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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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唯念此刻正坐在圓桌前,手里拿著個熱水袋捂著小腹,眉峰微蹙,一副嬌弱無力的模樣。 葉尋問道:“你不舒服么?” 顧唯念朝他擠擠眼:“是啊。要是舒服,那會兒就不會出去買東西了。” 葉尋聽得一頭霧水:“你不舒服了,就要出去買東西?” 顧唯念道:“是啊。就因為感覺要不妙,所以才要先買些東西來備著。現在好了,我已經不能再出門了。再說了,就算我要出門,你的人也不會由著我一個人出去了。我那會兒東西都買好了,卻沒拿回來。怎么辦啊?” 葉尋奇道:“你到底買什么去了?” 顧唯念無奈極了,連嗓門都忍不住提高了些,她道:“你也是……有老婆的人了……真的不懂嗎?” 第124章 葉尋搖搖頭:“不懂。” 顧唯念道:“真笨!” 葉尋挑眉,卻未生氣,隨即淺淺一笑:“眉眉,若我門下弟子如此說話,只怕要被拖下去扒皮抽筋!” 顧唯念才不怕他這套說辭:“我又不是你門下弟子。” …… 薛少河看到葉尋從顧唯念房間出來,臉上的神情,滿滿都是好笑又無奈。他眼看著葉尋匆匆往他那閣主的房間走去,又叫人去喊了掌柜的見他,心中不免疑竇叢生。 薛少河想了想,沒有上樓,反而轉到小院后頭去了。這小院里,只有一棟拐角樓,小院后頭,自然也是小樓的后頭。這小樓后面草木蔥蘢,很有幾株樹冠茂盛的大樹。若選一棵距離葉尋房間很近的樹,翻身上去偷聽他說些什么,偷窺他干了些什么,倒也不錯。以薛少河對顧唯念的了解,反正顧唯念是不會說實話的,不如從葉尋下手。雖然想聽葉尋的壁角,比撬開顧唯念的嘴只怕還要難些。但他寧愿從葉尋下手,也不想去為難顧唯念。 很可惜,小院后面也布了洗劍閣的人手,薛少河來后頭溜達了一圈,硬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聽壁角。 洗劍閣的人對薛少河恭敬而且客氣,薛少河說自己是來散心的,洗劍閣的弟子便再未多說什么,任由他四處溜達散心。 這院子實在小,薛少河在人家眼皮子滴下來溜達了好幾圈后,心知是沒有機會了,便去了個茅房,如廁完畢后,正要離開時,卻看到紫璃往這邊來了。 薛少河頓時不想走了,閃身又退回了廁所里。洗劍閣的弟子沒事自然不會盯著茅房看,是以,也沒人注意他。趁著洗劍閣的弟子紛紛注意紫璃時,他又一個旋身,出了茅房,避到了一株槐樹后頭。 這小樓后頭,有兩間柴房,關著方家三人。那位方夫人,連洗劍閣的人也救不了。是生是死,要看造化了。薛少河估摸著,紫璃此來,必是來尋方孝賢的。 紫璃找方孝賢復仇一事的前因雖然已經很明了,但事情后來的發展,未必如顧唯念猜測的那般。這件事,古怪地方還多著呢。葉尋雖然也是個俠義為懷的人,可是幫一個女人幫到這地步,實在是太奇怪了。按照葉尋以前的行為方式,直接派個人收拾了方孝賢就可以了。所以,這件事一定還有很多內情,是他們所不知道的。 薛少河藏身的槐樹,位置距離兩間柴房很近,真是個偷聽紫璃于方孝賢談話的絕佳場所。他很滿意,又將身子縮了縮,藏得更隱秘了些。 紫璃并未察覺到薛少河在附近,直接走向關著方孝賢的那間柴房。薛少河唇角噙一抹笑意,自己果然沒猜錯。紫璃果然是來找方孝賢的。 柴房前有洗劍閣弟子看守,但紫璃堅持要進去,那兩名守門的弟子便也未加阻攔。紫璃輕易便進去了。她不但自己進去了,還讓守門的弟子退下,她有事要單獨跟方孝賢詳談。那兩名弟子并不敢隨意從命。二人相視過后,一人堅持留下,另一人則退下了。 薛少河估摸著,退下的弟子只怕是去向葉尋稟明此事去了。 紫璃知道,另一人無論如何都不會隨意離開的。她單獨和方孝賢談話,哪怕是跟五花大綁的方孝賢談話,洗劍閣弟子也不會放心。而她若出了什么意外,葉尋只怕饒不了這些弟子。