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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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產隊雖然管的嚴,但是小河小溪里頭抓兜子小魚小蝦卻并不犯事,村子都是沾親帶故的親戚,平時雖然有些小矛盾,但是還不至于跟敵人似得敵對著。 再說,沈子夏一個小孩子,真去河里捕魚,不怕淹死就不錯了,還想捕魚,就算捕魚,那也是幾條小魚小蝦,大人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于是,在找了一圈家里沒什么簍子只有一個網兜之后,沈子夏沒再指望家里了。 她牽著沈家寶,帶了把砍柴的勾刀,直接朝著河邊的竹林而去。 大鷹村一條長長的河水兩邊,栽種了許多西南竹,這種竹子適合砍下來削竹篾,竹篾可以編織各種各樣的簍子籃子。 沈棟材一把編織的好手,會編織的玩意多了去,雖然他不怎么好,但是編織的手藝倒是傳了下來,就連幾個孫子孫女都是會一點。 原來的沈子夏只能說是耳濡目染,動手的機會卻不多,而現在的沈子夏,她原本就是農村出來的孩子,早年奶奶還在的時候,她跟著也織過不少箕簍,還有小籠子籃子之類。 兩個人的能力,織一個玩意,她還是有些勝算的。 家寶不懂,一路跟一路問。 “jiejie,你是要砍竹子干什么啊?” “我要削竹篾做個籠子。” “做籠子來干什么啊?” “做籠子抓小魚還有蝦。” 小家伙聽到是魚,一雙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真的嗎?那是不是可以抓蚯蚓養魚魚了?” 小家寶一直以為,昨天那條大魚全靠他抓來的蚯蚓養大的,為此沒少自豪,吃魚的時候都嚷嚷著自己的功勞,沒把沈子夏笑死。 她點點頭,“對啊,咱們要是抓到大魚,就能挖蚯蚓給它吃了。” “好啊!” “那家寶你站邊上別動,jiejie砍竹子。” 家寶乖巧的果然一動不動站那,看著沈子夏一根接一根的竹子砍下來。 她也不敢砍多,村子的竹子都是公家的東西,砍太多會讓人起疑,兩根就夠了。 路上,她又砍了幾根細軟的五指荊,五指荊枝條軟韌最難折斷,是做籃子簸箕固邊最好的材料。 除此之外,她還拔了幾根細軟的羅翻天的藤條。 剛回到家,張金花就坐在門口嗑瓜子。 這年頭人沒錢,但是張金花倒總是能變著法子給自己找吃的,讓沈子夏羨慕又妒忌。 “這拖兩根竹子回來干嘛?又搞什么亂七八糟。” 沈子夏回了句,“我看到家里有幾個籃子壞了,我砍回來,讓我爸織幾個。” 張金花不疑有他,反正織東西這事,老材家的人個個都拿手,家里的籃子簸箕還有籠著雞的籠子,都是自己編織的。 這年頭藝多不壓身,特別是這些編織的手藝,多了才好,不然事事都要求別人幫忙,幫多了別人也不一定樂意。 她吐著瓜子,一邊看沈子夏在那剖竹子,削竹篾,有模有樣的。 可惜,沈子夏還小,身子骨弱,手上使不上力氣,以前奶奶還在的時候,她幫忙削竹篾的能力,現在也退化了,這才削了兩根竹篾,就氣喘吁吁,還削的不均勻,和她爸沈賢國削的竹篾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弄了三根竹篾,她就已經浪費了一根竹子,見狀不弄了,太細小竹篾她根本掌握不了力度。 