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說第一名，目前的人氣第一學員是——焦修！共739萬7253票！”

    “第2名，顧予錚，共661萬9077票！”

    這些人的票數(shù)……差得并不多啊。

    前6和18名開外的學員票數(shù)差很多，幾乎沒有追上來的可能。

    但是前六的票數(shù)卻并不難追，這次參賽的學員好些都非常強悍，嚴重分票，以至于沒有一個能夠篤定c位出道的學員。

    焦修有這個趨勢，也在這樣努力。

    后面還有一場晉級賽和一場決賽，這個差距……隨時可能大洗牌。

    都領到了自己的成績，學員們的反應也各不相同，但不管怎么說，肯定都是有擔心的。

    明天還有比賽，他們今天甚至都不能松懈。

    那些排名看不見希望的學員，臉上只剩下頹敗了。

    幾十萬的票數(shù)，如何去追好幾百萬？

    情緒有些低迷，冉友清站起來，突然說：“來來來，大家圍成一個圈，我們聊聊天。”

    幾個導師率先坐下，學員們也都坐了下來。

    林倚東本來想坐在盛子柚旁邊，但視線注意到紀然又在揉胃，兩步上前：“紀然，你回去睡吧，早點休息，養(yǎng)精蓄銳，明天要是狀態(tài)不好，簡直要命。”

    顧予錚點頭，一只手扯著紀然：“回去吧，別強撐。”

    紀然看著兩人有些出神，好多年沒有享受過這種關心了，他自從離開家出來掙錢之后，就再沒有得到過什么關心。

    之前直播的時候，直播經(jīng)紀人對他也挺好的，但更多的還是讓他多吃些、多播一會兒。

    朋友什么的，對一個一心掙錢幾乎沒有社交的男孩來說，只是一個名詞。

    說來可能有些無語，溫文爾雅，在鏡頭前談笑大方的紀然，其實沒有朋友。

    反倒是來到了這個競爭性的節(jié)目中，遇見了顧予錚這個朋友。

    嗯……現(xiàn)在林倚東也勉強算吧。

    紀然嘴角輕輕揚起，點了點頭。

    兩人沒有攙扶的太明顯，但一左一右跟著。

    “你們回去吧，今晚肯定有鏡……”

    “別說這些，身體重要。”顧予錚打斷他。

    林倚東也點點頭：“嗯呢！我也想早點休息了！”

    他頓了一下，突然說：“紀然，錚哥，我和我們宿舍有個學員關系不好，我可以搬去你們宿舍嗎？”

    學員已經(jīng)走了很多，空床位不少。

    顧予錚看了紀然一眼，對方點頭，林倚東笑了。

    回到宿舍后，紀然躺在床上，時間太早，他還不想睡覺，便睜著眼睛發(fā)呆。

    顧予錚在旁邊聽歌看書，宿舍很安靜，兩人都沒說話。

    “啦啦啦啦，我要飛奔！奔往我們的……”林倚東抱著被子，整個人都快被被子埋了，嘴里哼著歌進來。

    兩人都看向他。

    林倚東挑了張空床把東西放下，然后摸出一個熱水袋。

    “哈哈哈，想不到吧，我還有這個！”

    他拿著熱水袋走過來，直接伸手，塞進紀然被子：“快捂在胃上面，明天去找盛老師拿個電飯鍋，咱以后在宿舍自己熬粥。”

    “哎呀，錚哥，這個地方我可以放我電腦嗎？”

    “紀然，我給你把這個收起來哈！”

    “錚哥你先讓一讓。”

    “紀然……”

    “錚哥……”

    有個人嘰嘰喳喳的，其實并不煩，還有些熱鬧。

    顧予錚和紀然是這么覺得的。

    顧予錚三人離開的時候盛子柚看見了，但她沒說什么。

    要是林倚東身體不舒服，她早就逼著他回去休息了，和紀然關系有些敏感，不好說什么。

    冉友清也是見大家情緒不高，給大家講他當年剛出道，以及那個時候娛樂圈的情況。

    他出道的時候，別說這群少年了，就是盛子柚都沒出生，那個時候的娛樂圈是他們不知道的模樣。

    學員們聽的津津有味，時不時有些學員緊張，去其他練習室再排練幾遍。

    時不時有學員去廁所等等。

    所以傅家歡出去的時候，并沒有引起盛子柚的注意。

    但是半個小時過去，他還沒回來。

    盛子柚眉頭輕皺，想了想，站了起來，離開練習室。

    這一層就這么大，盛子柚走了一圈，就在安全通道里面看見了傅家歡。

    這人背對著她坐著，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動不動。

    傅家歡一向充滿了活力，哪個學員不開心，他很快就能把人逗笑，好似從未見過這人不開心。

    這個川渝地區(qū)的男孩子，自帶著爽朗和友善。

    他今天領成績的時候沒讓人看出什么，依舊嬉皮笑臉，原也不是不傷心的……

    盛子柚嘆口氣，上前：“你們怎么都喜歡坐在這兒？”

