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戚以藍當真在里面哭,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里,哭得梨花帶雨聲淚俱下。 戚以藍聽到腳步聲抬頭,卻見祁漾帶著夏春心一起來的,她瞬間哭聲淚聲停,臉色變慘白,她萬萬沒想到祁漾會將夏春心帶到她面前來,祁漾不是愛解釋的人,為什么會直截了當地將夏春心帶過來面對面對證?! 戚以藍心跳陡然泛急,接著就起身焦急走過來哭道:“小祁哥,我沒有照著她的臉整容,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我不想整容,我不想開刀,我求求你,你誤會我了小祁哥。” 說著又看向夏春心繼續哭,“jiejie,我真的沒有按你的臉整容,我真的就長這樣,jiejie你幫我和小祁哥解釋一下,我求求你,整容會出人命的。”她后半句說的是真的,她真的不能現在手術,她剛開刀沒幾個月,手術間隔時間不長,不能再開刀。 她哭得委屈痛苦,好像被最信任的人誤會后的難過,聲嘶力竭苦苦相求,還抽泣著仿佛那追悼會上令人容易同情淚下的哭聲。 而喬燦燦已經目瞪口呆。 到底怎么回事啊??? 祁漾這時以防戚以藍碰到夏春心,將夏春心完全護在自己身后,當著夏春心的面問戚以藍,“你昨天接過我電話?” 戚以藍頓時后悔自己假打的那通電話,她不敢回答這問題,只是在哭,“小祁哥,整容會毀了我的,求求你。jiejie,我也求求你,我真的沒有……” 祁漾已經明顯不耐煩,不再理會戚以藍的哭聲,轉身與夏春心耐心說:“我昨天沒有接過她的電話,你可以查我的通話記錄,而且她是按照你的臉整容的。” 喬燦燦的目瞪口呆已經轉成滿臉震驚!!! 原來長得那么清純的戚以藍居然是心機婊!!! 居然他媽的照著心心的臉整容!!! 整完容還不要臉地來心心面前演戲!!! 大佬快弄死這個賤人啊啊啊!!! 第26章 26離婚以后 夏春心也聽明白了,是戚以藍在照著她的模子整容。 這件事真的是,太讓她惡心了,讓她惡心得犯嘔。 任是哪個女人都受不了這事兒,何況在家里被寵著哄著的心高氣傲的夏大小姐。 夏春心繞開祁漾擋著的身體,看向戚以藍,戚以藍還在無辜地解釋著,委屈地哭著,臉上布滿淚痕。 這小姑娘和她整得七分像,還很自然,估計本身的底子也不錯,否則整形痕跡會很明顯,不知道是不是去日本那邊整容的,還挺有錢么。 戚以藍這是明顯對祁漾有暗戀情節,對她也飽存恨意,但為什么戚以藍在她和祁漾離婚以后到她面前擺弄心機?是戚以藍還不知道他們倆已經離婚? “jiejie,我真的沒有按照你臉整容,我沒有。”戚以藍已經從梨花帶雨進階到了痛哭流涕。 整形醫院里的氣溫高,二十七八度,夏春心穿著軍大衣已經熱了,悶得她已經出汗,鬢角額邊頭發被汗打濕,她脫下大衣要扔到沙發上,這時祁漾卻接走她衣服。 夏春心目露疑惑,只見祁漾如她助理般垂眉為她將衣服折了兩折,放到沙發背上,而后他看向高促,“拿兩杯溫水過來。” 夏春心不知道祁漾是不是在搞秀恩愛的名堂,便也配合了,抬眼對祁漾笑笑。 高促正從祁總身邊抬腳離開,突然看到夫人對祁總笑,那可真是芳菲嫵媚巧笑倩兮啊!他不知道這么形容對不對,反正就是美的意思!難怪祁總不僅不為砸車的事發怒,還甘愿假扮三年修車工,這么美的美人,祁總值得! 夏春心里面穿的是寬松的衛衣,她雙手抄兜,優哉游哉地向旁邊坐到沙發扶手上,有種恣意的瀟灑,對戚以藍微揚下巴,“小姑娘,別哭了。” 戚以藍哭聲一停,一抽一抽地擦著眼淚啜泣,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夏春心之前在家里沒少對付夏春靈,實在熟能生巧,這時她儀態懶洋洋地像個老佛爺,“這樣,小姑娘,我現在把整形主任叫來,讓主任給你檢查一下,你到底是整了,還是沒整,怎么樣?” 