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書迷正在閱讀:和愛豆互粉之后、淚痣與梨渦[重生]、七零婦產圣手、愿我上鉤、師尊她靠雙修續命(含futa)、住在男神隔壁[穿書]、撩到高冷室友后我逃不掉了、兒子他爸是貴族會員、我甩了反派以后、一念四季是清歡
項遠覺得,他曾殘害顧佑平女兒的事,還是就這么悄悄了了吧。萬一事情傳開,他遭武林中人恥笑,自此臭名遠揚也就算了,只怕崇蒼宮也會有很大的麻煩。 就這樣,項遠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勸住了顧唯念。 臨道別時,項遠叮囑了顧唯念好一番話:“在我再來尋姑娘之前,姑娘最好不要吃或者少吃臘rou臘腸之類,新鮮rou食無礙,但還是多吃清淡素食為宜,以免那蠱王提前萌動。最好在每個十五月圓之夜,都能飲下一碗潔凈的山泉水。” 顧唯念道:“這些都不難。只是不知那蠱王若還是提前萌動,又會如何?” 項遠道:“亓族的妖人如今也不會知道,他們的蠱王去了那里。那蠱王雖能感應到蠱蟲,但尋常蠱蟲是感受不到蟄伏的蠱王的。所以,亓族的人一時半會是找不到他們的蠱王的。可若蠱王萌動,那便不一樣了。亓族人一定會放出蠱蟲,帶他們來尋蠱王。那時候我怕姑娘和令尊都有危險。不過姑娘放心,我是不會讓那一天到來的。” 顧唯念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她問道:“我如何知道蠱王開始萌動?” 項遠閉眼長嘆口氣,無奈道:“姑娘,到時候你體內有只蟲子爬來爬去,你會感覺不到?” 顧唯念:“……” “死項遠,都怪你!” …… 項遠果然守信。他離開赤松峰不久,邊塞便來了一撥江湖異人。這些江湖異人不但武功高強,而且知道怎么治療疫病,他們先是控制住了今久鎮的疫情,接著,一個鎮一個鎮走過去,將邊塞這場蔓延的疫情,居然就這樣奇跡般控制住了。 這些江湖異人臨走前,他們的頭人尋了機會避開顧佑平,見了顧唯念一面,說是宮主命他帶話給顧姑娘,讓姑娘“放心”!那頭人還說,邊塞的亓族人已經被他們暗中盡數鏟除,相信亓族人以后都不敢輕犯此地。 顧唯念眼見如此,便愈發相信項遠不是歹人,也就更加放心了。 其實若換了以往,她是絕無可能背著顧佑平做這么多事卻不被察覺的。但因為顧佑平那段時間一直嘔心瀝血幫助邊民治療疫情,根本無暇顧及她,所以,這些事居然也就都被她瞞過去了。事后顧佑平雖也有懷疑,但也只是查到女兒并不是上山砍柴,而是上山挖雪玉參,便不許女兒再去砍柴,也僅此而已了。 顧唯念拗不過父親,便也不再上山砍柴了。她想知道顧佑平還能查出多少事,便也試探著問過父親:“爹,人家都說,這次的疫情多虧了一行江湖人士。爹可知道,這些人是什么來歷?” 顧佑平搖頭道:“這些人不肯說出他們的來歷。他們倒也曾來見過為父,說是慕名前來,給了為父一瓶丸藥,說是治這瘟疫有奇效,還告訴為父,怎樣運用內力,能更好的除去病人體內疫情。不過……” “不過什么?” “為父覺得他們很像傳言中的崇蒼宮中人。奇怪,崇蒼宮中人怎么會忽然來到這里,管了這樣一樁閑事?” “管他們呢,只要這疫情沒了,就是好事。” 顧佑平卻顧慮重重,道:“這場疫情并不簡單。如今看來,像是江湖人做下的惡事,又被江湖人解決了。我只希望以后,別再發生這樣的事。” “應該不會了吧。”顧唯念笑得一臉輕松。 崇蒼宮的人本事越大,她就越安全。最好項遠本事再大些才好。 不過,顧唯念高興得早了些。一年的時間轉瞬而逝。她先是過得與平時無二,越到后來越忐忑不安。這項遠答應得好好的,怎么就不來了呢? 