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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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既然是在高三3班的門口看見的林千島,也就不奇怪,她手里為什么會拿著這么個東西了。 這種感覺就好像,某一天,我注意到了一只流浪貓。 它看起來,似乎和其他流浪貓都不一樣。 但其實,仿佛逃不脫所有貓的本性一樣,它對滿手貓糧的人趨之若鶩,而對兩手空空、且沒什么好臉色的自己避之不及,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回到教室,宋時洋莫名想起了什么,沒怎么有好氣地將桌洞里一攤亂七八糟的卷子拿出來,翻了翻。 都是這幾天發下來的卷子,宋時洋從來不看。在桌面上摞多了,看著煩,宋時洋就會將它們隨手塞進桌洞里,在桌洞快滿的時候清空。 只是想起來,前幾天無意聽同學議論過,新印發的優秀作文里,第一篇是林千島的。 還有零零散散幾句飄進耳中的議論。 “我去,第一篇是林千島寫的,林淺櫻竟然被排在后面。話說,你們覺得這第一篇好么?” 聞者掃了一眼:“像流水賬,直接看后面的就行了。” 另一人“哼哼”地笑笑:“這順序隨機的吧。” “我看是。” ……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可能是,三番五次地被冒犯到,卻無從發作,宋時洋現在閑著沒事,就想看看某只小貓不太好使的腦袋瓜里,到底都裝了些什么東西。 這周的作文課,主題依舊很俗套,是“文學與我”。 宋時洋撐著腦袋,微瞇著眼,漫不經心掃著林千島那篇作文。 之所以被人一打眼后認為是流水賬,是因為,林千島的作文按時間順序,羅列了自己從小到大各個階段所讀的不同類型書目。譬如,從幼兒園讀小美人魚童話時的憧憬,說自己也愿意變成一條小美人魚,到初中看了第一本讓自己哭得稀里嘩啦的《狼王夢》…… 宋時洋:“……” 確實沒什么讓人驚艷的地方。 尤其,相較于后面林淺櫻作文里的各種精美詞藻與修辭堆砌,前者看似平平無奇,后者仿佛一篇華麗的頌歌。 但說,看林千島的作文沒有被觸動,也是假的。 其平靜的表面下,仿佛洶涌著一股暗流,看不清也道不明,卻確確實實地存在著。 也仿佛,能流到另一顆心底里,一下一下地沖刷過其暗里的礁石。 宋時洋有些好笑地輕呵一聲,把卷子混進桌洞中的廢紙里。 那么傻一個人,還能這么感性。 * 次日,夜晚,宋時洋在不夜城又遇到了林千島。 看著熟悉的人,兀自蹲在ktv走廊的墻角處。 整個走廊的氛圍陰暗幽靜,也就靠拐角的這塊墻角落了束白光,因此顯得不是一般突兀。而那亮光存在的本意,其實是為照亮其旁邊的裝飾物。 也不知道,這地方是不是林千島特意挑的。如果是的話,倒還挺符合她腦子里缺根弦的傻氣。 總之,宋時洋經過時,頓住了腳步,看了會兒眼前這幕景象。 白光中,女孩緊緊蜷縮著,將頭深深埋下去,好像獨角戲里一個極其傷心的角色。 本應該無視掉,因為覺得很可笑。 但腦子里,情不自禁浮現出林千島寫的作文。會因為書里某個情節而黯然神傷,會為某個故事的結局,一個人半夜縮在被窩里嚎啕大哭。 于是,宋時洋頓住幾秒,好笑道:“這么慘呢?” 離開的時候,隱約感覺,有道幽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 宿舍后院有流浪貓。 宋時洋對動物沒什么感覺,除了體型龐大兇悍的犬類,尤其軍犬,看后大概會默默贊美一句“挺帥的”,但也沒什么其他想法。 唯獨貓,這種總帶著神秘感,時而與人疏離,時而又與人親密的物種,宋時洋說不清楚,自己對它們態度究竟如何。 總之,不討厭。 似乎還有點興趣。 機緣巧合下,不那么好心的宋時洋多管了一回閑事,從山里撿回一只重傷的貓。 給它養好致命傷,宋時洋就把它丟在了后院,和其他流浪貓為伴。這只昔日不要命的山里小霸王,自此改邪歸正,過起了無憂無慮的生活。 宋時洋就會偶爾來后院待會兒,一個人看看貓。 