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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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賀執收回手,目光落在窗外的街景上。 商務車停在小區內一棟洋樓前,周沉松開方向盤,拔下車鑰匙:“到了。” 周沉的家和他居住的賓館風格極其相似。極簡裝修,鮮少有棱角露出。桌子與柜子邊緣包著一層軟膠,廚房臺面上沒有放置刀具。門口、客廳、廚房都配置有接線電話。 壓抑和異常,是這間屋子最先帶來的感受。 冷清的房間里飄蕩著淡淡的甜味,香薰蠟燭燃燒了一半,火光時不時搖曳。 沙發與地板上散落著寫了一半的稿紙,鋼筆隨意地斜躺在茶幾上,筆帽則滾落一邊。 視線所能及的只言片語里,隱晦的,曖昧的詞組反復出現。這些充滿修改痕跡的劇本全部是為沈晗昱和柏云陽而寫的。 “最近我只回來過一次。”周沉將稿紙拾起,隨意整合后放在桌子上,“你打算就這么聽我講戲?” 賀執進入房間后,濃烈的信息素侵占空間。熏香溫和的香味被覆蓋,變得幾不可聞。 脫敏治療需要直接接觸稀釋后的過敏源藥劑,熏香蠟燭是蕭正陽和蕭青通過周沉對賀執信息素的描述專門調制的,濃度大概在十分之一左右,這種程度的氣味能夠幫助周沉緩解病癥而不至于產生任何不良反應。 賀執的信息素比起仿制的熏香更致命,更有吸引力。周沉微皺起眉,他能感受到心底逐漸升起的麻癢。不受控制的攀升,企圖占據思想。 “瘋子可沒有那么好把握。”賀執說,“吃了藥,你的柏云陽說不定會悄無聲息地逃跑。” 入戲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大部分演員依靠技術表演,演一部戲入一部戲,會對精神造成巨大壓力。缺乏經驗的新人演員在初次入戲時很有可能遭遇難以找回自我的情況。 柏云陽的感覺本就難抓,需要丟棄道德底線,重構三觀,才能理解這個人物的皮毛。外界稍稍的影響,都會讓腦子變得正常,再找不到柏云陽的影子。 “這么用心……”周沉打量賀執,心情突然變得愉悅。 騙子在行騙時總會說更多的話來打消疑慮,態度過分示好,來證明自己的無辜與真誠。 賀小少爺放松地半躺在沙發上,眼睛掃過劇本時會稍作停留,動作自然而隱秘,絲毫沒注意自己露出了馬腳。 房間里殘留著許多細節,重復出現的電話號碼,過多的接線電話,比正常房屋更寬闊的門。為了病癥而特意裝修的房間承載了太多信息。 周沉在沙發上坐下,拿起稿紙,一張一張挑選排序:“關于柏云陽,你想聊什么?” “他的背景,經歷,什么都可以。”賀執收回目光,自然地接過話題,“《追兇》里關于他的個人信息也很少,家庭,事業,感情生活通通沒有提及。柏云陽與耳語者幾乎等同,但我想知道作為一個人的柏云陽是什么樣子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從未為他設計過獨立的背景。” “角色行事依賴于個人經歷,是承舟的寫作方式。一個未構思好的角色卻擁有重要戲份是不可能的事情。” “柏云陽出身于商賈家庭,父母名下產業眾多,衣食無憂。父母思想傳統,望子成龍。給予他最好的教育資源,嚴格管教。柏云陽在行商和學業上很有天賦,符合父母的標準。”周沉說,“典型的富家子弟。” “變故出在哪里?” “沒有變故”周沉說,“柏云陽身邊的人總是另有意圖。父母希望他成長為合格的接班人,除此以外沒有別的需求。與他玩耍的同齡人希望攀附上富商。帶他去游樂場的叔叔阿姨有求于他的父母。人的欲望與惡意過早地展現在柏云陽面前。“在柏云陽的世界,黑白沒有界線。代表正義的人行賄受賄,救死扶傷的人為權力害人。社會規則對柏云陽來說近乎透明。旁人追逐的在他眼里毫無意義。” 周沉整理好劇本,重新擺回桌子上:“夠多了嗎?” “沈晗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柏云陽如此執著嗎?” “普通。”周沉說,“沈晗昱身上集合了普通人的所有特征。幸福的家庭,還算不錯的成績,沒有創傷的童年……” “所有普通的,沒有潛在規則的東西,柏云陽都會好奇。”周沉的手指敲擊紙面,表明他在思考,“好奇為什么這樣的事物還能留存,而不是銷毀在不能言說的規則之中。” 第54章 賀執用余光觀察周沉。 那些晦暗的,飽含質問的話講出時,周沉的眼神正落在桌面寫滿曖昧之詞的稿紙上。 語言與行為之間產生的巨大割裂感,令賀執本能的厭惡。 “柏云陽十五歲時父母因為車禍意外去世,直接掌控他行為與人生的親人逝去,最主要的行為邏輯消失,柏云陽變成了孤獨的幽魂。失望,是他對世界最直接的感受。” 賀執皺起眉。這和他從《追兇》里看到的柏云陽并不一樣。 柏云陽經常維持著笑容,他溫和而帶著毒刺,或許孤獨,卻享受游走世間,引誘惡意的生活。柏云陽可以作為旁觀者,作為木偶戲的表演者,卻不會對自己一手裝造的戲目感到失望。 賀執看向周沉:“你說的是柏云陽?” 周沉將目光從稿紙上挪開,看向賀執:“我說的是承舟。 賀執愣住。周沉的目光深沉而帶有冷意的戲謔。他一早就掉進了周沉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