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寸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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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小心眼的,我好心想幫你,你居然這么誤會我。”樓藏月站起來,三兩步走過去,直接把門推開,“這不就得了嗎?大庭廣眾,還能有鬼不成?” 林清禾剛要瞪他,卻汗毛豎立,趕緊退到樓藏月身后,拿他當盾牌擋在自己身前。 樓藏月奇怪:“你怎么了?” 倉房之中,在陽光剛好能照得到的地方,居然坐著男生。 剛才,那里是沒有的。 樓藏月罵了句臟話,拔腿想跑,誰知卻被林清禾硬拽住領(lǐng)口,拉了回來。 樓藏月被勒住脖子,差點沒咽了氣:“......” 林清禾拽著樓層月的衛(wèi)衣帽子,上下打量著房間里的人,警惕地問:“你是誰,怎么在這兒待著?” 他和她差不多大的樣子,模樣十分好看,只是臉色蒼白。頭發(fā)凌亂的落在額間,衣服也臟兮兮的,被人在地上蹂-躪過似的。 像個失足美少年。 此時此刻,美少年也在盯著他們,眼睛黑白分明,可憐巴巴的樣子讓林清禾想起了她經(jīng)常投喂的小流浪狗。 “......” 三人沉默地對視了片刻。 美少年像是知道他們不會傷害自己,終于有所行動,慢慢背過身去。 “不好意思,嚇著你們了。可以幫幫我嗎?”他的手腕被人綁住了,繩子被系得亂七八糟。 林清禾還是有點緊張,把樓藏月往前推:“你去幫他解?!?/br> 樓藏月?lián)芾斯乃频膿u頭:“你沒搞錯吧?我只是說可以幫你推開門,又沒說幫你別的?!?/br> “你剛才不是挺厲害的嗎?你現(xiàn)在要是打退堂鼓,我明天上學就告訴所有人,說你是膽小鬼?!?/br> 樓藏月是北禮高中的扛把子,整個高中的學生都要尊稱他一聲老大。 然而,只有林清禾知道,他是個頭腦簡單,四肢更簡單,只有一身蠻力的家伙。 樓藏月糾結(jié)了一會兒,最后為了自己在學校的威嚴,暗罵一句:“你真是我祖宗?!?/br> 他郁悶地走過去,不情愿地蹲下來:“行,不就是解個繩子嗎?那有什么難的。” 但他手腳不太靈活,美少年手上的繩結(jié)一直解不開。 林清禾知道美少年是活著的人之后,已經(jīng)沒有那么害怕了。她等了一會,最后沖過去,沒耐心地拍開樓藏月的手,親自上陣:“我來。” 然而林清禾解了半天,也沒解開......這繩結(jié)好像是個死扣。 樓藏月在旁邊看熱鬧似的笑,林清禾氣得踹了他一腳。 “要不我們先出去,找人幫幫我們?!绷智搴烫嶙h。她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這個繩結(jié)她試了這么多次,不想再試了,還不如出去找個大剪刀。 “不行,會有人發(fā)現(xiàn)我的。”美少年垂著腦袋,聲音喑啞,可憐極了,“我們家欠了很多外債,他們把我放在這兒,就是為了報復我。我要是現(xiàn)在出去,沒過多久,又會被打了。” 他的睫毛向下低著,眼瞼微紅,嘴巴輕輕抿起,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了。 林清禾呆呆地看著他,感覺臉熱熱的。 樓藏月聞言也愣住了,撓撓下巴,轉(zhuǎn)頭問林清禾:“怎么辦?這可有點難搞。” 能怎么辦? 林清禾立刻重新拎起繩接,一邊動手一邊安慰美少年:“沒事兒,不就是解繩子嗎?我最會解繩子了。” 美少年手腕纖細,一看就營養(yǎng)不良,太可憐了。 手腕上的繩結(jié)被擰得歪歪扭扭,仿佛生怕他逃脫似的。 在這期間,美少年沒有催促她一句,粗糲的繩子摩擦在他白皙的手腕上,蹭出好幾條紅痕。 林清禾甚至有點不好意思,她怎么也跟樓藏月一樣笨手笨腳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清禾才松了口氣。她把解開的繩子甩在地上,一邊站起來,一邊拍衣服上的灰:“我奶奶在家呢,你跟我回去吧。不管你有沒有欠他們錢,他們用這種方式懲罰你都是違法的,你得報警?!?/br> “沒關(guān)系,是我應(yīng)得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拖累你?!泵郎倌暌差濐澪∥〉卣酒饋?,像被拯救的可憐小狗,看得林清禾心臟狂跳。 他說:“你們先走吧,免得被他們看到你們跟我在一起?!?/br> 這只小狗的個頭好高,林清禾完全被他籠罩在陰影里。 林清禾問:“那你打算怎么辦?” 她問話的時候,順勢抬起眼睛,在她這個角度正好看到美少年殷紅的唇輕輕上勾。 他真好看,像故事里禍害人間的妖精。只是身上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壓迫感,或者說......一種貴氣。 林清禾看了一眼,臉忍不住再次發(fā)熱,迅速收回目光,假裝看著別處。 