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銜蒼更是直接,直接打開門,把小魔君拎了出去,推他下樓:“樓下玩去。” 小魔君:“……” 小魔君:“不行,我……” 銜蒼叫來阿水:“還有零嘴嗎?全給他。” 阿水跳起來,拉了旁邊的一條繩子,機關咕嚕嚕轉動起來,送來一果盤。 阿水把上面的瓜子全倒在小魔君兜起的衣服里,說道:“您坐樓梯口嗑瓜子解悶吧,渴了我給您送茶!” 小魔君撇了撇嘴,咚咚下樓去,坐在三樓的臺階上,無聊地嗑起了瓜子。 已快到寅時,子時熱鬧的人,現在早已回房各自快活,雖有聲音,但很是寂寞。 小魔君磕著磕著上癮了,嘴皮飛快,一會兒功夫,就把一整兜的全給磕了個干凈。 拍了拍手,小魔君吧唧了吧唧嘴嘴,口渴。 他站起來四處望了望,沒見阿水的身影,想喊,又覺得深更半夜,驚動了凡人不好。 于是小魔君找茶水,終于在二樓的一個桌子上,找到了半壺茶。 他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喝完了,才問那石頭一樣坐在桌對面的白衣人。 “等人?” 白衣人像是被他從睡夢中驚醒,忽然一震,又凝住不動了。 小魔君檢查了自己的尾巴,收起來了,應該不是自己的問題。 他叼著茶杯,趴在二樓的欄桿處,眼神悠遠,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白衣人站了起來。 “你是……” 小魔君:“哦,來這里借宿的。” “你……”白衣人說,“你不像個孩子。” “我開蒙早,兩歲就能背詩寫字。”小魔君齜牙一笑。 白衣人說道:“你……從哪來?” “東邊。”小魔君道,“你呢?” 白衣人沉默許久,低聲回答:“我……我也從東邊來。” 他好似還想問什么的樣子,可小魔君卻沒了興趣。 連臉都不露,又不是女孩子,說話也沒什么意思。 小魔君盤腿坐在欄桿上,從乾坤袋中拿出未雕刻完的神像,捧著手里看了會兒,又認認真真雕琢著雕像上的裙結。 白衣人見了,忽然站了起來。 小魔君:“?” 白衣人顫著聲問:“你手中……是誰?” 小魔君眼珠轉了轉,并未報瓊華的名字:“雕像罷了,刻著玩。” 白衣人氣息不穩,似是犯了心疾,大口喘息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下午有事情,所以二更晚了,久等了,各位~ 白鏡修:嗯,我有心臟病。 小魔君:你覺得賣慘管用嗎? 白鏡修:反正我有心臟病,一想娘就犯心疾。 小魔君:滾!那是我娘!! 第50章 【食迷】神廟 小魔君見那白衣人犯病, 齜牙咧嘴了會兒,蹦下欄桿, 說道:“我去給你叫人。” 按理說, 往常遇到這種情況,小魔君會給他倒個熱水, 扶他坐下來什么的。可這個白衣人,小魔君總有種本能的抵觸。 神神秘秘,不像好人。 小魔君本能反應,就是離他遠一些, 再遠一些。 小魔君蹦上樓找客棧的伙計。 這個時候,外頭跑來一小廝,慌里慌張抓住老板娘問道:“我家老爺呢?家中有急事, 夫人要老爺馬上回去,十萬火急!” “是錢府的人啊,稍等。”老板娘笑道。 白衣人慢慢調息, 目光透過幕籬看向門外的小廝。 老板娘拉了拉門口的牌子, 二樓不知從何處鉆出來一個小伙計, 咚咚跑到走廊盡頭的一處房間,拍了拍門:“錢老爺, 錢老爺, 家中夫人叫你回去,說是有十萬火急之事!” 門很快就拉開了,一個還很年輕的男人一邊穿鞋,一邊向樓下跑。 “對不住, 對不住。”他與老板娘說,“應該是錢某家中老娘身體不適。” 他掏出一卷銀票,塞給了老板娘:“我明日再來給煙姑娘捧場。” “錢老爺好走,祝家中事順利。” “自然,自然。”那錢老爺揮一揮手,跨上小廝騎來的馬,絕塵而去。 小廝在后頭追著,氣喘吁吁。 