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伊桑差點就沒忍住,把安吉爾昨晚因為沒看到朱麗比賽大動肝火的事情說了出來。 話都到了嘴邊,可看著朱麗無所謂的神色,最終他還是把險些脫口的單詞咽了回去。 既然朱麗明言追究過去沒什么意義,伊桑并不覺得安吉爾賣賣可憐就能讓她回心轉意。 “看來臭小子是真的惹毛了你。” 伊桑苦笑道:“不管他了,朱麗。我這次過來就是來看看你,不管你和安吉爾關系如何,至少我和你,樂隊其他成員和你都是朋友。大家都是從那條街區出來的,這點永遠不變——現在你狀態不錯,我就放心啦。” “哼。” 拉娜不服氣道:“那也沒見你回來看看啊。” 伊桑只是勾著嘴角,沒說話。 等拉娜消滅了甜點,伊桑才打破沉默:“別的不說,朱麗,演出總是要來看的吧?” “演出?”朱麗愕然。 “獅鷲樂隊在拉斯維加斯有演出,”拉娜知道朱麗這段時間基本與世隔絕了,便小聲解釋,“就在明晚。” “是。” 伊桑接道:“我這兒有兩張票。” 朱麗:“我看還是……” 她話說了一半,無意間瞥到拉娜為難的神情。 “來看看吧,人那么多,安吉爾不會知道的,”伊桑請求道,“捧樂隊一個場,如何?” 朱麗抿了抿嘴角。 與安吉爾結婚兩年來,她已經捧了無數次場了。每次都是前排位置不說,還擁有自由出入后臺的權力。 這兩張票對朱麗來說真沒稀罕的。 但對于拉娜就不一樣了。 自從獅鷲樂隊離開酒吧、一夜爆紅之后,拉娜就再也沒聽過他們的演出。 不是伊桑·沃克和其他樂隊成員紅了之后就對老友不管不顧,而是金錢和階級造成的鴻溝實在是難以跨越。 知道拉娜和維克多,以及其他的老朋友經濟狀況不好,幾次紐約州演出,伊桑都有送票上門。 但對于拉娜來說,與其花一晚上看三個小時的演唱會,不如多打份工來的實在。 現在好不容易來的機會…… 朱麗知道拉娜糾結——一方面她真的很想去看看現場,另外一方面拉娜也知道朱麗并不想去。 思來想去,朱麗還是收下了票。 “行。” 她不見喜怒地點頭:“拉娜應該去看看的。” 拉娜:“朱麗?!” 伊桑長舒口氣:“太好了!” 樂隊老大哥的臉上露出期待的神色:“本來以為維克多也會來的,看來他是沒福氣。明晚我們臺上臺下見?” 拉娜冷哼一聲:“收了票也不一定去哦?轉賣出去還是一大筆錢呢!” 伊桑只是大笑著揉了揉拉娜的腦袋。 *** 等伊桑送走朱麗和拉娜,再回到酒店時已經是下午了。 他一進門,就看到黑著臉的助理和一臉絕望的經紀人——后者看到伊桑時拼命打眼色。 說了不讓經紀人來他還是來了,伊桑頓時心中有了大概。 “干嘛啊這是?” 伊桑故作輕松地開口:“開追悼會嗎?” 樂隊中的架子鼓手弗雷德·蘭瑟是學歷最高,也是涵養最好的那個。然而整個客廳中連弗雷德的臉色也不太好。 而向來和安吉爾不太對付的貝斯手麥爾斯可高興的很,麥爾斯甚至還抱著一盒薯片咔嚓咔嚓:“差不多咯,開樂隊的追悼會。” 安吉爾當即火了:“去你媽的!” 麥爾斯:“我說錯什么了?離婚之后不爽就不爽吧,大家都能理解你,直接罷演?你一個人的情緒左右所有人的行程,這樂隊還能組的下去嗎?” 弗雷德一把按住要站起來的安吉爾,對著麥爾斯開口:“你少說兩句!” 麥爾斯翻了個白眼。 伊桑頓時明白了一切。 “罷唱?” 他擺出很是頭疼地模樣揉了揉眉心。 “行吧,”伊桑說,“我都把票送給朱麗了,你要是罷唱你早說啊。” 弗雷德:“……” 麥爾斯:“……” 安吉爾聞言猛然抬起頭。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隨機十個紅包~ 小垃圾日常作[1/1] 拉娜:看我吃窮土大款,哼! 哈哈哈伊桑不是來撬墻角的啦!