她雖心事重重,爹那邊倒是好事連連。文王到底耗死了太、祖,消滅了太子,順利登基。父親很快被從邊關召回,被委以重任。她便跟隨父親回京了。這種事必然驚動天下,她并不覺得一旦離開邊關,項遠便找不到她。只要項遠不傻,自然知道去京城相府尋她。 可是,項遠始終都沒有來。終于有那么一天,她感受到了腹中奇異的悸動。第一次她以為是錯覺,直到第二次,第三次……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相府了。亓族的人是項遠殺的,那么多蠱蟲,是項遠弄死的。可如果亓族的人,循著蠱王的氣息追查到相府,誤以為都是父親害得亓族損失慘重呢?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害怕,她怕亓族人,也怕自己。怕自己這個宿主,有一天反被亓族人利用蠱王控制,變成一個自己都不認識的怪物。 萬幸的是,葉尋還記掛著她,來京辦事時,特地尋機與她見了一面,為當初的不告而別致歉。顧唯念不知該如何是好,自然也不再理會當初對項遠的承諾,一五一十將自己的遭遇告訴了葉尋,向葉尋求助。 葉尋聽完怒道:“好個崇蒼宮主,竟然如此欺負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姑娘。” 顧唯念道:“那我如今該怎么辦?我不敢讓我爹知道這件事。” 葉尋道:“聽你所言,顧相確實不知如何對付亓族人的妖術。你如今又已經是這么危急的情形,便是告訴他也沒用了。若你早些不要被項遠嚇唬,早早告訴顧相,或許情況還好些。顧相便是自己沒辦法,定然也認識不少奇人異事的。你真是太小看自己父親了。” “我……”顧唯念一直將自己的父親看作大英雄,又何曾小看過他呢。只是,她也不知為何,便稀里糊涂上了項遠這大當。 葉尋轉念一想,又笑道:“我方才失言了。你其實也不是小看自己父親,你是太過記掛他的安危了,所以當初才不想他知道這件事。” 顧唯念立刻點點頭,葉尋果然懂她! 葉尋嘆道:“只是……只是我聽你方才所言,也好似聽天書一般。我們洗劍閣歷來也為武林同道所推崇,但對亓族那群妖人妖物,也所知不多啊。” 顧唯念聞言,急得一直垂淚。 葉尋想了想,道:“我帶你去找項遠。他若不能救你,我殺了他便是!” 顧唯念早已沒了主意,聽葉尋這么說,自然也是一百個同意。 只是沒想到,葉尋帶她出走的第二日,便將她丟給了薛少河。 哼,這些什么宮主、閣主,都一樣。有點什么武林大事,門派要務,隨時都能丟下她不管!顧唯念當初在心里狠狠翻了個白眼! …… 往事一幕幕從心底劃過。 如今,歷經波折,終于來到崇蒼宮。然而顧唯念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她深深嘆了口氣。葉尋,她怎么就把她丟給了薛少河這個冤家呢? 第164章 親人的消息 顧唯念心中思慮太多,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待醒來,已經天色擦黑。床邊依舊是原來的兩個婢女侍立。眼見她醒來,兩位婢女忙過來伺候她洗漱吃飯。 顧唯念早不習慣這樣的日子,她站起身來擺擺手,剛要打發兩個婢女走開,忽覺體內一陣氣血翻騰,似有一異物直沖喉嚨,當即便張口要吐,可也只是干嘔了幾下,體內便又無聲息了。 項遠恰在此時走來,看到顧唯念如此,忙上前扶住她,對兩名婢女道:“你們去門外守著。”兩名婢女應聲而去。 他扶顧唯念重新回到床上盤膝坐好,自己也與她相對而作,繼而輕輕握住她雙手。