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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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耳蹙眉,“主子您又取笑奴婢。” “你就是太過老成,”蘭沁禾邊往里走,邊由著銀耳幫她卸衣,“你要是有蓮兒一半活潑,那便有意思多了。誒對了,蓮兒呢。” “蓮兒今日病了,在屋里歇息呢。” “病了?”蘭沁禾腳尖一轉,變了前進的方向,“帶我去瞧瞧她,病的重么。” “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普通的風寒,已經讓大夫看過了。就怕把病氣傳染給了主子,她一天內都待在屋里沒有出來。”銀耳解釋道,“主子這會兒還是別去了,她吃了藥剛剛睡下,衣冠不整的,恐污了主子的眼。” 蘭沁禾想了想,“也好,那就讓她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去看她。” 她接著又補充道,“別讓她悶在屋子里,明日陽光好的時候讓她見見光,曬一會兒病氣就化了。” “知道了主子。” “明天我去司禮監(jiān),你隨我一起去,取兩張銀票來。” 銀耳應了一聲,招呼旁邊的丫鬟給蘭沁禾打水洗手,自己拿著巾帕在旁邊俟候著,“奴婢正想和主子說這事兒呢,白天的時候司禮監(jiān)來人過了。” 蘭沁禾洗手的動作一頓,“來了誰?” “是慕公公身邊的平喜公公。” 蘭沁禾一下子扔了擦手的帕子,“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來跟我說一聲。” “主子恕罪。奴婢本想留他下來喝茶,再差人去告訴主子。可是平喜公公留下東西就走了,怎么也不肯留下。”銀耳忐忑地抬眼,望了望蘭沁禾的神色,接著道,“奴婢想主子今日在蘭府,是有要事和夫人商議,這便沒敢前去打擾主子。” 她說完跪下,“奴婢該死,都是奴婢做事不周,還請主子責罰。” 蘭沁禾擺擺手,“罷了,你也不是有意的,這次便算了。往后但凡牽涉到宮里的事,一定要盡快向我匯報。” “是。” “平喜公公來做什么了?” “他留了個匣子,說是昨日司禮監(jiān)招待娘娘不周,還請容他們將功贖罪。”銀耳轉身,早有丫鬟捧了匣子過來,她接過以后,遞到了蘭沁禾手中。 “將功贖罪?”蘭沁禾訝異地抬眉。這話實在是嚴重了,昨天司禮監(jiān)的招待中規(guī)中矩,慕公公對她十分客氣,哪里來的“招待不周”。 她視線觸及到那匣子后,微微一愣。 那匣子大約小半尺長,通體灰黑,觸手如磚瓦之感,瞧起來也頗為熟悉。 蘭沁禾將蓋子抽開,赫然看見里面是一只筆尖染著朱砂的筆。 這只筆不是什么名貴之物,非同尋常的是筆尖沾染著nongnong的朱砂。 她忽地想到了什么,猛地將蓋子蓋回去,臉上表情大變。 “主子?”銀耳見蘭沁禾面色不對,擔憂問道,“這里面是什么?主子怎么這般神色。” “快收起來。”蘭沁禾如將灰黑色的匣子遞給銀耳,嚴厲地掃了圈旁邊的丫鬟小廝,“今日司禮監(jiān)來過這件事,不許告訴任何人,如有泄密者,立即打死。” 一圈的侍女惶恐地跪下,她們郡主鮮少有這般嚴肅的時候,但不知那匣子裝的是什么,能將郡主嚇成那樣。 底下的人不知道,蘭沁禾卻是知道的。 看見那匣子時,她便有些眼熟,尋常的匣子大多是木頭寶玉一類,可那個匣子,卻是用青瓦制的。 