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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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永遠不會過時的話極有道理,無論何時,這里都保留著其獨有的魅力,如一片遺世獨立的桃花源。 “島島,什么時候再來我這兒畫畫啊?”老者名叫年松璽,看林千島在他畫室里畫著畫長大的,加上和林城一家關系好,他就如同林千島的干爺爺。 上高中之后,林千島就很少來了。 “老師,”這是年松璽定的稱呼,說這么叫顯年輕,至少相比“爺爺”是這樣的,林千島跟他熟得一點都不客氣,“你別急哈,上完了高二,他們學美術的就開始集訓了,我也就可以每天過來畫畫了。” “嘿,我知道!”年松璽澆著花,聽后樂得不行,“他們那集訓沒意思,你在這就聽我的,隨便玩,我教你,保準你考上中心區那什么b大的美院。” “嗯!”林千島在畫室里溜達著,看墻上掛滿了的畫。 許久未來,這些畫換了能有一半,但她畫的那幾幅紋絲未動,在其中擁有著相當穩固的地位。 經過一柜子,上面放著籃水果,林千島隨手拿起一只蘋果啃起來,想起什么:“對了,teacher,這半年是不是有很多畫畫比賽呀?上高中可無聊了,我也想多點機會練練手,你覺得呢?” “我去,你怎么知道!”固然上了年紀,看起來嚴肅又古板,但年松璽可喜歡洋氣的東西,說話也好玩,“我今天就想跟你說這些事呢,沒想到被你給先說了,那我再說還有什么意思!” 竟然還莫名其妙地賭上了氣。 “不是,別……”林千島吐吐舌頭,心想,重來一遭,她能不知道嘛。 只不過,從前她拒絕了,現在這樣主動問,是抱著勢必大干一場的架勢開口的。 “行,行。”年松璽開心得有些忘乎所以,手上澆水的動作一直沒變,花盆下面水溢出來了也不知道,仍滿面通紅、語氣爽朗地和林千島說著話,“你有這心,我可太高興了。” 直到從花盆接盤里漫出來的水流到腳邊,年松璽覺得不太對勁,打眼一看——“我caocaocaocaocao!” “……” * 于是,開學之后,林千島幾乎隔幾周就要去北城某區參加個什么繪畫比賽,基本都是年松璽介紹的。 年松璽單了一輩子身,沒什么子女,無論在感情還是能力上,都對林千島抱有強烈的偏愛。 畫畫方面,他更是一直懷揣著讓林千島出人頭地的深切期望,只是早晚問題而已。因此,兩人在比賽的事上一達成一致,他在這段時間里不是一般上心,甚至,偶爾會親自去現場看林千島比賽,一被熟人認出來,那些人都驚訝得不得了。 年松璽就會極驕傲地指著林千島說:“看見沒,那是我student!” …… 還好,繪畫比賽基本都在周末,不怎么占用上學時間。只不過,和宋時洋的相處時間就不得不少了那么一丟丟。 還有,基本不能見到小綿羊了,只能云吸貓,林千島有點痛苦。 本來,開學不久的時候,宋時洋猶豫著要不要把小綿羊帶到學校宿舍,卻沒想到,家里變做了大型真香現場。辜玉怎么也不舍得小綿羊被帶走,除了鏟貓屎要麻煩一下保潔阿姨,小綿羊的所有生活起居都由她親力親為地接手了。 宋時洋覺得無語,都沒覺得她對自己這么上心過。 可能,貓要寵著,兒媳婦要寵著,只有兒子需要放養吧。 某個周一,林千島晚上和宋時洋一起吃飯。 宋時洋來的時候,林千島看見他手里握著個被卷成卷的傳單,還以為是學校某個社團發的,沒有在意。 直到,宋時洋站到她面前時,將傳單往她手里一塞:“看看。” “……” 沒想到宋時洋會對一個傳單這么感興趣,林千島又以為是某家新開的飯店在做宣傳,把傳單展開來。 —“盛榮杯”油畫比賽— 林千島心里咯噔一下,是熟悉的名字。 也就是,曾經那個,她唯一參加、最后獲得了特等獎的油畫比賽。 沒想到宋時洋會知道這個,林千島將傳單仔細折好、裝進包包:“這比賽這么厲害,傳單都發到桐花區了?” “嗯。”宋時洋斂著眸子,不動聲色,“看你忙比賽,不知道對這個有沒有興趣。” “這樣啊。”林千島點點頭,若有所思。 不自覺,就回想起那場的確十分大型的比賽,說是一場隆重的藝術盛會都不為過。由赫赫有名的盛榮集團冠名贊助,宣傳范圍甚至大到全國,諸多參賽者慕名千里迢迢而來,還邀請了界內界外、各種相干或有只有那么一點點相干、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最后,上千人匯集在北城中心區的國際藝術展廳里,不是一般的氣派隆重。 沒想到宋時洋會對自己畫畫比賽的事這么上心,林千島竟然有點小激動,踮起腳,很膽肥地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當然去啦,謝謝我的洋。” 不是“有興趣”,而是“當然去”。 不過,對于林千島這樣的表親昵方式,宋時洋顯然不怎么接受,一把摟住林千島脖子,帶著她往前走:“是,可以這么隨隨便便在外面刮我鼻子的嗎?” “啊,對不起,忘了你是死要面子的高冷人設了!”被這么霸道地摟著,約等于被鎖住喉,林千島腦袋歪在宋時洋脖子上,掙扎著說。 果不其然,某人力氣更大幾分,林千島卻只想笑。 