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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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家,也就秋秋打小到大吃的細糧是最多的。 秋秋笑的眼睛彎成了月牙,脆生生的應了個好,等她都準備轉(zhuǎn)身離開了,頭上稍微一重,眼前多了一片陰影出來,原來是頭頂上被戴一個破草帽。 葉建國這種糙漢子,自然不會帶草帽,他覺得帶個草帽干活不利索,就直接把他兄弟戴在頭上的破草帽給搶了過來,順手戴在了秋秋頭上,多少也能遮點太陽。 秋秋回頭,就看著她爸梗著脖子跟愛國叔辯駁,“你那老樹皮一樣臉,能跟我閨女那嫩豆腐一樣的臉比嗎?” 秋秋壓低了帽檐,抿著嘴笑了笑,心里暖和的不像話! 林杏就站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覺得刺眼的緊,她急忙提著水壺給她爸送過去了水。 只是她爸卻罵罵咧咧的,“你個死丫頭,這么晚才過來,是要渴死你老子啊!” 林杏沒站穩(wěn),冷不丁被推的一趔趄,身后又是個田埂,腳下一空,她當即就倒在了灰撲撲的土窩里面,身上穿的嶄新的布拉吉白裙子頓時染上了一層泥。 林杏低頭一看,氣不打一處來,“爸,這是我的新裙子!” 竟然被這泥給弄臟了! 第2章 林杏心事重重的提著軍用綠皮水壺往回走,一低頭就瞧著白色的布拉吉裙子上,沾著一大片的灰印子,刺眼的緊。 想到這里,她心疼的跺了跺腳,這條裙子是她攢了小半年的錢和票,好不容易買到的。 特意選了一個秋收的人多的日子穿出來給大伙兒看的,誰成想摔成了這樣,也不曉得洗不洗的干凈。 當然給大伙兒看只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她約了秋秋一塊,想讓秋秋羨慕她有這條漂亮的裙子的。 葉家雖然寵著秋秋,但是條件畢竟還是差一些的,哪里買得起這種布拉吉面料的白裙子。 想到秋秋,林杏就想起來今兒出來的主要目的,是要把秋秋手里的玉佩給換過來的。 只是一想到平時聽話的葉秋秋,今兒的卻跟失了智一樣一點都不配合,她心里就煩躁的厲害。 林杏就不明白了,上輩子秋秋明明是選了質(zhì)地上層的玉鐲,而且在她的佩戴下,那玉鐲的水頭也越發(fā)足,到了后世,竟然被估值幾千萬的。 怎么到了她這里,她提前搶到了玉鐲,但是明明這才幾天的功夫,質(zhì)地上層的玉鐲,就跟蒙了一層陰影一樣,灰撲撲的。 饒是林杏不懂玉,也知道這玉鐲的質(zhì)地變差了,別說后世估值幾千萬了,就是幾千塊都不一定有人買的。 可是秋秋手里那個原本灰撲撲的玉佩,卻不過是幾天的光景,就跟變了一個樣子一樣,水頭好不說,那玉佩的中間似乎有著流光溢彩在搖曳,美的不像話。 林杏上輩子活了幾十年,自然是知道這玉佩明顯瞧著價值更高,但是如今的秋秋卻不好誆騙了。 她蹙了蹙眉,重生以來,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頭一次遇到了不配合的葉秋秋。 得不到的越想要,對于秋秋手里的那塊玉佩,林杏越發(fā)抓心撓肝的想要換過來。 ………… 林杏的心事,秋秋不知道,當然多少也能猜測到一些,只是曉得了玉佩的價值,她定然會好好保管的。 她這會已經(jīng)按照記憶走到了葉家的門口,和她這一路看到的房子一樣,是個帶著敞院的老屋,屋頂用的是破牛氈布搭在底層,上面蓋著一層稻草,有了稻草這一層緩沖。 不管刮風還是下雨,那牛氈布到底是能耐受一些,畢竟牛氈布是要花錢買的,而稻草卻是家家戶戶都有的。 老屋雖然破舊,但是稱得上是一個大雜院,人氣兒旺的很,住了二十幾好口人,東西南北四個屋,住著葉家的四房。 還有一個是廚房邊邊兒跟前兒的小耳房,這里面住著的是秋秋的爺爺奶奶,耳房雖然不大,但是透氣性好,冬暖夏涼,舒服的緊。 葉家雖然是紅旗生產(chǎn)大隊大隊長家,但是條件卻不比別人好,相反葉家人多,孩子也多,還都是清一色的小子,都說半大的小子,吃窮老子,葉家掙來的工分,每次也就將將夠大家填飽肚子而已。 