顧唯念也不見他做什么,只覺得兩個手心一股暖熱氣息迅速流變全身,體內那股不安分的躁動感也被這暖流壓了下去。不消一刻鐘,她便覺得全身舒坦了。 項遠見她無事,這才停手。顧唯念的心卻懸了起來,道:“剛才定是那蠱王又發作了。” 項遠道:“你放心,要不了多久,我定能想出法子慢慢消滅這蠱王。” “要等多久?萬一不等你找出法子那天,它就徹底覺醒,萬一,世上沒人受得了他的威力,連你也不行呢?”這是顧唯念最為害怕的。 “不會有那一天的”項遠道,“我如今每壓制它一次,它為了抵御我的功力,自身也在損耗,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它無非是徹底死得遲一些。只是……只是我怕你的身體撐不到那一天。顧姑娘,你不是習武之人。現在我一點點往你體內灌輸真力,你初始可能會覺得很好。但這么下去,至多三五次之后,你就會受不了的。” 顧唯念奇道:“為何?” “那些真氣在你體內淤積,你又不懂得如何引導,對你百害而無一益。倘若這些真氣胡亂流竄,傷了你的任督二脈……”項遠說不下去了。 顧唯念卻笑了笑:“我想我可以試一試。”這一路上,薛少河可是教過她吐納功夫的。 項遠嘆道:“來不及。你哪怕只要有二三月的根基也成,也能慢慢消解或者疏導我灌入你體內的真氣。可是我怕,咱們連這些時日都沒有。” 那一聲“咱們”,讓顧唯念很是受用。說明這小子還是很自覺的將這件事看成他自己的事的。至少這態度,還真不是個想賴賬的態度。顧唯念一笑:“誰說我連兩三個月根基都沒有的?我現在便可以試試看。” 項遠大喜:“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顧相本就是當世一等一的高手,顧姑娘跟他學些功夫也是人之常情。”說老實話,顧唯念之前一點功夫都不會,他才覺得不正常。 顧唯念道:“我爹可沒有時間和心情教我功夫,他只教我念書識字,我是跟……”話至此,便有些說不下去了,“反正我跟誰學的,也同你無關了。我先試著運功吧。” 項遠只是稍稍一想,便明白她這些日子是跟誰學了些內家功法了,便也沒有再追問下去。顧唯念此番再沒有對他發脾氣,態度很是配合,也叫他安心了不少。他道:“我就在你旁邊守著,你試著運功,若這次不行,我還可及時幫到你,免得你這么淺的功力,居然還走火入魔。” 有崇蒼宮宮主護法,顧唯念自然更不怕什么了,當即便鎮定下來,拋開雜念,安心疏導體內真氣,不過半個時辰,她便將體內真氣自如運轉了兩個周天,整個人頓時覺得精力充沛,身體都仿佛靈便了許多。 項遠大喜,道:“如此甚好,咱們的時間便多一些。”話畢,又命兩個婢女點上燈,送晚飯來。 兩位婢女依令而行。這晚飯著實豐盛,四葷四素一湯,外加蒸得潔白晶瑩香氣四溢的一海碗米飯。顧唯念望著滿桌佳肴,嘆道:“這幾樣素菜,我還認得,清炒筍子、紅燒豆腐、蒜蓉小白菜、什菌菇煲,那幾樣葷的,我竟一個也不認得。”一下子上這么多菜,項遠這是把她當豬來喂么?不過這些菜看起來,倒是一個個很精致,讓人食指大動。項遠招待她,還是很用心的么。 項遠介紹道:“這道是枇杷狗rou,這道是石斑魚頭鍋,這道是三參燉鹿rou,這道是紅扒鱷魚掌,湯是田七燉孔雀。” 顧唯念的食欲立刻沒了,放下筷子,道:“項宮主,那幾道葷菜,咱們還是撤了吧?以后咱們還是盡量吃素菜吧?” 項遠卻道:“你還是吃吧,最好每樣都吃一點。” “……” 項遠繼續道:“對你身體有好處,對你體內的蠱王有壞處,你吃不吃?” “不吃!” 嘖嘖,真有骨氣啊! “我勸你還是吃吧。這樣配合我的真氣,滅那蠱王的元氣,事半功倍!成效至少能翻一番。” “就沒有別的菜有這種功效了?” 