青瓦,國子監(jiān)昨夜被風掀了的號房屋頂,便是用青瓦蓋的。 筆染朱砂,司禮監(jiān)批紅。 蘭沁禾手心有些濡濕,冷汗布滿掌心,之前的手全當白洗了。 慕良這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國子監(jiān)號房塌毀并不奇怪,全國遍布錦衣衛(wèi)、廠衛(wèi),這么大一件事他肯定知道。 但是難道他連自己打算去找他都猜著了? 想到這里蘭沁禾一陣毛骨悚然。 西朝這幾代皇帝鮮少上朝,先皇尚且還每月一朝,到了當今皇上,一年不定上朝兩次。平時百官上奏,都是交由內閣,由內閣的閣員擬成票擬,再由通政使司遞交司禮監(jiān)。 是否準奏,司禮監(jiān)掌印都會用朱砂在票擬上批復。真正傳到皇上跟前的折子,少之又少,因此大部分的事宜都由內閣偕同司禮監(jiān)決定。 如今司禮監(jiān)掌印林公公身體抱恙,由司禮監(jiān)提督慕良代為掌印。 他送這樣的匣子過來,明顯指的是國子監(jiān)一事,那里面的朱砂筆,又該如何理解。 準與不準,都是用朱砂批復。 蘭沁禾清退了下人,獨自在房中踱步沉思。 平喜的態(tài)度很好,說的又是“將功補過”,這筆更大的可能是,慕良同意了幫她們辦事。 可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蘭沁禾想不明白,她同慕良并無交集,只是有個郡主頭銜而已。但這個頭銜并無實用,宦官只聽命于皇上,她并沒有皇家的血脈,只是先皇用來警告父親的一個棋子罷了,這些慕良不會不知道。 就連內閣首輔見到掌印都得行平禮,慕良才不會屑于理會她一個虛名郡主。 難道是因為母親的關系? 不,更不可能。 慕良忠于皇上,并沒有陷入王閣老和母親之間的派系之爭。一直以來他都站在中間,讓兩邊都求著他、看他臉色,這才是他想要維持的局面。 蘭沁禾百思不得解,她前思后想都沒找到這位司禮監(jiān)二祖宗愿意幫助自己的緣由。 國子監(jiān)這事,同他干系不大,幫不幫自己對于司禮監(jiān)而言都無所謂。慕良之舉,實屬白費力氣不撈好。 這件事蘭沁禾躺在床上時都還在想,想久了忽然靈光一閃,真被她找到個慕良同自己的聯系。 最早她開辦茶宴,是浩德三十四年,也就是七年前。 先皇自然不放心讓蘭沁禾每月都領著那么多新貴共處一室,擔心她這是在結黨營私,每次都派錦衣衛(wèi)和廠衛(wèi)喬裝進入。 這件事蘭沁禾是知道的,或者說,這正是萬清的目的。 開辦茶宴,讓錦衣衛(wèi)進入,正好回去稟報先皇,自己是真的沒有旁的心思,所為不過風月而已。 但隨著茶宴越辦越大、越辦越久,每月官員學子們共處交談,錦衣衛(wèi)、廠衛(wèi)能從中探聽到不少消息。久而久之,這里成了司禮監(jiān)和皇上搜羅消息的一個重要之處,成了京中一個特別的情報場所。 慕良掌管鎮(zhèn)撫司和東廠也有五年了,蘭沁禾估摸著,他是覺得自己這個地方探聽消息便利,所以才打算暗中幫襯她一把。 免得自己到時候為了國子監(jiān)的事焦頭爛額,暫停了茶宴。待到那時,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損失。 原來是這么回事。 蘭沁禾想通透了,終于長舒一口氣,困意也涌了上來。 想通了這事,她明天才敢去見慕公公,否則心里云霧一團,她還真不敢去司禮監(jiān)。 …… 翌日 平常除了進宮,蘭沁禾鮮少坐轎,一是轎子速度慢,二是轎子里面悶。 