葉秋秋還在發(fā)愣的時候,一進院子的左手邊就出來了一個中年美婦人,婦人手里端著一個木盆子,里面丟著一個發(fā)黃的毛巾,在看到秋秋的時候,她立馬把盆子往窗臺上一放,招呼,“秋秋,你這孩子總算是回來了,快過來,讓媽給你擦擦!” 葉秋秋有些別扭,但是依然根據(jù)身體反應依偎過去,笑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軟聲,“媽,我不熱!” “還說不熱,瞧著臉都曬的發(fā)燙!” 美婦人叫沈秋萍,鵝蛋一樣的臉盤子,雖然經(jīng)歷過風霜,但是不難瞧出五官秀麗的緊,她把秋秋拽到懷里,索性把浸了井水的毛巾,給秋秋的臉和脖子仔細都擦了一遍。 莊稼戶打的水井,都是十幾米深的,下面的井水,哪怕是到了最熱的天氣,仍然是冰涼涼的。 葉秋秋本來熱的有些心慌,被這涼絲絲的井水一擦,心里的那股子慌勁兒也消散了不少。 只是沈秋萍還沒來得及放毛巾到盆子里面去,廚房內(nèi)的聲音就傳了出來,“三弟妹,你這盆子用完了沒,我家東寶也要擦的,別你一個人擦完了,我們大伙兒都熱的干看著!” 說話的是葉家二房媳婦王桂芝,她口中的東寶,是她的小兒子,寶貝的不像話。 這會大中午的天氣,大家都熱的心慌,家里就一個木盆子,要給孩子擦身子,也是輪這番用的。 大房的三個兒子去麥田里面干活了,自然用不上。 二房、四房的小家伙們已經(jīng)擦完了。 沈秋萍這才打了水是準備給小兒子葉東東擦身子涼快的,倒是不成想閨女剛從外面回來,她順手就先給閨女擦了擦,這不,時間就給耽擱了。 廚房的王桂芝就開始催促起來,見沈秋萍不說話,她繼續(xù)爆竹一樣,噼里啪啦,“你要給東東擦就算了,畢竟是老葉家?guī)О训?,將來是要給葉家光耀門楣,傳宗接代的,秋秋一個丫頭片子,你至于這么放心上嗎??” 兒子都不管了,就在門口給閨女擦臉。 怕是豬油蒙了心!?。?/br> 在葉秋秋的記憶里面,二伯娘王桂芝的嘴巴跟刀子一樣,見誰都恨不得刺兩句,尤其是自己是個丫頭片子,在葉家卻是被個個寶貝著,更是她的眼中釘,心中刺。 沈秋萍摸了摸秋秋的臉,張口溫溫柔柔的懟了回去,“二嫂,你家東寶不是前不久已經(jīng)擦過了嗎?這身上長了虱子也長不了這么快的!” 頓了頓,提起已經(jīng)下地的葉東來,“東來也是你兒子,你也多少疼著點,你要是給東來擦身子,我二話不說就給你,但是給東寶擦過了,自然要讓出來的!” 王桂芝生了倆兒子,大兒子葉東來,二兒子葉東寶,葉家的人都知道,王桂芝偏心小兒子,對待大兒子不管不問的,不僅如此,對待大兒子還厭惡的緊。 這下,沈秋萍提起葉東來,就相當于戳了王桂芝的肺管子。 王桂芝氣的在廚房內(nèi)直哼哼,恨不得把碗給摔了,又不敢大聲張揚,怕把隔壁耳房睡著的老太太給吵醒了,她敢鬧騰,老太太太當場就敢把她給趕出門, 王桂芝心里窩著火,做事起來也是摔摔打打的,偏偏今兒的又輪到她當值洗碗,她心里有著氣,注意力就沒在碗上,一不下心被粗瓷碗上的嚯口子給割到了手指。 莊稼戶人家的碗,多個嚯口子繼續(xù)用,那都是正常的事情,所以洗碗的時候,更要小心注意,別劃傷了手。 只是王桂芝這劃的有些狠,畢竟是出氣使了發(fā)泄勁兒的,當場疼的她直抽抽,罵罵咧咧,“倒霉的災星,一回來就把霉運給帶回來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紅旗生產(chǎn)大隊就多了一個流言出來,那林家的林杏是命里極貴的,是個罕見的大福星,擱在誰家就旺誰,而葉家的閨女,卻是個命里帶衰的災星,擱在誰家誰倒霉。 原本不過是私底下的流傳的話,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越演越烈起來。 甚至連王桂芝都聽說了去,只是這話她卻是不敢當著老太太他們的面說的,她敢說,老太太當場能拿著禿瓢掃把她給揍的三天下不來床。 不過,王桂芝對待這件事情是十足的相信,因為每次遇見那災星,她都沒碰上過好事。 她嘴里罵罵咧咧的也越發(fā)厲害了。 廚房的事情,秋秋他們并不知道。 這會她和沈秋萍一塊去了西屋,葉建國是葉家三房,分在西屋,住過西屋的人都曉得,這種西曬的光,能把人給熱死了。 