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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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少河道:“去找你老子!” 薛少河向申德要了一輛馬車,將小風姐弟兩個塞了進去。他并不放心讓顧唯念和這兩個人一起待在車廂,所以,讓顧唯念和自己坐在一處駕車。駕車的馬,是他們來春平時騎的馬,至于那把寶劍,早在他們重返春平縣衙前,便已經又被塞回到馬肚子里去了。 在車廂內看守薔薇姐弟的,是春平縣衙的官差。 在他們做這些事之前,申德也沒閑著。恰逢虎頭牢內一個身患重病的囚犯死了。申德便命人將那死刑犯的臉毀了,將尸體放到死囚洞處,又讓人放出去話說小風受刑不過,已經死了。誰愿意幫他收尸,便來罷。 所謂死囚洞,是開在監牢墻角處的一個小洞,直通監牢外面。死囚是不允許被從監牢大門抬出去的,只能將尸體放在死囚洞處,再由收尸的人拖出去。 小風在春平縣城,除了jiejie、姐夫之外,并無其他親朋好友,自然無人給他收尸。最后還是春平縣衙的官差,從死囚洞處將那個假的小風拖了出去,尸體運去了義莊。 申縣令這件事做的并不隱秘,至少薛少河、顧唯念以及辦事的官差都知道。 顧唯念十分不解,問申德到底何意。申德只笑不答。顧唯念自然也不會耗著時間等他的答案,便跟著薛少河一起離開了。 第85章 心思 馬車行駛在春平縣的官道上,一路朝城門而去。 待離了人多擾攘之地,薛少河一邊趕車,一邊對顧唯念道:“申德這老狐貍,分明是想讓申貞貞以為龍小風死了。” 顧唯念一怔:“可是……真正的小風總要回公堂上重新受審。”畢竟還未被定罪呢。 薛少河道:“只怕申縣令不想讓他活著回去。” 顧唯念道:“申縣令哪里來的膽子?” 薛少河道:“他當然有這個膽子。因為他并不知道,今上還在派人四處尋找龍將軍和鄒將軍。所以,他為什么要怕一個隱姓埋名,誰也不知道那人是誰,并且又犯下彌天大罪的人呢?若龍將軍沒有犯下劫掠南瓜鎮所有人口的罪名,只怕申縣令也不敢這么待他的兒子。可惜啊,如今的龍將軍已經自身難保了。”申縣令安排的這兩個官差,一看便是眾官差里身手最好的兩個。除了協助薛少河救人之外,只怕還要伺機動手除掉龍小風姐弟。動手時間,只怕會選在南瓜鎮的人被解救出來之后。 顧唯念道:“若是讓那老狐貍知道,今上派了密探四處尋找龍將軍,只怕他也不敢在小風招供后,還要繼續對小風施刑。”說到這里,顧唯念又嘆了口氣,道,“我先前還真以為申縣令是個體恤百姓的縣官呢。”現在看來,他是怕激起民變,只能耐心安撫。 薛少河道:“體恤百姓也是有幾分的。恨小風引誘了他的女兒也是真的。得知小風的身世和龍將軍做的事后,他便更恨小風了。”他絕不會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兒,一心撲在這種人身上。一個即將成為要犯之子的人,恐怕不會被哪個愛女兒的父親視為未來女婿。 顧唯念又是一聲嘆息,未再多言了。 后頭的車廂內,卻一直不曾平靜。 薔薇自進了車廂,便不停問小風:“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你都對申縣令說了什么,小風,你說話啊。” 小風閉口不言,薔薇又不敢真將他逼急了,畢竟他現在還是一身傷。 小風在上車前,已被薛少河重新封住xue位,想跑都跑不了。至于jiejie,她不會功夫,更不可能跑得掉。難道他們姐弟兩個,就這么成了薛少河手中的人質了么?待真的進了胡楊縣,爹看到他們兩個被折磨成這般模樣,還不知道要怎么心疼呢。 小風身上很疼,心頭很亂,薔薇又在一邊聒噪,若不聒噪了,便在一旁低泣,惹得他心里更亂。他必須盡快想個對策才好! 