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他最終還是留不住它。 它就那樣死在了他的手心,他留住了它的軀殼,可是它的靈魂已經(jīng)飛向了廣闊的天空。 她醒來的時候懵懵懂懂的忘記了很多事情,可是一見到他還是會畏縮著躲在墻角。 “我不認(rèn)識你,你走開,你走開……” 那是后來她對他說過最多的話。 她偶爾也會清醒過來,在清醒的時候,她那雙靈動的眼睛看向他時也全是憎恨與厭惡。 “我恨你?!?/br> “我不想見到你。” “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他知道自己錯得離譜,可是他依然不想放手,“挽挽,你怎么樣才能原諒我,我不會再這樣了?!?/br> 她那個時候是怎么說的? 他真的想忘記,可是她的那雙眼睛如同可以穿透靈魂般注視著他,宛如在看一只令人作嘔的蒼蠅。 “除非你死。” 除非他死。 她是有多恨他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他的人生早已充滿了黑暗,如果不是她的出現(xiàn),他恐怕早已在那所精神病院變成了一個行尸走rou。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善待過他,他對這個世界也沒有絲毫留戀,可是,因為她,他想繼續(xù)留在這個世界茍延殘喘。 為了不再刺激到她,他被醫(yī)生勒令不許再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她逐漸好轉(zhuǎn),忘記了一切令她感到可怕的事情,這是她的自我防御機(jī)制,已經(jīng)成了慣性。 他想讓她幸福,可是他這么陰暗且扭曲的人,除了傷害她,根本不能給她想要的愛情。 她想要一個溫和的戀人,一個笑容溫暖且身世簡單的普通男人。 他多想滿足她啊。 但是他又不能把她讓給別人! 在極度的自我拉扯和對她的執(zhí)著中,他逐漸開始恍惚。 他將自己割裂成兩個個體,一個陰暗的,一個愛她的。 這些都是無意識間發(fā)生的事情,他以為自己開始夢游,因為家里偶爾會出現(xiàn)一些自己完全沒有印象的東西。 另一個人格即便是沒有他的意識,也如同一只飛蛾般,本能地?fù)湎蛄怂纳稹?/br> 他是在季修的輔助下知道了自己人格分裂的事情,他偶然間找到了另一個人格藏起來的日記,里面仔細(xì)的記錄了所有的事情。 他和她的相遇、相知和相愛。 他很嫉妒,即便是自己的另一個人格,他抱她親她都讓自己難以忍受。 他想摧毀他,可是又不忍心讓她再次受傷,日記里的她很幸福,這些平淡與普通是她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他怎能再一次將她推入地獄。 罷了,讓她和他的另一個人格相愛,這是他最后的妥協(xié)。 讓他用這樣的方式和她繼續(xù)在一起吧。 后來,他試圖多沉睡一些時間讓自己的另一重人格有更多的時間去陪伴她,于是他開始終日昏睡。 可是他在日記中得知了她生病的消息,便再也按捺不住,也無法入睡,在白天去看了她。 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在看到她的那個瞬間,他就想抹殺掉另一個人格,換成自己來繼續(xù)守護(hù)她。 可是他不能,他的偏執(zhí)和極端的占有欲只會帶給她痛苦,他只能如同一個卑劣的小偷小心翼翼地扮演著另一個人,只有這樣才能跟她溫存片刻。 而現(xiàn)在,他又一次落到了這個境地。 葉挽瓷見他半天都沒有說話,懂事地說道:“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沒事的?!?/br> “我換工作了,以后好好陪著你?!?/br> …… 葉挽瓷出院以后,傅景朝把她接到了回了自己的別墅。 外面已經(jīng)下起了雪,他的別墅周圍的樹木與草地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雪。 葉挽瓷身上被傅景朝裹得厚厚的,像一只笨笨的企鵝。 她看著他的房子好奇地說道:“沉?xí)兡銥槭裁醋≡谶@么偏僻的地方?” 傅景朝在回來的路上已經(jīng)提前啟動了中央空調(diào),所以他們兩個進(jìn)來的時候屋子里已經(jīng)很暖和了。 他將她身上白色的羽絨服拉鏈拉開給她脫下來,掛在門口的衣架上說:“我喜歡安靜。” “這個房子很貴吧,你那么點工資怎么買到的啊。”她的臉紅撲撲的,笑嘻嘻地跟他開著玩笑。 傅景朝看著她的笑臉愈發(fā)覺得內(nèi)心苦澀,她這樣明朗的笑容,從來都是給傅沉?xí)兊摹?/br> “我很厲害的?!