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盛子柚看著這條消息,突然自嘲一笑。 娛樂圈這種事還少嗎?她又管得過來嗎? 盛子柚啊盛子柚,年齡少了,竟然心里年齡也跟著少了! 竟然開始憤怒這些不公正的事了。 景向磊不是一個,景向磊有無數個。 甚至她自己早年也是一樣,受得委屈還少嗎? 這世界上不公平的事太多了……她管不了。 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盛子柚搖搖頭,合上手機,洗漱干凈后躺在了床上。 房間陷入安靜,床上的人卻翻來覆去睡不好。 第二天一早,盛子柚就被趙婧接去拍廣告。 “你怎么了?沒睡好?”趙婧關心地看向自家藝人,她的精神狀態可不太好呀…… 盛子柚點點頭:“嗯,昨晚有些失眠,無事。” 她既然已經決定不管了,為何又怎么都睡不著呢? “你先想想等下拍廣告的事吧。”趙婧扭頭看向她,“對了,今天拍廣告大概率要露肩露腿,拍攝那地方只有兩個空調,可能還是會很冷哦。” 趙婧有點擔心自家這個演技屬于“花瓶”的藝人,這人是不是能夠在這么冷的環境好好拍廣告? 不會折騰個好幾天都拍不好吧? 盛子柚點點頭:“嗯呢,沒事。” 盛子柚演技確實不好,但盛子悠業務能力滿分。 車子駛向錄制廣告的地方,趙婧和人去寒暄了,盛子柚被引過去化妝、換衣服。 即將進入冬天的這座城市,幾乎所有人都穿著厚衣服了。 有些怕冷的已經提前穿上了羽絨服,而盛子柚上身穿著吊帶,下身穿著短褲,外面裹著白色的浴巾,模仿剛剛洗澡過后的樣子。 “還可以嗎?”攝像師關心地問了一句。 盛子柚點點頭,這會兒還在室內,倒是沒什么問題 “來來來,女主角這邊來!”導演在招手。 盛子柚走過去,那導演說:“要把頭發打濕一半,你……還可以嗎?” “可以。”盛子柚緩緩點頭,現在還不是特別難受,就是不知道時間長了能不能抗住。 尤其還是這個出了名特別磨人的導演! 這位導演是一個很有名的導演,暢蘇能夠請來他拍,很是重視自家的廣告了。 但這樣的名導都很在意“質量”,估計不是一兩次可以通過的。 工作人員幫著把盛子柚頭發打濕,雖然是溫水,但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肌膚上,依舊有些不舒服。 尤其是門開著,風一吹,渾身直顫。 造型師繼續幫她處理頭發,兩個化妝師左右開弓。 “我看看怎么樣了?”導演汪裕走過來。 其實他雖然沒和盛子柚合作過,卻也是知道這個人的,演技就是個——花瓶。 幸好這只是廣告,他就不信磨一兩天,都拍不出好的作品! 化妝師和楊蕓退開,現場有片刻的沉默。 盛子柚長相偏美艷,化妝師為了完全體現她的美,并沒有化素淡的妝。 因此,這個妝容偏濃,眉梢眼尾都微挑,烈焰紅唇。 打濕的頭發越加顯得漆黑,貼在如玉的肌膚上,對比鮮明,視覺沖突強烈。 她的肩膀和小腿也很白,外面又裹著白色的浴巾,本是素凈的打扮,卻比對著濃妝。 有那么一瞬間,汪裕覺得,就沖這個長相,她只要站在那兒就可以了。 什么演技,什么能力,都可以不要! 周圍也嘰嘰喳喳的—— “真美……” “盛老師是真的好看!” “我見了這么多藝人,就屬她最好看了!” “我想拍照……” “別,違規的。” …… 汪裕微微皺眉,很好看,他甚至想就這么拍。 但作為一個稱職的導演,他說:“把妝卸了,誰洗澡化著妝!” 盛子柚:“……”你剛剛怎么不說?! 她無奈地跟著去把妝卸了,為了更上鏡一些,打了底,淡淡地畫了眉和涂了一點點口紅。 等妝容處理好,廣告就正式拍攝了。 