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駙馬造反前 第118節(jié)
屏風后的內(nèi)室,偷聽的寧久微秀眉一抬,眼眸明亮, “秦大學士是在夸贊本公主嗎?” 平常最喜歡批判她的就是這位秦大學士了?,處處看她不?順眼。 “怎么這樣說我嘛!” 安禾跺腳, “本公主也很有擔當?shù)暮貌?好, 我也做了?很多事的!明宜你說我是不?是幫你一起?做了?很多事——唔……” 林霽一手摟住她, 一手捂住她的嘴巴。 “噓。”寧久微伸出食指示意?她小聲。 安禾當然幫了?她很多, 只不?過安禾在她背后,她這個?明宜公主則在朝堂前。很多她不?能做的事都由安禾來推波助瀾。 林霽不?讓她亂動?, 低聲提醒,“小心點。” 安禾張嘴咬他一口。 外面還在吵。 張殿臣:“林小將軍是公主親自挑選的駙馬,其身份能力?也人人共睹,日后必定大有可?為。除了?他,又有幾個?能配得上安禾公主?” 秦大學士:“論大有可?為,如何能與他兄長林淵相比?何況這林小將軍從前就是個?京城紈绔,世?族子弟,最忌享樂!” 張殿臣:“你都說了?是從前!明宜公主從前不?也是嬌縱不?可?救藥的公主嗎?浪子回頭金不?換,況且林氏何時出過不?堪造就的朽木?怎能以?過去斷言!” …… 內(nèi)室,顧銜章輕笑了?聲。 寧久微無言看他一眼,挪了?兩步靠近小聲問,“我從前是那樣的嗎?” “嗯。” “哪有。”她不?信。 顧銜章幫她回憶,“公主記得自己以?前最常說的話是什么嗎?” “什么?” 他輕著嗓音,學她傲慢的語氣,“你知道?本公主的父王是誰,王兄是誰,皇伯伯是誰嗎?” 寧久微倒在他肩上笑。 最終,幾位信臣在御書?房吵了?一上午的結(jié)果,算是首輔大人更勝一籌。 不?過正?逢北契王將要回程,秦大學士舉薦林小將軍負責此次率軍護送北契王與蘭華公主之事。也好借此機會再看看他能否擔當大任,畢竟在大多人心中,這位小將軍終不?如他兄長。 婚事便定在林霽回來之后。 “本將軍一定很快就回來成婚。” 林霽握著安禾的手認真說。 安禾點頭,“一路平安。” “就這樣嗎?” 這里現(xiàn)在就只剩他們兩個?人,林霽伸手環(huán)住她,望著她的眼睛波光粼粼,倒影著她的臉, “你就沒有別的話想對我說嗎?” 安禾思索一番,搖頭,“沒有了?。” 林霽提醒她,“你就不?會舍不?得我嗎?” “你又不?是不?回來了?。” 安禾掩唇打了?個?淺淺的呵欠,“本公主困了?,要回去睡覺。” 事情解決,她就沒有心事了?。 但是林霽摟著她不?松手,安禾推他手臂, “你干嘛。” “公主,我有話想問你。” “什么話。” 林霽牽著她在一邊的軟椅上坐下,半跪在她身邊仰頭看著她,有些猶豫地問,“你愿意?選我做駙馬,是因為孩子嗎?” “當然不?是。” “真的?” 安禾奇怪地說,“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我不?知道?。” 林霽十指扣住她的手,“不?過就算是如此,我也心甘情愿。” 安禾了?然哦了?聲,“你不?會以?為你是父憑子貴吧?哼,這種事在本公主這里才不?可?能。若是本公主不?喜歡你,就算有八個?孩子,我也想選誰就選誰。” 林霽豁然開朗,輕笑,“不?愧是安禾公主。” 他抬手輕輕撫摸她的臉,“等?我回來。回來我就要娶你,一刻也不?等?。” 安禾挑眉,“娶我?” 林霽頓了?頓,改口說,“嫁給你。” 