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以報多日忍耐之仇! 姜染姝黑線,懶懶散散的斜倚在軟榻上,抱著軟枕發(fā)呆。 “朕新得了幾個竹夫人,都是上好的湘妃竹所制,令妙齡少女日日撫摸,以致釉色光滑為止,你要幾個?” 康熙眉目間隱有嘚瑟,好像得了什么好東西似得。 “一個便成。”姜染姝興致缺缺,若是一群翹屁嫩男日日撫摸所制,她可能會感興趣些。 “好吧。”看出她的無所謂,康熙皺眉,隱有不解,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兩人說著說著,又捧著書來看,康熙歇眼的時候,就見禧嬪手里捧著《資治通鑒》,不由得詫異:“你看得懂?” 姜染姝也有些詫異:“嬪妾……為何看不懂?” 一個腦袋倆眼睛,這就是歧視了。 康熙抿唇,略有些糾結(jié),此書乃政治、軍事的史書,更適合看的人是他,而不是作為妃嬪的她。 “自己看便罷,莫拿出去跟旁人說。”他細(xì)細(xì)叮囑,一個深宮婦人,無人替她解讀,能看懂多少。 捧著厚厚的書,她乖巧地應(yīng)了一聲,將手中的書往懷里緊了緊,一副我保證不說的模樣。 她壓低聲音湊過來,低低的問:“可以跟您說嗎?” 被她的態(tài)度傳染,康熙也壓低聲音湊過來,輕聲道:“自然是可以的。” 兩人湊在一起,能清晰的看到對方臉上絨毛,那鼻間呼出的氣息交纏,鼻尖越來越近。 兩片唇黏在一起,春風(fēng)化雨似的溫柔。 “姝姝。”康熙呢喃著輕喚,明明是簡單的名字,卻像是情話般纏綿。 姜染姝耳根發(fā)熱,眼神躲閃的退開,卻又被箍住腰,摟在懷里細(xì)細(xì)親吻。 “麻麻麻麻。”胤祧念經(jīng)似得拍著門,他立起來還沒有門檻高,努力墊著腳去拍門的模樣,看的后頭跟著的嬤嬤心驚膽戰(zhàn)。 聽到他的聲音,康熙心中不滿,這肚子里的都夠煩人了,外頭還有一個小煩人精。 話是這么說,他還是快快起身,來到門前先小心翼翼地叩了叩,聽見咿咿呀呀的說話聲,這才打開門。 “麻……”胤祧扯開笑容,咿咿呀呀的念經(jīng)聲還未響起,看到來人不是想要的那個人,頓時停住,抓著門檻起身,探頭往里頭看,看到她后,舉起手中的小草,咿咿呀呀的念叨。 姜染姝理了理儀容,這才緩步走了出來,扶著胤祧進(jìn)屋,接過他手里的小草,臉上綻放出璀璨的笑容。 “送給我的嗎?” 胤祧尚聽不懂,見她好好的捏在手里,頓時高興的爬遠(yuǎn)了。 他老早就覺得這草好看,如今見她也喜歡,便美滋滋的。 舉著這小草,姜染姝感動的跟什么似得,小心翼翼地夾在手里,那眼神溫柔的都要滴出水來。 康熙左右看看,不過一個沾著灰塵的小草,如何值得她喜笑顏開。 他送了多少價值連城的無價之寶,也未見她這般珍惜,珍而重之的收藏起來。 “哼。”他冷哼一聲,轉(zhuǎn)臉便走了。 “呀。”胤祧抬頭看了看,見人已經(jīng)沒影了,不感興趣的低頭,繼續(xù)玩自己的。 他現(xiàn)在特別愛爬,滿屋子的溜達(dá),幸而都鋪了地毯,收拾的干干凈凈。 姜染姝撓了撓鼻尖,忍不住笑了,這人吃起醋來,那真是不講道理。 康熙這一去,便是好幾天,估摸著在忙三藩收尾的事,一直不曾入后宮。 姜染姝日子該怎么過依舊怎么過,只燕貴人替她打抱不平,埋怨道:“還說是寵妃呢,應(yīng)當(dāng)夜夜笙歌才是。” 她饒有興趣地看著禧嬪,哼笑出聲:“你也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嘛。” 她磕著瓜子,間或往嘴里塞一塊點心,吃的心滿意足之余,嘖嘖稱奇:“以后不罵你妖妃了,噎,不太像。” 她天天在景仁宮蹦跶來蹦跶去的,不見禧嬪生氣不說,也不見康熙來蹦影,看來也不如傳說中那么受寵。 而且她這一派純潔端莊的樣子,哪里有妖妃派頭,她是見過院里頭的姨娘,那妖妖嬈嬈的勁頭,看著就煩。 姜染姝眉間含著輕愁,輕輕一聲嘆息,失落開口:“世人皆以訛傳訛,本宮若是盛寵,唉。” 言下之意不用多說,自然是她也不過如此。 燕貴人聞言唏噓,拍著桌子豪邁開口:“成,往后嬪妾罩著你!” 她又往嘴里塞了一口鮮花餅,含糊不清的開口:“你放心。” 姜染姝眼里噙著淚花,感動萬分的點頭。 而百忙之中仍抽空關(guān)注禧嬪的康熙,發(fā)現(xiàn)關(guān)于禧嬪無寵的流言滿天飛。 “到底怎么回事?”他拍著桌子怒道。 