彼鹧b生氣,敲了敲她的頭頂,“之前沒日沒夜的工作都是為了早點買套房子,然后跟你結(jié)婚。” 葉挽瓷突然聽到求婚的話,紅暈直接從臉頰蔓延到了耳根,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我、我愿意的,沒有這樣的房子也沒關(guān)系,你不用那樣拼命的?!?/br> 她一如既往的坦誠,雖然害羞但是依然勇敢地表達(dá)著自己的想法。 傅景朝看著她,內(nèi)心的陰暗又開始滋生,他想留住她,哪怕是在她記憶錯亂的時候趁虛而入。 畢竟,他一直都是這么無恥且不擇手段的人啊。 他輕聲誘哄道:“那我們明天就去登記好嗎?” “???”葉挽瓷有些吃驚。 “你不愿意嗎?” “不、不是的。”她慌忙擺手否認(rèn),“我只是覺得很突然,而且太倉促了。” “我們已經(jīng)認(rèn)識這么很久了不是嗎?”他繼續(xù)循循善誘。 “可是我還沒有見過你的父母,我也還沒有跟我爸媽商量過?!?/br> 突然提起她的父母,傅景朝不敢再多說什么,生怕她回憶起什么再刺激到她。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從身后抱住她,宛如抱著一件失而復(fù)得的寶物。 葉挽瓷昏睡了幾天,此時并不困,大大的眼睛咕嚕嚕地亂轉(zhuǎn),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她小聲問道:“沉?xí)儯闼藛???/br> 傅景朝手臂緊了緊,“怎么了?” 她在他懷里翻了個身,面對著他,又羞怯又大膽地說道:“我想了想,我同意了。” “什么?” “就……你剛才說的話。” 傅景朝想了半天沒有想到。 她氣鼓鼓地說:“你果然是隨口說說而已!男人都是騙子,哼。” 傅景朝突然福至心靈般想到了之前跟她求婚的事,他低聲笑了笑說:“那我們過兩天就去?!?/br> 葉挽瓷紅著臉點點頭道:“我喜歡你,我爸媽一定也會喜歡你的,他們一直都很疼我,雖然再婚了,也經(jīng)常關(guān)心我的,他們說我是他們最寶貝的女兒……” 臥室里做的電子壁爐模擬出木頭燃燒時“噼啪”的聲響,在這荒茫的雪地里增加了一絲溫存的意味。 他懷里的小女人說著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不一會兒就沉沉地睡去了。 男人的吻了吻她的發(fā)頂,眼中卻漆黑一片。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191201 15:13:36~20191201 21:56: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普朗克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5章 悲傷的吻 葉挽瓷迷迷糊糊間感覺被人吻了下額頭,然后有個溫柔的聲音一直在喊著她的名字。 “挽挽,起床了?!?/br> 她睜開眼睛,將視線聚焦。 窗簾升了起來,只留下一層最薄的一層將陽光過濾的很柔和。 太陽高高掛起,將冬日里難得的光芒傾撒在男人的后背,由于背著光,葉挽瓷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能看到周身被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她勾住他的脖子吃吃一笑,親了他的臉頰一下,聲音帶著點還沒睡醒的憊懶說:“我再睡一會兒,好困啊?!?/br> 傅景朝低低地笑了一聲咬了一下她的鼻尖說:“快起來,不然給你好看?!?/br> 葉挽瓷在床上打了個滾翻到了墻里面笑嘻嘻地說:“你已經(jīng)很好看了,不用看我也知道了?!?/br> 傅景朝拉住被子將她扯過來,輕聲哄著她:“早飯都做好了,再不起來太陽曬屁股了?!?/br> “唔……你就讓我再睡一會兒吧,就一小會兒。” “不行,吃完飯再睡?!彼室獍逯槂窗桶偷卣f,“不吃早飯是什么壞習(xí)慣?!?/br> 葉挽瓷看他真的生氣了,從床上爬起來走到他身邊抱住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臉頰討好地說道:“我不睡了,我馬上就起,你不要生氣。” 傅景朝這才緩和了面容說:“來,帶我的寶貝去洗漱。” 他說著將她直接從床上抱了起來,葉挽瓷嚇了一跳,雙腿緊緊地環(huán)住他的腰,手臂攬住他的脖子,生怕他把自己甩下來。 “我自己去就好了,又不是小孩子。”她嬌嗔道。 “就是要把你寵的生活不能自理,讓你以后除了我誰都看不上?!?/br> “你好壞,那你以后不要我了,我怎么辦啊?!比~挽瓷故作驕橫,揚起下巴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