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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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他總是這般心軟,真解除了解到你們的苦,又怎能袖手旁觀?”顧鈺嘆了口氣,喃喃著。 狗不明白顧鈺在嘀咕什么,但它嗅到顧鈺身上的味道后,卻露出安心的表情,仿佛在說,這個人,比它認(rèn)識的那些壞蛋好多了。 顧鈺拍拍狗頭,站起來。 剛要轉(zhuǎn)身離開,余光瞥到不遠(yuǎn)處的垃圾桶,猶豫了下,打算躡手躡腳地去把里頭的紙箱子給拿出來。 狗就睡在這街道上,上邊是有雨棚,至少能遮陽避雨,可四面通風(fēng),沒有半點(diǎn)擋風(fēng)的說法。 饒是這冷風(fēng)給刮上那么一兩下,都是刺骨的寒,趕邊兒就有個排放廢水的管子,擱在下水道邊兒,油污偏多,順著管子流出。 這紙盒子還沒從垃圾箱拎出來,邊兒就傳出一道聲音: “喂不飽的狗,也會有撐死的狗,稍微給給意思幾下就行了,鈺哥,我記著你不是心善慈悲的人。怎么玩起假慈悲來了?” 顧鈺這才想起來,這條路上并不是沒人的,有個,剛才只是停車坪邊上坐著抽煙的男人。 他頭上帶著黑色鴨舌帽,壓得太低,大半張臉都給遮擋住,再加上這人低著頭在玩手機(jī),根本看不出是誰。 這會兒突然出聲。 顧鈺覺著好生眼熟。 順著聲音看去,對方黑色的襯衫被風(fēng)吹起一角,隱隱露出一截袖口。 這男人總算是舍得抬起頭:“沒想到你會為了他,來這。” 疏離的眼眸近乎是鎖定一樣落在顧鈺的身上,如坐針氈,那漆黑眸中似藏著某種令人窒息的沉默。 顧鈺站定,冷不防懟了句:“我瞧這風(fēng)也挺大,這不把您也給吹來了。” 烏黑的皮鞋在地面上踩出聲響,摩挲著聲兒走到那人的跟前,顧鈺伸出手,在那人胸膛前比劃兩下:“不愧有那么多美人伺候,氣色蠻好的。” “我說是吧?煜明秦?” 目光落在他那黑色的長褲,視線掃過那人的手臂,再往上,落在那張臉上。 那張俊美的臉龐被一副銀框眼鏡遮掩住了大半,唯獨(dú)露出來的鼻梁與薄唇顯得異常的鋒利,尤其是那抿成一條直線的雙唇,更是透露出一股凌厲。 都說煜家風(fēng)流g性,惡貫滿盈,可追捧他的人依舊數(shù)不勝數(shù),趨之若鶩。 顧鈺跟他結(jié)友,大半目的還不是看上了他家的實力,不管怎么說,哪怕煜明秦這人爛到了極致,能夠?qū)ψ约河欣模紩弑M所能。 即便有過矛盾。 能夠維持現(xiàn)狀,不是什么天大的憋屈,也不是不能忍。 …… 大冷的天,舒北成功給凍醒的,一醒來腦子還是暈乎狀態(tài)就莫名坐了起來,導(dǎo)致兩眼發(fā)黑,筆直般又給躺了回去。 他茫然了片刻,終于想起自己是在哪里,猛地掀開被子跳下床,赤足朝門跑去,拉開門,沖了出去。 外邊已經(jīng)沒有顧鈺的影子了,倒是隔壁鄰居房間傳出來動靜。 “走了?” 舒北看著沙發(fā)上疊好的被子,以及有關(guān)顧鈺的東西都沒了影子。 霎那間的悵然若失彌漫心頭,不過很快又恢復(fù)如初,這是他早料到的結(jié)果。 顧鈺那樣的男人,干啥事都是一個興致,得了趣就忙起來干,三分鐘的熱度,在感情上,倒是他對愛人能夠有工作這么認(rèn)真,也沒這么多傷人心的事了。 揉了揉僵硬的腮幫子,重新回屋,把昨夜的衣服翻出來穿上,又找了件厚厚的羽絨服裹在身上,才推門出去。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舒北攏了攏脖頸間的圍巾,慢吞吞挪步到街邊,準(zhǔn)備等車。 “哎喲!” 突然撞到人,舒北嚇了一跳,忙退開了幾步,見是個陌生男人,松了口氣:“抱歉,沒注意。” 他話音未落,男人先出聲了:“你是舒北?” 舒北皺眉,這人說話怎么陰陽怪氣的?聽著就不爽。 “看樣子,也沒多驚艷世俗的容貌。” 帶著冷風(fēng)的手拍拍舒北的肩膀,這個男人看上去三十出頭的樣,比顧鈺年紀(jì)要大,聽聲音覺著好生耳熟。 想著好像是顧鈺經(jīng)常電話叫的煜總。 而今給見著了人,確實好看,應(yīng)了那一句花花公子,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但給舒北的感覺不太舒服,輪廓深邃五官立體是好事,但偏就身上透著的一股子戾氣讓人膽寒。 舒北不喜歡別人碰觸自己,正要躲開,男人忽然笑了笑,收回了手,語調(diào)變緩了許多,帶著一絲溫柔:“你先去忙吧,反正晚些還會再見。” 這人是敵是友,尚未知曉,不過舒北還是覺著不見就算是阿彌陀佛。 顧鈺回到酒店,撲了個空,正好這當(dāng)頭,舒北出來要去橫店,兩個人就這么完美錯過了。 倒是這電話沒能打得出去,兩人的失望,在同一時間,偏對方不知。 舒北打了輛車去橫店,把昨兒沒拍的戲份忙給補(bǔ)上,本來一天的量就多,再加上昨天沒做完的,更是忙到了晚上。 冬天,向來天黑得早。 不過就六點(diǎn)多鐘的天,看上去就像是夏天時候的七八點(diǎn)鐘,黑得唯有碎星子還堅持著散發(fā)微弱的光亮。 那銀月不知去了哪兒。 姑且是覺著太累,把黑沉沉的云層給拖了過來,當(dāng)作是遮擋的紗簾,到后頭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