她做過人家的婢女,知道聽命辦事的難處,所以,一向都不愿為難奉命辦事的人。這一次,她果然也沒有再為難那名弟子,沒有再攆人離開了。 紫璃踏入柴房后,由于里面太過陰暗,她適應了片刻,這才看清了柴房內的一切。方孝賢和方大總管被一左一右吊在柴房里,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方夫人并沒有和他們在同一間柴房。紫璃又退出這間柴房,進了另一間。方夫人在的那間柴房是陽面的,光線好,里頭被拾掇的也干凈些,還支了一張床。方夫人是躺在床上的。紫璃看了一眼這個昏迷的老女人,便又轉身離去,來到方孝賢這邊。 方孝賢抬眼看了一眼紫璃,嘶聲道:“紫璃,我待你不薄,先前那賤婦一再加害于你,都是我護著你。你卻害我至此。你是我的女兒呀,你這么做,就不怕遭天譴么!” 紫璃一陣好笑,欺身上前,怒道:“方孝賢,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哪個是你女兒?” 方孝賢如遭雷擊。眼前這個妙齡女子,和柔兒真真是一模一樣,分明就是柔兒再生,沒有一絲不一樣。她既對柔兒的事那么清楚,又和柔兒這么相像,那也只能是柔兒的女兒了。如果紫璃是柔兒的女兒,卻不是他的女兒,那他就徹底沒有生還的希望了。方孝賢愣了半晌后,終于沮喪的垂下了頭。 方總管也盯著紫璃看了半晌,忽然見鬼一般,顫聲道:“老爺,她是柔兒,她就是柔兒。我認得她,我認得她!” 方孝賢猛的又抬起頭:“什么?!” …… 柴房外的洗劍閣弟子,聽到屋里人的談話,也不禁向里面張望了一眼。 薛少河躲在樹后,聽到這里,也吃了一驚。 紫璃看上去,不過二十歲的模樣。她怎么可能是柔兒……除非……葉尋還幫了紫璃一些別的事。 …… 方總管顫聲道:“錯不了的,老爺。她一定就是柔兒,一定是……” 方孝賢問道:“你怎么知道?你又是如何瞧出來的?” “我……我……”方大總管一時無言。他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跟方孝賢說這樣的事。 方孝賢嘶聲命令道:“說!” 方總管只得道:“我當然記得。我記得柔兒的一切,我記得她耳后的小黑痣,她到了這個季節,手上便容易生出倒刺皮……她……我……” 方孝賢怒道:“你和柔兒,你……” 方總管心知方孝賢生了誤會,忙道:“老爺,屬下絕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屬下只是在心里……屬下只是,遠遠看幾眼柔兒姑娘就好。” 紫璃呵呵冷笑:“方孝賢,你這個滿腦子男盜女娼的人渣。你該不會連一向對你忠心耿耿的大總管都要懷疑吧?你放心,你身邊這位大總管,從來沒碰過我。你的女人,他還不敢碰。再說,我也瞧不上他。” 方孝賢睜大了雙目:“柔兒,你真是柔兒?可是你的聲音,你的聲音……” 紫璃撫摸了一把自己的喉嚨:“對,我的聲音變了。那個賤婦給我喝的藥,不是一碗,是兩碗,不止有打胎的紅花,還有毀嗓子的藥。兩種藥加起來,我能活著就不錯,怎么可能保住孩子?” 方孝賢呆住了。他真不敢相信,時隔二十多年,柔兒會以二十歲的模樣站在他面前。他原本想過,柔兒那個孩子如果生了下來,差不多是二十出頭了。紫璃看起來年近二十,如果她是天生面小,那正好對得上年齡。可沒想到,這紫璃就是柔兒。 方孝賢連聲道:“不可能,不可能。” 紫璃淡淡一笑,凄絕美艷,有種異樣的動人,她道:“你總夸我有一把好嗓子,還讓我唱歌給你聽。早就惹怒了你的那位好夫人。所以,她才要連同我的嗓子一起毀了。幸好有人悉心照料,我的嗓子這才恢復了許多。聽起來,雖然還是個正常人的嗓音,卻距早年甚遠。” 方孝賢似乎也慢慢接受了紫璃口中的話,怔了半晌,方道:“你當年的嗓音真乃天籟。說是黃鶯出谷,都是夸了黃鶯。那賤婦,她……她是背著我做的,我不知道她會那么對你。在白云古洞時,我已經幫你出過氣了,這你也是看到了的。” “住口!”