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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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眼睛,郝仁躺在床上不由地想起昨晚的夢,清晰的就和真事一樣。正在郝仁溫情的回憶夢里的細節的時候,眼角忽然瞄到了窗戶下面的小木頭桌子,上面擺了點心,葡萄還有半個被挖空的西瓜…… 郝仁嗷的一聲蹦了起來:“我的媽呀!!!” 郝老頭推開門伸進來一個腦袋:“你媽做飯呢,你有啥事?” 第51章 (修文) 郝仁直愣愣的和郝老頭對視了半分鐘后又躺回了枕頭上,緊緊地閉上了眼睛:“我還在做夢呢,我還沒睡醒。” 郝老頭嫌棄的撇了撇嘴:“都四十來歲的人了,還這么懶。要是你年輕十歲,我非得拿笤帚把你抽起來。” 郝老頭絮絮叨叨的轉身走了,郝仁微微睜開眼睛,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門口有些恍惚。他坐起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我這沒發燒啊,做夢夢見我爸也就算了,怎么睡醒以后好像還看見我爸似的呢。” 郝仁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給簡洛書打了個電話過去。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手機里傳出了簡洛書清脆的聲音:“你好,我是簡洛書。” “簡觀主,我是郝仁啊。”郝仁捂著嘴巴朝門口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說道:“簡觀主,我昨晚夢到我爸了。” 簡洛書:“老爺子這是給你托夢了。當時我和你說過的,作為法事的贈品我們會贈給老爺子一張托夢符,讓他直接給家屬反饋做法事的效果。怎么樣,老爺子給我們五星好評了吧?” 郝仁直接無語了:“我以為你只是開玩笑而已。” 簡洛書一臉嚴肅:“對待客戶我們怎么能開玩笑呢?必須百分百真誠!怎么樣,見到老爺子高興不高興?” 托夢其實也沒啥,能夢到老爺子確實也真很高興的,雖然夢里老爺子還挺能吃,一個鬼就干掉了半個西瓜,不過…… 郝仁糾結地摳了摳臉:“觀主啊,我這都睡醒了,咋還看到我家老爺子在屋里晃呢?你家這托夢符是不是有副作用啊?” “不可能啊!”簡洛書拍著胸脯保證:“我們道觀的符紙都是我親手畫的,至今沒有一張不好用的。” 郝仁納悶了:“那咋回事呢,我剛才一睜眼睛剛喊了一嗓子,就看見我爸伸個腦袋進來和我說話,我以為我還沒睡醒呢。” “不可能啊,托夢符只能在夢里相見,你醒了就看不到他了……”簡洛書遲疑了一下,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你家老爺子可能用了我家另一種符紙,叫顯身符。用了這張符紙就和正常人一樣可以自由在陽光下活動、吃飯。” 郝仁聞著從廚房飄過來的栗子燉雞的香味,那是他家老頭最愛吃的一道菜,自打老頭去世后老太太再也沒做過這道菜。 想起昨晚夢中的情景,老頭說等四年后他投胎前,記得把他請上來一家人再見一面。難不成老太太這是等不及四年,直接就把計劃提前了? 郝仁:“簡觀主,我媽是不是給我爸買符紙了呀?” “這種符紙一般我們不對外出售的,都是員工自用。不過……”簡洛書話鋒一轉:“今天去張家做法事的道長身上,估計都帶著不少符紙。你家老爺子是知道這件事的,我估計他是從道長那買的。” 郝仁道了謝掛上電話,使勁擼了擼臉,依然覺得有些回不過神來。他不過是按照習俗給老爺子做個三周年的法事,沒想到直接把人從地底下給整回來了,這世界簡直太玄幻了。 正在郝仁坐在床上出神發愣的時候,老爺子再一次從門口出現了:“吃飯了,你媽燉了栗子雞,鐵鍋燉魚貼餅子,涼了就不好吃了。” 