白鏡修慢慢下樓,對老板娘說道:“叨擾,錢放桌上了。” 說完,他向著錢老爺離開的方向慢慢走去。 老板娘抽了口煙,見四周無人,拉了拉身邊的一塊綠牌子。 “找人來值夜,我有事要與梅夫人說。” 小魔君引著阿水到二樓時,白衣人已經走了。 小魔君:“真是奇怪,像鬼一樣,莫名其妙喝了幾杯茶就走了。” 阿水把白鏡修留在桌上的錢掃進口袋,說道:“這種一般是來找人的。” “如何講?” “這是開店多年攢下的看人經驗。”阿水指著那雙眼睛,“深更半夜來此處,要一壺茶喝上半宿,不眠不休的,明顯是在找人。” “那你說,他現在是找到人了?” 老板娘提著裙子走上來,說道:“是找錢府的錢老爺,剛剛錢老爺回府,那人也跟著去了。阿水,留下來看著店,我有事要向梅夫人稟報。” 小魔君跟在她身后也上了樓。 子野從美人居出來,恰巧碰上老板娘,行了個禮。 老板娘道:“一起。” 子野點點頭,打開隔壁的門,先讓老板娘和小魔君進去。 小魔君低低叫了聲君父,走到銜蒼身邊,嗅了嗅周圍的空氣,覺得有些凝重。 子野做了個請的手勢,讓老板娘先說:“你請。” 老板娘單膝跪下,煙袋綴在腰間,垂首道:“梅夫人。今夜寅時來了個客人,一身白衣,是個凡人,但身上的氣味很淡,魂息渾濁不清,神神秘秘,我百年修為,竟然看不穿真身。他在此處喝了半杯茶,與這小郎君說了會兒話,寅時三刻,錢府來人叫走了錢老爺,這白衣客也尾隨而去。” 銜蒼看向小魔君。 小魔君道:“哦,那個人啊……他很奇怪,我與他只是簡單交談了幾句。” “說的什么?” “他問我是誰,我問他是誰,就這些。”小魔君說道,“也就幾句話,他像是有病在身,毫無征兆捂著胸口喊疼,應該是犯了心疾。我見他很是痛苦,就上樓找阿水去了。阿水說,這人是來客棧找人的,人找到他也就走了。這種人,是有什么不對之處嗎?” “有。”老板娘說道,“他人息薄弱,鬼氣森森,像……死而復生之人。而且,據我所知,凡人追蹤,夜里大多穿夜行衣,而他卻是一身白。此外,我探他深淺,卻發現他把魂魄隱藏了,我百年修為,竟然探不透。” 小魔君愣了愣:“魂魄怎么藏?魂魄怎么看?” 老板娘自信一笑,說道:“我是影妖,觀人查魂魄是看家本領。” 小魔君又問:“什么是影妖?” 銜蒼一噎,再次反省起自己對小魔君的教育。 仙法,仙法不成。 讀書識字,也只是一般般。 六界通識,他看了就忘,如今連影妖是什么都不知道。 銜蒼頗感挫敗,望向頒玉的目光多了幾分愧疚。 “有陰陽交替,就會有影子,萬物都有自己的影子,所有的這些影子時間久了,在一定的機緣下,就會修出rou身,這種,就叫做影妖。而凡人的魂魄就像自己的影子一樣,他們自己看不到,影妖卻能看到。影妖看不透的魂魄,那就只有是受過教化,懂得隱藏保護自己魂魄的仙或是妖了。” “哦,懂了。”小魔君說道,“也就是說,這個大晚上穿一身白追蹤他人的神秘人,可能是妖,也可能是仙?” “如果是仙。”頒玉說道,“問題就大了,仙界已無活著的仙了,從前我們見的君遷子素問,都是以紙做身,但今天,這老板娘的意思是說,這個白衣人,人的味道非常淡,且有鬼氣,像死了又活過來的人,如此,我們可以先小小的推斷,這個白衣人,或許是白鏡修做的假仙。” 小魔君想起之前喝的那杯茶,頓時:“嘔。” “他追的那個人,夫人可知道底細?”頒玉問道。 梅夫人說:“錢府的錢老爺,我們只知道他在相思城是做布匹生意的,家中母親還在,另外他有一位結發十年的夫人,卻沒有孩子。” “生意如何?” “十分興旺。”梅夫人說道,“不僅相思城,整個西楚大地,都有錢字布坊的分號。” 頒玉又問:“可有什么特別之處?” 梅夫人道:“特別有錢。” 眾人沉默。 “白鏡修貪財嗎?”頒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