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鐘晟聞言,讓司機把空調關了。 “著涼了?”鐘晟摸摸小少爺涼絲絲的臉頰,皺起眉頭。 “剛落水就著涼,當是拍電視劇呢?總得給寒氣鉆體走一遭的時間吧,哪有那么快?”江一鳴嗤一笑,翻了個白眼,“肯定是誰惦記我,呵。” 鐘晟噎了噎,無奈笑起來,說的也是。 到了酒店后,江一鳴被鐘晟趕進了浴室里洗澡。 小少爺撇嘴說,他的體質可比鐘晟強多了,要洗也是鐘晟先洗,結果被鐘晟一句輕飄飄的“那一起洗?”噎了回去,一咕嚕鉆進了浴室里。 不要臉,忒不要臉。江一鳴一邊沖淋,一邊嘟噥,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長發公主。 等洗完要出來的時候,江一鳴反應過來,剛才鉆浴室鉆得太倉促,犯了一個能被人嘲笑一年的低級錯誤。 衣服都沒拿。 傻憨憨。 小少爺在心里破口大罵。 他抓了條大浴巾,往腰上一裹,白生生的一張臉被熱氣熏得微紅,他佯作鎮定地走出來,忽略浴巾底下空蕩蕩穿涼風的滋味。 “你去洗吧。”小少爺矜持地微揚下巴,向站在窗邊背對著自己的鐘晟說道。 鐘晟披了件西裝外套,西褲還濕的,緊巴巴貼在小腿上,把一雙筆直修長的大長腿的輪廓貼得極漂亮,他赤腳站在地毯上,聽見江一鳴出來,轉身看過去,笑笑說道:“我忽然發現,從你臥室的窗外看出去,能看見鐘氏的大樓。” 江一鳴聞言頓了頓,哼了一聲算是應答。 他早就發現了,他還看得到頂樓鐘晟辦公室那一排的燈,總亮到晚上十一二點呢,有時候他下夜戲回到酒店,還能看到那邊的燈亮著。 工作狂瘋子。 江一鳴覺得他住在鐘晟家里,那是替鐘爸秦姨監督鐘晟的作息,用心良苦。 鐘晟朝江一鳴走過去,他貼身的襯衫因為剛才水下的那一番打斗,扣子掉了好幾個,只能散著,露出精壯的小腹。 小少爺目光下意識粘在上頭,有些羨慕。 當然,他的身材也絕不算差,漂亮的肌rou腰腹曲線,在伸展的時候像只優雅的波斯貓,流暢又有力量,但比不上鐘晟定期去健身房的這樣,肌rou分明。 鐘晟注意到江一鳴火辣辣的視線,輕笑一聲,不否認因為江一鳴的視線而感到身體發熱,但尚可忍耐,他更喜歡看小少爺被逗趣后的反應,他淡淡說道:“喜歡的話,可以給你摸一下。” 江一鳴反應過來,像只踩著尾巴炸毛的貓,他兇巴巴瞪過去,呸了一聲:“誰稀罕了?洗你的澡去!” 他攆著鐘晟進浴室。 聽見里頭響起水聲,江一鳴又是重重一哼,翻出自己的干凈衣服穿上。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浴室里的水聲停下,江一鳴正翻著手上的劇本,就聽見浴室里傳來鐘晟裹著水汽的聲音:“鳴鳴,有沒有換洗的衣服?幫我拿一套。” 江一鳴頓了頓,慢吞吞應了一聲:“等著。” 他一邊想,忘拿衣服的可不止我一個人,長發公主都犯了這個低級錯誤,我要笑他一整年;一邊又想,他哪來的換洗衣服給鐘晟穿? 江一鳴找了套最休閑寬松版型的衣服出來,丟進浴室里,眼睛一直盯著地磚:“喏,你穿這身。” 他說完,就要退出去,偏又被鐘晟喊住。 鐘晟失笑地翻了翻,問道:“有沒有換洗的內、褲?” 江一鳴一頓,旋即一抹紅色蹭蹭蹭爬上小少爺白嫩嫩的耳朵尖,他抬眼瞪過去:“內、內、內褲?!” 他瞪過去,又唰地收回視線,雖然什么重點都沒看見,只看見鐘晟濕漉漉的半長中發貼著脖頸,幾縷稍長些的落在胸前鎖骨上,但他偏是覺得,要命。 江小少爺腦海里突然蹦出四個大字:出浴美人。 “泡了河水,不能穿了。”鐘晟指指丟進垃圾桶里的內褲。 江一鳴回過神,想想也是,長發公主的要求沒毛病。 他忽然覺得浴室里有點悶熱,咳了一聲,悶聲說道:“我去給你拿。” 說完,小少爺唰地縮回腦袋,哐地一聲關上浴室門,去翻自己的內衣褲。 “要是覺得太松,我也沒辦法哈。”小少爺丟過去一條黑色子彈褲,并且撂下一句狠話。 男人么,呵。 鐘晟抓過江小少爺丟過來的子彈褲,低頭看了一眼,笑了聲,聲音透過浴室門傳出來:“沒想到小朋友穿得還挺性感。” 江小少爺抓狂—— “你才小朋友!” 鐘晟換上江一鳴的那一身衣服出來。 明明是寬松版型的白t,穿在鐘晟身上像是緊身衣,勾勒得男人的肌rou線條更加明顯,甚至比不穿衣服看起來還要色氣。 江一鳴正喝著水,抬頭看見鐘晟出來,險些把嘴里的水全數噴出去。 他怎么沒把衣服穿出這樣的效果來?小少爺撇嘴。 “還行,不松。”鐘晟出來說道,他又低頭輕扯了扯衣服,看向江小少爺一笑,“有點緊。” 江一鳴:“……” 說啥緊呢?帶個主語?親親,這邊建議你考慮考慮清楚再開口呢? 第125章 裝神弄鬼第一百二十五天 裝神弄鬼第一百二十五天·江小少爺:“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少為, 多為自己積點福。” 鐘晟和江一鳴兩個人叫了客房服務, 直接在房里用了餐。 鐘晟看看送來的這一桌餐, 再看向江一鳴,沉聲說道:“我給你送一個廚子吧。” 這吃的都是什么東西?一點也不精細, 重油重鹽, 萬一弄傷了小少爺的胃可怎么好? 江一鳴樂了:“邱浩和唐果都沒自帶廚子進組。” “你和他們不一樣。”鐘晟理所當然地道, 邱浩和唐果,這兩人加起來, 也比不上江一鳴一根手指頭重要。 “可廚子來了這山里,也沒材料給他發揮。”江一鳴倒是也開始認真琢磨起來,能不委屈自己, 小少爺自然不會委屈自己。 “每天我讓人開冰車運過來。”鐘晟說道。 江一鳴瞇瞇眼:“在哪兒燒?” “和這酒店打個招呼, 借用一下后廚。” 江一鳴在心里衡量了幾秒功夫——好像不是不可以。 于是自帶廚子的事兒就這么定下了。 “對了,剛從水里出來的時候,我看到那人從水面下浮上來,往我們這邊方向看。”鐘晟一邊用餐,一邊看向江一鳴, “那是什么東西?” 江一鳴聞言頓了頓, 咬著筷子琢磨怎么解釋:“這么跟你說吧,這東西, 不是鬼也不是尸,本身就該是在另一個世界的東西。” “劇組拍戲的時候,我就和滕慶華還有幾個編劇提過。他們用的東西都是實打實的風水物,偏偏怎么用、何時用, 卻又渾不在意。”江一鳴瞇起眼,“唐果在拍戲過程中,陰差陽錯將另一個世界的已故亡魂拉回這個世界,人不人,鬼不鬼,既擁有人身,卻又同時被人身所困。” “被困?什么意思?”鐘晟問。 “本身就是死人,卻強行回到活人的世界,他的身體早就該腐爛了,現在應該很痛苦吧。”江一鳴說道。 “其實他可以選擇自行結束這樣的痛苦,塵歸塵,土歸土,宿命輪回也就是把身上的罪和孽還清后,重新回來,從頭開始。”江一鳴解釋道,“但是他沒有這樣做,他想留在活人的世界里。” “其實也能理解,誰都想活,茍活也是活,總比回去受清罪孽的苦來得輕得多。” 他慢悠悠地說著,輕描淡寫地一句帶過,聲音輕輕渺渺,讓人一時間抓不住。 鐘晟看過去,撞進江一鳴那雙眼睛里,那雙眼睛越過他,不知道看向了哪兒,沒有焦距,那句話好像不是在對他說,而是在自言自語。 不知道為什么,鐘晟有種錯覺,這仿佛是江一鳴親身經歷過一樣。 