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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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職務上并不認同這種手法,可在人情上,這辦法雖然是歪門邪道,卻沒準真的有效。 徐爍側過身,掃了一眼蒲明妍和顧瑤,又低聲落下一句“我敢說,這個網撒下去,撈起來的絕不只是阮正新一條大魚,江城法律界的利益鏈,很快就會透明在公眾面前,公道自在人心。” 話落,徐爍就邁開長腿,朝顧瑤的方向走去。 這邊,就在徐爍和夏銘交談的一分多鐘里,蒲明妍也看準機會,和攝影師一前一后的堵住了顧瑤的去路。 蒲明妍殺到跟前時,顧瑤剛打開車門。 她的余光秒到了動靜,竟然沒有立刻上車回避鏡頭,反而轉過身,有些要笑不笑的看了蒲明妍一眼,又瞟向鏡頭。 終于來了。 “你要采訪我?”顧瑤笑了笑,又問了和上次一樣的問題,“這是錄播還是直播?” 蒲明妍倒也直接“料是你報給我的,再接受一次采訪,多回答我幾個問題,應該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 顧瑤答應的很痛快,蒲明妍心里本能的一緊,可是很快就安慰自己,應該是多心了。 按照目前的形勢來看,行兇的人應該是阮正新,因為在案發現場他是最緊張的那個,阮時秋的表現和配合更像是報案人。 所以顧瑤給媒體爆料,多半就是想借刀殺人。 至于為什么……這里面一定有不為人知的內幕,阮正新和阮時秋父女二人有什么恩怨,需要做到這么決絕?難道就因為三年前阮正新沒有在那個官司上努力維護洗白阮時秋嗎? 想到這里,蒲明妍很快問道“今天的報案人是不是阮時秋?” 顧瑤笑道“沒錯。” “那本案的嫌疑人是阮正新?” 顧瑤仍在笑“目前還夠不上‘嫌疑人’三個字,不過他倒是急于掩蓋此事。” 蒲明妍一怔,立刻抓住重點“給予掩蓋?后院挖出的尸體到底是誰,和阮正新是什么關系。” 哦,終于問到重點了。 顧瑤沉默了幾秒,眼神也跟著變了,瞅著蒲明妍心里直發涼。 直到她說了這樣一句“蒲女士,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你兒子盧泓三年前到底做過什么事么?” 蒲明妍當即愣住。 怎么?為什么提到這茬兒? 這兩件事情有內在聯系?? 蒲明妍想到這一點,腦子里倏地就空了,根本反應不過來。 直到徐爍來到跟前,慢悠悠的問了一句“聊完了?” 顧瑤點點頭,對蒲明妍說“蒲女士,如果你還想知道后續,可以隨時打給我。當然,你也可以從盧泓的父親口中問出真相,不過我倒是可以先給你一個切入……” 顧瑤邊說邊靠近蒲明妍,聲音很輕“比如阮家那個阿姨的身份來歷?” 蒲明妍沒有吭聲,只能震驚的瞪住顧瑤。 直到顧瑤和徐爍上了車,車子開出大路,留下一屁股的尾氣,她才稍稍醒過神。 這時,手機上又出現了臺領導的來電。 可蒲明妍根本不敢接,她還有些緩不過勁兒,戳在原地茫然的回想著她剛才都干了些什么。 然后,她又想到顧瑤剛才別有深意的幾句話。 蒲明妍知道,顧瑤絕對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她說了就自然有用意,尤其是后面那句——阮家那個阿姨的身份來歷。 奇怪,一個保姆阿姨而已,能是什么身份,什么來歷? 這個女人怎么會成為切入口呢? 蒲明妍也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直到攝影記者提醒她剛才這段采訪也拍得不錯,要不要發給臺里看看,盡快剪輯,后面還可以做成專題。 蒲明妍這才驚醒,叫道“等等!” 攝影記者一愣。 緊接著,蒲明妍就快速走到一邊,將電話撥給前夫。 電話接通了,她和前夫幾乎同時開口。 “你怎么不接電話!” “阿泓三年前到底干了什么!” 