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屋內(nèi)的曹氏坐立不安的走動著,口中喃喃不停,來來回回就是那幾句話。 冷不丁的又停下直愣愣的望著門外發(fā)愣,不一會兒又繼續(xù)來回走動,仿佛陷在理不清的焦慮中,眼底烏黑一片,看得出這些日子沒能得到好好的休息。 整個人處于一種疲憊緊繃又焦慮的狀態(tài)。 一促即發(fā)。 曹氏愣愣的盯著桌上的剪子,眼眸中徒然爆出一股殺意。 猛地抓起了那剪子尤自比劃著。 她要?dú)⒘四切≠v人,殺了她一切才會結(jié)束。 對,殺了她! 門外的孟啟漳看著她瘋狂的樣子,不由后背一涼,本打算踏入房門的腳又收了回去,轉(zhuǎn)過身,頭也不回離開。 又覺得有些不對,她剛剛拿的是剪子?他們的臥房內(nèi)為何會有剪子這樣的利器?曹氏從來不會自己動手做繡活之類的,裁布制衣都有女紅好的下人做。 大抵是下人粗心遺漏了。 一會兒還是交代下人把剪子收了,不光剪子,還有其它尖利的刀具什么的都得收走! 想起曹氏剛剛的樣子,孟啟漳暗暗做了決定。 另外,他這幾日還是不要回去和她一起了,萬一睡迷糊了她給他來一下,他就是幾條命也是不夠。 他真的是又煩愁又隱隱害怕,自他把她從刑場帶回后,她整個人都不對勁了,孟啟漳想著估計(jì)是親眼見到父兄被砍頭,刺激太過,一時接受不了才這般。 孟啟漳嘆息一聲,再讓她緩一緩吧。他們之間的感情,這幾年因?yàn)樗臒o理取鬧已經(jīng)被磨得差不多了,但到底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總不能真把人送回已經(jīng)破敗的曹家去。 不好送也不能送。 宮里那位已經(jīng)懷了龍嗣,他在陛下面前已經(jīng)沒個好,若想挽回只能靠李凝玉日后幫著美言幾句。 所以他的夫人只能是曹氏。 “夫君~”十分柔媚的聲音響起。 是孟啟漳的小妾云露。 孟啟漳收回思緒,笑著迎了上去,伸手摟著她的腰側(cè)。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著,孟啟漳還伸手撫了撫她有些微凸的小腹。 誰也沒有注意到追出來的曹氏正好看到了這一幕,本就布滿血絲的眼睛,閃出光芒更是駭人。 手狠狠的揮著,直直的扎在了一旁的檐柱上。 該死的賤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秋收冬藏 2瓶;lry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7章 那一瞬的高深莫測! 是夜。 蕭屹坐在火堆邊,借著火光看著密信上的內(nèi)容。 “曹顯竟死了, 倒是便宜他了, 嘖!” 仔細(xì)看完信上的內(nèi)容, 也知道了曹顯已死, 蕭屹抿唇嘲諷一句。 “死得好!”趙宇翻過臉補(bǔ)了一句,那老東西以前可沒少給他們找麻煩。 蕭屹笑了笑又打開了另一封密信, 這是他在京城下屬傳出來了的。 也說了曹顯謀逆的事, 似乎一開始就是蕭軒的一個圈套, 一個針對曹家的殺局,至于因由不清楚。青袖還猜測這事, 可能跟孟回那女子也有著絲絲縷縷的關(guān)系。 蕭屹凝眸沉思一會兒, 腦海中不知怎么浮現(xiàn)出孟回的身影。她始終冷靜淡淡的模樣,那仿佛是世道變化生死面前,也變不了她的顏色。 拿著信紙的手往火堆方向伸了伸, 很快,寫著字的信紙就成了灰燼。 他雖然人不在京城,但從京城遞出來的密信就一直沒有斷過。 他下屬傳出來的, 還有孟回叫人送來的。 孟回的密信,是有了糧草交易后才開始的, 每隔一段日子都會送一封密信到他手上。兩方傳出來的, 內(nèi)容相去不多,有時候孟回的會比他下屬寫的還要仔細(xì),最重要的是他們總是比他的人先送到。 這一點(diǎn),他不得不佩服她的神通廣大。 只是也大膽得很, 就不怕他過河拆橋忌憚于她? 蕭屹眼眸中不由帶了些許笑意。 可,她一直就很膽大妄為,不是? “還有多久能到京城?”蕭屹隨口問了一句。 火光映襯下的眼眸藏著不可告人的異動。 濃烈而狂熱,有些病態(tài)的興奮。 “快了,按照現(xiàn)在的行軍速度,差不多一個月就能到!” 