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幾個月吧?!崩碃柮掳?,“其實契約持續也沒什么,比起完全免疫光明陣營術法的加成buff,它的副作用可以忽略不計。” 是嗎。 天使先生還在默背剛才拉斐爾展示的契約咒語,聞言,隨意的問:“是什么樣的副作用?” “啊,其實有點雞肋?!崩碃柭柭柤?,“這個庇護惡魔的契約是多年前某個光明陣營的天使發明的——據說他想要發展惡魔為自己的信徒。但為了確保惡魔不背叛他,就在契約里加了一點:可以察覺到對方在契約期間,情緒波動最大的一次時,內心的聲音?!?/br> “而且因為必須是契約期間情緒波動最大的一次,甚至不能立刻察覺。契約消失前會做一次統計,一個月后才會把那道心聲傳送給施咒方?!?/br> 天使先生想了想。 “是挺雞肋的。”他點頭,很快將這個信息拋之腦后,“相當于沒有。” 拉斐爾當時也是這么想的。畢竟“短暫的契約期間,情緒波動最大,只有一次,非即時性傳輸”——不準確性太多了,等待一個月后,很可能聽到的只有被什么動物驚嚇后“啊”的一聲尖叫而已。 哦,如果是天使先生,大概只能聽到一句“飯桶”的叱罵吧。 【如今,地獄,亞巴頓宅邸】 誰也沒有仔細計算過,今天其實是契約生效的最后一天。 情緒最劇烈,僅有一次,滯留一月后即將傳輸給天使的心聲—— 【退一萬步!退一萬步想!就算他是我260年來最美好的回憶——那也不代表我喜歡他!】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小天使記得第八章里天使所施的臨時契約嗎,嘻嘻嘻。 ——細節提示:幾個月前的天使就開始學習保護惡魔的治愈咒,而以前他對所有治療魔法不屑一顧。所以拉斐爾一出場就默認他的室友是小媳婦,嘻嘻嘻。 天使先生是腦子里只有吃,但一舉一動都有著吃以外東西的目的的行動派天然黑。 【搞不懂為什么要做這些。但想做就去做了?!?/br> 兩個人都不知道的,一個月的倒計時。嘀嗒。 第34章 墮天的理由是智障還是腦回路清奇呢 那邊, 亞巴頓還在端著紅酒杯滔滔不絕:“所以,孩子,離開那只無名的熾天使, 他是你所無法想象的危險……” 而剛剛認識到某個事實的惡魔小姐, 正在魂不守舍的否定真相。她此時完全忽視了什么宴會、藥劑、地獄藥局——只是一個勁的重復“不可能不可能”,并抄起自己的小熊挎包,茫然的錘著桌面。 “哐哐哐”的架勢,讓路過的惡魔們紛紛側目。他們不禁想到了剛才捂著臉跑出去的這位大小姐的侍從。 啊, 不會把桌子當成那只可憐魔的臉了吧。 某方面而言他們猜的不錯——初始的雷劈般驚恐后,現在的惡魔小姐恍惚的想:把那家伙錘死的話,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嗯, 沒毛病。 于是她接著咣咣咣捶桌子, 錘到亞巴頓不得不握住惡魔小姐甩挎包的手——“嘿,孩子, 聽著,我知道你可能會對我說的消息感到震驚,但我發誓——” “放手?!?/br> 這不是一句含著殺氣的警告。這是一句平淡的解釋說明——話音未落, 一道寒冽的劍氣已經擊向了黑暗侏儒的后背。亞巴頓聽到這延遲的兩個字時已經飛向了半空, 后背的脊柱微微彎曲。 亞巴頓稍稍停滯了一下,試圖張開骨翼穩住身形。他努力轉過身,在半空中與宴會廳后門的一雙鈷藍色眼睛對視片刻, 接著, 交疊在一起升上天空的劍影撲面而來。 他甚至沒看清那把審判之劍。他總是看不清。 “該——” 隨著這聲脫口而出的咒罵,亞巴頓像顆失控的炮彈般被劍影鑿入宴會廳的穹頂。煙塵和掉落的黑紅色石塊把他掩埋起來。 “你還好嗎?” 天使先生踢走幾只驚慌失措的低等惡魔,大步來到室友面前。感謝他此時黑色的外表, 惡魔們大多將這次攻擊當成了與亞巴頓的私怨——而地獄里的惡魔們最擅長的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盡管遭到痛擊的是提供美酒與食物的宴會主人, 那又如何?地獄沒有互幫互助的優良傳統,何況亞巴頓是個成名已久的大惡魔,沒人覺得他會輸給一只無名小卒。 只是幾分鐘,那些有點實力的角色們就悄悄離開了。而沒實力的沖上來只是給天使先生送菜。 當然,如果此時揮劍的是一只白色頭發的熾天使,那無疑會遭到在場所有黑暗陣營的圍攻。 “……去找個地方躲起來。” 他沒有嗅到血腥味,室友看上去也算正常,頂多是神情恍惚。天使先生草草打量了一遍,確認她沒有受傷,然后就將目光移到那攤廢墟里:“那東西變成了什么接近你?” 戰斗狀態的天使凝視著廢墟。但他沒有收到回答。 “出什么事了?” 天使先生心里咯噔一下,回頭仔細打量自己的室友。他發現對方的眼神空洞、麻木、暗藏殺氣。 