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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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芳深吸口氣,好像被人戳到了不愿意碰觸的死角,轉身就往門口走。 顧瑤的聲音卻不緊不慢的追上來:“我想醫生應該已經給你驗過傷了,如果你曾經遭受過不當性行為或是性虐待,你應該將事實說出來。” 田芳已經走到門口,聽到這話卻又停住,她突然轉過身,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恐,但很快就被壓下去了。 田芳試圖讓自己冷靜,她看看徐爍,又看看顧瑤。 她這兩年在昭陽事務所工作,江城什么樣的大人物她沒聽過,就算無緣一見,也會看看資料,知道長相和背景,否則要是有機會在聚會上遇到了都不知道該怎么攀交。 但這一對男女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身上的穿著是高級定制,價值不菲,沒有珠寶首飾座位行頭卻愣是襯托出一身富貴氣質。 這兩個人還突然不請自來,并肩而坐,一個氣定神閑,一個不緊不慢,卻讓她看不透底細。 ——等等! 剛才那個叫徐爍的律師說,這個心理醫生姓顧? 想到這里,田芳神情倏地變了。 與此同時,顧瑤再度開口:“我也有一個case,妻子常年遭到丈夫的虐待和毒打,但妻子沒有任何工作經驗,脫離丈夫無法生存,所以她只能日復一日的忍受。直到某一天,丈夫喝醉酒睡著了,妻子一時憤懣,終于忍無可忍將一把西瓜刀插進丈夫的胸口。你說,這位妻子需不需要負上刑事責任呢?在她遭受丈夫長期虐待的過程中,作為一個受害者,是否一點問題都沒有呢?” 田芳沒有立刻回答。 反倒是徐爍搭碴兒說:“請問顧小姐,根據你的分析,這位妻子有什么問題?” 顧瑤:“如果說這位丈夫是這場悲劇的兇手,那么妻子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幫兇,她的隱忍、縱容,和對丈夫的惡行秘而不宣,這些都是加劇暴行的催化劑。” 田芳終于開口了,聲音不穩:“你說的這些跟我有什么關系?” 顧瑤冷笑著揚眉:“沒關系么?請問,為什么你的簡歷上會寫著你的生理日期,該不是為了方便每個月請‘病假’準備的吧?” 田芳的臉色又一次變了。 “你怎么知道?” 徐爍第二次搭碴兒,還一臉誠懇:“哦,不是為了請病假,又是為什么呢?” 顧瑤斜了他一眼:“一開始我也不明白,后來仔細想想,如果我是個事業有成的男人,并且對金錢和女人都有強烈控制欲的男人,我的時間很寶貴,出來玩圖刺激,也是為了緩解自己在其他方面的壓力,那么我一定不希望當我潛規則女性時,會因為女人每個月那幾天的不方便而敗壞興致。” 說這話時,顧瑤和徐爍四目相交,徐爍臉上的玩味和煞有其事也被顧瑤看在眼底。 直到顧瑤終于看不下去了,再度看向田芳:“田小姐,你覺得我的分析在理么?” 田芳一動不動的杵在那里,她的腦子全亂了,根本猜不透這兩個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男女,怎么會知道這么多事! 等田芳終于找回知覺,便是直接拉開探監室的門,這個屋子她多一秒都不想待了! 然而就在這時,顧瑤的聲音卻追了上來。 “等等。” 田芳頓住,接著就聽到身后響起幾道高跟鞋的聲音。 顧瑤來到她身旁,盯著她,聲音很輕:“不好意思,我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顧瑤。也許你對我的名字有印象?” 田芳的身體猛地一震,她下意識看向顧瑤,又飛快的轉開臉,像是在躲避什么。 然后,她就一瘸一拐的走向獄警,還因為走的太快而差點摔倒。 顧瑤盯著田芳的背影,半晌沒動。 直到徐爍來到顧瑤身后,“嘖”了一聲:“都怪你,把我的case攪黃了。” 顧瑤:“……” 第22章 chapter 22 同一天, 人稱金爺的金智忠也從歷城回到江城。 金智忠剛進辦公室, 他的就遞上一個文件夾,金智忠接過來就讓所有人都離開,然后一屁股坐進沙發,翻開文件夾看了幾眼。 文件夾里有幾張紙和一張照片, 照片是偷拍的生活照,那是一個身材挺拔,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 在這個男人旁邊的正是歷城有頭有臉的人物章爺。 至于那幾張紙,則是一家新開張的律師事務所的資料文件,上面還有一張法人照片。 前幾天, 金智忠剛回了一趟歷城的紫晶宮,那是他的地盤, 也是可以讓他睡個安穩覺的地方, 算得上是巢xue之一。 但偏偏就是自己的巢xue讓人闖了山門, 還是單槍匹馬, 聽手下說那是個身材很高, 年紀很輕的男人, 不僅人模狗樣的來了,還手腳齊全的走了。 金智忠覺得張翔不應該犯這種低級錯誤,就問了張翔那人的底細。 