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書迷正在閱讀:影帝的小富婆、重生后我搶了meimei的修羅場、穿成豪門老男人的心肝寶貝、放肆寵愛[重生]、心里的花,我想要帶你回家、珍饈美人、女扮男裝,非我所愿、重生之天王培養計劃、星星糖、穿成龍傲天的杠精青梅
指甲深深嵌進掌心之中。 憑什么那樣一個人竟然可以得到他的心? 她有什么好? 為什么是她?為什么只能是她晏梨?! 而她就不行?如果他能將她放在心上,她一定會做得比晏梨好百倍千倍,她一定會比晏梨多百倍千倍地對他好,哪怕把心掏出來給他!為什么他連一個機會都不給? 她擁有得還不夠多嗎?沁寧,蕭天瑯,大長公主都對她青眼有加。楚王府里,憶妙跟王管家都被她收買了。還有為了她不惜開罪楚王府的母家,明明已經擁有這么多了,為什么到死了還不安生?! 難道還不明白,就是因為擁有得太多,所以才會短命嗎? “啪”的一聲,茶盞被摔碎在地。 伸手一掃,桌上的茶壺杯盞全摔了。 一陣凌亂響聲之后,白月心氣息不穩地趴在桌上,通紅的眼里是不甘,是憤恨。 “娘娘?” 白月心坐直身體。 開口提到卻是另一個事,“這件事太后那邊肯定也知道了。皇上把人護得這么嚴實,太后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到現在太后都沒有任何反應,為何?” 無比肯定,“她是等我。等著看我作何反應。” 白月心扭頭看向松枝,滿目凄然,“松枝,你說我以前多蠢,竟然覺得太后是真的喜歡我。” 松枝寬慰,“娘娘不必心傷。無論如何,現在太后還是會幫著娘娘,等娘娘成了后宮之主,生下龍子,母憑子貴指日可待。太后不就如此嗎?如今王家如日中天,太后地位無人可撼動。” “母憑子貴,指日可待……”白月心喃喃。 一滴淚順著臉滑落。 白月心起身,走到窗邊,靜靜站了許久,“母親之前不是派人傳過話來,春祭的時候,皇上曾出宮放過河燈嗎?” “是。那日會做燈的人全被找了過去。” “做了無數盞梨燈。”白月心接話。 松枝知道她的意思,道:“皇上每日都會讓人準備梨,放在御書房和華清宮,但從來不吃。” 白月心閉了閉眼,沉沉開口,“松枝。” “娘娘。”松枝看著那個站在窗邊的背影,等了一會兒,只聽到她說—— “你說,小梨這個小名如何?” * 沁寧站在高處看到白月心帶著人從下面走過。 不知道在想什么,連身后有人靠近也渾然不覺。 “在看什么?” 一個聲音乍然響起,沁寧嚇了一跳,猛地回頭,看清人,放松下來,“九哥。” 蕭天瑯走到她身邊,“想什么這么出神?” 沁寧回頭,“沒什么。” 蕭天瑯一抬頭,剛好看到一個月白色身影走下御船,“你這幾日都不怎么去找阿梨。我們這些人,她好像就對你熟悉點。雖然皇兄心里嫉妒,但不會攔著你不讓你見她的。” 沁寧低頭,聲音也跟著沉下去,“就是因為她對我熟悉,所以我才不能去。” “嗯?”蕭天瑯不解。 沁寧長舒一口氣,“我這幾天一直在想,把什么都忘了,對阿梨來說,到底是好還是不好。想起來一切,跟我們一起回上京,真的是她心里最想要的嗎?” “當初我以為阿梨不在了,姑母安慰我說,也許離開對于阿梨是一種解脫,她從小長在漠北,跟我們本來就不一樣。待在上京,處處受拘束,也是折磨。” “現在我成了長公主,但我覺得誰其實誰也護不了。我們都是看起來尊崇無上,可其實什么都抓不住。當初二哥不算是尊崇無上嗎?父皇以前最喜歡的就是二哥,可是最后呢?最后連二嫂都沒有保住。太傅一家死的死,流放賤賣的流放賤賣。” 被戳到痛處,蕭天瑯抿緊唇沉默。 “這些,真的是阿梨想要的嗎?不說后宮的規矩跟楚王府比起來只會多不會少。還有……” “你跟皇兄從來不會跟我說的那些事。我以前羨慕阿梨生在漠北,從小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但是后來我發現,我跟她一樣幸運。不,是比她更幸運。你,皇兄,姑母,你們都護著我。即使在上京城,也沒有幾個人比我更自在。” “我知道,你跟皇兄還有很多事要做。我也知道,你跟皇兄想要的東西,和母后他們想要的東西不一樣。到時候阿梨難保不會被牽扯其中。” 沁寧抗拒搖搖頭,“一想到這里,我就會想,我真的想要她在卷進這些事情里來嗎?一個好好的人,說得病就得病,說沒就沒了。丈夫,父親兄長,所有至親之人連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就下葬了。可是現在,人還活著,卻忘了一切,身體虛得每天要把藥當飯吃。