郝仁有些不太適應地看著親爹,小心翼翼地挪了過去:“爸,你真回來了?” “我就能在外面呆兩天,晚上道長走的時候我就跟著他們一起回去了。”郝老頭一臉認真地說道:“像我這種在地府登了記的鬼出來得請假,要是超過假期時間要扣積分的。” 郝仁一臉懵逼:“你們的制度還挺嚴格。” “那是當然的,這涉及到下輩子投胎的事能不嚴格嘛?”郝老頭一邊說一邊往外走:“趕緊出來吃飯,別浪費我時間,晚了趕不上大巴車我還得自己飄回去,累得慌!” 郝仁沒想到自由散漫了一輩子的老爺子死了居然這么聽話,頓時覺得有些心疼了:“趕不上大巴沒事,我開車給您送回去行吧,保證不讓你遲到!” “那也行,我還能多和你們呆會。”郝老頭樂呵呵地說道:“你們想我就去如意觀托觀主把我叫上來就可以,她說話在我們陰間可好使了。” 郝仁沒想到簡洛書才二十出頭的年齡就把生意做到陰間去了,頓時敬佩地豎起了大拇指:“這膽子,我服!” 和老頭兒說了會話,感覺父親和生前的時候沒什么區別。郝仁心里的那些小膽怯也放下了。美滋滋地從地窖里把老爺子最愛的高粱酒拿出來,爺倆一口一杯說著話喝著酒,郝老太太滿面堆笑的看著老頭,把雞rou里最嫩的部分都夾到了他的碗里,看著他吃的噴香的樣子特別知足。 一頓飯吃了一個來小時,郝仁和老爺子都有些微醺。老太太打發郝仁到院子里洗碗,自己扶著老頭回屋里盤腿坐炕上說話。 聽著從半開的窗戶里傳出來的竊竊私語聲,郝仁心里暖暖的,不由地感嘆道:“怪不得人家能做陰間的買賣,就看這能耐吧,一張符紙就能讓鬼變回人的樣子。也幸好道長身上帶著了,要不然還不知道去哪兒買去……” 話沒說完,郝仁的笑容僵住了,剛才簡觀主的話是怎么說的來著? “這種符紙一般我們不對外出售的,都是員工自用的……” 郝仁不由地想起第一次見到道長們的情景,大半夜的一群青白色臉的道長圍在個火盆旁邊,一邊聊天一邊給自己燒香,當時他還覺得這道觀里的道長們可真敬業,但是現在細想起來…… 郝仁忍不住溜到窗戶下面,叫了下郝老頭:“爸,那群道長真的很厲害嗎?” “當然了!”郝老頭掰著手指頭數:“長明道長、清風道長、悟元道長……那些道長有一個算一個,生前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德。要是這會兒有道士路過,看到這些道長湊在一起做法事估計能把他激動哭了。” 郝仁敏感的抓住了重點:生前。 想起如意觀主題活動熱鬧繁華的景象,郝仁打心眼里佩服簡洛書,別人雇人她雇鬼,別人得給員工付工資,簡洛書就不一樣了,她只要燒紙就行了。 這也太會做生意了吧! —— 隨著七月半的一天天臨近,如意觀里越來越熱鬧,這里簡直成了臨江城最熱門的打卡圣地。短視頻的客戶端上隨便一刷,就能看到關于如意觀五花八門的視頻。 視頻有夸贊攤主賣的特色手工制品的,有夸贊美食的,也有說里面的工作人員鬼扮的像,也有說判官審鬼的演出有意思。 有個愛湊熱鬧的年輕人自打知道如意觀以后已經連續來了十來天了,同時也在視頻網站上直播了十來天的判官審鬼。有網友看了幾天后詫異的發現,這判官審的鬼沒有一個是重復的,每一場都是不同的故事,為此看直播的網友們紛紛評論:這如意觀的工作人員真有閑心,能整出這么多劇本的。還有的傻乎乎的小伙子問如意觀招不招演員,他真的很想演兇神惡煞的惡鬼。 在一群紛紛打開想卡的評論中,也有很多看起來另類的評論,有網友堅信在視頻里看到了去世的親人;也有的覺得這些鬼扮演的太逼真,說不定就是真的;也有人評論說好多攤主都是非遺屆的大牛,各行各業的都有,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已經去世了。 雖然各種各樣的評論都有,但大部分人都不當真,嘻嘻哈哈的也跟著編造各種恐怖故事,反而把那些正兒八經的評論給壓下去了。 年輕人中年人網絡傳播的速度最快,而大爺大媽們則是更相信口口相傳。如意觀這段時間不但舉辦了主題活動,還有每天定點的義診活動。 為了辦義診活動簡洛書沒少cao心,好在幾個大夫對行醫都有執念,去世的時候家人把行醫執照都給他們燒了,現在正好可以拿出來用。張盼男還以自家集團旗下職工醫院的名義申請了義診資格,讓義診活動合法合規。 