梁九功黑線,當(dāng)她知道的一瞬間,也是問過的,誰能這么瞎,說禧嬪娘娘無寵,沒瞧他都得小心伺候著。 后來問清楚,黑線就更濃了。 “回萬歲爺?shù)脑挘菑难噘F人處傳出來的話。”說到這里,他忍不住笑:“她一心覺得禧嬪日子不容易,明明無寵還得承擔(dān)這么多詆毀,處處為禧嬪辯駁,說著說著就說漏嘴,說日日去景仁宮,從不見皇上駕臨。” 康熙聽罷,表情空白了一瞬,這人的腦袋是怎么長的,這神奇的前因后果是怎么回事? “無寵便無寵吧。”康熙揉了揉眉心,起身往景仁宮走去。 等他到的時候,傳說中為無寵而悲傷不已的禧嬪正在玩插花,她剛剛學(xué)這個,縱然有些天分,瞧著也是慘不忍睹。 上前一步,從身后攬著她的腰,頭搭在她肩膀上,手把手教:“這里高些這里低些,有梳有密有留白,方有意境。” 經(jīng)他隨意一調(diào),看著是雅致許多。 “皇上好手藝,臣妾自愧不如甘拜下風(fēng)。”姜染姝撂開手中的銀剪,哀怨開口:“到底是無寵的嬪妃,得見天顏實在榮幸之至。” 她這么皮,康熙黑線,捏著她的鼻尖笑:“是你搗的鬼?” 姜染姝點頭,“出賣時間出賣色相,引得她打心眼里這么想,也著實不容易。” “出賣色相?”康熙敏感的抓住重點,危險的瞇起雙眸,將不爽暗藏。 驕矜點頭,姜染姝摸了摸自己的臉,悻悻然的癟嘴:“頭一次認(rèn)真謀劃,竟然是為著散發(fā)自己無寵的流言,這日子賊苦。” 她是真覺得苦,這段時日有妃嬪按捺不住,屢屢試探,這是個很危險的信號。 這樣的流言散播出去,半真半假摻和在一起,比口風(fēng)一致覺得她盛寵來的好。 康熙無言以對,吃飽了撐著是什么模樣,他面前就有一個實打?qū)嵉摹?/br> “到時候肚子鼓起來,再結(jié)合你的無寵流言,燕貴人怕不是要跳起來。”這是又一個人拿她當(dāng)槍使。 姜染姝嘻嘻一笑,促狹道:“她惹我一道,我捉弄她一道,也算是兩清了。” 燕貴人又何嘗不明白,愿意陪她唱這出戲,也不過是為賠罪罷了。 她在權(quán)貴窩子里長大,見過的陰謀詭計數(shù)不勝數(shù),打小就是這么浸yin長大,凡事路子,就沒有她不知道的。 縱然年少輕狂,又何嘗不是一種掩蓋,比如郭絡(luò)羅氏的爽利,烏雅氏的楚楚可憐。 康熙抿唇,委屈巴巴開口:“朕日日耕耘,難得閑兩日,就有人說你無寵。” 無寵。 無寵。 那無得不是寵,是臨幸。 他落寞地垂眸,怏怏不樂開口:“都滿三個月,可以這樣那樣了。” 說完用眼角余光覷著她,有掩蓋不住的期盼渴望。 作者有話要說: 康康:摩拳擦掌。 姝姝:惹不起惹不起。 第110章 他的眼神熾熱,那溫度恨不能將她融化。 姜染姝拒絕的話還未出口,想到那銷魂蝕骨的滋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摳著手絹道:“不合適吧。” “合適。” “真噠?” 康熙鄭重點頭,湊到她跟前,強忍住翻涌的欲望,啞著嗓子開口:“今晚上等朕。” 他說著便有些忍不住,捻了捻手指,落荒而逃。 姜染姝看著他的背影,眼神中異色一閃而過,望著隨風(fēng)微晃的芭蕉葉,她垂眸,看著自己指尖發(fā)呆。 半晌才勾唇輕笑,一切盡數(shù)掩蓋在精致的眉眼中。 明明只是上午,偏心里存了事,有些心神不寧起來。 “嬤嬤,過來。”沖著賴嬤嬤招了招手,看她面帶疑惑的過來,姜染姝湊到她耳邊,意味深長道:“拿那條茜紅的汗巾子來,晚間備香湯。” 她這話一出,賴嬤嬤就笑開了,細(xì)細(xì)叮囑:“且緩著些,莫……”剩下的話有些不好,她便沒有接著說,能聽懂意思就成。 姜染姝也有些羞赧,紅著臉道:“知道了。” 有寵總是好的,賴嬤嬤喜滋滋的下去準(zhǔn)備,說什么嬪主兒已經(jīng)失寵,萬歲爺一知道,趕緊就來了。 哼,無知凡人亂傳流言。 縱然知道是嬪主兒的意思,可漫天鄙夷不屑的眼神還是讓她心里不痛快,特別是若有若無的嘲笑之意,簡直讓人怒火攻心。 “悶聲發(fā)大財。”她在心里勸自己。 等一切準(zhǔn)備好,賴嬤嬤忍不住又湊過來,壓低聲音道:“平日里待客,那是一萬個端莊大氣都夠的,若是兩個人私底下,那就是要穿最透的紗裙,涂最艷的胭脂。” 聽她這番紗裙論,姜染姝黑線,看來最近的傳言對賴嬤嬤的刺激很大。 “是,都聽嬤嬤的。” 茜色原本就艷,能做成汗巾子自然要輕薄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