當初我光顧著傷心了,現在……現在腦子是清醒的,可是越清醒就越不敢細想。” 蕭天瑯唇輕啟,幾番欲言又止,“皇兄跟阿梨的事,我們都是局外人,做不了決定,就讓他們自己怎么處理吧。” 一頓,“不過,沁寧,九哥跟你保證,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齊國終有一天會變成我們小時候記憶里那個齊國,可以自由自在活著的齊國。” 不知是為什么,聽到這句話,沁寧眼眶忽然灼熱。 蕭天瑯摸摸沁寧的頭,“我去看看阿梨,之前皇兄不是買回來一堆小玩意兒,我給她送幾個過去,要跟我一起嗎?” 沁寧猶豫良久,還是搖搖頭,“我就先不去了。” 蕭天瑯沒有強求,“嗯。” * 今日像是要下大雨,過了晌午愈發悶熱。 尤其是喝過藥,整個人都軟趴趴的,昏昏欲睡。 見她困得厲害,憶妙手上打扇的動作沒停,輕聲說:“夫人若是困了去床上睡會兒吧。” 聽到她的聲音,晏梨強打起精神來,執拗,“我不困。” “林公子說了等辦完事就會回來,奴婢會在這兒守著夫人。夫人一覺醒來或許林公子就回來了。” 晏梨還是沒動,“屋子里太悶了,我想出去透透氣。” 說完,又補了一句,“就在門外面,不走遠。” 她深知自己現在的處境,關著她的人是隨時都可以要她的命的人,不止是她,是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要任何一個人的命。 而他們連一分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今天驚塵走的時候,縱使她有千百萬個想讓他帶自己一起走的念頭,卻連半個字都不敢提。 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會結束,更加不知道會以什么方式結束,所以害怕不結束,又害怕結束。 對于她的要求,憶妙想了想道:“那夫人等奴婢片刻。” 知道她是要去做什么,晏梨點點頭,“嗯。” * 蕭天凌把自己的房間讓給了晏梨,搬到對面的房間去了。不過說是對面,中間隔著一間不大的茶室,要走過一個拐角才能看到。 憶妙轉過拐角,卻見房間門關著,陳公公守在門口。 得知慧妃在里面,憶妙只說待會兒再過來,便折身往回走,過了拐角,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轉頭,見到來人。 福身行禮,“晉王殿下。” 蕭天瑯抬手,“起來吧。阿梨呢?” 憶妙謝恩之后,起身回話,“夫人剛喝完藥,在房間里。” 蕭天瑯看了眼她過來的方向,“你是剛從皇兄那邊回來?” “是。”憶妙如實答,“夫人說覺得屋里悶,想要出來在廊上透透氣。奴婢剛剛去找皇上,不過慧妃娘娘在,奴婢打算過會兒再去。” 蕭天瑯看了看她身后的房間,今天像是要下雨,的確有些悶熱。 “你去帶她出來吧,我在這兒看著。” 聞言,憶妙心里一喜,“是。” 蕭天瑯看著憶妙快步回房的背影,輕輕嘆氣,淺笑。 憶妙一向沉穩,不過只要跟晏梨有關的事,總是要多些情緒。 世上的事都是公平的,比如只有人心可以換人心。 思緒落下,蕭天瑯轉頭看向那個拐角。 慧妃? 眉間輕蹙。 * 湖面上的風吹過來的時候,晏梨重重嘆了口氣,好像幾日壓在心頭的沉悶都被風吹走了。 不過看遠處,黑云團團壓著遠山,像是要下雨了。 蕭天瑯站在遠一點的地方,似乎沒有有要過來的意思,叫她覺得更自在一分。 人一放松下來,困意像浪一樣,一波一波地撲過來,沒過整個人。晏梨一連打了好幾個呵欠,卻始終不愿意離開。 見她每次只要聽到腳步聲就會看過去,憶妙知道她在等人,沒有開口提要不要回房休息的事,只是默默給她搬了椅子出來,讓她坐著。 坐下來之后,便只能看到遠山的山尖。 漸漸的,風有些涼了,驅散了這夏日的悶熱。 周遭很安靜,窗戶對著一眼看不到邊的淮湖,淮州城在背面,城里的熱鬧顯得有些緲遠。 突然,后面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急促卻低沉。 “快傳太醫!” “娘娘,出什么事了?”陳公公見人一出來就說傳太醫,忙問。 “皇上心癥犯了。”白月心驚魂未定,下意識走遠,想要離遠一點。 “心癥?”陳公公微微驚訝。 每次皇上心癥發作都會大發雷霆,可是今天里面什么動靜都沒有。 “還愣著干什么?皇上龍體要是有什么閃失,你擔待得起嗎?!” “是。”陳公公趕緊叫人去請太醫。 大雨將至之際,御船上,人來來往往,行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