如意觀的義診活動是和陰間主題道觀活動一起開展的,陰間道觀有網絡直播、網絡視頻來宣傳,而如意觀的義診活動最開始是陪老伴種菜的王大媽給宣傳出去的。 作為如意觀的員工家屬,王大媽知道這些大夫都是從陰間請來的,當時她都聽見觀主和張盼男說了,這些大夫都是千金難請的名醫。其中有一位叫張全勇老中醫生前被稱為華國國醫,是領導人的專屬大夫,一直活到九十多歲才無疾而終。另外幾位也是帝都赫赫有名的老中醫,拿國家津貼那種,想掛他們的號不僅要提前一個來月,還得拼手速或者豁出去提前幾天排隊,要不然還真掛不上。 王大媽年輕時候過了很長時間的苦日子,上了年紀后經常這不舒服那不痛快的,晚上經常睡不著覺,一睡著好容易做夢。最難受的是兩條腿,一變天就疼的發緊,嚴重的時候上樓都費勁。 以前王大媽為這兩條腿沒少去醫院,可是藥吃不少,也試了不少方法,但效果卻不是很明顯。這回觀主從陰間請回來了赫赫有名的中醫,王大媽是第一個沖出來求看病的。 那時剛剛回陽間的幾位大夫看到有人這么捧場也十分激動。 說起來回來的這幾位都是仁心仁術的好大夫,生前治病救人積累的福報多,去世后在地府都得到了相當高的評分。地府的評分體系十分嚴苛,得到高分數的鬼可以投一個非富即貴的好胎,可越好的胎的數量也就越稀少,他們反而比其他得分普通的鬼要排的時間更久一些。 這些老大夫忙碌了一輩子,死了以后空閑下來反而有些不適應了,除了一群鬼湊在一起研討一些懸而未決的醫學難題以外,完全沒有施展才華的機會,可把他們給憋壞了。 這次如意觀要中醫,能選出來的都是華國中醫界的佼佼者。作為最有名的老資歷,張全勇一出來就把王大媽這個病人給搶過來了。 王大媽身體總體來說還算健康,不過也有一些年輕時留下的舊疾,包括她膝蓋疼痛的問題,在張全勇這里全都不是事。 張全勇取出簡洛書給配的銀針,消毒后將一根根長針刺入王大媽的相關xue位有的輕輕一捻,有的微微一彈,王大媽頓時覺得膝蓋有一股麻酥酥的感覺,隨即感覺膝蓋的部分酸酸漲漲的還有些發熱。 銀針要留在體內一段時間,張全勇借著這個時間寫了外泡內服的兩個方子,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將銀針拔出來。 王大媽捧著張大夫的藥方簡直是如獲至寶,當即去了明江最好的中藥店,按照張大夫的方子抓了三天的藥。 當天晚上,王大媽將雙腿泡在小木桶里,里面裝滿了黑褐的藥汁,手里捧著散發著熱氣的藥碗一口口的喝著。王大媽就覺得一股股熱氣從腳底鉆進體內往上游走,在經過膝蓋這里的時候熱乎乎的別提多舒服了。 泡完了腳已經快九點了,往常這個時候王大媽可精神了,可今天就像眼皮打架似的都快睜不開了。王大媽隨手關了電視躺到了床上,幾乎頭剛挨枕頭就睡著了,這一覺睡的又沉又香,等王大媽神清氣爽的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多了。 打五十歲以后,王大媽還是第一次睡這么好的覺。 在老年人群體里,誰要是能睡個好覺絕對是所有老人羨慕的對象。王大媽為了顯擺自己昨天睡得好,早上都沒給王大爺買早餐,特意拿了個扇子坐在了樓底下。看著誰都先顯擺一下自己昨天晚上睡的好,又說如意觀大夫開的方子棒,不到一天功夫附近這一片的人都知道如意觀有厲害的老中醫義診了。 大夏天的閑著也是閑著,看病又不花錢,買藥也自己到外面去買,老人們都拉幫結伙的去了。 這人上了年紀沒有不出毛病的,可能大毛病沒有,但是小毛病一個接一個的不斷。這幾位大夫一把脈,看看舌苔臉色,就能把他們身體的問題絲毫不差的說出來。等看完病開了藥,老人們去藥店一問,這方子上用的都是最普通的藥材,樣數也不是很多,有吃三天的有吃五天的有吃七天的,便宜的也就幾十塊錢,最貴的也不超過兩百塊錢,和其他動輒開幾百塊錢中藥的診所一比簡直是太有醫德了。 光便宜還沒什么,最神奇的是這療效都特別好,吃了藥的老人們都沒能明顯的察覺出身體的變化,甚至有好幾位經過調養后又重新長出了黑頭發。 如今前面的義診已經和后面的陰間主題道觀一樣火爆了,而且來看病的人也不止是老年人,很多中年人以及小年輕也加入了排隊的行列。