理太尉一職,聽聞最近又收復了南陽的張紡的兵馬,虎視江左,我夫君在世時曾說過,趙翊雖年少,兵馬和土地也遠不如于呂復,張表等人,但其有吞并天下的魄力與野心,危險異常,還勸二弟三弟務必防范于他,放任他等同于放任幼虎長大,總有一天會傷及自己?!?/br> 鄧節慘淡的笑道:“只是沒想到,趙翊的勢力會壯大的如此之快,恐怕此刻,更后悔不已的是那呂復,當日優柔寡斷,以致養虎為患。” 說話間,馬車業已停下,車夫道:“夫人,太尉府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了,這篇文章有點rou,被鎖的話我盡量改,改不了的話會發在微博里,希望喜歡的多多收藏,非常感謝。 ps第一天更三章,沒入v前兩天一章,或者隨榜更。 第二章 鄧節進府有旬月了,還沒見到過趙翊,聽聞濮陽告急他帶兵平亂去了。 鄧節初來不緊張是假,但如此拖了旬月,那心情就如同蕩著波紋的水,漸漸的就靜了。 金兒一直是怯怯的,不敢多說話,這日卻一反常態,笑著臉進來道:“夫人,我方才碰見了劉夫人,她說夫人初來太尉府,她因腳踝有傷,行動不便還不曾拜會夫人,她心中有愧,于是讓奴婢把這禮物帶給夫人,聊表心意?!?/br> 金兒說著將一木匣呈給她。 鄧節打開是支鏤金的珠釵。 金兒說:“她出手倒是大方” 劉夫人是趙翊的妾氏之一,其他的夫人還都不曾來拜訪她,更不曾送禮物過來,倒不是因為她們于她有敵意,而是趙翊還不曾來見過她,她也還沒有正式過門,她們若是先有所表示那便是僭越了。 鄧節取出那珠釵放在手里,手指輕撫了撫那珠釵,這珠釵不算上品,但卻是掐金雕絲,是瑯琊特有的手藝。 而鄧家便就出自瑯琊。 鄧節沉默了一刻,波瀾不驚的眼眸里忽然露出些許笑意,卻也仍是淡的,任誰也捕捉不到,她道:“備上一份禮物,隨我去送給這位劉夫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