趙宇也沒多想直接回到。 “還要一個月啊!”大個有些失望的感慨一聲,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不停的翻轉(zhuǎn)著火上正烤著的野兔。 “軍營里伙食真不咋滴,還是咱們桃源莊里那秋嬸子做的飯食好吃。尤其是那鹵水燜的rou,賊香!我回姐說了,我的rou管夠,咱們桃源莊,就我一個人有這么好的待遇,嘿嘿……” 大個說著得意的挺了挺胸膛,大概繃得太直了,又或者被自己說得饞蟲四起,只覺得肚子更餓了。其他人也被他說饞了,原本還噴香的饅頭都覺得沒什么味道了。 而蕭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慣他,尤其是他用那么親昵的語氣說著與她的關(guān)系。 意興闌珊的挑了挑火堆,朝著大個說道。 “我沒告訴你嗎?” “什么!”有些不明所以的大個,翻過臉看著他。 “桃源莊沒了。”面不改色的平靜之下,隱藏著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惡劣。 “什么意思,怎么就沒了!”大個一聽,驚得手一松,兔子掉火堆里了他也顧不上管,怒瞪著眼睛,猛地站了起來質(zhì)問著。 趙宇見他失控,拉了拉他想讓他冷靜點(diǎn),也被他一把甩開。 “桃源莊怎么了?回姐他們怎么了?殿下你剛剛什么意思?”大個連聲質(zhì)問著,心中焦慮不已,他還等著回去呢! 桃源莊沒了,他回以后要回哪兒? “曹氏帶人一把火燒了,人沒事,至少孟回沒事!” 具體如何,蕭屹也不是很清楚,她也不過是從青袖送來的密信中知道一二。 人沒事,只是她一手打造的桃源莊沒了。 “那還好!哎呀,我的兔子……”大個頓時松了口氣,目光瞥見火堆中因?yàn)闊o人管已經(jīng)有些焦黑的野兔,又叫了起來,忙把兔子挑出火堆。 十分rou疼的用刀把焦了的rou剜掉,又怒道。 “都怪曹氏那瘋婆子,待咱們打回去了,我頭一個就把她千刀萬剮了,一整天的沒事找事!” 說罷,又一臉憨實(shí)模樣,繼續(xù)認(rèn)真仔細(xì)的翻烤著野兔。 蕭屹一臉冷漠的瞥了他一眼。 他是有多傻才跟這滿腦子只有吃的憨子計(jì)較。 …… 又過了幾日。 天清氣朗,風(fēng)平,適合外出的日子。 京郊,城山寺內(nèi)香火鼎盛,來往善男信女絡(luò)繹不絕。 寺廟后院,問禪臺。 桃源莊還沒被大火燒掉之前,孟回就常帶著一群小的上山玩兒,桃源莊上下和城山寺的和尚相處還算融洽。 “施主,該你了!”老和尚開了口,也許是整日聽佛言問禪語,他整個人顯露出一種安泰祥和。 老和尚是寺里的掃地僧,不常出現(xiàn)在前院,但就連主持都對他很尊敬,想來在寺里的資輩也不低。 孟回捧著熱茶,小心抿了一口。 又抬頭看了看他,隨意落了子,默默猜想他年輕時一定是個溫潤的小和尚,現(xiàn)在老了也似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這棋好。”老和尚笑了笑,捏著白子落下。 “我不懂棋!” 孟回十分誠實(shí)的再次重申道。就前頭剛落下的黑子都是隨意放的,談不上什么策略。她不懂棋,也不止一次跟他說過,但是老和尚還是很有興致,每一次來都會邀她下一局。 “不重要,貧僧也不是很懂。”老和尚笑著不甚在意的搖了搖頭。 所以,兩個臭棋簍子?或許臭棋簍子都算不上! 隨意下了一子,孟回喝著茶,微瞇著眼看著山上的景致,心,完全不在棋盤之上。 老和尚這里簡樸得很,最得她心的就是這茶了。 她其實(shí)也不懂茶,只是覺得很好喝,聞著茶香味兒都能讓她平靜下來,不是情緒上的平靜,而是內(nèi)心深處的平靜。 不去憂慮自己從何處來,也不去糾結(jié)自己要往何處去。 每一次喝完茶的她,也更清楚的知道,時候到了她就會離開。 去哪里不知道,就像她不知道怎么來這里一般。 最后,所有的棋子落定之后,棋盤上黑白分明,井然有序。 孟回?fù)u了搖頭勸道:“你該找個懂棋的人下,否則一輩子也就止步于此了。” “隨緣吧!該來的會來,該走的始終都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