只針對他個人的殺氣。 天使先生:??? “出了什么事?”他又問了一遍,懷疑對方是被那玩意兒施咒了,“你還好嗎?” 不。 我一點都不好。 惡魔小姐呆滯的看著自己的室友,對方穿著量販式的套頭衫,“我愛地獄”四個大字的logo令魔牙疼,黑色的及耳短發顯得安靜而乖巧,油畫般古典的五官像在閃閃發光。他拿著長劍,神情冷冽中帶著一抹關心。 狗屎。 我竟然特么覺得這個混蛋帥慘了。 遠處的廢墟就在這時發出窸窸窣窣的響動,屬于老者的嗓音已經奇怪的變尖,越來越趨向于成年的雌性。事實上,那聲音因為喑啞而顯出一些小性感:“你這個混……” “你這個混蛋!” 惡魔小姐高聲的叱責打斷了這位同學的開場白。她混亂的對著自己的室友吼道:“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你這個飯桶天使!” 天使先生:??? 他茫然的表情進一步激怒了惡魔小姐。 “你長成這樣干嘛!干嘛!武力值高了不起??!拿劍姿勢帥就可以為所欲為嗎!趕緊去吃點亂七八糟糊臉的東西好比芝麻糊泡泡糖趕緊把自己變成那副半死不活的吃貨樣子然后擊碎我的少女心啊!” 天使先生:“……” “你等等。”他按著自己的太陽xue,“我有點困惑……” “有什么好困惑的!不準抬胳膊!不準露手腕!不準用無辜的表情看我!”惡魔小姐歇斯底里的甩著手里的挎包,“轉身!面壁!把你這張犯規的臉錘進墻里,然后不要用委屈的語氣和我溝通!” 遠處廢墟的生物:“你等……” “你等個p!”惡魔小姐轉身對那不明物體道,“現在沒你說話的份!這是家事,沒看到我在訓我室友嗎!” “他這個混……” “滾!只有我才能罵他混蛋!”惡魔小姐兇狠的懟回那只顫巍巍打算爬出廢墟的東西,轉過頭來繼續對著天使先生強調,“混蛋!我討厭你!” 天使先生:“……” 他沉默了一會兒,覺得笑出聲似乎不太好,只好老實回答:“哦。” 惡魔小姐跳著腳:“混蛋!我最討厭你了!我一定是最討厭你的!” 天使先生點頭:“嗯,當然,沒錯,你說的都對。” “頭再低一點!認錯不夠誠懇!” “好?!彪m然不明白到底做錯了什么。 天使先生十分順從的低頭、彎腰,調整出一個方便幼崽期室友拎著自己耳朵叱罵的姿勢,同時右臂遮過她的身體,長虹般的審判之劍橫在中間—— “砰!” 一道尖銳的魔氣被劍刃彈開了。 而天使先生并沒有收劍回鞘,他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東西——雖然清楚,但他大半的注意力還是在發脾氣的小個子室友身上。 遠處的不明物體:瑪德氣炸。 廢墟里的聲音愈發響亮:“你這個混……” 惡魔小姐怒吼:“不準說他混蛋!” 對方似乎噎了一下,只好換了一個不痛不癢的開場白:“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那東西從廢墟里晃晃悠悠的站起來,黑色的羽翼緩緩展開。與天使先生那安靜的漆黑不同,這對黑翅膀是真正的魔氣四溢——紫色、紅色、濃郁的瘴氣纏繞著每一片羽毛。 魔氣四溢的翅膀,赤紅色的眼睛,挑染著亮紫色的黑長直,美艷的容貌與姣好的身材。這是個美艷至極的成年雌性,絕不是什么一心研究的老朽科學家。 墮天使。真正的墮天使。 七宗罪之懶惰,撒旦辦公室第一秘書貝利亞轉轉自己的脖子,將那層已經千瘡百孔的黑暗侏儒皮扔到一邊。她的指甲涂著血一般的鮮紅色。 “你每次都是這么不留情面。”她嘶嘶的說,“我希望你趕緊去死?!?/br> “我也是?!碧焓瓜壬鷧拹旱恼Z氣格外尖銳,“你聞上去就像在冰箱里過了保質期的草莓拌鴨血。” 貝利亞:“你這個混——” “不準說他混蛋!” 忍無可忍的墮天使終于吼了回去:“你誰??!” 正在精神恍惚自暴自棄狀態的惡魔小姐:“我是他室友!” 貝利亞厲聲喝道:“老娘還是他前女友呢!” 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惡魔小姐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她突然覺得自己的理智回籠了,于是用清醒的目光看向對方的胸部。(?) 很豐滿的胸部,像兩顆水蜜桃。 “你撒謊!”惡魔小姐理直氣壯地回復,“他說過他不喜歡胸大的!” “貝利亞?!币恢痹谀杂^的天使先生開口,“你要打就快點打,別扯陳年舊事?!?/br> 惡魔小姐嗖的扭過頭瞪他:“你跟她真有一腿?” “我沒有?!碧焓瓜壬櫭?,“我可以起誓,自記事以來,沒有任何意義上的‘伴侶’存在,不管那是雌性還是雄性。” “那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