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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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上帶笑,心里在咬牙切齒。 因為袁欣兒耽誤了拍攝進度,木鶴回到家已經很晚了,洗漱完倒在床上,一沾枕就失去了意識。 大概是最近拍戲強度太大,也有可能是回家途中看到路邊有個老婆婆在寒風里守著烤番薯攤,被凍得瑟瑟發抖,她叫司機停車,跑下去把烤番薯全買了下來,不小心著涼了,睡到半夜,她發起了高燒。 隔壁房間。 霍斯衡正要關燈睡覺,虛掩的門被輕輕推開了,他偏頭看去,那只一向怕他的小白貓碗碗怯怯懦懦地走過來,焦急地喵著轉了一圈后,朝門口走去。 碗碗走了兩步,剛要回頭看看他有沒有意會自己意思,只感到一陣冷風掠過,眨眼間,他就消失了人影。 霍斯衡疾步走入主臥,見床上的人燒得雙頰發紅,他在床邊坐下,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溫度guntang:“央央,醒醒,你發燒了。” 木鶴睡著后是很難醒過來的,叫了幾遍都沒反應,他只好去揉她的神庭xue,好幾分鐘后,她才蹙著眉嗚咽一聲。 霍斯衡費了好大力氣才喂她吃下退燒藥,又絞了熱毛巾幫她擦掉汗,她燒得迷迷糊糊的,倒是很配合,他正要起身進浴室換毛巾,卻被她抱住了腰…… 木鶴全身發冷,尋找到熱源就怎么都不肯放,他試了好幾遍,她都不肯松手,為了讓她睡得更舒服些,他干脆在旁邊躺了下來。 在溫暖和清冽好聞氣息的包裹中,木鶴的眉心舒展了,呼吸也漸漸和緩。 霍斯衡輕撥開她額前濕潤的幾縷頭發,指尖染上了屬于她的熱度,她安安靜靜地睡著,對他交付了全部的信任,也將從不示人的脆弱悉數展現給他。 他會放心把這樣柔弱的她交給別的男人照顧? 不,這世上的任何一個男人他都不放心。 ……除了他自己之外。 分神間,霍斯衡感覺到懷里的人動了動,接著,頸邊被她輕蹭兩下,垂落視線,見她眼眸微張,眸光濕漉漉的,透出迷離之色,似乎醒了過來,他渾身線條緊`繃,卻聽她軟軟地喊道: “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 爸爸……仿佛有什么不對的樣子 霍先生冷冷道:我的第一個情敵居然是女人? 無辜的魚鵝:似乎……這風流債是你老婆惹的?(不關我事啊—— 木央央:外面彩旗飄飄,家里紅旗不倒 霍先生把她抱進房間:“寶貝兒,來試試家里這把永遠屹立不倒的旗……”(再次河蟹警告—— 收割留言,掉落紅包~ 感謝丁丁丁丁丁呀i、x2、是莯莯呀丶22667608、nannan的地雷(づ ̄3 ̄)づ 橘里橘氣(百度百科):網絡流行詞,可用于朋友間開玩笑。表示看起來和同性戀一樣,多用于形容女生。 第24章 歡言冬雪晚(09) “爸爸……” 聽到她無意識的呢喃, 霍斯衡神色格外的……復雜。 木鶴正被一場夢境沉沉地拖著, 畫面很凌亂, 她夢到有個看不清臉的年輕女人,跌跌撞撞地穿過草地,走到樹林深處, 最后在小溪旁停了下來,女人將懷里抱著的嬰兒放到樹下后,頭也不回地離去。 尾隨女人而來的男人,無奈地搖頭嘆息, 抱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嬰兒,溫柔地哄起來:“乖啊,不哭不哭,以后舅舅疼你。” 畫面一轉。 