戚以藍的抽泣聲瞬間也停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夏春心,“jiejie,你為什么要這么羞辱我?” 喬燦燦:“???”這姑娘是個傻逼嗎? 夏春心聽笑了,也到底是親眼看見才確定,這看起來很清純的小姑娘,確實有心計,還有點點蠢。 無關祁漾,單是這戚以藍照著她的模樣整容,夏春心現在就發自內心地想收拾這小姑娘,癩蛤蟆不咬人它惡心人啊,何況這癩蛤蟆也已經開始咬人了。 “因為啊,”夏春心抱著肩膀,散漫一笑,拖腔拖調地回答,“你值得羞辱?” 這是祁漾在夏春心身上未曾見過的一幕,懶洋洋地咄咄逼人,不由得令他側眸深望,他見過更多的是這些天來夏春心對他一個人的冷言冷語,而平時夏春心對待陌生人,也總是笑盈盈的,此時他面前的,是一個真正的夏家千金大小姐的模樣,自信從容。 戚以藍這時做了更傻逼的事,她哭著向祁漾求救,“小祁哥,我做錯了什么,jiejie為什么要這樣羞辱我?” 祁漾向來嘴下不留情,“不是說了,因為你值得羞辱?” 一句話,又令戚以藍臉色慘白,這是她愛了多年的男人對她說的話,聽得更扎她的心,心好疼。 高促這時拿了兩杯水來,祁漾遞給夏春心一杯,另杯讓高促遞給喬燦燦,他交代高促,“去叫主任來。” 戚以藍聽真要找主任來,全身打了個寒戰,那樣就是把她腦袋往鍘刀上按啊!她臉還往哪擱! 但是戚以藍仍不承認。 直至主任來,戚以藍被主任輕松斷定她確實整過容后,戚以藍還不承認。 夏春心喝著溫水,看戚以藍臉上死不承認的表情,心想這可真是個固執嘴硬的丫頭,漫不經心地想著該治戚以藍。 這時祁漾開了口,手指轉動著戒指,語氣不溫不火,如在餐廳里點菜那般平靜,吩咐高促,“從今天開始,全網封殺戚以藍。” 戚以藍終于慌了怕了,她在電影學院讀了四年書,就為了拍戲闖娛樂圈啊!被封殺就代表失去全部工作啊! 她都快要跪下求祁漾,真心實意地哭求,“小祁哥,我錯了,求求你千萬別這么對我……” 戚以藍看祁漾無動于衷,又去哀求夏春心,“jiejie,求求你,我錯了,我不該做這些事,我手術,我半年后就整容回去……” 夏春心看戚以藍上刑似的身體發抖,想著戚以藍別再被逼瘋了,讓戚以藍整容回去是必然的,另外當作是做好事了,給戚以藍一條活路,她提議道:“這樣吧,你不是有微博么,百萬粉還是千萬粉?發個承認整容的微博。” 喬燦燦心說不行啊!心心不能手軟!照你整容還在你面前耀武揚威這樣怎么能夠啊! 而且萬一戚以藍發微博承認整容結果給戚以藍帶了一批死忠粉怎么辦! 她正想勸夏春心,就聽夏春心又道:“再附言說出事實,說你是按照你暗戀的男人的老婆的臉整的。” 喬燦燦:“!!!” 那戚以藍到時候會被全網罵死吧!!! 哈哈哈哈小三零容忍,這個可以有!!!!!! 喬燦燦忍不住激動又興奮地補充了句,“還有不可以關評論!” 夏春心:“……”燦燦小jiejie不愧是娛樂圈的人。 戚以藍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哪怕高促已經清場,除了主任在以外沒有人圍觀,仍然感覺自己仿佛全身從被火燒過一樣死了一回,這和她被人扒了放在火刑架上沒有區別。 事已至此,誤會解除,戚以藍也有了自食其果的下場,祁漾過去給夏春心穿衣服,小心扶起夏春心,手無意識地放到她肚子上,“餓了么?去吃飯?” 戚以藍癱在地上,滿臉淚痕地怔怔看著祁漾扶夏春心那幕,看到祁漾手所放的位置,全身如被電擊又打一個激靈,夏春心真的懷孕了! 夏春心余光瞥著戚以藍,本想推開祁漾的手,慢慢放了回去沒有推他,抬眼對他笑,“是餓了。” 幾人離開整形醫院,走到停車場時,夏春心恢復疏離推開祁漾,偏頭對喬燦燦說:“燦燦,麻煩你叫個車,我有話和祁總說。” 