項遠也很無奈:“至少我們這小小的芳菲谷里是沒有其他比這些更好的物產了。” 不得不說,崇蒼宮的廚子手藝還是很不錯的。顧唯念每吃一口都是皺著眉下去,而后慢慢舒展開了眉毛的。不過想想自己吃下的美味到底是什么,她還是會有些反胃。勉強一道菜吃了一口后,任這些菜肴多么美味,她也吃不下了。 項遠倒是吃的津津有味。待他吃完了,顧唯念才道:“你們崇蒼宮一直都這么浪費的么?”桌上的菜肴還剩了一半呢。 項遠失笑:“你好歹是相府千金,也該學學怎么擺排場。” “我不要學。我看你哪,就是不知人間疾苦,所以不知道浪費多么可恥!” 項遠居然很是出人意料的撇撇嘴,沒有絲毫反駁的話語,起身道:“你安心休息。如果想在谷里四處看看風景,待明日一早,叫她們兩個陪你玩。” 顧唯念道:“你記得設法告訴我爹爹,我如今很安全,叫他莫要擔心。” “那是自然,這等小事何須顧姑娘吩咐,我早已經做了。如有需要,我還可以將顧相接來,好讓你們父女團聚。” “那倒也不必。我爹爹若想來,自會愿意來的。” 崇蒼宮畢竟是個江湖門派,她老子畢竟是當朝相國,讓父親來這里,怕有不妥。 項遠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但也沒有說什么,只是搖頭笑笑便自去了。 待項遠走了,一名婢女又出去了喊了幾個人進來,將飯菜撤了,收拾了桌子。顧唯念這才知道,這兩個婢女,只怕在崇蒼宮的地位也不算低,還是有不少人歸他們調遣指派的。 顧唯念吃飽喝足,又才運功打坐過,自然是不累的,此刻也不想休息。她干脆倚坐到床頭,又發起呆來。 一個婢女看著她欲言又止,猶豫再三后,還是開口道:“顧姑娘,我們宮主平日也不愛吃這些。他雖然愛吃rou,也只是吃些尋常可見的牛羊rou豬rou雞鴨魚rou之類。他也不愛浪費。” 顧唯念本來還想多自怨自艾一會兒呢,聽了這婢女的話,卻也自怨自艾不下去了,問道:“莫非他還是專門用那些菜招待我的?” 那婢女道:“可不是么。那鱷魚還是長了三十年的,又大又兇皮質堅硬,尋常刀劍都砍不動的。一般的高手,只怕還對付不了一條鱷魚。” 顧唯念道:“聽得我更吃不下去了。” 那婢女一聽,大驚失色道:“顧姑娘,你可千萬別這么想。那鱷魚長了幾十年,我們宮主為了姑娘的身子,也是頗費心力,我……我只是想勸姑娘好好吃飯,而且……不要總是對我們宮主那么……那么無禮。” 另一個婢女也道:“在我們崇蒼宮,還沒有人敢這么對宮主呢。宮主對你已經夠好了。” 顧唯念的滿腹心事,她二人并不知道。顧唯念一沒心情跟這兩個婢女傾訴,二來看在項遠也還算有良心的份上,她暫時也不想把他干得這丑事抖給他的屬下聽,便只是長嘆一聲,又自顧發呆去了。不知不覺,月上中天,又漸漸西沉。啟明星升起,又漸漸不見,東方翻起魚肚白,出現朝霞,日出。 一夜就這么靜靜過去了。顧唯念沒有睡意,兩名婢女勸不動她,也就由著她去了。 辰時后,項遠又來瞧顧唯念,只是這次,他眸中多了些顧唯念看不懂的神色。似乎是在為難,又似乎是在擔憂。以他的功夫、身份,普天下還有什么事值得他如此?在這深谷之中的崇蒼宮里占山為王,朝廷都管不到,江湖中也人人將他奉為神明。連神秘可怕的亓族人,也拿他毫無辦法。沒辦法,誰讓項遠的功夫,偏偏是他們那恐怖蠱毒的克星。 兩位婢女擺好了早餐,顧唯念和項遠用餐。二人剛落座,項遠便問道:“你一夜沒睡?” “你看得出來?我實在不困,直到現在,我都還覺得自己很精神呢。項遠,你派出去的人,有沒有通知到我爹?” 項遠搖頭。 顧唯念道:“你們什么時候才能找到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