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駙馬造反前 第13節
不得不說,她真是愛慘了他穿官服的樣子。 只是他這張揚的眉目和恰逢紅杏出墻的語氣是什么意思。 “微臣接駕來遲。” 第十章 “微臣接駕來遲。” 顧大人語氣慢慢,看著明宜公主身邊的男人,淺淺提唇,“祁二公子,別來無恙。” 對于明宜公主的這樁御賜婚事,若說這世上除了寧久微自己之外,另一個最有意見的便是祁二公子了。 顧銜章此人,城府深沉,手段陰狠。哪怕他是首輔高執一手提拔上來的,內閣也無法完全掌控他。祁衡了解他。 看見他,祁衡神色冷卻,“顧大人。” 顧銜章:“二公子這是進宮面見陛下?” 祁衡:“顧大人這是要出宮?” 顧銜章道,“臣與公主殿下一同出宮。” 祁衡哦了聲,“可是看起來公主與顧大人并不同路。” 顧銜章坦然從容,“臣是公主的駙馬,自然是同路的。” 這二者之間有什么必然的聯系嗎。 …… 寧久微無聲嘆了嘆。 祁衡和顧銜章向來對立。上輩子不清楚為什么祁衡對顧銜章有那么多成見,現在想來,他是怕顧銜章會傷害她。 盡管她不知道他最后為什么會走到那一步,但寧久微始終相信祁衡對她的愛護之心從小就沒有變過。 只是她上輩子的錯也是在太相信祁衡,以至于…… 寧久微一直覺得,上輩子顧銜章到死都有事情在瞞著她。他最后為什么會幫助凌王造反?顧銜章不是那樣的人。 他若要反,那也只會是他自己反。何況即便他要為新君,凌王殿下也不會是他心中完美的君主。 這次她不想讓他死,不想讓他走上反臣的歧途,就一定要知道為什么。 寧久微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片刻,重新回神。 “駙馬?”祁衡暗諷地彎了下唇,“顧大人這駙馬不是當的很不情愿嗎。” 誰都知道陛下的御賜婚旨寫下的那日,顧大人連賜婚詔書都沒接。那日顧銜章奉旨進宮面圣,才知是接婚旨。 一直到公公宣詔完畢,顧大人站在太和殿外也沒跪下過。他身形如玉,挺拔如松地立在殿外聽完詔書宣讀,不跪也不接旨,站了一會兒后轉身就走了。只留宣詔的公公心慌意亂。 可即便如此陛下也并未怪罪,賜婚詔書也是派身邊的公公親自送去了府上。 顧大人的性子朝堂之上無人不知,他擰起來,陛下也拿他沒辦法。 寧久微自然也知道這事,她當時在公主府聽完就來氣了。他什么意思?哪有人做駙馬尚公主還擺臉子的,她還配不上他了? 她當時就把折枝院里的海棠樹當作顧銜章又打又罵了一頓。 不過生完氣,她又覺得顧銜章這人的性情骨氣還挺是那么回事的。 朝堂文武臣子,寧久微最欽佩的就是武將意氣和文官風骨。 她的父王寧王爺是二者皆有。不過父王成了父王之后,終歸是溫和占了上風。明宜熟悉的不是父王年輕時威風凜凜的樣子,所以她會更喜歡文官身上的那種韌而不弱的氣質。 顧銜章可以說是完美符合她的所有標準。除了他那一身在她面前也寧折不彎的脊梁骨。 雖然他接旨那一出讓她很生氣很不痛快,可是不能不說,若沒這點性情,他還真不配做她的駙馬。 反正后來她也算報復回去了,所以這事寧久微倒是也不那么在意了。 不可置否,這是一件從朝堂流傳坊間,眾人皆知的事。 不過眼下面對祁衡的質問,寧久微還挺想知道顧銜章會說什么。 她抱著看熱鬧的心望過去。 顧銜章神色坦蕩。他長眉微抬,不以為然地淡然輕嗤了聲, “無稽之談。” 寧久微:…… 祁衡:…… “公主殿下。”祁衡偏過頭,看向寧久微溫聲道, “還沒來得及問你,你今日怎么進宮了?見陛下嗎。” 寧久微點頭,“給陛下和皇后娘娘請安。順便和皇伯伯說一聲,這次秋獵我也想隨駕。” 顧銜章目光微頓,凝眸看著她。 祁衡贊同地笑道,“好事。你小時候就很活潑,喜歡出去玩,這兩年逃避一般地把自己關起來,我總會擔心你的情緒不好。” “我沒那么軟弱了。”寧久微垂了垂眼,“父王和王兄都不在京城,我只是擔心自己會給他們惹麻煩。” 