心動歸心動,可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過了一會兒,終于借著朦朧的光,又故作鎮(zhèn)定地抬頭看了他兩眼。 少年的眼睛干凈透亮,像一汪清澈的池水。 林清禾忍不住唾棄自己,懸疑小說看得太多了。哪兒有什么不對勁,他的確是一只可憐小狗呀。 美少年催她快離開,如果那些債主發(fā)現(xiàn),她會被連累的。 樓藏月率先往外走,倒是一點也不客氣:“行,反正我們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走吧?!?/br> 林清禾真想給樓藏月兩錘子,出了事就他跑得最快。 林清禾家里還有奶奶,她需要顧忌老人的安全。如果那些債主兇神惡煞地報復,她沒辦法跟爸爸mama交代。 猶豫了一會兒后,林清禾也只好一步三回頭地往外走:“那你也要注意安全,我家就在前面,就是那棟紅色的房子。” 美少年對她低聲道謝。她按著美少年的意思,慢慢關(guān)上倉門。 光亮隨著門慢慢縮窄。 最后,林清禾透過門縫看著他問:“你叫什么名字呀?” 解繩索的時候,她問過這個問題,但都被美少年搪塞過去了。林清禾不甘心,還是想努力一下。 但這一次美少年依然搖搖頭,不愿意多說。 他赤腳站在黑暗里,隔著門縫,平靜地注視著她,然后紅唇輕啟,只道:“謝謝你。” “......”林清禾心跳又快了。 她連忙關(guān)上小木門,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樓藏月已經(jīng)不知去向。她嘟囔了一句“膽小鬼”,拎著晚飯獨自往家走。 只是平時經(jīng)常走過的路,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樣。 她感覺現(xiàn)在自己心臟特別活躍,酸酸漲漲,還總想回頭往后看。 天色灰暗,道路兩旁的路燈閃了兩下,亮起來了。 明明只和美少年交流了幾分鐘而已,她的腦海里已經(jīng)完全印下了他的樣子。 林清禾剛17歲,生活里只有上學和看小說兩件事。但今天,腦海中卻出現(xiàn)了一個男生。 她心里滋生出一種莫名的羞恥感,臉熱乎乎的,直到走到家門口的時候,一摸兜,大腦才忽然清醒過來。 口袋里空空如也,揣在里面的鑰匙不見了。 “我記得我?guī)Я髓€匙呀......這可不能丟了?!绷智搴碳泵Ψ樗械目诖?,卻一無所獲。無奈之下,她只好敲門,喊奶奶幫忙開。 奶奶一臉笑瞇瞇,絲毫也不擔心鑰匙的事情,反而慢慢悠悠地安慰道:“沒事,丟了的話再配一個就好啦?!?/br> “不行,鑰匙怎么能隨便被人拿走呢,太不安全了,林清禾把晚飯遞給奶奶,努力回憶,“我再找找?!?/br> 林清禾噠噠噠地跑到房間里,找了一圈后依然沒有看到自己的鑰匙,于是又趕緊下樓,順著買晚飯的路往回搜索。 一無所獲之后,她重新來到倉房門口。 還剩最后一個地方?jīng)]找過了。 可不知道為什么,林清禾依然有點害怕......還有一種不可說的心悸。她遲疑了片刻,輕輕推開門。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倉房里面空無一人,就連繩索都沒有了。 林清禾一瞬間有些恍惚,仿佛剛才的美少年是她臆想出來的。 “快讓開,要死人了!”忽然一個聲音刺耳地喊道,林清禾剎那間驚醒,隨即轉(zhuǎn)頭看去,緊接著,身側(cè)一輛120呼嘯而過。 林清禾的頭發(fā)被風一吹,遮住了目光,她瞇著眼睛從前到后攏了一下。 緊接著,她又被眼前的景象驚駭住了。 隔壁鄰居的兒子李印滿臉是血,捂著后腦勺被抬上救護車。 原本安靜的小巷子一片混亂,鄰里街坊都湊了過來。 “他怎么回事?平白無故從樓上掉下來了!”鄰居們議論紛紛的聲音提醒了林清禾,她忽然想起美少年曾警告過她。 他說那些債主惡貫滿盈,如果看到她救了他,可能會上門報復。林清禾來不及關(guān)倉房門,拔腿朝自己家跑:“奶奶!” 林清禾一路飛奔回家,氣喘吁吁的跑到門口的,正好看到奶奶拄著拐杖要出門。 奶奶看到林清禾,才松了口氣,趕緊戳著拐杖走來抱她:“嚇死奶奶了,禾禾你今天別出去了,今天外面不太平?!?/br> “行,”林清禾同意,“那我們回頭換個鎖吧?!?/br> 樓下亂成一團,吵的不行。 林清禾把奶奶扶到沙發(fā)上坐好。轉(zhuǎn)過腦袋,想開窗戶看看情況,卻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臥室門正敞開著。 林清禾疑惑,她有隨手關(guān)門的習慣,離開的時候也記得關(guān)上門了。 她的目光掃過臥室,隨即愣住了。 然后快步走過去。 她要找的鑰匙正靜靜地躺在桌子上。但林清禾清楚記得剛才鑰匙不在這里。 她從桌子上拿起鑰匙,往前走了兩步。 她的臥室和陽臺相連。 陽臺旁邊的花盆似乎被人動過,花瓣都被碰掉了幾朵。 林清禾眉頭皺起,抬眼看去。她家陽臺旁邊就是李印家。 此時此刻,李印家樓下的大黃狗正吐著舌頭來回溜達,巡邏的保安似的。因為門口聚集了太多陌生人,它不停發(fā)出警告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