雙方又一起沉默了兩秒。 蒲明妍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眼前的暈眩,說“我在阮家,剛才在進行現場報道,警察從阮正新的后院挖出一具尸體,現在還不明身份。” “什么……” “現在我再問你一次,三年前阿泓到底干了什么,你和阮正新又在搞什么鬼?” 第125章 chater 125 盡管從阮家后院挖出筱飛俠的白骨一事進行的非常順利, 所有步驟都沒有錯漏,可是顧瑤和徐爍在一同趕往南區分局的路上, 兩人都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放松。 眼前的順利或許只是個假象,真正的難關將會發生在接下來的每一個環節,他們必須保持客觀清醒,把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都想在前頭。 顧瑤看著窗外一會兒, 不禁發出一聲輕嘆。 徐爍見她眉頭緊皺,便問“嘆什么氣?” 顧瑤說“接下來會有很多硬仗要打。” 徐爍勾唇笑了笑, 可那笑意卻未及眼底。 顧瑤轉過頭來,忽然問“刑事辯護方面你是專家,你老實告訴我, 后面會有多少不利于咱們的因素?” 徐爍沒有隱瞞“不如反過來說, 會有多少利于咱們的因素呢?” “你的意思是,不樂觀?”顧瑤一怔, 但她其實并不驚訝,其實這個局面從一開始他們就是被動的,弱勢的, 哪怕是阮時秋主動將事情在網上曝光, 于整體來看也不過是以卵擊石。 徐爍說“先說網上的報道, 小秋的‘名譽侵害’罪贏面幾乎為零, 那些文章的內容不管是真是假, 都不可能作為這次白骨案的證據, 那畢竟是小秋的一面之詞, 而且因為這些事, 小秋可以說是眾叛親離了。” 的確,阮正新和阮時秋的父女關系雖然早就名存實亡,但是說到正式撕破臉,應該是從今天開始算起。 顧瑤點點頭,跟著往下說“盧泓的父母自然也是主要對手,蒲明妍過去不知道她兒子干了什么好事,現在也應該知道了,出于一個母親的心情,她會想盡辦法的維護盧泓,畢竟盧泓已經成了植物人。至于盧泓的父親,在他心里,利益勝過親生兒子,他為了掩蓋三年前的丑聞,必然會無所不用其極。這對夫妻雖然離婚了,但是對外他們依然是一個整體,就算過去的關系鬧得再不愉快,也不會在盧泓的事情上拉對方的后腿。” 徐爍說“這對夫妻,他們一個背后有龐大的律師團隊,另一個則掌握了媒體的話語權,可以隨時煽動輿論。咱們今天把蒲明妍騙到現場,讓她借題發揮,也不過是贏在先機,后面她完全可以再用同樣的方式進行翻盤。還有,阮正新和小秋已經翻臉了,‘昭陽’勢必也會調轉風頭,在這件事情上和‘立坤’站在同一陣線。” 顧瑤也是因為想到了這一層,心情難免沉重“想不到因為一個四歲男童,江城兩大律師事務所,竟然會讓敵對的關系暫時破冰,破天荒的聯起手,只是為了掩蓋一個謊言。” “要掩蓋一個謊言,代價是再撒一百個慌。人性到底有多少面,有多精彩,這次的案子可以讓咱們見識個夠。” 顧瑤沒有接話,只要一想到一群成年人,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要掩蓋一個男童被殺的真相,這種行為,她根本找不到任何語言去形容,人類的所有詞匯和描述在此面前都顯得太淺薄了。 車內沉默半晌。 直到徐爍突然說道“其實接下來最大的問題,還不只是這個案子的刑辯,敵人雖然強大,但我也不弱,他們人多,但是內在的利益糾葛和矛盾也多,人多心思就多,矛盾多小動作就多,明里暗里一定會互相使個絆子,只要抓住這里面的利害關系,咱們也不會沒有贏面。” 顧瑤問“你的意思是,這次的主場是在外圍?” “雖然外圍不是決定成敗的關鍵,但是只要處理好了,將會直接影響刑辯。”徐爍說到這里,又話鋒一轉,問“就你的分析觀察,咱們接下來可以找到幾個突破口?” 顧瑤想了想,說“阮家的阿姨或許是一個,她情緒崩潰的時候,我有注意到她臉上的表情和眼神,我敢肯定,三年的時間并沒有讓她淡忘筱飛俠的死,反而還加重了她的愧疚。