不過上章確實出現了另外一位狗男人(咦?),但是大家好像都忽略了的樣子!桑心。 。 感謝 可口的小小蘇x5、洛笙、肖曉小笑x20、儂曉得不啦x2、潸潸來遲x5、夏木反x5、溫喚洵x2 的營養液,愛大家,么么噠! 第十七章 016 016 回到快捷酒店,拉娜看朱麗心事重重的模樣,干脆把票一丟。 “還是不去了吧。” 她主動提道:“不就是個演唱會嘛,我們去把門票賣掉,值很多錢呢!” 那是自然。 獅鷲樂隊的兩張vip門票,賣出去的價格足夠拉娜打很多天的工了。但朱麗反而一笑:“你不是一直嚷嚷著等有機會去看他們演出了?現在就是機會。” 拉娜:“可是……” 朱麗一頭倒在床上:“別可是啦,機會難逢。” 拉娜很是為難。 她也跟著趴在床邊,看了看朱麗,又跟著她看向空蕩蕩的天花板,長嘆口氣。 “我確實很想去,”拉娜說了實話,“我還從沒聽過現場版的《晨時五時(at 5 in the m)》——我是說,演唱會版本,安吉爾他們在酒吧唱的不算。” 《晨時五時》正是獅鷲樂隊的成名曲。 “所以還是去聽聽吧。” 朱麗勸道:“這還是我陪安吉爾一起想的。” 拉娜大吃一驚,瞪大眼睛盯著朱麗:“你還會作曲?” 朱麗忍俊不禁:“你想什么呢!” “陪他作曲”僅僅指字面意義上的陪同罷了。 安吉爾·薩特是個非常可惡的家伙——任性妄為、目中無人,性格惡劣且沒耐性,熱血上頭來經常什么都不管不顧。天生的才能和美麗的容貌更是縱容了他的壞脾氣,別人越是讓步、越是愛他,他就越把縱容和付出視為理所當然。 可正因如此,安吉爾愛人的方式也很簡單。 他就像是個大男孩,想要全世界最好最珍貴的東西都分享給他愛的人。成名之前兩個人經濟狀況都很勉強,即便如此安吉爾也總會到處搜羅他認為很好的東西送給朱麗。 一模一樣的兩條手繩、材料劣質的玩具熊,也不管朱麗喜不喜歡、愛不愛好,一股腦地拿來塞到她的懷里。 朱麗對鮮花和玩偶都不感興趣,然而當安吉爾用那雙清澈的眼睛看著她,精致的面孔中浮現出期待神色、仿佛獻寶地孩子般等待她回應時,朱麗還是愿意將她不感興趣的禮物統統收下。 當然了,安吉爾愿意分享給朱麗最重要的,還是他的音樂。 安吉爾創作時的狀態近乎癲狂,他時常為了一個靈感不眠不休,又因為靈感轉瞬即逝而暴躁不已。熬夜、斷食,以及一天過去滿地廢紙都是常有的狀態,這個時候的安吉爾就像是只受傷且極其警惕的野獸,一旦有人靠近,哪怕是釋放善意,也很容易遭受毫不留情的怒火和攻擊。 除了朱麗。 朱麗不懂任何樂理知識,有時候她在想,或許正因如此她才得以靠近創作時的安吉爾——大部分時間就是帶點吃的給他,安安靜靜坐在房間里看著他反復嘗試。 她很清晰記得那一天。 那天晚上朱麗實在是撐不住了,她白日的訓練量很大,晚上盡可能地盯著安吉爾趴在桌前拿著紙張寫寫畫畫,最終還是沒撐住,選擇回他的臥室先行休息。 天空蒙蒙亮的時候,一雙修長瘦削的手掌將她從睡夢中拉回現實。 朱麗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安吉爾淺金色的頭發。高挑的青年一把抱住床上的朱麗,整張臉都埋進了她的頸窩里。 “安吉爾……?”朱麗訝然。 “我完成了。” 安吉爾對著她的頸窩開口。 朱麗:? “我完成了!” 天使撐起身體,許久不曾好好休息的他臉色蒼白,澄澈藍眼下掛著大大的黑眼圈,薄薄的嘴唇帶著淡淡青色。安吉爾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他一把將朱麗從床上抱起來,雀躍地像是個圣誕節收到樂高積木的小學生:“朱麗,我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