雖然,宋時洋知道隔著一面鐵柵欄,女生宿舍那邊有個人在照顧著這些貓。因為,總能看見墻邊的小盆里被添滿水,草地里散落著一粒粒貓糧,甚至,從貓咪嘴邊發現吃過rou罐頭的痕跡。 宋時洋從沒見過那個人,也不想見。 偶爾恰好碰上,就離開,因為沒意思。 對方也沒發現自己。 萬圣節那天,學生會大張旗鼓在校內為林淺櫻賀生,聲勢浩大,弄得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宋時洋本沒覺得什么。 晚自習的時候,下起了難能一見的暴雨,近凌晨才停。 宋時洋睡不著,披了件外套,溜達到宿舍后院。 宿舍后院的路燈寥寥幾盞,散發出橘紅色的光,在雨后氤氳著濕氣的空氣中,格外溫柔。 隔著鐵柵欄,宋時洋無意看見另一邊正縮著個人。 其人坐在一棵樹下的石頭上,深深埋下頭,看起來難過又落寞。 似曾相識的身影,讓宋時洋腳步頓了下,最終還是沒有轉身離開。 忽然想起,林淺櫻的生日,也是林千島的生日。 作者有話要說: 大工程就是,把第一本文《一夜春風來》大修了一遍,已經替換上去了,可以康康!!累吐血了tat 第38章 過往 二 你以為馴服我有多容易。 只是我心甘情愿罷了。 * 靠近的時候,宋時洋聽到“咔哧”一聲輕響,爾后是輕輕的咀嚼聲,好像明白了什么。 今天是萬圣節,學校要求,每個班的班主任必須給班里每位同學發個蘋果。 爾后,是宋時洋第一次聽見林千島和貓說話:“你想吃么?” “可是,貓可以吃蘋果嗎,疤疤?”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我被送了好多蘋果。” “唉……” 和林淺櫻一樣的音色,發出的聲音,卻和林淺櫻完全不同。 林淺櫻在全校面前說話的機會不少,聲音總是沉緩溫柔,而林千島的聲音里總是透出股稚氣,連帶說話內容也是,像個小孩。 所以…… 爸爸?巴巴?什么鬼名字。 宋時洋隨手從身邊揪下片樹葉,其上還帶著雨后的濕意,揉丨捏幾下,顆顆水珠沿手指及手掌邊緣滑落。 可能是早感覺到宋時洋來了,也可能是覺得林千島質疑“貓可以吃蘋果嗎”的說法未免太小氣,疤疤轉身從林千島身邊跑開,靈巧一躍,翻過了鐵柵欄,最后蹲到宋時洋腳下。 黑白色的花貓仰起腦袋,抓著宋時洋褲腳,沖著他“喵——喵——”地大聲叫著,像個在學校里受到欺負的小孩,一回家就向家長告狀,滿腔的不滿與幽怨。 林千島這才注意到宋時洋的存在。 簡直驚呆了。 宋時洋慢慢蹲下,任被林千島起了個奇怪名字的貓兒躥進自己懷里。 林千島的目光里透出無比的驚訝,宋時洋也不覺得奇怪,只是,覺得有些可笑。 畢竟,學校傳聞里的自己,是個心狠手辣,甚至虐貓的魔鬼。大概,自己剛把這只貓給救回來的那幾天,難免被什么人給看到了。 就像,那些人從沒見過宋潤澤,似乎也意識到父親這個角色的缺失,就編出其是個殺人犯的說法。 就像,那些人倒是清楚辜玉是個什么樣的人,風情萬種,且出手闊綽,就斷定其必然有個挺見不得人的職業。 沒有反駁,便肆無忌憚。 這么想著,宋時洋自嘲地笑笑,懷里貓則不斷軟聲軟氣地叫著。 林千島愣了會兒,發現來者是宋時洋,起身,想走。 但想到什么,林千島又停住腳步,有些膽怯,又有些擔憂地轉向宋時洋,磕磕巴巴地對他說:“宋,宋時洋,這是你的貓么?” 半晌。 得不到回應,周遭空氣似乎愈加干冷,林千島又向宋時洋微微鞠了一躬:“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一直給它喂東西吃,還,還摸過它。” 語氣里的歉意和誠懇沒有半分假,仿佛,自己動了什么不該動的東西。 說完一切,林千島面容復雜,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宋時洋反應。 好像,想確認一下這位大魔頭是否會為此而感到生氣。如果沒有的話,就試圖迅速遁走。 然而,林千島看了半天,也無法從宋時洋身上捕捉到半絲情緒流露。 宋時洋的回復,也不過淡淡一句:“你也不擔心我會弄死它。”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