盛子柚站在玻璃架里面,這里面模仿著浴室,鏡頭隔著玻璃對準她的腳。 “不行不行,這樣太假了,盛子柚,你站在噴頭下面。”汪裕又說話了。 這是趙婧接手盛子柚后第一次帶她工作,雖然室內不算太冷,但這會兒門窗都開著的,風吹的時候,她都覺得有些冷。 更何況盛子柚穿那么點,怕是冷得難受。 要是再打濕了單薄的衣服,那恐怕…… 她上前,正準備說什么,里面,盛子柚已經站在水下面了。 趙婧有些吃驚,她還以為自家藝人肯定很不愿意。 沒想到……花瓶還挺敬業…… “動一動,假裝你在聽歌洗澡。”汪裕又要求。 盛子柚腳動了動,嘴里自然而言地哼歌。 她的聲音竟然很好聽! 汪裕和趙婧等人都吃了一驚。 汪裕立刻豎了根手指在唇前,示意大家不許說話。 然后對著工作人員示意過去收音,很快,一個支起來的話筒往玻璃架上伸過去。 盛子柚聲音很輕快,仿佛真的在家舒適地洗著澡。 她哼著的是男團選拔賽的主題曲,腳跟著節奏動著,很有韻味。 趙婧裹了裹衣服,如果不是剛剛有涼風從門口吹過來,她怕是真的以為現在很暖和,所以盛子柚聲音才能如此輕快自在。 “好——可以了!”汪裕發話。 盛子柚裹著剛剛放在一邊的浴巾出來,里面的短衫打濕了貼在身上,她臉微微泛白,手臂上起著雞皮疙瘩。 楊蕓一愣,忙抱著羽絨服過去,把自家藝人裹起來。 哎喲喂,她可心疼壞了,忍不住說:“柚姐,你怎么這么實在!找個替身不行嗎?” 盛子柚笑了笑,沒說話。 汪裕看了盛子柚一眼,想到剛剛她一言不發,說怎么做就怎么做…… 便補了句:“你快去把里面的衣服換了,別感冒了。” “好。”盛子柚點頭,被楊蕓扶著去換衣服。 這其實并不算什么,上輩子有一次為了拍水下的戲,她在河里凍了好幾個小時。 拍完就發了高燒,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 但她一句話都沒說,這是她的職業。 她得到了別人得不到的榮光,就該付出自己應該付出的辛苦。 盛子悠在原來的世界里,大概是唯一一個拍戲很少用替身的一線。 包括讓她退圈的那部戲,她從不后悔自己上了懸崖,她只后悔沒好好檢查安全措施。 今天這對于她來說,壓根兒不算什么。 很快,盛子柚換好衣服出來。 “等下你把浴巾搭在玻璃架上,想象空氣中有一股香味,然后你一手拿浴巾,這樣……”汪裕還給她示范了一遍,白色浴巾配上他穿著毛衣圓滾滾的身軀,有些好笑。 “浴巾半裹著就行,然后跑到這兒,推開窗戶,想象外面是陽光明媚的草坪,上面有兩只奶牛在慵懶地走著……”汪裕停頓了一下,“先試試這一段吧,都準備好!” 汪裕幾乎是篤定一次不可能成功的,這種純靠想象的鏡頭,要磨無數遍才可能好。 尤其對方好像根本學過怎么演。 “明白。”盛子柚點頭,等造型師給她整理好濕漉漉的頭發,就回到浴室玻璃架后面,攝像師跟了進來,鏡頭對準她。 “預備——開始!” 汪裕一喊,鏡頭里面的盛子柚像是聞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一只纖細好看的手伸向浴巾。 攝像師忍不住把鏡頭對準她好看的手。 只是一瞬,盛子柚裹好浴巾出來,外面的鏡頭里可以看見一個像是落在人間的小仙女跑了出來,步子是小跑,很輕快,卻很好看。 就在攝像師愣神的一瞬間,盛子柚已經跑到了窗前,一只手抓著浴巾,一只手扶著窗沿。 那一瞬間,她像是看見了什么,眼睛一亮,嘴角微微揚起,又像是被晃眼的陽光照在了臉上,享受似的半瞇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