紫璃怒不可遏,打斷他的話,“你還敢提白云古洞。莫忘了,在白云古洞里,你分明想弄死我!”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是你!”方孝賢急急解釋。 “呵呵”紫璃又是一聲冷笑,“你那時候雖然不知道是我,但你以為,我是你的女兒。你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尚且冷酷無情,又豈會善待于我?” 方孝賢道:“柔兒,咱們當年也算恩愛有加,你要信我!” “呸!”紫璃啐道,“誰跟你恩愛有加!方孝賢,我雖然看不上你手下的這個大總管,但我更看不上你。無非我是你買的丫頭,你是我的主子,你強要我,我不敢不答應罷了。你莫忘了,你要我的那一夜,我心里不高興,你怪我不肯笑,是怎么百般折磨我的。你對我,何曾有過半點憐惜?你這種人,根本就不懂怎么去愛一個人!” “我懂,我懂”方孝賢拼命想了想,忙道,“就好像那位薛公子對顧姑娘那般。柔兒,你……你放了我……我以后對你,比薛公子對顧姑娘更好。” 第125章 薛少河聽得這話,不由挑眉一笑。真是應該拉著顧唯念一起來聽一聽。想不到這方孝賢還能說出一句入他耳的話來。 …… 紫璃冷冷道:“老賊!你全身上下,還能不能長一兩骨頭?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指望能活著不成?為了求得我原諒,你嘴里方才說的那番話,只怕連你自己都覺得惡心吧?以你的為人,日后會對我好?你覺得我會信你的話?只怕你心里想的是慢慢折磨死我吧?” 方孝賢好話說盡,知道是沒用了,被紫璃這么一番諷刺,終于反唇相譏:“賤婢!你當年被我收用那么多次。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我少說也做了百日夫妻。你不是一向自詡溫柔善良?怎么今日卻要謀殺親夫?” 紫璃怒道:“我今日就殺一個給你看看!” 紫璃從柴垛里抽出一根帶刺的木柴,對著方孝賢便掄了下去。方孝賢渾身傷得不輕,如今又遭痛打,疼得殺豬一般嚎叫! 紫璃手上根本不停,一邊胡亂用力抽打他周身所有她能打到的地方,一邊道:“老賊,我當日雖遭李秋萍那賤婦百般折磨,但我心里更恨的卻是你。是你!那賤婦說的沒錯,我就是鐘情你方家的佃戶,那又如何?在我眼里,你遠遠不及一個佃戶。你也配做我的丈夫?謀殺親夫這罪名,怎么也扣不到我頭上來!” 李秋萍,想來就是方夫人的本名了。薛少河心道。 另一邊,柴房中的紫璃仍舊在痛打方孝賢:“我和升哥哥原本情投意合,若不是你強要了我,他本是攢夠了銀子,要贖我出府去的!” 她沒有太多力氣,到此時已有些力竭,便拋下木柴,站在一旁,呼呼喘氣,只是一雙秀目,仍舊狠狠盯著方孝賢。 方孝賢一陣慘叫過后,瞪著紫璃,道:“這么說來,你竟真的和那佃戶偷情?” 紫璃冷冷道:“我倒是想!你要我一次,我就想升哥哥一次。但是無論我多想,我都不敢去找他。我不怕死,但我怕被你知道后,我升哥哥要死。從你要了我以后,我就跟他一刀兩斷,連見也不敢見他。我生怕連累他!可沒想到,李秋萍不肯放過我,還栽贓我們偷情。他到底也被你弄死了。”說到后面,她已經雙目赤紅,淚水漣漣。 薛少河聽到這里已經明白,紫璃口中的“升哥哥”,應該就是她當年鐘情的那個佃戶。 薛少河正要繼續聽紫璃接下來還要跟方孝賢說什么,葉尋已匆匆而至。這小子,對紫璃的事一向都上心的跟他自己的事一般。 葉尋往柴房那里走了幾步,眼睛忽然朝薛少河藏身的大槐樹瞟過來:“薛少河,別藏著了!” 薛少河心知再躲著也沒用了,便也就乖乖現身出來了。他哈哈笑道:“葉閣主的眼力真是越來越好了,透過這幾人合抱的老樹,還能發現后面站著個人。” 葉尋也笑道:“薛大俠近來輕功見長,屏息斂氣的功夫也愈發純熟了。我并未發現這里還藏匿著一個人,只是我猜想,這種時候,沒有你薛大俠湊熱鬧,不是你的風格呀。