那個被母親丟棄的嬰兒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 并順利拿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男人鬢角已然染了白霜, 笑紋一層層地在眼角堆疊, 遮掩不住的欣慰和高興:“我們央央把這輩子的苦都吃完了, 以后就要過好日子了。” 后來,她去城里上學, 他留在偏遠深山。 離別前的那晚,他們坐在閣樓看星星, 聊了整夜。 天亮后,他送她去縣里坐火車,她坐在座位上淚眼朦朧, 他站在外面,面帶笑意地和她揮手告別,將火車送出視野外,他才背過身去,潸然淚下。 從天各一方到天人永別,只用了短短三年時間,她甚至都沒得及見他最后一面。 這個沒有給她生命,卻用他的全部生命來愛她的男人,木浩然,她的舅舅,也是她的爸爸,永遠地停留在了她十九歲那年。 淚水從木鶴眼中流了出來,她像在大海漂浮數日終于找到浮木的人,緊緊地摟著霍斯衡,嘶啞又無助的聲音聽得人心碎:“爸爸……不要丟下我。” 霍斯衡清晰地感覺到心口傳來一陣陌生而沉鈍的疼痛,他動作極輕地拭去她臉上的淚,guntang的液體,灼灼燒著指尖,眸色黯然,堪比窗外夜色,他一下下地輕撫她后背:“以后都不會了。” 木鶴不知有沒有聽到,貼著他頸邊又睡了過去,眼皮鼻尖泛紅,睫毛末梢掛著淚珠,面上也殘余著淚痕,看起來就像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霍斯衡小幅度地調整姿勢,誰知一動就被她察覺,被抱得更緊,他的心又泛起一抹不可思議的柔軟,低頭,在她眉心處蜻蜓點水地落下一吻:“好好睡吧,我在。” 他也合上了眼睛。 僅僅是閉目養神,時刻分心留意著她的情況。 兩道呼吸聲和諧交織。 天色蒙蒙亮時,木鶴的燒終于退了,體溫恢復正常后,她開始嫌棄懷里抱著的又硬又熱的“大火爐”了,發現怎么都推不開后,干脆翻了個身,背對著,總算好多了。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被她用完就丟的霍斯衡從床上坐起來,無奈地抵眉輕笑,他俯身從地板上的醫藥箱里找到電子體溫計,打開后,掀開她的睡衣,輕塞到她腋下,過程中盡量做到目不斜視,然而,那熟悉的淡淡幽香還是盈到了鼻間…… 幾分鐘后,體溫計發出“滴滴滴”的聲響,霍斯衡回過神,將體溫計取了出來,上面顯示37.1c,他眉心略松,又仔細地把被角掖好,起身出去了。 天光大亮,木鶴意識清醒后,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唇上來回地輕撫,她睜開眼,便對上男人深邃的視線,驚訝道:“郗衡?” 他怎么會在她房間? 看到他手里拿的杯子和棉簽,她才明白過來,他剛剛是在用棉簽幫她潤唇。 昨晚發高燒她是知道的,可就是太累了懶得爬起來,而且按照過去的經驗,睡一覺,次日醒來就會自己好了,連藥都不用吃。 她也沒那么嬌氣。 霍斯衡觀察著她的臉色,略顯蒼白,雙眸倒是重新有了光彩,變回了堅強、生機勃勃的木央央,仿佛昨夜那個柔弱落淚的她,根本就不存在。 他沉默幾秒后,低低地問:“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發燒的后遺癥加上被威亞吊了半天,木鶴靠坐著床頭,渾身酸軟,根本提不上力氣,她不答反問:“你怎么知道我發燒了?” 這時,被某人眼神壓制,只能窩在角落里看他們相擁而眠的碗碗跳到了床上,驕傲地揚起小腦袋:“喵!”是我去找他的! “難道是……碗碗?” 霍斯衡點點頭。 木鶴驚嘆一聲,摸了摸它腦袋:“碗碗,你也太棒了吧。” 