張翔支支吾吾的好半晌才說,那小子是徐海清的人,估計也就是初生之犢不畏虎, 不知道這里面的水, 竟所以才跑到紫晶宮來拉業務, 幸好最后搞清楚是一場誤會,被徐海清那邊的章爺帶回去了。 這事透著蹊蹺啊。 徐海清是歷城數一數二的人物,早年也混過道上,后來被招安,現在做的都是正當生意,不過黑白兩道都很罩得住,沒人敢找她的麻煩,她平日為人比較低調,找她求助的人也不少,卻沒見過她主動去別人的地盤上挑事。 那么,徐海清的人怎么會跑到紫晶宮單挑? 金智忠知道從張翔這里問不出什么,張翔還要替他看著紫晶宮的業務,自然不敢把地頭蛇得罪了。 金智忠也不打算為難張翔,但是心里卻一直放不下。 ——那個臭小子竟然選在他在紫晶宮的那天跑來踢山門,還指名說要見他,可見是沖著他來的。 可他一年到頭也去不了紫晶宮幾天,大部分時間都在江城老巢,一個歷城的臭小子有什么理由找他? 金智忠很快就讓其它手下去查。 沒幾天,手下查到一條線,說是徐海清那邊有人在江城租了一套高級寫字樓的辦公室,目的是為了開律師事務所,法人叫徐爍。 而且和紫晶宮大門口監控拍到的是同一個人。 那么,闖山門理由呢? 如果是為了拉業務,這種拉法也挺別致的,先是他的紫晶宮,接著又追到江城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歷城那么大的地盤還不夠他撒野的? 想到這里,金智忠從沙發上站起身,打開辦公桌下的保險箱,拿出一只手機。 金智忠快速撥了一個電話,響了一聲就切斷,然后又播了一次。 電話接通了,里面出現一個男人清冷且疲倦的聲音:“你最好有要緊的事。” 金智忠心里一緊,忙說:“最近有個姓徐的小子盯著我,從歷城追到江城,還在這邊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 電話里,男人問:“律師?” 金智忠:“對……不過暫時不知道他是沖著哪件事來的,按理說應該不是我這里出了岔子,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跟您打個招呼。” 男人的聲音冷了幾度:“一個律師也會讓你這么大驚小怪?到底怎么回事。” 金智忠吞咽了了一下口水,老實交代:“他是徐海清那邊的人。” “歷城的徐海清?” 金智忠:“是……不過,我可以發誓我這里的事處理得很干凈,沒有給人留過任何尾巴!” 男人沉默了幾秒:“如果你做事不干凈,就不會再有機會打給我。你先去探探他的底,不要聲張,不要正面沖突。” 金智忠:“是,是,我知道了……” 男人率先切斷電話。 另一邊,江城第一看守所外。 顧瑤和徐爍正一前一后走向停車場。 徐爍就和來時一樣漫不經心的,仿佛并沒有因為在田芳那里碰壁而灰心。 顧瑤掃了他一眼,說:“看你這樣子好像一點都不擔心。” 徐爍側過頭,一雙漆黑的眸子隱藏在墨鏡后,卻越發襯得他像是個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 “我應該擔心什么?” 顧瑤:“你剛才不是還埋怨我把你的case攪黃了?” 徐爍笑了,一口白牙:“時間還有的是,我有信心讓她改變主意。再說,田芳也不是小女生,僅憑一次見面,寥寥數語就能讓她多請一位辯護律師,那就是奇跡。除非……” 顧瑤盯著那黑乎乎的墨鏡片:“除非什么?” 徐爍卻站住腳,笑而不語。 顧瑤安靜的等他回復,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 太陽比剛才來時還要打,很熱,但顧瑤卻還覺得手腳冰涼,看守所里的陰氣和溫度真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 這時,徐爍半真半假的問:“你在關心我?” 顧瑤冷哼出聲:“你見過自己么?” 臉真大。 徐爍:“當然,我每天都照鏡子,客觀來說,簡直就是律師界的顏值一哥。” 顧瑤:“……” 吸了口氣,顧瑤說:“顏值一哥竟然親自跑到看守所拉客坐臺,節cao被狗吃了?” 徐爍眨了一下眼,有些無辜:“我這張臉要是真拿去坐臺,肯定c位出道,一宿起碼六位數起跳,會有很多人愛死我。也許狗狗也會。” 顧瑤:“……” 顧瑤直接轉開臉,真是多看一眼都怕扎著。 但她還沒有喪失理智,她還有問題要問:“你是不是懷疑田芳是給人背鍋?” 徐爍慢悠悠的邁開長腿,跟著顧瑤的腳步:“很顯然,一個小助理無權無勢,出來奮斗還要賣rou,一個不小心搞死了大客戶,現場還殘留了可疑的藥物殘渣,她心里一定很害怕,不敢找自己的上線,所以病急亂投醫找了死對頭立坤事務所來料理殘局,結果反被立坤借題發揮,徹底把她玩進去。”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停車場,但誰也沒有上車。 徐爍笑問:“怎么樣,我這個故事版本精彩么?” 顧瑤皺皺眉,提出疑點:“上線是誰?” “昭陽事務所。” “你的意思是,昭陽在給大客戶拉皮條,將自己事務所的小助理出來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