他搖了搖頭,這怎么可能? 江一鳴很快收回眼神,和鐘晟撞來的目光輕飄飄地擦過,他垂下眼避開,轉而沉下聲,眼里劃過一抹冷厲,說道:“但是為了活下去而妄圖取代別人性命,這是逆天改命的事情,決不允許。” 鐘晟其實從沒想過在這件事情里,江一鳴會袖手旁觀,他聽見江一鳴這么說,并不意外,他揉了揉手腕,問:“你有什么打算?那人在水里,水下顯然不利于你。” 他頓了頓又說道:“當年他就是在這條山澗急流里被溺死,這條急流對他來說……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義?或者說,他在這條急流里,是不是能把行動力最大化?在和他幾個來回的過程里,我覺得他在水下沒有受到暗流的任何影響,那些四面八方的暗流,對他來說沒有阻力。” 江一鳴聞言,嘴角微微揚起一絲笑,看著鐘晟說道:“解題思路很不錯啊,在道上。” “不過呢,”他話鋒一轉,“這回倒也沒有那么玄乎。盡管馬夢起的確有故弄玄虛的心思,可惜他遇到的人是我。” 小少爺矜傲地微揚下巴,焦糖色的眼睛半瞇,像極了一只慵懶又驕傲的貓,懶洋洋地分析,盡管剛在馬夢起那兒吃了虧,但也沒見他多么把人放心上。 “打著擦邊球說急流里是他的地盤,不過是心理上給人壓力和恐懼,實際上卻遠不如此。”江一鳴說道,“如果水下真是他的地盤,我、邱浩、還有你,掉進水里就別想活著上岸了。他要能cao控得了水,又哪里需要那么狼狽地和你我實打實近身rou搏?” 就跟法師不近戰一個道理。 “不過水底下確實影響發揮,得像個辦法勾他上岸才行。”江一鳴托著下巴,菜沒吃幾口,倒是轉了不少小心思。 鐘晟一聽,就知道江一鳴心里已經有了小主意,他笑笑,夾了一片螺片放進江一鳴的碗里。 江一鳴的碗里不知不覺已經堆起了小山,長發公主夾來的菜葷素搭配均衡,但不是江一鳴偏愛的。 小少爺在碗里挑挑揀揀,偷偷把芹菜撥到一邊。 他抬頭瞄了一眼鐘晟,正巧被鐘晟抓了個現行,他手一僵,又若無其事地把芹菜撥了回去,并且夾了一小根細細的芹菜放嘴里,挑開話題似的說道:“沒想到他昨晚被我打傷成那樣,居然還會出現,是我低估了。” 鐘晟拿江一鳴掩耳盜鈴似的做法沒辦法,失笑地搖頭,順著他的話道:“這兩天還是把劇組封停一段時間吧,等事情結束后再拍攝。中間誤工的損失,我來報銷。” “你報銷什么?瞎攬鍋。”江一鳴瞪他,“劇組惹出來的事情,小爺我給他免費收拾殘局已經很不錯了。” “不是攬鍋,是劇組的資金擱不起那么久的誤工。”鐘晟說道,“別的人不一定會答應下來,與其和那些人費口舌功夫,不如錢補到位。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錢多得沒地方花了不如給我。”江小少爺翻了個白眼,但也勉強認同了這個說法。 劇組耗在野外的那么多設備,還有轉場租賃費用,多一天就是多一個百萬的上下費用,不說滕慶華能不能同意,就算他同意了,制片人和監制也不能同意,保不準在停工的第二天,就直接打飛的飛來了。 實際問題比較現實,江一鳴也不想和那些吸血制片人多什么牽扯,這件事情本身就不該牽扯到那么多人。 他默認同意下來,但是覺得自己吃了虧。 ——長發公主吃了虧,四舍五入就是他吃了虧。 …… 劇組這邊今天發生了意外的消息,很快就散發到了網上,也不知道是劇組里的哪個工作人員那么多嘴,劇方毫無防備,蹭蹭蹭被買上了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