等到中午沈賢國回來的時候,她把這事跟沈賢國說了一嘴,李麗敏好奇的問她,“要弄竹篾做什么?” 沈子夏總不能說是弄個兜子,想去抓魚,只能囫圇兩句,“做幾個小籃子裝東西。” 李麗敏不疑有他,進屋把家里的衣服縫補起來。 倒是沈賢國在聽了沈子夏說的話之后,把她拉到一旁,笑問道:“說吧,夏夏要爸爸幫你弄竹篾做什么?不只是織小籃子吧?” 沈子夏也沒想隱瞞著自家人,剛才是因為張金花就在跟前,她不好多說,這種事情,她一點都不想給張金花知道。 她點點頭,“爸,你手藝好,我就想織幾個籃子,再弄個抓魚的簍子,把簍子放水里去,讓魚鉆進去吃,然后就能抓魚了。” 沈賢國一聽,笑容突然凝滯了下來。 他眼神晦澀,壓低了聲音問道:“夏夏是想吃魚了吧?” 那天老二媳婦煮的魚湯他也吃了,鮮美的很,家里多久沒聞過rou腥他也知道,他一個大人都饞,更別說小孩子了。 山溝溝里頭很多小溪小河,里頭很多小魚小蝦,小孩子就喜歡拿著箕簍去抓魚,不過沒什么誘餌,這小魚抓的也不多,就是能解解饞。 他看著自家閨女,估計也是看別人這么弄,眼饞了吧,就想去弄點。 沈子夏沒瞞著,點點頭。 沈賢國心里難受,想到閨女之前剛在河里淹過一次,現在還要去抓魚,估計也是饞的厲害。 “是爸沒用,讓你媽跟你們姐妹幾個跟著爸受苦了,行,夏夏等著,爸給你織個。” 沈子夏沖他點點頭,笑道:“謝謝爸。” “謝什么謝,是爸沒本事,讓你們受罪,等爸弄好了,給你去抓魚,讓你吃魚。”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抓就行了。” 沈賢國哪里同意閨女去河里,生怕出事了,安慰的拍著她的肩膀,“行了,你小孩子家家的,等吃就行了,我收工早就給你去抓。” 知道沈賢國的執拗,也知道他誤會了,沈子夏沒再堅持,只說,“那爸爸你去的時候,帶上我,我想看看。” 沈賢國笑著應了句,“行!” 農村人也不是沒弄過捕魚的籠子,沈賢國說做就做,趁著家里人煮飯空檔,把勾刀磨鋒利,然后一根一根的把竹篾削出來,又照著沈子夏說的,給她做了個用細竹絲編織的小籠子,籠子上面只開一個小口,而在口子四周,又用竹子做了個大口,就感覺像一個漏斗,直接把魚往里裝。 沈賢國沒見過這種,一般捕魚籠子都比較大的口子,用的竹篾片也比較寬,當然,針對的大多數是大魚。 他一邊照著沈子夏說的方法織一邊問,“這籠子有用?” 沈子夏忙點頭,“嗯,應該是有用的,魚從上面鉆進去,然后就找不到路出來了,到時候拎起來,就是一籠子魚。” 沈賢國樂了,“真那么好抓,咱們就不愁沒魚吃了都。” 村子說是不能有投機倒把的心思,但是去河里抓條魚吃還是不犯法的,小魚小蝦更加沒人管。 就是這年頭人都吃不飽,這魚也不是那么好抓的,大水庫那么大的地方,魚肥,村子不組織干水抓魚,哪能抓的了?釣魚也難釣上來。 至于小河里頭的,魚精明的要命,小魚小蝦倒是多,那東西也釣不上來。 這一來二去,看的見也未必抓的了。 不過現在看著閨女定睛的盯著他織籠子,沈賢國總覺得,這籠子能捕魚。 第22章 父女兩人在前院忙活,沈子春沈子秋兩姐妹也好奇出來看著。 張金花看著一個個不干活,嫌棄道:“屋里那么臟,二丫你不會進來掃一下嗎?一家人就這么坐那里懶著嗎?” 沈子春聞聲,只好拿掃帚把屋子掃了干凈。 不等張金花說話,她直接出去掃著前院的樹葉。 張金花又不樂意了,“外面臟兮兮的,掃給誰看?” 