馬車還沒出了春平縣,一陣疾馳的馬蹄聲從后面傳來,很快,一個紫衣少女騎馬而來,攔住了薛少河的馬車。 薛少河抬了抬眼皮,看了這少女一眼,頓感泄氣。是申貞貞。這姑娘很難纏,他得盡快甩脫她才好。 申貞貞道:“姓薛的,你放了我賢哥。我不管他是小風還是小雨,在我心里,他就是我賢哥。我也不管他炸了幾條街,炸死了多少人。反正他不能死。他明明是個好人,這就是個誤會,你們都在害他!” 顧唯念真是佩服申貞貞。到了這會兒,她仍是不死心,為了救人,還是當眾說出了這么一番話。幸好此地行人不多。只是這番話,乍聽氣勢逼人,大有不顧一切之勢,實則已經語無倫次了。前頭還說,不管小風害了多少人都不能死,后面便又說小風是個好人,不會做這種事。 車廂內的小風聽到貞貞的聲音,想到貞貞為了他不顧一切的模樣,心頭百般不是滋味。 顧唯念道:“申姑娘,你糊涂了不成?那龍小風已招出一切,你這會兒出來,豈不是要連累了你父親?趁著此地人少,你還是趕緊走吧。我這可是好心相勸。” “我用不著你的好心。”申貞貞啐道。 薛少河嘆道:“申姑娘,你這樣子跟潑婦也沒差了。你就不怕車廂里的小風嫌棄你?” 薛少河的話很有用,申貞貞囂張跋扈的氣焰頓時消去幾分。 車廂里先是下來兩個官差,齊齊勸說申貞貞離開。申貞貞卻下了馬,繞到車廂后頭,一心要掀開簾子進去。兩個官差苦著臉,好歹一個拉拽,一個護著車廂,生生將她攔住了。 薛少河瞧著兩個官差和一個縣令千金當街拉拉扯扯,覺得荒唐又好笑,干脆躲在一旁暫時看戲。 倒是顧唯念道:“薛大哥,你不覺得奇怪么?這申貞貞居然在這樣的情形下,還能逃出家門?這申縣令到了這時候,莫不是還關不住她吧?” 薛少河道:“人家的家事,我哪里知道?不過看申貞貞身邊沒有一個仆婦陪著,只怕她是偷偷從家里溜出來的。” 顧唯念不由道:“怎么她要溜出來,便那么容易?我看她也不是第一次溜出來了,不想到了這樣的情形下,她居然還能溜出來。”那語氣,酸酸的。薛少河聽了這話,不由看了她好幾眼:“莫非你以前也從將軍府溜出來過?”似乎還很難溜出來。否則也不會眼氣別的官家千金,那么容易溜出來了。 顧唯念吭哧兩聲,道:“是呀。怎地了?”說完,下了馬車,勸申貞貞去了。 申貞貞這會兒鬢發散亂,滿面通紅,神情有些瘋狂,大有癲狂之態,仿佛見不到“賢哥”便死也不肯走。她朝著馬車內高聲叫道:“賢哥,你出來看一看我,我是貞貞。賢哥,他們都說你是壞人,我偏不信,他們都欺負你。賢哥!” 車廂內,薔薇聽著外頭的鬧騰,從起先的又驚又怕,到后來的又驚又疑。她看著蜷縮在車廂一角,神情痛苦的小風,詫異道:“小風,申縣令的女兒和你……” 小風心知躲不過去了,索性從馬車里探出頭來:“申姑娘,你這是何苦呢?你走吧。”薛少河知道他的身體經不起太多折騰,所以封住的xue道,只是讓他使不出內力。他還是能好好走動的。只是身上傷太多,行動緩慢。不過,好歹還能讓他與申貞貞道別。 申貞貞見他出來了,驚喜非常:“賢哥,我來救你了。我讓身邊的mama去縣衙打聽過了,結果她回來后說你已經死了,我不信。我便以死相逼,讓管家給我放行,這才能出來尋你。我偷偷看著官差將一具尸體,從死囚洞里拖出來。但我隔著那么遠都能看出來,那不是你。雖然那個人的身形和你很像,可我就是知道,那不是你。我又看到這姓薛的趕著馬車離開,便騎馬追來了。賢哥,你真的沒死,太好了。只是,只怕我爹也很快就要追我來了。咱們得快些離開。” 小風只是神情淡漠道:“申姑娘,以前我說過的話,都是在騙你,你快走吧。別跟著我了。” 申貞貞大聲道:“我不信。” 薛少河瞧不下去了,上前一掌將申貞貞敲暈了過去。申貞貞的身子軟軟倒在薛少河身上,不過薛少河不太樂意碰她,只是伸出一只胳膊,將她的身子攬住,并未讓她整個人跌靠在自己懷里。 小風驚道:“你干什么?” 薛少河道:“我還能干什么?莫非一直看著你跟她唱生離死別的大戲,看到天荒地老啊?你們的命是命,南瓜鎮人的命就不是命了?”