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你還知道虎毒還不食子啊,你這不是在害她是什么?我問你,你打算把她送去哪里??赡隳兀垦凵耖W躲,想必是不知道的。你竟然什么也不知,就任由這刁婆子綁走二丫頭,你可真是狠心呢你!” 老太君手中的杖直指著她,差點沒戳她臉上,長寧侯夫人狼狽的往后躲了躲。 當(dāng)眾出丑,也讓她氣惱,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老太君卻是不管她如何氣惱,繼續(xù)怒斥道:“你知不知道這刁婆子與二丫頭有舊怨?你知不知道這刁婆子平日里就狗仗人勢,慣喜歡踩低捧高欺壓他人?你竟然讓這樣一個狗奴才把二丫頭綁走,你還敢說是一片好心?” 劈頭蓋臉的一頓質(zhì)問,弄得長寧侯都有些懵,下意識喃喃一句:“怎么會……” 一旁跪著的付婆子,頓時嚎了起來:“冤枉??!老奴沒有。夫人,老奴一直對您忠心耿耿,斷不敢做出什么不合規(guī)矩的事?!?/br> 老太君壓根不理會她的哭嚎,只冷冷的瞥了一眼:“打!” “夫人,夫人,救命啊……”被拖下去的付婆子等人驚恐的求救著。 長寧侯夫人也急眼了,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這哪兒是打她的人吶,這分明是打她的臉。 “母親定然是誤會了,付婆子是兒媳身邊的老人,十年如一日的盡心伺候著。辦事從來妥貼,府里的下人誰不說她是個和氣心善的,也從未與人紅過臉,這……” “啊,哎呦,老夫人饒命啊,老奴冤枉啊……哎呦……” 行杖的都是老太君的人,付婆子等人被打得不住哀嚎求著。 “繼續(xù)打!” 老太君抬了抬手,又看著她們,厲聲道:“老身已經(jīng)派了人去追,你們最好祈求馬車沒有走遠(yuǎn),祈求能等到二丫頭歸來,否則打死不為過。” 然后,又朝行杖的下人吩咐一句:“二姑娘什么時候回來,杖什么時候停?!?/br> 說罷,老太君便不再言語,端坐在哪里,不怒自威。 一開始,齊嬤嬤便知道這不是一時半會兒能了的事,便吩咐讓人備好了座椅,這會正用上。 聽了她話的付婆子卻是有些慌了,淮河在西北方向,二姑娘當(dāng)然不可能在什么淮河田莊,老太君的人又怎么可能追得回來。 就是找對了方向,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追得上。 且,她也不能讓老太君把二姑娘追回來。 若是被追回來了,那她不就暴露了! 可這棍子若是一直不停,她就是十條命也是不夠這么打的啊。 付婆子心下一懼,更是大聲哭喊起來,只是這次不再是求老太君饒命,而是求長寧侯夫人救命。 哎呦哎呦叫著,又老淚縱橫的看著長寧侯夫人,整個人顯得凄慘不已。 長寧侯夫人見了也是心下不忍,到底是自己跟前伺候的老人。再者,這一次她是聽了她的命令,幫她做事,怎么想都不該寒了忠奴的心。 付婆子見她心軟了,更是哭得凄慘:“夫人,救命啊,老奴……啊,疼死老奴了,夫人救命啊……” “母親!” 長寧侯夫人也怒了,沉著臉喊了一聲。 老太君抬眸看了她一眼,并未說話。 可那不怒自威的壓迫感,讓長寧侯夫人莫名有些心虛。 又不想在眾人面前失了主母的架子,硬著頭皮繼續(xù)道:“都說了是誤會,母親何苦咄咄逼人!” “老太君,老奴冤枉??!老奴不敢害主的啊,哎呦,饒命啊,老太君……” 見她開口了,付婆子連忙道,與她一同被罰的幾人也是連聲求饒。 “放肆!” 匆匆趕回的長寧侯,一進(jìn)來就聽到他夫人的不敬之言,頓時沉了臉,斥責(zé)出聲。 “侯,侯爺……” 長寧侯夫人嚇了一跳,又想起這事他是同意了的,很快又鎮(zhèn)定下來。 “還不與母親道歉!” 長寧侯橫了一眼傻站在哪里的妻子。 回過神來的長寧侯夫人,連忙道歉。 “母親勿怪,兒媳只是一時口誤,萬沒有不敬母親的意思?!?/br> 話里有幾分真心且不說,但是面上該做足的還是得做足,不能落人口柄。 口誤?莫不是當(dāng)她三歲小兒好糊弄。老太君沒有搭理她,她的不敬確實讓她不滿,但現(xiàn)在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回丫頭這事,斷不能就這么算了。 老太君面色不渝的看向長寧侯,她的長子:“回丫頭的事,你也同意了?” 長寧侯點了點,沒有否認(rèn)。 “你……”老太君指著他,當(dāng)真是被氣到了。 她以為只劉氏一個,卻不想是這夫妻倆狼狽為jian,做下這等厚顏無恥的事來。 “母親莫氣!”長寧侯怕把老太太氣到,忙解釋保證:“兒也是為了二丫頭好,至多風(fēng)聲過后,我親自去接她回來就是?!?