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柚繼續推他：“你趕緊走吧，我不需要，誰都不需要。”

    她嘀咕一句：“小小年紀，好的不學，竟學些壞的。”

    “我是跟你學的！”紀然有些氣惱，“你不要一直要想要我來……”

    盛子柚打斷他：“哎呀我求你了，別說了，都說了以前是玩笑話，玩笑話，你趕緊走吧，我真不需要。我就是需要，也不能找你這瘦得一把骨頭的。”

    紀然不說話了。

    盛子柚偏頭看了眼他的臉色，想著是不是自己傷到了他的自尊心，又趕緊補了一句：“我誰都不需要，你趕緊回去睡覺吧。”

    紀然咬咬唇，片刻，說了句：“以后也不要找焦修，可以……可以找我，我不會害你……”

    盛子柚：“……”

    她聲音有氣無力：“趕緊走吧，待會兒有人回來看見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紀然扭頭看向她，見她態度極其堅定，終于點點頭，離開了。

    盛子柚長長呼出一口氣。

    打發小孩子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盛子柚搓了搓胳膊，又拍了拍臉頰：“我看起來很欲求不滿嗎？怎么一個兩個的都要送上來？”

    她說著，嘀咕幾句，終于掏出鑰匙開門了。

    很快房門關上，走廊又安靜了下來。

    紀然穿著睡衣站在鏡子前面，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看著鏡子里的那個人，一動不動。

    顧予錚正好從衛生間出來，一邊洗手，一邊有些疑惑的問：“你站在這兒干什么？”

    “沒事……”紀然好一會兒才回復，聲音有氣無力。

    “身體不舒服？”顧予錚詫異。

    紀然揮揮手：“不是的，你快去睡吧，我馬上也就睡了。”

    顧予錚：“……行吧，那你早點睡。”

    往床上走的時候，他還感嘆一句：“晚上消失了一會兒，怎么回來后就奇奇怪怪的？”

    這句嘀咕當然沒有得到答案。

    紀然看著鏡子，眼神漸漸嫌棄。

    果然……還是不好看吧。

    剛剛焦修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可是看得目不轉睛。

    他又想到盛子柚那句——我就是需要，也不能找你這瘦得一把骨頭的。

    紀然看鏡子更加嫌棄了，片刻，他拍了拍臉：“紀然！明天開始，長點rou！”

    這晚上發生的事情，盛子柚很快就忘在腦后。

    和焦修在練習室遇見的時候，對方也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還是對她笑得燦爛，喊一句——盛老師。

    相較于焦修，紀然就顯得有些別扭了。

    盛子柚不看他的時候，他眼神復雜地看著盛子柚。

    當她的視線看過去的時候，他又忙避開。

    是個人都能看出有事。

    盛子柚又不好再和他說什么，就只能等他自己想明白了。

    中午盛子柚去吃飯，顧予錚就和紀然“談話”了。

    將他拉到沒有的人和鏡頭的角落坐下，顧予錚直接問：“說吧，發生了什么事了？”

    紀然神情復雜，卻搖搖頭，打死不說。

    “好吧，那我就問一個問題，和盛老師有關系？”顧予錚臉色平靜。

    紀然臉一紅，移開視線。

    明明什么都沒發生，也不知道自己在臉紅什么，紀然在心里唾棄自己。

    顧予錚的面色更加沉了，他看了眼四周，確定沒人后，才一臉嚴肅地看向紀然。

    他很少這么嚴肅謹慎，被他的這樣的眼神看著，紀然忍不住有些緊張起來。

    顧予錚說：“紀然，你是不是喜歡盛老師？”

    紀然臉一紅，別扭道：“哪有的事，我……”

    “我也喜歡盛老師。”顧予錚打斷他，聲音冷靜。

    紀然一愣，看著顧予錚。

    “喜歡盛老師太正常了，她那么漂亮，又那么厲害，她可以滿足男人、男孩，對女性的所有期待和憧憬。”顧予錚聲音柔和下來。

    紀然卻心口揪緊。

    “很多人都會喜歡盛老師的，我也喜歡她，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要和她共度一生。”顧予錚什么堅定。

    紀然對上那雙認真的眼睛，臉微微泛白。

    “但是這不可能的。”顧予錚毫不猶豫打破紀然的憧憬，“我們不可能和盛老師在一起的，甚至連傳言都不可以。”