祁衡語氣認真,“有我在京城,不會讓你有麻煩。” 寧久微抬頭看著他,喉嚨里千般言語和心緒還是都像雨一樣淋下來,化作云煙和簡單的三個字,“我知道。” 無論如何,她都希望她在意的每個人都有新的路走。 哪怕這次祁衡還會將長劍對準她,她也這么想。 “有麻煩又如何。”顧銜章的聲音適時穿入,不冷不熱。雖眼尾仍是淺勾著的,語氣卻比方才淡了幾分,“公主殿下即便是有麻煩,也不用二公子費心。” 別的麻煩有沒有她不知道,這兩個人再這么說下去,才是麻煩。 因此在祁衡開口之前,寧久微及時打斷。 出宮后,顧銜章與她同乘馬車。 寧久微懶洋洋靠著車壁,半垂著眼簾望著顧銜章衣袍一角走神。 顧銜章注視她良久,她才感受到他的視線,抬眸看過去。 “看什么。” 顧銜章直接問,“公主為何忽然想隨駕秋獵?” “就是想要出去玩,我好久都沒出門了。”寧久微看著他,“怎么,你不想我去嗎?” 顧銜章薄唇輕啟,又輕抿,沒說什么,“沒有。” 寧久微目光如炬,“你分明有。” 顧銜章沒看她,只低頭理著衣袖淡淡勾了勾唇角。 “笑什么笑。”寧久微踢踢他的鞋,“你說,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去?” “沒有。”顧銜章否認。 “你有!”寧久微指著他,“你臉上都寫著了。” 顧銜章輕笑,握住她的手腕壓下去,“哪有公主殿下這么冤枉人的。” 寧久微抓住他的衣襟,將他拽過來。顧銜章傾身過去,手撐在她兩側,垂眸瞧她。 “你為什么不想讓我去?你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不想讓我知道?” 他上輩子遇刺受傷被別的女人照顧兩天,哪是哪家女子她當初不曾注意調查過,莫不是真有點什么? 寧久微皺著眉,像是要將他盯穿。 顧銜章確實有很多事不想讓她知道。因而她忽然這么一問,他心中還真的微動了一下。不過顧大人的心思再多,也依舊是不動聲色的模樣。 他斂眉凝視她認真說,“沒有。” “你騙人。”寧久微靠近看著他的眼睛,生氣地說, “你眼睛里都寫著,你有!” 顧銜章胸腔溢出低沉的笑。 寧久微不相信他的話。她能看出來,就是能。 “顧銜章,你給我老實交代,你——” 寧久微話沒說完,被他低頭封住唇。顧銜章一只手繞至她腰后往前帶,加深這個吻。 沒辦法,他裝不下去了。 寧久微推拒抗爭了兩下,終究還是沒抗住。被他一路親到馬車停下了才放開。 回到公主府,寧久微提著裙擺獨自大步地往前走去。 銀燭和輕羅在折枝院在等候著,沒多久就見公主臉頰如桃,唇色紅潤地蹙著眉氣勢洶洶地回來了。 駙馬則跟在后面,款款而至。 銀燭和輕羅相視一眼,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銀燭試著問,“駙馬爺,公主她……” “沒事。”顧銜章看了眼消失在房門口的裙擺,揚唇道,“備飯罷。” 銀燭和輕羅應聲行禮,“是。” 于是這夜的晚膳,公主殿下又挑食了。不愛吃的菜都丟在駙馬碗里。顧大人一口一口都吃了。 到了就寢的時辰,寧久微裹著被子面對大床里側,拿后腦勺對著他。 顧銜章熄燈躺下來,隔著被子伸手圈住她的腰,呼吸貼在她頸上。 寧久微象征性地掙了一下,無果,于是就這么睡了。 第二天,寧久微在院子里清點著秋獵要帶的東西。 她躺在醉翁椅里吃著葡萄,顧銜章回來就看見院子里堆滿的箱子和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掃了眼,走過去將她抱到腿上,然后自己坐到椅子里。這張椅子真的很舒服,不怪公主愛躺。 寧久微不滿地戳了下他的胸膛。“顧銜章你干什么,誰允許你抱我的。” 他躺在椅上闔著眼睛,纖長的眼睫弧度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