炕上躺著的秋秋的弟弟,東東,今年十歲,小家伙瘦瘦小小的一個,撅著黑乎乎的小肚皮,躺在床上熱的直哼哼。 聽到動靜,他咕嚕一下爬了起來,看到來人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jiejie,你終于回來了!” 小孩兒和秋秋的關系特別好,晌午秋秋要和林杏去麥田送水的時候,他哭著要跟出去。 只是林杏說有小孩兒不方便,再加上秋秋也心疼的弟弟身體不好,出門熱著過了病氣兒,就把小家伙給留在屋內(nèi),她走的時候,小孩兒還哭鼻子嚷嚷,在也不和jiejie好了。 只是,這才多久,不到兩個時辰,秋秋一回來,小孩兒就把先前的事情忘的干干凈凈的,咧著豁牙的小嘴兒,一口一個jiejie,親熱的不像話。 東東是早產(chǎn)兒,打小就身體不好,是個藥罐子,個頭也比同齡人也瘦小不少,秋秋比他大四歲,抱著他的時候,卻是輕而易舉的,輕飄飄的,沒點重量。 東東到了秋秋懷里,高興的咯咯笑,他攤開小手,手心里躺著咬了一半快要化掉的麥芽糖,上面還沾著明晃晃的牙印和口水,他稀罕的咕咚咕咚咽口水,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大方的不得了,“姐,給你!” 秋秋眼眶一熱,她笑著把咬了一半的麥芽糖給推了回去,不由分說的塞到了東東嘴里,她輕聲哄著,“藥那么苦,下次別給姐留糖了,你自給兒吃!” 東東身體不好,一直都是藥罐子,基本天天都要喝藥的,西藥喝不起,實在是太貴了,所以都是找的隊里面的赤腳大夫拿的藥方子,自己上山挖了藥草,回來熬的。 熬出來的藥汁苦的不得了,小家伙每次苦的眉頭都皺在了一塊,恨不得哭的嗷嗷叫。 但是沈秋萍卻和他約定,只要喝三天藥不哭不鬧,就獎勵一顆麥芽糖,小家伙勇敢的不像話,真的!連續(xù)三天哪怕是在苦,都忍著一次都沒哭。 好不容易攢到了一顆麥芽糖,他自給兒吃了一半,剩下的一直藏在手心里面,怕是連沈秋萍都不知道的。 東東嘴里一甜,先是一喜,接著又哭喪著臉,急急的往外吐,卻被秋秋給按著了嘴,逼著他給咽了進去。 麥芽糖本來就小,還是吃了一半又化了不少的,到了嘴里面,咕咚一聲咽了下去,徹底沒了,東東不開心,悄悄的貼在秋秋的耳邊低聲保證著,“姐,下次的麥芽糖我一定、一定一點都不吃,全給你留著!” 他保證三天不哭,等第四天的時候攢一塊使勁兒哭。 作者有話要說:神仙弟弟,了解下~ 第3章 秋秋上輩子是一個人,病懨懨的一個人,哪怕是到死的時候,也是孤孤單單。 這輩子不一樣,不管是葉建國,又或者是沈秋萍,還有面前豆丁大的小家伙,他們一個個的都對自己好的不像話。 秋秋喉嚨一梗,有些酸澀,抬手捏了捏東東瘦的沒有二兩rou的臉頰,低聲保證,“以后姐掙錢了給你買巧克力吃!” “巧克力是啥?”東東瞪大眼睛,好奇的問道。 “就是吃起來苦苦的,越嚼越香的糖!” “苦苦的是藥,才不是糖!”東東噘著嘴,奶聲奶氣的嫌棄道,“jiejie笨,藥和糖都分不清!” 秋秋也不惱,她輕輕的笑了笑,摟著東東的額頭親了親,“嗯,jiejie笨,沒有東東聰明!” 旁邊原本有些難過的沈秋萍,在看到這姐弟倆兩人的相處時,心里的那份難過也消散了去。 她是知道巧克力的,她像東東這么大的時候,家里的巧克力,棉花糖從來都沒斷過。 在瞧著她的小兒子,連巧克力都沒聽過,心里更加難過了幾分。 不過,她是當媽的,自然不會在孩子們面前表露半分,她把盆子里面的毛巾擰干了水。 把小家伙給按在了竹篾編制的席子上,席子有些年頭了,已經(jīng)有些發(fā)黃,但是卻是蹭亮的,瞧著就是干凈的。 東東也乖巧的很,曉得是他媽要給他擦汗了,他把小背心往上一揭開,露出黑乎乎的小肚皮來。 其實東東還是比較白的,只是莊稼漢的孩子們都喜歡大熱天的往外跑,雖然家里人有拘著東東,但是到底是小孩子,越是拘著,越是好奇外面,這沒出去過幾次,身上倒是曬的跟黑泥鰍一樣。 那浸過井水的毛巾,涼絲絲的,東東撅著小肚皮,舒服的他直哼哼,“媽,這里,這里,還有這里!”到了最后,還開始小大人一樣指揮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