碗碗在她手心里拱了拱:“喵!”沒錯,我就是這么的棒! 不經意瞥見旁邊的男人面色微沉,它立刻很有求生欲地放軟聲音:“喵~”其實也沒有啦~我只是去通知一下,后面都是他在照顧你。 “早餐想吃什么?” 木鶴擼貓的動作微頓,遲疑地問:“你做嗎?” 只能說那晚的番茄炒蛋和小炒牛rou給她留下的陰影太深了。 “要不,還是……” 話才起了個頭,霍斯衡就猜到了后文:“外賣不衛生。” 好吧。木鶴妥協了,她沒什么胃口,只能吃些清淡的東西:“那你熬點粥。” 好像太清淡了,也沒個小菜搭配什么的,她抿抿唇角:“想喝蛋花粥,你應該知道怎么做吧?” 霍斯衡:“……”他看起來像是連蛋花粥都不會做的人? 在木鶴眼里,他還真的是,她當場教學起來:“很簡單的,往碗里打個雞蛋,加適量的油和鹽,再把白粥舀進去,攪拌均勻就可以了。” 說著,她后知后覺地想起,睡衣底下……什么都沒穿,而她就這樣和他面對面地聊天,她悄悄地揪住被角,一點點地將被子往上提…… 還好睡衣不算薄,他應該沒有發現吧? 碗碗用看透一切的眼睛看著她,眼神仿佛在說:別遮啦,昨晚你們抱著一起睡的,而且你黏他黏得那么緊,該感受的他肯定都感受到啦! 全然不知情的木鶴把自己嚴嚴實實地藏進被子里,正沾沾自喜著,殊不知所有的小動作和小心思都落入霍斯衡眼中,他眼尾微揚,勾勒出好看的弧度,然后轉身,朝門口走去。 因他走動而輕晃的光影沉寂了下來,木鶴軟綿綿地倒在床上,她對著碗碗,輕嘆一聲:“怎么辦?” 獨自漂泊在外,以前生病的時候,她都是一個人熬過來的,現在有他照顧,無形中就變得脆弱了,她真害怕自己會貪戀、甚至習慣這樣的溫暖,而他呢,總有一天要離開的。 就像八年前一樣。 木鶴忽然生出某個荒唐的念頭—— 可不可以把他變成她的?這樣,不就可以把他留下來了嗎? 她被嚇了一跳。 木央央你太自私了,你把郗衡當成什么了?他又不是私人物品,不是你想占有就能占有的,你和他的逼婚對象又有什么區別? 還是有區別的。 他和那個女人素未謀面,根本談不上有感情,就算最后鬧得不歡而散,彼此在情感上都不會受到太大傷害。 而他是真的對她很好很好。 好得她賭不起,也不愿去賭。 木鶴輕敲兩下頭,發了一場燒把腦子都燒糊涂了,知足常樂啊木央央,她很擅長自我開解情緒,好一番傷春悲秋后,就準備去洗漱了,誰知腳剛落地,腿`根就一陣發軟,又跌回床上。 她小心翼翼走進浴室,發現大腿內側都淤青了,也不奇怪,吊了那么久的威亞,加上這個地方的皮膚格外柔嫩敏感……幸好今天沒有她的戲份,不用去劇組,可以在家休息。 她往浴缸里倒了舒緩的精油,泡完澡,總算沒那么難受了,等換好衣服出來客廳,郗衡也把蛋花粥煮好了。 她只需要坐在椅子上等著吃就行了。 粥熬得軟糯糯的,味道也比想象中的好,木鶴很快就喝完了一碗,力氣漸漸恢復,頰邊也有了血色,在和煦陽光的照耀下,她的黑色長發上鍍了一層淡金色,連眼底也盈滿了光。 鮮活明亮,充滿了生機。 霍斯衡深深地凝視著她,目光一點點地有了溫度,一絲笑意從眸底深處浮現,浮光掠影,勾人心魄。 吃完早餐,木鶴休息片刻,回到臥室,擦了點藥膏后,就繼續躺著了。 她被窗外照進來的陽光籠罩著,懶洋洋地閉上眼,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這種無所事事,卻覺得很心安的時刻。 手機“叮”的一下,屏幕亮了,她撈過來一看,是譚綿發的微信:“央央,不好了,你又上熱搜啦!” #木鶴欺人太甚#,看到這個熱搜詞條,木鶴下意識以為是之前的十宗罪之一,沒想到居然是因為袁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