/br> 老太君見他渾然不在意的敷衍自己,頓時大惱,指著門口方向:“你去接,現(xiàn)在就去,若是你還能把人完好的接回來,老身親自把二丫頭送離京城,再賠了這刁奴一條命!” 長寧侯不由皺了皺眉頭,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母親這說的什么話,不過幾個下人,哪有膽子欺上瞞下。還有這幾個下人,母親既說是刁奴,打了便就打了,誰還敢讓母親賠命不成。” 說罷,冷然的瞥了一眼身側(cè)的劉氏。 冰冷涼薄的目光,如針銳一般,別說長寧侯夫人嚇了一跳,就是付婆子幾人也是頭皮一涼,棍子再落下時,都忘了喊疼。 老太君氣惱的瞪了他一眼,不知他是真不明白,還是假糊涂。 不管真假,她都不準(zhǔn)備讓他就此糊弄過去,正要開口時。 另一個聲音徒然響起。 “會不會欺上瞞下,我也很好奇呢!” 順著聲音看去,眾人便看到,孟回帶著露秋略有些狼狽的站在哪里。 “回丫頭?” 老太君聽到聲音時便激動的站了起來,抬眼望去,便見她站在那里,略有些狼狽,但人是完好無損的,心下松了口氣。 人沒事,真是太好了。 行杖的下人也停了手,老太君說過,二姑娘什么時候回,這杖便什么時候停?,F(xiàn)在二姑娘回來了,這杖也該暫且停一停了,免得把人打暈了過去,不好問話。 “祖母?!泵匣乜粗辈匠邅淼睦咸ψ吡松先グ讶朔鲎“矒岬剑骸拔覜]事,您放心?!?/br> 老太君摸摸臉捏捏手,確定她真的沒事這才真的安心下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孟回突然出現(xiàn),有人高興,有人暗覺惋惜,也有人驚恐不已。 棍子突然就停了,還在哀嚎的付婆子等人齊壓根沒反應(yīng)過來。 等察覺后似乎沒有板子落下了,付婆子不由松了口氣,這一頓打差不多去了她半條命。再抬頭時,卻看見孟回完好無損的站在哪里。 怎么回事? 人不是該走遠(yuǎn)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完了,付婆子抖著腿,腦子里只剩下這一個念頭,眼中全是驚恐。 對了,茍三呢? 付婆子想起還有這么一個人,頓時焦慮的四處看了看,沒見到人,又松了口氣。 茍三不在,估摸著應(yīng)是逃走了。沒有人證,那她的事便沒有暴露。雖逃不過一頓罰,但到底不會要了命! 付婆子想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xì)思索著要如何應(yīng)對接下來的對質(zhì)。 “二丫頭,你母親既已送你離開,為何擅自歸來?”長寧侯皺了皺眉頭,似乎對她又回來這事,也是不滿。 “怎么,安排人把我賣進(jìn)野寮子,我還不能掙扎一二?” 孟回扶著老太君坐下,眉眼都沒抬一下,淡聲道。 “野……劉氏膽敢!” 剛坐下的老太君,卻聽到這樣的話,驚愕過后頓時暴怒,銳利的眸子直直的釘在劉氏身上。 好個劉氏,好個安排妥當(dāng)。 老太君此刻當(dāng)真是怒不可遏了。 她知道這事極大可能是付婆子擅自做主,劉氏未必知道。但怎么說也是因為她的疏忽,她的過錯,才給了付婆子這等刁奴可乘之機。 若不是回丫頭福大命大逃脫了,只怕后果不堪設(shè)想。 野寮子便是最低等,最腌臜的暗娼館。 老太君知道,常在外走的長寧侯自然也是知道的。他雖不會去那種地方,但也有所耳聞。每年從野寮子抬到亂葬崗的尸體只多不少,且多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 若這事是真的…… 長寧侯頓時沉了臉,猛地看向一旁的夫人劉氏。 “妾身冤枉,妾身沒有!” 被眾人懷疑的視線盯著,長寧侯夫人頓時高喊冤枉。 又惡狠狠的瞪向陷害她的孟回,怒:“我是你娘,你竟然污蔑陷害我?!?/br> 孟回并不生氣,只嘲諷的瞥了一眼嚇得簌簌發(fā)抖的付婆子:“是不是污蔑,夫人不妨問問你自己,問問你的忠仆!” “老奴冤枉啊……”付婆子硬著頭皮喊了一聲冤枉。 雖然不知道二姑娘從哪里聽來野寮子的事,可現(xiàn)下她也只能死不承認(rèn)了。還好茍三沒被抓住,付婆子暗自慶幸著。只要茍三沒被抓住,她便還有機會。 “我呸,你還有臉喊冤,分明就是你誆騙了……”被冬青扶著的露秋紅著眼眶,怒指著她,急切的想要把真相說出來。 話一半就被孟回制止了。 沒必要生氣,也沒必要浪費唇舌與她爭論。 有時候話越多,破綻也越多,沒必要給她們機會圓謊。 孟回沒有搭理喊冤的付婆子,只是看著長寧侯夫人,神色淡淡的開了口:“夫人此番送我離府,可有交代了什么事?可有給我備置了什么?又派了哪些個下人伺候我?再者,您打算把我送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