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疑惑，“照片？”

    徐淼淼拿出手機，從相冊里找到昨天拍下的照片，“你看。”

    沈念盯了一會，笑起來，“這張照片里主角換個人，也會這么美好，主要是氣氛和燈光。”

    又抬眸，“還有我們淼淼小仙女拍照技術好，可以拿去參展了。”

    徐淼淼：“……”

    “算了。”她嘆氣，又說，“要不要再幫你裝杯熱水呀？”

    “不用了，水還是溫的。”

    徐淼淼點點頭，站起來走了，沈念換個姿勢繼續趴著。

    過一會，藏在桌肚的手機震動了下。

    沈念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徐淼淼。

    點開手機，果然是。

    沈念目不轉睛望著徐淼淼發來的照片，許久，按了保存。

    中午沈念不想動，沒跟徐淼淼和池夏天去吃飯，一個人呆在教室。

    顧晟一直很晚才走，合上書他看到沈念趴著，用手里的筆輕輕敲了兩下沈念。

    “你不去吃飯嗎？”

    他的聲音驟然響起，在空曠的教室，有幾分突兀。

    沈念抬起頭來，睡眼惺忪。

    怔了會，徹底清醒了，她才揉揉眼睛，輕聲說：“等等有人會給我送飯。”

    回頭望向顧晟，“你呢？”

    “我要下去了。”

    沈念視線掃過掛鐘，已經十二點十分了，好奇問，“你為什么每天都這么晚才出去吃？”

    顧晟拿著手機，“人少。”

    沈念：“……”

    顧晟看著沈念，彎了彎嘴角，“你不是腦補我有什么難言之隱吧？”

    “……”

    她錯了。

    小說果然不能看太多。

    容易腦補人人都有可憐的身世。

    顧晟輕笑，“那我先走了。”

    顧晟揮揮手，往教室后門走，剛出門，就迎面撞見一個男生，男生長得很帥，還做了個非常帥氣的發型。

    這會拎著一盒食物，快步朝a班走。

    在拐角的地方，顧晟腳步停了停，側身回頭。

    見男生站在a班后門，隔一會，沈念走出來，從他手里接過東西，不知道男生說了什么，沈念又用手拍了下男生的頭。

    男生笑嘻嘻的。

    兩人很熟稔。

    顧晟看一會，轉身下了樓。

    —

    下午有一節信息技術課，按照學號坐的，沈念是1號，坐在第一排，旁邊坐著林浩。

    顧晟是插班生，不管成績好不好，直接是41號。

    剛好一頭一尾。

    大正方形里的對角線。

    對于這個年紀的學生而言，信息技術課就是拿來玩的，老師也很清楚，簡單講一遍課，剩下二十幾分鐘，就給學生自由活動——僅限在教室里。

    沈念帶了兩份試卷過來，從上課開始，就一直在悄悄做題。

    這會已經做完一份，拿出第二份。

    林浩驚訝，“你做這么快？”

    沈念抽空回一句，“沒全做，挑著做選擇題最后兩題，填空最后兩題，還有最后兩道大題，其他題目都是基礎題，只要考試不馬虎，就不會出錯。”

    林浩把沈念的話想一想，挺有道理。

    他們實驗班的學生，從高一開始打基礎，到現在，所謂基礎題，已經不是他們關注的，老師一直抓的是新穎大題。

    那些才是他們和其他同學拉開距離的關鍵。

    因為是對角線，顧晟的角度，很清楚能看見沈念。

    他也拿了兩份試卷，已經做完一份，第二份卻攤著，心不在焉轉著筆，半天沒動。

    謝廷玩了三把“蜘蛛紙牌”，一把沒過。

    有點蔫。

    注意到顧晟望著一個方向發呆，就把腦袋湊過去，然后循著顧晟的角度望，入目正好是沈念。

    他嘿嘿了兩聲。

    “回神了回神了。”他用力拍兩下顧晟肩膀。

    顧晟偏頭，“？”

    謝廷壓低聲音，“你在看沈念對吧？是不是特別漂亮。”