所以,就隨便喊了一嗓子。” “……” 薛少河道:“葉閣主,紫璃姑娘已經在里面哭成淚人了,還不知受了什么委屈,你不趕緊去瞧瞧?”紫璃方才嘶聲怒喊時,已帶了哭腔,他能聽出來。 葉尋一聽紫璃在哭,雖然心知有薛少河在,就算方孝賢計謀百變巧舌如簧,也不能讓紫璃受什么委屈,但仍舊心急如焚,三步并作兩步進了柴房。 他再出來時,紫璃也隨他一起出來了。葉尋看紫璃一臉倦容,整個人很疲累,便扶過她道:“我送你回去。” 紫璃輕輕推開他:“不必了。葉閣主,咱們畢竟男女有別。雖然你的夫人善良賢惠,不會生氣,可你待我這么好,到底不妥。何況那位馮大俠已經不高興了。葉閣主還是不要為了我,惹出什么麻煩來才好。” 葉尋道:“咱們行得正坐得端,青青都不會誤解,更不會生氣,又何須理會別人。” 紫璃雖然已經不再哭泣,但一雙眸子淚痕未盡,平添幾分氤氳霧氣籠在眼內,可這又很奇異的使得她的眼神分外清澈。她定定望著葉尋,問道:“葉閣主,你幫我那么多,可我不懂,你為何又不肯讓我設計弄死他們兩個。” 葉尋也回望著她,目中同樣澄澈清明,他道:“我了解你,你如果真的害死人命,雖然解氣一時,過后卻會痛苦一世。你那么溫柔,美好,善良,何必為了這種人,沾上人命?殺人這種事,等你做了之后,才會發現,根本不能解你心頭之恨,只會令你覺得恐怖。你會恐懼這樣的自己,你會受不了這樣的自己。何況”葉尋笑了笑,“讓他們兩個痛苦的活著,你才能解氣又痛快。既不用負疚,還能解恨,豈非更好?” 殺人這種事,的確不該是紫璃這種人該做的事。 紫璃怔了半晌,一時無言。她早已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心內思緒翻騰。這個男人,真的很懂她。這一刻,他甚至比已經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的自己,更懂自己。她沒想到的,他全都替她想到了。 薛少河聽了葉尋這番話,不由抱胸站定,玩味地看著凝視著對方的葉尋和紫璃。 又要幫紫璃報仇,又不忍心看紫璃沾染了人命和鮮血。這葉尋真夠為紫璃著想的。薛少河在心里嘖嘖感嘆。也不知道這位紫璃姑娘,啊不,柔兒姑娘,是哪輩子積了大德,讓葉尋這么心心念念的惦記她。他看幾眼紫璃,又看幾眼葉尋,忽然覺得吧,這倆人怎么連長相都有那么幾分相似呢。 只是薛少河雖然是個男人也不得不承認,可能還是葉尋更好看點。這家伙如果扮作個女人,定然是個人間絕色。他雖然看葉尋這張臉已經看膩了,但初見時那種驚艷的感覺他還記得。雖然他是個男人,而且沒有怪癖,對男人毫無興趣。但是美這種東西,是不分性別的。欣賞美,是人的天性,也是不分性別的。然而這種驚艷的感覺,在紫璃身上并沒有。雖然紫璃生得也很美。 薛少河笑笑:“葉閣主為了紫璃姑娘,真是煞費苦心哪!這到底是為什么?” 這到底是為什么? 其實紫璃也想問這句話。她原本以為,自己只是遇到了一個好心的江湖俠客。后來發現,這個人對她的好,已經遠遠超過了尋常意義上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如果說葉尋對她有什么不軌之心,那是絕無可能的。他對她很規矩,非常規矩。如果說葉尋愛慕她,那也是不可能的。她自己心里很清楚,葉尋剛見到她的時候,她是個什么鬼樣子。她如今能活得像個人,還是多虧了葉尋。何況,她也不是沒有經歷過男歡女愛,她知道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該是什么樣子。反正不是葉尋對她這樣。 馮青青無論做什么事,都跟葉尋一條心。所以,葉尋對她好,馮青青也就對她好。 馮青青和葉尋雖然很般配,看著也很親昵,而且絕不像做假,他們的關系應該是真的很好。但是她也覺得怪怪的。她覺得正常的情人和夫妻,好像也不是那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