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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軟糯白兔他動了心在線閱讀 - 第78章

第78章

    一碰即碎。

    不曾

    這一次,對方牽住了他的手。

    夜,黑黢黢,又加上舒北習慣拉簾子睡,可憐月光照進片縷,殘影在地上,因著有風的緣故,搖晃不停,他睡意蕩然無存,抬眸,那身姿挺拔,略帶清瘦的人影闖入視線。

    還混了淡淡的血腥味。

    “又受傷了。”

    顧鈺沒說一個字,只是平淡地看向自己,但舒北還是能夠一眼確定此人就是數月前救的人,他雙目已好,這傷,藏在衣裳里,不扒開,舒北一時半會也斷定不了傷在哪兒。

    借著他的手勁兒,舒北從床上坐起,松開顧鈺的手,依在枕處,沉默尚久,方才開口:“你這次任務又是什么?”

    回答他的,是窗外強風吹走葉片的沙沙聲,或有驚擾到的鳥兒,扇動翅膀的聲響。

    顧鈺像個棒槌那般直筆筆站著,就是不說話。

    饒是脾氣再好的人都沒了耐心。

    舒北把頭轉回來,索性來了個眼不見為凈,閉上雙眸,冷哼著下逐客令:“呵,啞巴了?別跟我說你傷著喉嚨,我這不救白眼狼,滾吧。”

    大抵這一聲滾,刺痛了那人。

    聽見他向后走了幾步路,有火折子吹響的聲。

    “抱歉。我這次受傷也不是要你來再醫。”顧鈺的嗓音,與之前初相識截然不同,此刻太過沙啞,沉悶得仿佛變了個人。

    還充斥著nongnong的倦意。

    心跳驟然跳慢半拍,指針一分一秒流失,舒北覺著他頭上懸了把無比大的刀子,隨時隨地要落下,斬他個人首分離。

    恨就恨在等待的過程,最是磨人。

    話出來連舒北自個兒都覺著嗆:“醫館不治人,那你還來作甚?你也知我這地,小得可憐,討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撇去這些,我只能想著,你要來殺我了。”

    蠟燭被點燃,燭火搖曳。

    舒北這下看清顧鈺的容貌,狹長的眸子底下有著淡淡的烏青,他薄唇緊緊抿著,誠惶誠恐,但也有他與生自來的傲氣,迫使他惜字如命,半天吭不出一句話。

    光照出的人影折射在墻上。

    兩個人一前一后,姿勢恰巧不巧,有幾許曖昧。

    地板摩擦發出聲音。

    顧鈺朝床走來,步子不疾不徐,沉重得讓舒北喘不過氣,他手無縛雞之力又加上不會武功,只要對方真想要他的性命。

    跟捏死一只鴨子沒區別。

    輕松得很。

    最終,這人站立在他的跟前。

    那一刻,舒北好似看見死神,認命般閉上了眼。兔死狐悲,他可憐葉神醫這一生的荒誕,自己又何嘗不是,殺了人,還要他來定罪。

    冤不冤啊。

    奇怪的是,他都等了十來秒,身上沒有傳來任何疼痛,還懷疑是不是已經歸西升天,偷偷睜開眼,“撲通——!”一聲脆響傳入耳里。

    “……”

    ?

    顧鈺直爽地跪在地上。

    舒北傻眼。

    就聽到這人用著卑微的口吻請求自己,如遭到拋棄已經無處可歸的家寵,想得到最后的機會:“不殺……睡覺,我沒地方可以去了……還請神醫收留收留我,讓我再睡一晚……就一晚也是好的。”

    本就不是鐵心腸的人,瞧他說著說著都快哭了,舒北打著哈欠主動讓位,哪知剛要站起身,就讓顧鈺給撲倒。

    說是……反正天亮了一起睡還熱乎,兩個大男人,又不會授受不親。

    舒北覺著也是,便來了個同床共枕。

    卻是到了次日清早,他醒后發現自己出現在顧鈺的懷中,他倆姿勢跟新婚燕爾的小情侶如出一轍。

    騰地一下臉紅不說,還一腳把還在睡的顧鈺成功踹下床。

    第66章 他賞金任務是要兔子的命

    ——你覺得像你這種連面都不敢露的,活成一個人的影子,又有誰會憐惜你、珍惜你、真誠待你?

    當顧鈺魂穿到某位賞金獵人身上,并忘記在現代與舒北所有的記憶,他會像原主那般接了令去復命,還是說當真會有那一眼萬年再挪不開眼的初相識那一瞬的悸動。

    顧鈺視角:

    庭院深深,月輝漫漫。夜花悄然盛開,哪有一睜眼,便瞧見自己已然邁開步子在低吟的詩行,在風中緩緩流動。

    被重重云影剪落,成一地殘紅,余香裊裊,經久不絕。

    當原主所有記憶紛紛混亂涌進。

    在理清頭緒之時,顧鈺被人叫住,回眸且看,一個酷似自己樣貌的人走來,倒是來人穿得華麗奢侈,一看便是大戶人家的公子。

    不禁眉頭微微蹙起。

    就聽見卷紙翻開的聲響,顧鈺聞聲看去,那人在說:“把他殺了。”

    而相互回應的是腦中若隱若現的掙扎。

    [別殺他。殺了會后悔一輩子。]

    “將頭顱帶回來。”

    近乎同時聽見。

    拿書籍的手,受不住般顫了下,顧鈺困惑帶著一絲倔強:“一定要殺嗎?”

    “你若殺不成,便提你自己的頭來見我吧。”

    恰好,一片楓葉,在月中飄落至顧鈺跟前。他俯身,伸手輕捻,楓葉在手,帶著冷夜的輕寒。

    “時日,兩個月。”

    這最后的一句話,無疑當頭一棒敲在顧鈺的頭上。

    他幽幽地望向前方,眸底映進滿目的煙云浮華。那清亮而悠然的眸光里,少了一份對光鮮生活的沉溺和執念,卻多了一份對枯榮歲月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