    顧晟沒說話。

    謝廷卻話癆附身，自動開啟話匣子，“沈念是我們一中的女神，不對，超級女神！成績好，長得好，性格好，什么都好，還特別義氣。

    高一剛開學，大家一度以為她性格很軟，很溫柔，但還沒過一個月，大家就目睹她超兇教訓陳嵐。陳嵐你可能不認識，隔壁班的，長得挺漂亮，就是心高氣傲，心也有點黑。

    沈念教訓陳嵐不是為她自己，是為當時普通班的一個女生，叫池夏天。池夏天左耳弱聽，要帶助聽器，她性格軟軟的，人也可愛，當時有個男生喜歡她，而陳嵐想追那個男生。

    她就把池夏天單方面列為情敵，處處針對，讓人孤立她，沈念發火那次，是撞見陳嵐把池夏天鎖在廁所了，還弄壞池夏天的助聽器，扯到池夏天的耳朵。”

    說到這里，謝廷停了幾秒，仿佛回憶起高一那天的事。

    “沈念就差追著陳嵐打二里地了，那架勢，根本是學過的，最后驚動家長，不過陳嵐本來就先欺負池夏天，沈念是幫同學，只周一上主席臺念檢討。

    后面，沈念不動武力了，每次見到陳嵐，開始膈應她，怎么膈應怎么來……”

    顧晟聽到這里，忍不住想象一下沈念把人打出二里地的樣子。

    ……有點想象不出來。

    不過，應該很帥氣。

    顧晟忽然又想起中午那個男生，他垂下眼睛，轉筆的手一頓，接著心思回到試卷，開始答題。

    謝廷還想叨逼叨，然而見顧晟已經開始做試卷了，默默閉上嘴巴。

    哎，他還是繼續玩紙牌吧。

    —

    一中高二開始晚自習，統一到晚上九點半。

    晚自習三節課，其中兩節正常上課，剩下一節自習。

    最后一節自習，沈念花了五分鐘幫顧晟抽默課文，又花十分鐘跟顧晟討論題目，真正做作業時間，只有二十五分鐘。

    夠寫一份試卷。

    顧晟沉默了一會，“你要糖嗎？”

    拜大姨媽所致，沈念一天都提不起興致，糖也不愛吃了，她搖搖頭，“不用。”

    顧晟沒再說話。

    全班只剩下筆尖落在紙上，沙沙的聲響。

    晚上關了空調，沈念寫一會，忍不住打開窗，微風吹進來，她掉下來的幾縷碎發，輕輕飄動。

    她沒去在意，專注地做題。

    夜晚的風很柔和，仿佛喃喃說著一個溫柔的故事。

    晚自習下課，安靜的教室瞬間變得嘈雜，說話聲，座椅搬動的聲音，腳步聲，結合成獨有的奏鳴曲。

    沈念收拾好書包，回頭跟顧晟說了句“拜拜”，就朝徐淼淼走去。

    兩人并肩下樓。

    到三樓，池夏天背著黃色書包，也加入進去。

    顧晟跟林浩、謝廷走在她們后面。

    一路走到校門口，沈念停下腳步，顧晟見中午見到的那個男生走到沈念面前，給沈念遞了塊巧克力。

    沈念彎著眼睛，在笑。

    顧晟指尖摸到口袋里的一顆糖，緩緩收回視線，越過沈念和男生走出學校。

    他身邊的謝廷已經安耐不住八卦的心，開始噼里啪啦叨逼叨了。

    “臥槽，那個男生好帥，不過比顧晟你差點。”

    “我想起來了，他是高一14班的，軍訓就吸引無數女生為他著迷。”

    “……但他怎么跟沈念那么熟？”

    “沈念對他笑得那么溫柔，臥槽，他們不會是一對吧？我完了，愧對我校園包打聽的名號！”

    顧晟聽著，沒由來覺得煩，剛想讓謝廷不要說，就聽見林浩說了一句，“那是沈念的弟弟。”

    謝廷安靜一秒，去扒林浩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