    林倚東說，他是在安全通道的樓梯口發(fā)現(xiàn)紀然，她又在這兒發(fā)現(xiàn)了傅家歡。

    對方顯然沒想到盛子柚來了，一臉掩飾不了的吃驚。

    片刻，他咧嘴笑：“盛老師，您這是陪我來思考人生了？我給你說，我在這兒就像是醍醐灌頂，靈感爆棚，我覺得我現(xiàn)在能……”

    “傅家歡，”盛子柚打斷他：“別笑了。”

    第20章 美艷

    盛子柚的話落地，有片刻的安靜。

    隨即就是傅家歡疑惑的聲音：“盛老師……什么意思……”

    盛子柚在他旁邊坐下，看向他，面無表情：“不想笑就別笑了，很難看。”

    傅家歡愣住，一動不動呆呆地看著盛子柚。

    安全通道里面光線并不是很強，與練習室舞臺的聚光燈不同，這兒偏暗，像是一瞬間走出如影隨行的監(jiān)視和鏡頭。

    以至于傅家歡很難笑著接盛子柚的話。

    “你很難受吧？”盛子柚嘆口氣，“難受可以說一說，這兒沒有鏡頭，沒有觀眾，我關掉了麥。”

    傅家歡張了張嘴：“我……”

    就說了一個字，他又不知道說什么了。

    “你練了多少年舞了？”盛子柚問。

    傅家歡愣了一下，回復：“五年。”

    盛子柚笑了笑：“你二十歲才開始練舞啊？”

    傅家歡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玩了幾年音樂，一直沒什么成績，后來就去做練習生了，學了五年。”

    “練習生很不容易……”

    “是啊。”傅家歡只回了兩個字。

    怎么可能容易呢？他做練習生時已經(jīng)20歲了，那時候的他可不是現(xiàn)在的性格，誰在家不是千寵萬寵？

    那時候其他練習生年紀都很小，時不時就會有一個出頭或者走了，他等了五年，也沒等到能出頭的機會。

    他沒人家年紀小的可塑性強，底子又比人家差，就這么等啊等，等到二十五歲，他就成了現(xiàn)在的傅家歡，大家口中的“歡哥”。

    盛子柚看著前方，兩只手交叉，伸了個懶腰，漫不經(jīng)心：“所以有時候會覺得付出和收獲不成比例吧？明明自己這么努力了，卻還是看不見希望，好似拼盡全力，都到不了終點似的。”

    她說完，傅家歡不說話了，這話像是扎在了他的心上，很疼很疼。

    盛子柚卻像是不知道他難受，繼續(xù)說：“這大概也是你唯一的機會了，你今年25歲，這個男團不能出頭，你前五年廢了，音樂又玩不下去。傅家歡，那時候你準備做什么？退圈嗎？”

    這話落地，傅家歡捂著臉哭了，臉埋在膝蓋。

    他哭的時候沒有聲音，但笑的時候，整個練習室都能聽見他的哈哈大笑。

    盛子柚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傅家歡，你太堅強了。”

    傅家歡微微一抖。

    “有時候，你可以像現(xiàn)在一樣，脆弱一些。你太堅強了，好似無所不能，好像能幫助任何人，不用任何人幫著也能站起來。”

    盛子嘆口氣：“其實你不能。藝人需要粉絲，你要讓她們知道，你需要她們。你總是無所不能，她們覺得好像不給你投票也可以、焦修那么努力想要保持第一，粉絲都知道，粉絲也為他努力。路和實力不濟，排名落后會委屈地哭出來，粉絲們要為了他拼盡全力……”

    傅家歡呆了，抬頭，一張滿臉淚水的臉看著盛子柚。

    “你看，這些學員這么需要粉絲，粉絲怎么能不努力呢？焦修需要我，紀然需要我，關一柯需要我，路和需要我，排名靠后的每個學員都需要我……但是傅家歡不需要，他那么堅強，他那么強大，他不需要我的。”盛子柚聲音輕輕，說著粉絲的心聲。

    “傅家歡，你需要他們，你也不強大，你需要讓觀眾、粉絲們看見——你真的需要他們。”

    盛子柚以前也見過這樣的學員，在她的那個世界，她做練習生的時候就見過這樣的jiejie，她們無所不能，她們讓觀眾看見了她們無所不能。

    但最后，她們沒出道。

    那個時候盛子柚就知道，有時候……偶像也是要適當示弱的。

    盛子柚說完，傅家歡捂著臉，哭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