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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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死過一回之前,林千島在這里喂貓的時候遇到過宋時洋。但如果把時間換算到現在,那是距此時很久很久之后的事了。 何況,這種事根本可遇不可求,林千島并沒太多想法。 * 大概,是棒棒糖事件一周后的某天。 這天晚飯吃得很快,林千島心情也不錯。從食堂出來后,她讓孫琳琳先回教室,自己則回宿舍去了,日常裝了包貓糧、兩盒貓罐頭,而后哼著歌往宿舍后院去。 后院空間很大,所住的貓貓也很多,它們可以在鐵藝欄桿的縫隙間自由穿梭,活動范圍很廣闊。 但只要林千島輕輕喚幾聲,它們基本就會從四面八方聚攏而來,喵喵地叫著。 林千島給每只貓都起了名字,還按毛色和性格將它們分成了兩派——蛋黃派和巧克力派。 蛋黃派由一干很溫順的貓貓組成,甜美可愛會撒嬌。其中還有一只帶著一窩小貓崽、黃白相間的母花貓,雖然林千島到現在不知道這窩小貓崽的爸爸是誰。 巧克力派則比較有個性,由兩只貓組成。 其中一只貓純黑色,很高冷,總是塌著一張臉,與人或貓都不親近,卻總和另一只貓待得近,會吃林千島給的東西卻不領情,林千島叫他“不高興”。 另一只黑白花,一身短毛稀疏而凌亂,上了年紀,渾身傷疤還瞎了只眼,肯定是以前和別的貓打架而留下的紀念,林千島遂給它起了個名字——疤疤。 先安頓好蛋黃派這一批聽話的,林千島又去找巧克力派那兩只。 不高興不愛理她,于是林千島一邊走,嘴里一邊喊的是“疤疤”。 講實話,宋時洋的確會來后院看貓,但他來得很少。 但,反正,這天他是在的。 蹲在欄桿邊,宋時洋盯著那只渾身傷疤的貓,一瞬不瞬。 這只貓,是他曾在校外山里撿到的。 當時,這只貓正在和另一只貓打架,宋時洋聞聲找過去,結果兩只貓打得不是一般難舍難分,連他靠近都不在意。 宋時洋饒有趣味地看了會兒,覺得這只不自量力卻無所畏懼的黑白花貓好像有點意思。 最后,它意料之中地慘敗,并弄成了這么一副鬼樣子。 之后,宋時洋把它提溜回宿舍,用自己東西給它處理了一下渾身慘不忍睹的傷,反正保下來一條命,但他不想養,看后院有貓就丟這兒了。 此時,他看著它。 看著它,日常一副漫不經心又桀驁不馴的樣子在撕咬一根木棍,好像在模擬和什么東西搏斗,興致勃勃的。 忽然,就聽見一個聲音—— “爸爸——爸爸——” 不過,發音不太標準,竟然把“爸爸”兩個字都念成了一聲。 宋時洋留意了一下,這聲音好像還挺熟悉的。 當林千島先找到不高興,又側過臉去找多半在它周圍的疤疤時,卻忽然和宋時洋隔著面鐵藝欄桿對上了眼。 兩人都,深深地默然了。 誰也沒吱聲,林千島立即收回目光,退了幾步,在一棵樹邊蹲下來,將貓糧袋子翻開后放在一邊,又去啟專門留給這兩只貓的貓罐頭。 忽然,欄桿那邊傳來悠悠的一聲:“怎么,又喜歡王北亭了?” “……” 一切都太突然且出乎意料,宋時洋的話,林千島不知道該怎么接,但明顯可以聽出其滿滿戲謔和嘲諷的味道。 頓了半天,林千島著實不怎么高興,飛快且很輕很輕地咕噥了一句:“關你屁事。” 宋時洋笑了:“學我?” 林千島沒吱聲,將好不容易啟開的貓罐頭放在草坪上。 不高興冷著臉上來舔了舔,欄桿另一邊的疤疤聞到香味,立即停止了和木棍搏斗的自娛自樂,也不刁自己昔日的救命恩人了,靈巧地鉆過欄桿縫隙,來到林千島腳邊。 宋時洋起身。 看著某個熟悉的人抱膝蹲在地上,俯首看著兩只貓吃罐頭,只留給他一個發頂,同樣沒有要刁他的意思,莫名覺得有些好笑,點了根煙,漫不經心地說:“王北亭還來跟我解釋,解釋什么姜倫的事,爾后解釋許渡舟的事,最后又開始解釋自己……我也想問,關我屁事呢?” “一下子扯上這么多人,我們林千島可太不簡單了。” “嗯。”林千島不抬頭,也不反駁什么,點點頭。 “這是,默認了?” 林千島很深沉、很深沉地嘆口氣。 她這才稍稍抬了抬眼,但雙眸被細碎的劉海遮得沒什么光:“那你不也,都信了嗎?” 第13章 淚痣 宋時洋沒說話。 “信了的話,”林千島聳聳肩,低下頭繼續看兩只貓貓吃罐頭,“那我也沒辦法,他們說我喜歡誰,我就喜歡誰了唄。” 又補一句:“對你來說。” 宋時洋別過臉,輕笑一聲。 林千島雖然表面很平淡,低下頭,心里卻像一片平靜湖面落進一枚小石子,圈圈波紋蕩漾開。 所以,宋時洋這算不算是在在意她。 不然,他干嘛突然問自己這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畢竟,最開始,一副冷漠面龐說出“關我屁事”四字的人不是他嘛。 他剛才還開玩笑似地說,“我們林千島”…… 另一邊,宋時洋靜靜注視著林千島,眼里晦暗不明,好像陷在什么心事里。 想著那個燈光暗沉的走廊上,林千島的話:“可是,你有沒有覺得,如果,其實,我喜歡你呢?” 以及王北亭解釋的那一大堆話。 宋時洋淡淡地問:“那你,喜歡我什么?” 問時,眼里倒也沒多少光彩,好像只是漫不經心一說,并沒多少期望能聽到什么。 “……” 一陣風吹過,帶著周圍草葉發出沙沙聲,空氣中飄來花草香,面前的兩只貓貓瞇著寶石般的雙瞳,神情看起來愉悅又享受。 “這哪需要理由啊。”林千島很輕很輕地說,聲音幾乎要被風給吹散了。 “沒理由喜歡一個人,能喜歡多久。” “很久。”林千島仰起頭。 宋時洋淡淡看著她。 一不小心又反應過激,林千島努著嘴,默默低下頭看貓。 林千島選的這份貓罐頭特別香,打開之后,聞到那氣味連她自己都饞,兩只貓很快就把罐頭吃干凈了。 不高興轉頭去聞袋子里的貓糧,但已經品嘗過絕美罐頭,它顯然對此等基礎糧食很看不上,一副興趣缺缺的神情;疤疤倒很執著,仍在空罐里頭舔個不停,回味悠長,林千島特喜歡它這副狂放不羈的樣子。 林千島又賭氣地想,如果說,曾經是宋時洋讓她知道喜歡一個人到底該是什么樣也不為過,那么,就算他現在什么都不記得了,這次,她也會很執著的。 像他,曾經那樣。 所以,答案是很久。 也很堅定。 但宋時洋現在的態度,林千島真的一點都捉摸不透。 就這么長時間靜默著。 后院里環境清新靜謐,還有貓為伴,優美愜意得像一首詩。 能夠再次待在這個世界里,林千島總會不自禁對某些情景,某些人,某種氣氛感到留戀而沉淪。她又一次默默在心里懟著手指頭巴望著,要是這一刻能被拉得有無限長該多好。 宋時洋抽完煙后,轉身,準備走了。 林千島很敏感地脫口而出——“等一下!” 又不自覺、很突兀地將宋時洋叫住,林千島臉紅了紅。 不知道為什么,好像總看不得他離開。 宋時洋停住。 看著那道背影,林千島再次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某個在心里醞釀了有段時間的想法:“宋時洋,要不我們拜個把子,當兄弟吧!” “……” 林千島感覺,宋時洋今天的態度好了不少。 是因為王北亭的解釋嗎?或者,因為貓? 或者,可能只是因為今天的天氣不錯,后院里清新寧靜的氛圍可以在不經意間讓人心情很好。 反正,林千島鼓起勇氣,覺得宋時洋一時接納不了自己也無所謂,他們可以慢慢來。 比如,先從做兄弟開始,像從前那樣。 背對著林千島的宋時洋緩緩轉過身,臉上滿是一言難盡。 “你知道,”他開口,十分緩慢地吐字,好像問得很真誠,“在你燙頭發之前,一打眼看起來好像和你姐沒什么區別,但是,我總能一下子就把你給分辨出來,知道為什么嗎?” “……” 因為愛? 林千島下意識想到這個,但當然不敢說出口。 看著那雙晶亮亮的大眼,宋時洋仿佛一眼看透了林千島的想法,歪了歪嘴角。 但他的笑,一向不是什么發自內心的笑,更像是一種淡淡的嘲諷。 “因為,”他回答時的吐字依舊很緩慢,“你的傻,已經不是外表能掩蓋得住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