宋時洋一字一頓:“你,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 林千島干脆笑出聲,更大聲地作死:“那也是被你慣的!對吧!都是你!我樂意,我理直氣壯!” 宋時洋想繼續懟,但沒忍住,松開林千島,低著頭笑了。 * 四月初,北城,比桐花區更加繁華匆忙的中心區,車堵得分寸難移。 此次盛大的比賽邀請了許多業內知名人士,其中就包括年松璽。 原本,年松璽已經有意淡出圈子,是界內一座知名請不動的大山。此次,主辦方邀請他不過抱著試試的態度,同時表示出十分的尊重,卻沒想到,年松璽真的答應下來。 殊不知,是因為其寵溺的小愛徒要披掛上陣了。 其實,年松璽也挺無奈的,林千島參加這么隆重的比賽,他當然要親自去看看。誰知道,這比賽不僅隆重,規格還相當高,非工作人員、受邀者和參賽者等,場都入不了。 結果,林千島又沾了年松璽的光,可以搭載主辦方安排來接他的順風車,一大早出發,準時到達了比賽場館。 比賽場館是國際藝術展廳的1號會館,方圓百米都被紅色警戒線圍住,數不清的保安人員和身著西裝的工作人員正有條不紊地維持秩序,根據來者的不同身份,將其從不同的通道口引入。 隨處可見巨大的宣傳牌與紅幅,都在昭示這這場比賽的空前絕后。 下了車,和年松璽身份天差地別,林千島很卑微地與他暫別,背著裝備加入了浩浩蕩蕩的參賽者隊伍。 時間到,入場,林千島在自己位置上坐下,在象征性的開幕式環節里發呆。 這次油畫比賽規則很特別,參賽者年齡范圍被嚴格限制在15至22歲之間,要求參賽者根據命題現場作畫,考驗的層次很深。 目的,就是挖掘青少年里的潛力畫者,希望給予優厚栽培。再加上,這次比賽由盛榮集團贊助,又請了諸多業內知名人士,可以說,一旦在這次比賽中嶄露頭角,前途將不可限量。 林千島都不知道自己以前腦子是被水泥給糊了還是怎么,經不住年松璽和爸媽的勸導,來參加了這次比賽,結果卻在獲得特等獎后,占著茅坑不拉屎般地拒絕了由此衍生出來的一切機遇,像個看破了紅塵的隱士高人,回到學校里循規蹈矩,打算畢業后再說其他。 結果,卻沒等到那一天。 這樣的選擇,可能是因為第一次經歷所有,生怕行差踏錯,于是在藝考和學業這種關乎未來的事上不是一般謹小慎微,生怕其他事會分掉自己的心。 也可能,只是因為,那種永遠被壓一頭的卑微感如同一遍遍澆進土里的水,一點點被吸收殆盡,所以覺得,自己暫時沒必要去幻想些有的沒的。 什么年少成名,什么出人頭地。 但還好,上天恩賜,重來一回,林千島覺得自己對于很多事情的看法都變了。 很快,時間并不長的開幕式結束,命題公布,在場人皆深吸口氣。 林千島回神。 但其實,她不用看也知道題目,只有一個字。 ——光。 簡簡單單一個字,卻抽象又宏大,不得不讓人感慨出題組的刁鉆,但也在意料之內。畢竟,如此盛大的一場比賽,題目過于簡單才不合常理。 林千島慢半拍地吸口氣,拿起筆。 只不過,旁人吸氣是因為緊張,她吸氣是在醞釀。 與此同時,展廳二樓。 諸多受邀者站在欄桿邊,大多是名師大家,或瞇眼注視樓下某張畫布,觀察畫者的創作過程;或背手踱著步子來回地走,遇見熟人就聊聊天,遇見端著茶水點心的工作人員就拿點什么吃和喝,硬生生搞成在開party的既視感。 其中特別有身份的人,享有坐在包間里的特權,可以調控高清攝像頭,在巨大清晰的放映屏幕上觀看繪畫。 宋時洋沒坐一會兒就離開了,覺得沒意思。 他走出來,和一眾老藝術家們趴在欄桿邊,盯著樓下,一瞬不瞬,心里踏實了些,覺得還是看真人好。 幾名工作人員跟出來,守在宋時洋身后,弄得好像隨時會有人想偷襲這位宋家二少爺一樣。 宋時洋和宋潤澤間的關系很微妙。 兩人接觸很少,但相處的時候極其融洽,好像一對失散多年的兄弟。 宋時洋不知道自己是否承認這個父親,他不愿叫宋潤澤“爸爸”,但并不討厭和抵觸宋潤澤這個人。 盡管,他知道宋潤澤在外面是極其有頭有臉的人物,不知多少人要在他面前低眉諂媚。反正,他從一開始就沒跟宋潤澤客氣過,無論是小時候不懂事,還是后來懂事了之后。 誰知道,對于這樣毫不掩飾的桀驁不馴,宋潤澤不怒反喜。 宋時洋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宋潤澤總會在為數不多的離別時刻,兄弟般地攬著他哈哈大笑:“這才像老子的兒子。” 好像喝醉了一樣。 也不知道這么個城府深重的人,是不是在跟他演戲玩。 宋時洋分辨不清,也懶得分辨。 他壓根就不在意。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看開的,變得什么都不在意。 不在意任何風言風語,不在意難以啟齒的身世,怎么樣都無所謂了,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身世帶來的好處。 不過,今天,宋時洋有點喜歡這樣的好處了。 可以偷看林千島畫畫。 超認真,超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島島從前就得了特等獎,所以這次提前知道題目...也不算不公平吧tvt 第26章 梨渦 林千島握著筆,蘸飽了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