安禾不?由笑起?來,雙眸熠熠生輝。她低頭,在他臉上印下一個?吻。 * 月黑風高夜,殺人正?好時。 在回北契之前,蘭華終于找機會解決了?皇兄的人。 “雖是京城廢宅,也并非能讓人完全銷聲匿跡。” 祁衡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蘭華卻不?意?外。 她回頭看向他,彎唇道?,“那就麻煩二公子幫我收拾殘局了?。” 祁衡掃了?眼地上沒了?氣息的兩個?人,遞給她一塊帕子,“交給我。” 蘭華接過干凈的帕子,低頭擦拭手上的血跡。 月光勾勒她的側(cè)臉輪廓,幾分冷意?。她抬眸,目光落在祁衡身上時冷意?又淡了?去,“說實?話,本公主真想把你帶回北契。” “這話公主對許多人說過。”祁衡隨口應和,一邊示意?她跟上。 此處荒宅破敗許久,半人高的雜草叢生。最干凈的地方是屋頂。 祁衡扶著她在屋脊上坐下,蘭華接著剛才的話道?,“對別人都是逢場作戲,對你說的可?是真的。” 今晚的月亮又彎又細,像一道?眉。 “你知道?我最羨慕明宜公主什么嗎?” 祁衡轉(zhuǎn)頭看向她,等?著她說。 蘭華望著月亮淺笑道?,“我最羨慕的是她身邊有那么多忠于她的人。你,顧大人,安禾公主,林小將軍,還有她的父王和王兄……我看到許多人愛她,這種愛赤誠忠貞,權(quán)力?之上的人,大都很難擁有這種愛。” 愛。的確是愛。 祁衡深以?為然。 且這種愛各有各的復雜。人人不?一樣。 時至今日,他對她的愛已風平浪靜。在這之前,更多的便成了?忠誠。 不?是對他曾經(jīng)的窈窈meimei,而是長公主殿下。 “在北契王室,我唯一能信任的只有我的母妃,其次是父王。” 這些話她也只有在這樣的月亮下,在離北契遙遠的大郢都城,無人的夜,在此處屋頂上和祁衡這樣的人說。 “在北契,我身側(cè)若能有如明宜公主身邊的一二人就好了?。” 蘭華的眼睛裝著月光,唇畔帶著輕盈的笑, “其實?我在大郢的這段日子,是我最輕松最安全的時候。” “人生在世?,各有險阻。”祁衡的聲音在夜晚的冷風里,平靜流淌,“卻總有天地同春的一天。” 蘭華笑說,“這不?像你說的話。” 她能看穿他。 祁衡隨之揚唇,“是從前明宜公主對我說的。” 只有在盛大的愛中生長的納蘭明宜,才有如此光明的心境。 他以?前沒有。 現(xiàn)在算是有一些了?。 “今夜也算作是我對蘭華公主的祝福。”祁衡隨手摘下自己隨身的玉佩遞給她,“祝愿公主春風無阻,百鳥朝鳳。” 蘭華看著他手上的玉佩,心如翩飛,眸光粲然。 她接過,手中沉甸甸,語氣輕輕, “定情信物?” 他笑,“世?間情義無數(shù),只要珍惜,什么都可?以?。” 蘭華將玉佩對著月亮照映月光。 雖鏡花水月,但吾心如玉,自當珍惜。 * 蘭華啟程那日,風光大好。 春日明朗,城門外長隊緩緩遠行,北契王旗一如來時隨風飄揚。 道?別的話說不?盡。寧久微與安禾在城門下并肩而立,駐足目送。身后是林小將軍率領(lǐng)的一支護送軍隊。 蘭華踏上馬車,回首望向?qū)幘梦ⅰ?/br> “大郢的公主殿下,我們后會有期。”她笑著,眉目明艷生光,裙袂輕晃。 蘭華彎腰,對她行北契王室禮儀。 “祝愿殿下,國運昌盛。” 寧久微勾唇,“同祝。” 車馬離城,林霽率護送軍隊在最后跟上。出發(fā)前他勒馬,對安禾說,“乖乖等?本將軍回來吧,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