郡主府離司禮監(jiān)距離不遠,她便連馬也不要,也不帶丫鬟小廝,獨自步行前去。 今天慕良當值,余下的稟筆太監(jiān)要不是伺候皇上去了,要不在屋里休息,司禮監(jiān)的辦公署里只有慕良一人。 蘭沁禾拿著母親的折子,穿了身藏青的直裰,假裝自己是過來送公文的。 她也來過兩次司禮監(jiān),一次是十年前,也是替萬清送奏疏,一次就是前天,來探林公公的病。 要說司禮監(jiān)和其他太監(jiān)衙門最大的不同,就是這里的氣氛。 這里的太監(jiān)從不看外人眼色,出去架子要比普通官員都大兩分。太監(jiān)們拜干爹,收了的干兒子再收干兒子,自己就成了“爺爺”一輩。 全國的所有太監(jiān)的祖宗就落在司禮監(jiān)。像是林公公這般的兩朝掌印,下面不知多少孫子曾孫,就算是慕良這樣的“新秀”,也是兒孫遍布,故此平日的小太監(jiān)們遇見了他,都會喊一聲二祖宗。 然而這聲二祖宗恐怕叫不了多久了。林公公老了,又深染重病,前天蘭沁禾見他時,清楚他老人家時日無多。 等林公公一走,慕良升到司禮監(jiān)掌印,他便能把這二祖宗的二字去了。 蘭沁禾私心里其實是不想林公公離開的,她沒有爺爺,林公公對她來說就是個溫和慈祥的老爺爺,每年過年過節(jié)宮里辦宴都會記著蘭沁禾。 更重要的是,在萬清初入內閣時,林公公對她們也多有照拂,并未因為王瑞勢力雄厚便向著王閣老。 于公于私,蘭沁禾都是喜歡林公公的。 等慕良掌印之后,不知會發(fā)生什么變故。 此人手段之狠毒殘忍無比,掌權以來排除異己,從前不顯山露水,這兩年林公公常生病不在,他的狼子野心便日益顯露出來。 這樣的人若是和王瑞沆瀣一氣,他們蘭家便難以立足了。 蘭沁禾憂心忡忡,司禮監(jiān)代朝換代在即,即將上位的慕良態(tài)度又捉摸不定,今日之事不知道能不能成。 五百兩對于慕良來說不足掛齒,蘭沁禾帶了一千兩,但除非必要,她一點也不想賄.賂這位二祖宗。 實在是賄.賂不動,反招其辱。 從六部侍郎到內閣次輔再到司禮監(jiān),不過是想修個國子監(jiān),弄得這般復雜。 國子監(jiān)到底是皇上的國子監(jiān),是她蘭家的國子監(jiān),真是愈發(fā)不可理喻了。 但局勢如此,西朝官場的慣例便是這般,但凡要辦事情,尤其是涉及錢的事情,不上下打點是不行的。 國子監(jiān)五十年未有修葺,若是引商入監(jiān)這事成了,不但能解決之前的諸多麻煩,以后遇到事情也能自解。 蘭沁禾估計自己這輩子都會在國子監(jiān)當個教琴師傅了,能一勞永逸,這一趟也是值的。 “奴才慕良,拜見西寧娘娘。” 一聲從前傳來的聲音讓蘭沁禾回神。她甫一抬頭,就看見一聲緋紅蟒袍的男人跪在司禮監(jiān)門口的臺階下,額頭緊貼著地面,看模樣已經等了有些時候了。 蘭沁禾心中一緊,若不是不得已,她現在就想轉身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不常回復,但這幾天的評論我都有看,趁著還沒入v,我覺得有義務告訴大家: 不是慢熱文,但男主不會章章出現。 我知道讓讀者老爺們失望了,在這里除了道歉我也沒有別的辦法。 我沒有改的打算,對我來說,會更加偏愛女主一點。 所以對不起,實在是非常抱歉。已經浪費了大家的時間,希望大家至少能在花錢之前及時止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