她作為一個母親,三年前知道了筱飛俠被盧泓殺了,卻死不見尸,兇手還成了植物人,這一定讓她萬分痛苦,但同時也會心存一點僥幸,想著既然找不到尸體,會不會筱飛俠還在這世上某個角落生存著?當然,那個阿姨一定知道這是自欺欺人,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也會期望盧泓可以醒過來,她好親口去問一句,盧泓把她兒子埋在那里了,她不求別的,只希望筱飛俠不要做個孤魂野鬼。可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筱飛俠這三年一直沒有離開過她,就在她生活的房子后院,早已化為白骨……這樣的打擊,將會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徐爍說“阿姨的確是個突破口,可是要爭取到她,就要先過阮正新那一關。” 顧瑤沒接這茬兒,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對了,今天在阮家后院,你說了那么多法醫從白骨上驗傷的方式,我想知道,如果因此證實筱飛俠生前受到過虐待,并且因此而死,就能直接證明兇手是盧泓么?” 安靜了一秒,徐爍才淡淡道“不能。” 顧瑤愣了。 徐爍說“白骨上不可能留下指紋,除非現在還能找到兇器,證明其真實性,兇器上再找到盧泓的指紋。但這件事幾乎是不可能的。還有第一案發現場,那個屋子是當時盧泓臨時租的,現在早就不知道換了多少房客了,三年前的痕跡或許已經被湮滅,除非那房子的房主這三年來都沒有裝修過,檢驗員還有機會從現場找到血跡。” 也就是說,當初的第一案發現場會成為采集物證的突破口。 顧瑤回憶了一下剛才從阮家后院挖出的行李箱,里面只有筱飛俠的白骨,白骨上有他當時穿的衣服。 顧瑤很快說“筱飛俠生前穿的那套衣服上應該有盧泓的指紋。” 徐爍說“但同樣,也有你和小秋的指紋。” 顧瑤一怔,瞬間就明白了徐爍的指向“你的意思是,小秋也有可能成為嫌疑人?” 徐爍冷笑道“如果‘昭陽’和‘立坤’足夠聰明,他們此時應該已經開始朝這個方向商量對策,回顧三年前的案情,盡可能的收集證據,目的就是將矛頭指向小秋。” 接下來的半天,南區分局忙得不可開交。 繼蒲明妍之后,其他媒體也陸續收到風聲,紛紛出動,有的到阮家門口進行拍攝,有的到南區分局門口蹲守等人,還有的去“立坤”事務所守株待兔,但凡抓到一個“立坤”的人都會立刻沖上去了解內情。 但可想而知,這些工作都只是表面文章,隔靴搔癢,根本碰不到核心重點。 而南區分局內,刑警們也花了數小時分別對阮時秋、阮正新和阮家的阿姨進行詢問工作,顧瑤和徐爍也作了口供筆錄。 等阮時秋從詢問室里出來時,已經面露疲憊,可她的眼神里卻比前兩天多了一點神采,仿佛一個大包袱終于放下來了,人也跟著輕松了。 顧瑤立刻迎上去,阮時秋露出笑容。 “小秋,怎么樣?” “我沒事,瑤瑤姐。” 可顧瑤心里卻并不踏實,剛才在路上和徐爍短短的分析了事態發展之后,她的擔憂更重了。 與此同時,阮正新也離開了詢問室,他一出來就看到阮時秋,臉色一變,立刻上前。 “你這……” 可阮正新根本沒機會靠近阮時秋,話也沒說完,眼前就忽然多了一道挺拔的身影,將他攔在半路。 阮正新一愣,看清來人時頓時面目猙獰。 “你走開,這是我們父女之間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阮正新這個“昭陽”事務所的創始人,這么多年來叱咤江城法律界,何曾像今天這樣狼狽過?他每次來警局,都是為了撈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遭到輪番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