喬燦燦和高促倆人立即退開,她和高促也是第一次見面,倆人一起離開,同時就剛才戚以藍被打臉那一幕開始進行熱烈討論和飛彈幕。 夏春心抬頭看著祁漾發呆,事實上,她沒有喬燦燦那樣激動興奮的情緒,她心里反而出現另外一種難過,這種難過讓她發不出聲音來。 祁漾適可而止,松開扶她的手,退后半步,不疾不徐問:“有什么話要說?” 夏春心深呼吸數次,方才再次發出聲音來,“祁漾,如果與戚以藍無關,那么到底是為什么,讓你那么冷漠地對我?” “這三年來,你也有工作忙的時候,哪怕出差一個月再回來,也不會對我冷漠,你有繁忙的時候,我也有,但你從來不諷刺我,不無視我,不冷落我。” “我想問你為什么,我做錯了什么?” “祁漾,你自己也知道你傷害了我,是不是。” 這些話,夏春心說得很艱難,嗓子里似有一道又一道的障礙阻隔,說得斷斷續續的。 戚以藍對她有影響,但戚以藍從來不是她最在意的,她最在意的永遠是祁漾的態度與承諾。 祁漾對她不好,祁漾故意傷害她,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這里面沒有誤會,祁漾清清楚楚的改變,讓她無法承受,這讓她感覺自己嫁錯了人,讓她后悔三年里她所有的付出。 她懷孕十六周,便經受了祁漾四個月的冷暴力。 兩個人都站在車邊,夏春心抬頭定定地看著祁漾,想從祁漾那里得到答案。 而祁漾一身風衣站得筆挺,望著她的眸間沒有什么波動起伏。 起了風,冬日的風刺骨的寒,如同兩人之間結至冰點的關系。 夏春心的長發被寒風吹得凌亂,她畏寒,鼻尖再次紅了。 祁漾邁步走近她,輕拂她被吹亂的頭發,為她立起軍大衣的黑色毛領,再次避而不答,緩聲囑咐:“我給你介紹動畫方面人才,體育館明天仍然冷,你懷孕了,別受涼,你就不必親自去了。” 夏春心深深閉上眼,抬手推開他,推得很狠,像在推開一個十惡不赦之人。 她不想被折磨選擇離婚,不想離婚后還要受他的折磨。 “祁漾,你是需要我時刻拿出離婚證來提醒你我們已經離婚了嗎?我公司已經招聘到人,不需要你費心。” 夏春心退后,聲音在寒風中飄得蕭瑟也平靜,“還有這孩子不是你的,也用不著你關心。” 夏春心轉身離開,走得毫不留情。 她若不離婚,還在婚姻內繼續受著他的不理睬,所以這婚,她離得絲毫不后悔。 唯獨后悔的是,她在離婚后就應該換個城市居住,不想再受到前夫任何忽冷忽熱的糾纏。 夏春心坐進喬燦燦叫來的車里,喬燦燦正要問夏春心怎么好像又談崩了,夏春心這時就接到姚婧的電話,姚婧急道:“心心,為我們做飛機那段特效的特效公司黃了!那段特效怎么辦啊!” 夏春心頭疼,怎么一波方平,另一波又起,這家特效公司是國內的,而國內的特效公司,她之前差不多都已經找遍了,想了想問姚婧:“美國那邊有沒有什么特效公司便宜點的?” 祁漾留在原地,一直深深凝望著夏春心的背影直至她上車離開。 她離開的背影與腳步沒有任何停頓,對他沒有留戀,也沒有分毫回頭的可能性。 祁漾開門上車,拿出對折得整整齊齊的信紙,垂眉看夏春心寫的那句話—— 【人要向前看,活得灑脫才好。過去是沙,既已揚進海里,那么一切皆惘然。祝好。】 夏春心有錢有事業,當真能灑脫地對待感情。 忽而這時他手機響起,祁漾看到屏幕顯示是冷譚,接聽后安靜了兩秒,徐聲開口道:“舅舅。” 冷譚說:“你小妹年后才回國,過年只有我和你舅媽,沒意思,你和你老婆一起來家過,而且還沒正式見過面,今年也該見見了。” 祁漾剛和夏春心分開,夏春心說與他離婚不后悔,說孩子也不是他的。 輕按著眉骨,沉默須臾,祁漾說:“她怕坐飛機,今年也要回娘家過年。” 冷譚明白女人回娘家過年的重要性,便也未催,商量道:“那我和你舅媽,就小年或者正月十五去陪你們過節,正式見見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