沈子春沒理她,比起沈子夏故意的悶著頭無聲的對抗,沈子春是完全悶著,她除了姐妹幾個,平時話特別少,真正的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在家里除了干活就是干活,就不說話也不反抗。 等吃飯的時間,沈賢國已經把籠子織好了一半。 見沈子夏一直盯著籠子看著,沈賢國拍著她肩膀,“不用擔心,爸等會吃飽了就給你織好。” “好,謝謝爸。” 不過最終沈賢國沒織,飯剛吃飽,碗都沒飯下,大隊長就來找人了,村頭的老張叔公死了。 老張叔公是村里唯一一個老光棍,早年聽說也有對象的,后來因為上頭爸媽壓著,不知道怎么的,就沒成,之后就一直單著,他叔叔死了后,家里就剩下他一個了,守著一大間屋子,卻空蕩蕩。 沈子夏知道老張叔公,人看起來陰森森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紀大了,總喜歡站在門口看人,給人一眾不寒而栗的錯覺。 這老人也可憐,孤苦無依的,有什么事情,村子上下都是沾親帶故的,能幫就幫。 “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突然走了?”沈棟材開口問道。 前來的人是沈子夏親叔公的兒子,也就是沈棟材弟弟的兒子,也沈賢國喊堂弟的沈忠。 沈忠搖頭,“不大清楚,今天大隊長去他家里,才發現人走了,估摸是昨晚半夜走的,身子都僵硬了。” 見一屋子孩子,沈忠不好再往下說,讓沈賢國跟著他走一趟,去幫忙。 等兩人離開,沈棟材陷入了沉思,張金花罵了聲晦氣之后,又道:“他死了,那么大的屋子,還有那些錢,都誰來繼承啊?” 張文蘭接腔,“他不是還有幾個外甥嗎?估摸是他們吧。” “呸,他那幾個外甥,沒一個是人,活著的時候,說是來孝敬,笑笑呵呵的,親的跟什么似得,看著就是有貓膩。” 沈子夏冷笑,張金花這話說的,好像老張叔公的外甥都跟她一樣不是人。 老張叔公雖然說孤家寡人一個,但是這幾個外甥也算是挺不錯的了,逢年過節都來探望他,買吃買喝的,前兩個月,他生病,外甥還親自送他去醫院看病,多花錢的事。 沈子夏也見過那幾個她也要喊一聲叔叔阿姨的人,都是善良的,真心待老張叔公好。 可再好的人,到了張金花眼里,對老張叔公太好,大概是這些外甥想等老張叔公死了吞他的錢,當然,如果他們對老張叔公不夠親近,估計張金花又會罵他們沒良心,自己叔叔可憐一個人,也不來探望。 張金花眼里,什么都是原罪。 不過這事情,她一個小孩子也沒法攙和,而是出了屋子,繼續搗鼓她的捕魚大業。 等沈賢國回來的時候,說了老張叔公的情況,說他的死因大概是半夜呼吸喘不過來,導致去世的。 老張叔公有肺病,加上咽喉又不好,多個原因造成的。 “那如果半夜有人發現,他是不是就不會死了?”李麗敏皺著眉頭問丈夫。 沈賢國點頭,“應該是的。” “可憐了,老張叔公一輩子一個人,可憐的。” 一屋子人唏噓不已,即便以前覺得老張叔公為人有些吝嗇脾氣古怪,但是人走了,卻還是忍不住同情可憐,這是人的天性。 不過有一個人是例外的,張金花卻說道:“走了也好啊,一個人孤孤單單,沒人照顧,要是拖在床上斷不了氣,又要人照顧,半死不活才慘呢。” 如果張金花的語氣是委婉點,帶著嘆息還好,畢竟走的快,不痛苦也是好事,拖著自己也難受,更何況老張叔公身邊沒有一個家人。 可張金花一副就該如此的得意表情,就算是沈子夏,也想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