    “為什么？”紀然緩緩張嘴，聲音沙啞。

    其實他心里是有答案的，不過他自己不想去想。

    “你也了解盛老師吧，她現在是上升期，正是最努力的時候。她現在的經紀人是有名的金牌經紀人趙婧，她頻頻上熱搜，人氣不斷飆高。如果你認真觀察了，你就知道，只等我們這個節目解釋，就是盛老師要一飛沖天的時候。”

    顧予錚說完，紀然微微一晃。

    “紀然，你知道的，盛老師在上升期，我們更是剛剛進圈子。一旦有風吹草動，或者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對盛老師，還是對我們，都是毀滅性打擊。”顧予錚其實不想說這么明白。

    紀然看似淡漠，其實很是有情有義。

    他的心其實很柔軟，喜歡上一個人，會想要奮不顧身。

    但是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顧予錚將手按在紀然肩膀上，只摸著一把骨頭，這令他有些難受。

    但他還是逼著紀然看著自己，繼續說：“盛老師的事業心，相信你也看得出來的，她不會和你在一起的，我甚至有理由相信，盛老師在達到目的之前，都不會和任何人在一起。”

    “我……我可以等。”

    “可是你也進入這個圈子了，你也有會有很多的粉絲，你身上背負的壓力，是要你一步步往上爬的，你一步也不能，行差踏錯。”

    紀然眼眶一紅，也說不明白自己為什么突然這么想哭。

    “你不上磕cp熱火朝天，你和盛老師一旦有什么，哪怕就是傳聞，對盛老師的影響都非常不好。導師、學員、潛規則……一個不好，不僅毀了自己，還毀了盛老師。”

    紀然低下頭，顧予錚的最后幾個字，直直戳著他的心口。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卻不能連累盛子柚。

    “然然，你可以喜歡她，但你不能犯錯，和我一樣，將這份喜歡收藏起來吧。”顧予錚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看著紀然卻視線飄遠。

    紀然其實一直知道顧予錚可能也對盛子柚有不一樣的情感，但是顧予錚一直不說，也一直不表現出來。

    顧予錚對待盛子柚的時候，也沒有特別明顯的區別。

    紀然還以為他其實沒那么喜歡……

    原來并不是，他只是看得那么通透。

    紀然咬住下唇，捂著臉，沒有一點聲音。

    顧予錚就坐在他的旁邊，也不說話了，該說都說完了，剩下的就是無聲陪伴了。

    下午，紀然回練習室的時候，眼眶還有些紅。

    盛子柚有些詫異，關心地問了一句：“紀然，你怎么了？”

    紀然猛地搖頭，眼眶一澀，聲音也有些悶：“我沒事，我身體也已經沒事了，我待會兒跟著你們一起練習吧。”

    “然然你身體沒事了？”傅家歡還是有些不放心。

    “沒事，真的已經沒事了。”紀然肯定地點點頭。

    “那行吧，你再休息一會兒，等我們練兩遍你再上。”顧予錚微微皺眉，還是答應了他。

    難受的時候需要發泄，他們在鏡頭下面，就連發泄方式也只能是跳到精疲力盡。

    盛子柚看了眼他蒼白的臉和紅紅的眼睛，只說了句：“練習一次，休息一會兒才可以練習下一次。”

    紀然點點頭，同意了這個安排。

    紀然練習的時候真的拼命，該跳該蹦，絲毫看出來剛剛從醫院出來的模樣。

    七個人全部齊了，對著鏡子練習也就更加酣暢淋漓。

    表演結束后，所有人的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紀然也笑了：“我可以再來一次！”

    自從上一次公演紀然疼到不能彎腰，還能忍著難受表演和空翻之后，盛子柚就不怎么相信這家伙的表現了……

    就算是身體不舒服，只要需要，他都能忍著繼續。

    因此盛子柚他們都不慣著他，說一次，就一次，剩下的組員繼續練習。

    另外兩個練習室也是熱火朝天，這個當口了，沒有哪個學員不認真。

    他們沒有手機，也不知道自己的排名如何。

    要知道這次男團選拔賽選手實力都太強，票也比較公正，因此學員的排名總是變來變去。

    除了最靠前的學員還算有保障，中后段的學員，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落到十二名之后，然后離開這個舞臺，離開出道比賽。

    封元煊組。

    鄭嬌茜帶著他們對著鏡子練習，她的動作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要和學員們互動，也要跟著學員們跳舞。

    焦修是和鄭嬌茜互動最多的學員，因此哪怕封元煊在c位，也沒有任何c位的感覺。

    “鄭老師，您真好看……”靠近的時候，焦修眨眨眼睛，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