他將申貞貞直接丟給一個官差,道,“你先送這位拎不清的大小姐回去,莫耽誤我們趕路。” 兩個官差似乎也沒有別的法子,只得依言行事。 那官差背起昏迷的申貞貞,一路往縣城熱鬧地段走去。 顧唯念瞧著申貞貞耷拉在官差身上的背影。這少女此刻顯得纖瘦無力,一頭烏發柔順的垂下,安靜又可憐。這樣子,與其他少女也沒什么不同,甚至更柔弱一些。誰能想到,這少女方才還是那般癲狂模樣? 顧唯念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申貞貞脾氣再如何不好,也是個官家千金,為了一個身世不明,騙了她許久的男人,竟然如此瘋狂,也太說不過去了。 薛少河催促道:“眉眉,你在瞧什么?咱們走吧。” 顧唯念卻來到車窗前,掀開簾子,對小風道:“龍小風,你身上可還有什么亓族妖物?否則為何惹得申姑娘為你如此?” 小風道:“沒有,我不可能害她……”話到這里,忽然怔住了。不對,他好像,真的無意間讓申貞貞被顧唯念口中的亓族妖物迷惑了。 顧唯念忙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小風道:“是枚香和陳香,還有她身上的香囊,她身上的香囊是秋槿的香味。混合起來,可以讓人癲狂。” 小風說到這里,一臉后悔莫及:“我得去救她。姑娘,你是個好心人,我求你了,讓我去救她。” 薛少河對另一個留下的官差道:“聽見了?還不去追上他們,將申姑娘身上的香囊摘下來。” 官差聞言待走,可是看了一眼馬車,又不敢輕易離開。 薛少河道:“有我在,他們兩個跑不了。我可以保證,南瓜鎮的人沒救出來之前,他們兩個連這車廂都出不了。莫非你信不過我?” “這是怎么說的?”官差道,“我信不過誰也信得過薛公子。若薛公子不肯幫忙,之前也不會鼎力相助了。就算薛公子真要帶他姐弟兩個走,大可大大方方將人帶去。我們這小地方,還真沒人能攔得下您。” 薛少河道:“總算你還是個明白人。” 官差忙忙的去追前面的人去了。薛少河進了車廂,重新將這對姐弟的xue位封住。這下小風除了呼吸,和微微轉動頭部,真是一動也不能動了。 小風嘆息道:“薛公子果然小心謹慎。不過薛公子方才對這位姑娘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多謝公子打發走了那兩個官差。” 薛少河沒答他的話,只是回頭對車廂外站著的窈窕身影道:“眉眉,你既然不喜歡吹風,現在可以放心待在車廂里了。只是他們兩個身體情況不好,你多看著些,千萬不能讓他們姐弟在路上有個閃失。” 第86章 舊事 小風軟軟躺倒在車廂里。他身上到處都是傷,無論趴著、坐著、躺著,都不好受,此刻想翻動一下身子,緩解一下痛楚都難。 薔薇很心疼弟弟,只是她自己也被薛少河封住了xue道,雖然還能動,但并不能使力氣。她便央求顧唯念將小風扶起來,讓他以更舒服的姿勢倚靠在車廂內。顧唯念依言行事,好在薔薇還搬得動墊子,又適時在小風背后和屁、股下都墊了厚厚的墊子。也真是虧得這車廂里東西夠齊全。 不過,薔薇只顧著照顧弟弟,兩個墊子塞給了弟弟,她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一個坐墊上,背后也靠了一個,車內便沒有多余的墊子了。顧唯念待小風坐穩了,離開小風身子后,只能隨意坐下。好在屁股下面雖然硬了些,卻也不咯得慌。 薔薇發現車廂內沒有多余的墊子了,很不好意思,忙伸手去取背后的墊子:“對不住,顧姑娘……啊……”她動作有些大,似乎是觸痛了傷口,眉峰緊蹙,痛叫出聲。 顧唯念道:“算了,我不要緊,還是給你靠著吧。你們兩個都受傷了,先顧好自己,不用cao心我。我幫你涂那個藥膏,雖說會減輕痛楚,但還是要小心,若是不小心碰一下,還是會痛。” 薔薇道:“顧姑娘,你人真好。” 小風也道:“顧姑娘,多謝你照顧我jiejie。”