如今生活工作壓力大,神經衰弱、失眠已經不是老年人的專利,年輕人睡不著覺的也有很多。 相比上了年紀的人,年輕人的失眠問題相比來說更好解決,畢竟年輕底子好,兩三天的藥就能治好。給好幾撥年輕人看病,老中醫們都默認為來的年輕人都是治失眠的,因此張全勇看著眼前的小伙子有些納悶:“你身體也沒什么大問題,神經衰弱的情況也不嚴重,只要堅持早睡早起堅持鍛煉就能調節改善,不用太緊張也不用吃藥。” 小伙子遲疑了下,坐在大夫面前不動地方。張大夫慈眉善目地看著他:“還有什么問題嗎?” 小伙子有些羞澀的把帽子摘了下來:“其實我是來治脫發的。” 第52章 張全勇的目光落在小伙子的腦袋上,稀疏的頭發已經露出了一些頭皮,發絲柔軟無力地趴在腦袋上,一根根的就像是大病未愈的樣子,讓人都不敢碰他們。 小伙子看著鴨舌帽里又掉了十來根頭發,難過的心都要碎了:“大夫,我才28歲,還沒女朋友呢?您說我現在就禿成這樣了,誰愿意和我談戀愛啊。” 張全勇看了也挺替他心酸,本來戴著帽子看還像二十多歲的人,一摘了帽子奔四十去了,這頭發真的是太重要了。 張全勇拿出了開藥方的紙:“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伙子:“我叫馮童,兒童的童。” 張全勇抬起頭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這是被頭發摧殘的只能靠名字找回一些年齡的自信了嗎? 剛才張全勇已經給馮童把過脈了,身體雖然有些內分泌失調但都是可以自然調節的,所以一開始他沒打算給馮童開藥,而是讓他自己去調整作息時間和運動頻率。可眼下馮童已經脫發出心理陰影來了,吃藥的效果會更快一些。 張全勇在紙上寫上馮童的名字以后起身仔細地檢查了一下他頭上的毛囊情況。張全勇活著的時候也給某位領導治過脫發,當時憑他的rou眼根本看不清毛囊的情況。可當了鬼以后就不一樣了,什么近視散光都自動消失了不說,就連以往一些看不清的東西如今也像是開了掛一樣,看的清晰可見。 張全勇脫發的部位的毛囊都幾近萎縮,就連周圍的一些部位也能看到漸進性縮小的痕跡,估計撐不了幾天上面的頭發也要掉了。 看著張全勇同情的目光,馮童心都碎了,顫抖著聲音問:“大夫,我還有救嗎?” 張全勇被他的問題給逗樂了:“沒事,死不了。” 馮童傷心的捂住了臉:“要是我的頭發再掉下去,我的心就真的要死了;我的心死了,人也和死了沒什么區別。” 張全勇:“…………”頭發不多,戲倒是挺足。 張全勇刷刷刷地給馮童開了兩個方子,一張寫著口服,一張寫著浸泡:“上面這張方子是吃的藥,早晚各一次,一個星期的量;下面那張是浸泡的藥,你把熬了藥后放到溫熱不燙水的時候將頭放進去,如果覺得姿勢難受的話也可以找噴壺均勻的噴在頭發上,每隔三分鐘噴一次,別讓頭皮干了就行。” 馮童一咬牙:“我用泡的,只要效果好,姿勢難受點沒什么。” 張全勇叮囑道:“洗完以后直接用干凈溫水沖洗一下就可以,不要用洗發用品,這藥湯里有去污的效果,你只要沖一下就干凈了。除此之外記得早睡早起,少吃油炸食品,每周堅持鍛煉三次,每次一個小時,一周以后來復查。” 馮童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一塊腹肌:“為了頭發,我拼了。” 張全勇笑瞇瞇地點了點頭:“就喜歡你這種聽話的病人。” 馮童拿了藥方直奔最大的中藥堂抓了七天的藥還買了一大一小兩個中藥鍋,大鍋熬洗頭的中藥,小鍋煎吃的中藥。 馮童熬好藥已經是中午了,馮童連飯都顧不上吃就以鴕鳥一樣的姿勢將頭頂泡進了水里。溫熱的藥水包裹著頭發,一股難以言喻地舒服感覺從頭皮開始蔓延,馮童舒服的發出一聲喟嘆聲。 馮童的父親馮方學叼著個剛出鍋的包子在旁邊一邊圍觀一邊毫不留情地嘲笑道:“這又是從哪兒整的方子啊?別把你剩的那兩根頭發再給整沒了。” 馮童的姿勢本來就有些缺氧,再聽到馮方學的話臉都憋紅了,要不是腦袋還在水里泡著肯定得跳腳:“這次肯定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