他道謝時很誠懇,似乎全然忘了,要不是顧唯念和薛少河多管閑事,他也不會落在申德手里。他的態度看起來,全然將顧唯念當作了只是在春平縣大牢里將他們姐弟二人救出來的恩人一般。 “小事一樁,不足掛齒。”顧唯念道。這個小風看起來不像個壞人,方才的道謝也不像暗含心機,惺惺作態。尤其此時,他因無力反抗薛少河的“為所欲為”,只能安靜倚靠在車廂里。面色蒼白,全身痛楚,卻又極力忍耐,不肯發出絲毫聲音驚擾別人的模樣,真是讓人忍不住垂憐哪! 小風又轉頭去看薔薇:“姐,都是我連累了你。” 不待薔薇答話,顧唯念便搶在前頭道:“你若真的心疼你jiejie受的苦,便該早早對她說明白一切。” 小風聞言,怔在當下。 薔薇因為一切都被蒙在鼓里,此刻還是稀里糊涂的,忙附和顧唯念道:“小風,你要急死我么?你怎么會出現在我家后院里?那里怎么會有個地洞?” 顧唯念也問道:“龍將軍為何會隱居在石頭鎮?他又為何任由自己的女兒嫁給了阿蕩那樣一個人?”她倒是不太理會什么“門當戶對”,倒是更講究“品貌般配”。那個阿蕩,論人品、相貌、家財、門第,只怕沒有一樣配得上薔薇。無論是講門當戶對的人家,還是只看重才德品行的人家,只怕都不會給女兒擇這么一個夫婿。 薔薇聽得甚是糊涂:“顧姑娘,你在說些什么?我怎地一句也聽不懂?我才是阿蕩的妻子呀,我爹姓王,人家都叫他王老爺,他不是什么將軍。” 顧唯念忍不住嘆息一聲。恐怕薔薇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在刑房中時,又因為受刑昏了過去,根本沒聽到小風招供。 小風只得道:“姐,咱爹就是龍將軍。” 薔薇道:“你這孩子,莫非糊涂了么?什么將軍不將軍的?姐知道你一直嫌待在家里守著那么個爹沒出息,要出去闖出個人樣兒來。可你也不必這般著迷呀。” 小風看著薔薇,眸中是深深的悲涼和痛苦,他道:“姐,我真沒糊涂,咱們原本就是姓龍的,只是你不知道。” 事已至此,反正該知道的,薛少河與顧唯念都知道了,小風也不介意將事情再解釋的詳細一些,便又接著道:“當初是我年幼無知。以為爹只不過是一個窮鄉僻壤的小鄉長,大哥也聽了爹的安排,只做了個老實種田的農夫。我不甘心,我一心想要出人頭地,便背著他離開了家。可我沒想到,我走后不久,爹便派人找到了我。他就是派三叔找的我,就是那個時常跟爹下棋的三叔。” 薔薇道:“我當然知道三叔了。爹的故交了,大家常來往。你走的這些年,我見三叔可比你多多了。” 顧唯念聽小風說什么“大哥”,這才想起,這石頭鎮的鄉長是有個小孫子的,就是那小孫子先拉動了鎖龍井的鐵鏈,還將過往的村民嚇了一跳呢。 既然孫子都有了,自然也該有至少一個兒子。這小風離開家好些年了,那么,鄉長家的小孫子,自然就是另一個兒子的兒子了唄。這小風也確實該有個大哥。可是這薔薇在聽說石頭鎮出事后,一聲也沒問過娘家侄兒和兄弟的安危,口口聲聲只是問父親罷了。可見薔薇與小風口中的“大哥”關系不睦哇! 小風又道:“三叔找到我后,對我說出了一切。直到那時我才知道,其實三叔根本不是爹的什么老朋友,他是爹的老部下。鎮上好些人,都是爹的老部下,只是三叔是爹最信得過的親衛。其余的親衛,都已經病得病,亡故的亡故了,沒能跟著爹來石頭鎮罷了。” 薔薇仿佛在聽天書一般:“小風,我怎么一句都聽不懂呢?” 顧唯念也聽得很亂,只得道:“龍公子,你都知道些什么,可否慢慢從頭說?若我沒猜錯,這只怕是一場牽扯了幾十年的恩怨吧?” 這龍、周二位將軍,都已隱退多年,他們若要結緣,只怕那日子可早了。 車廂外,薛少河也在豎著耳朵聽車廂里小風的話。 他也極是好奇呢。這龍將軍和周將軍當年同為高祖皇帝效力,也不是什么各為其主,二人又都勞苦功高,為何卻鬧到今日的你死我活呢? 車廂內,小風說出了另一件驚世駭俗的事:“姐,你可曾聽過兵圍大鏡城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