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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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 大人不說話,來到我床頭側(cè)身坐下: “蕊兒乖,駕給你帶了這個,你喝了肚子便會暖起來。” “不!” 大人頓了頓,他放下手中的陶盅,尋到我的手,緊緊捂在心口: “蕊兒你知駕有多高興嗎?” 我依舊將自己埋在被窩里不說話,我不明白這究竟有什么值得高興的。 “我的蕊兒終于長大了,駕等你十三年了……” …… 下人們都在暗戳戳地議論,他們都說我是大人給他自己養(yǎng)的童養(yǎng)媳。 我不知道什么是童養(yǎng)媳,可是從他們那一臉八卦又隱含著詭異興奮感的語氣來看,一定不是件好事。 我不高興了,大人如此疼愛我,我不允許旁人說他的壞話!于是我便蹬蹬蹬沖去那有著諾大荷塘的書房去尋大人。 “大人!趕馬的邱十八說我是你的童養(yǎng)媳!” 我氣鼓鼓地對大人匯報,希望他能發(fā)威懲處那禍害他名聲的邱十八,把這個多嘴的馬夫送去人市。 沒想到大人卻并不生氣,他只是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書,抬起眼來認真看著我: “蕊兒,你喜歡我么?” 我一臉不可思議,這還用問么? 自然一通猛點頭啊! “喜歡!”我斬釘截鐵。 大人笑,他搖搖頭,繼續(xù)開口: “是什么樣的喜歡?把我當做父親,還是兄長?” 大人對我說話向來很溫柔,只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分明聽見了他聲音里有一絲顫抖。 有那么一瞬間,我覺得我變成了能主宰大人命運的神。 我很想再次捉弄一下大人,叫他做我的父親。可是我忍住了,我的父親是薛家二老爺,可不是能拿來隨便開玩笑的。于是我抬起胳膊一把撲進了他的懷里: “就把你當大人那樣喜歡啊!大人放心,蕊兒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大人沒有動作,我看見他的喉結(jié)滾了滾,卻也沒有說話。他面上有我看不明白的躑躅,卻不肯明白告訴我。 我知道他還當我是小孩,可是我已經(jīng)不小了,我明白許多大人以為我不明白的事。我馬上十四歲了,嬤嬤說女孩來過葵水后便開始成年。 我覺得嬤嬤說得很對,因為我的胸脯開始變得鼓脹,我的腰肢愈發(fā)柔軟纖細,雙腿開始變得渾圓修長,我的臉頰變得像那沁芳樓窗牖縫里的那些姑娘那樣,能對男人產(chǎn)生巨大的吸引力…… 走在大街上,會有騎馬而過的年青公子不知好歹沖我吹口哨,甚至有人會來試圖跟我搭訕。每每這時候,護衛(wèi)謝沖便會沖我埋怨一通,說我不坐馬車是多么的不明智。 對此我總是嗤之以鼻,這些毛頭小子的青澀伎倆我統(tǒng)統(tǒng)瞧不上。 我喜歡成熟、有擔當?shù)哪腥恕?/br> 一身正氣,英姿颯爽—— 就像我的大人。 于是在我十五歲及笄禮后,我決定“主動出擊”。 及笄禮后,為慶祝我成年,大人帶我去獅子灘泡溫泉。他帶了另一個女將軍,喚做殷玦畫的陪我一起泡,而他自己則去了另外的池子。 殷玦畫是個聰明姑娘,我很喜歡她,或許因為成日里與刀劍為伍,她的脾氣甚是火爆。一著急就咋咋唬唬的,說白了,就是有時候會突然變成馬大哈。 我決定今晚便從這殷玦畫開始入手。 我選擇了最偏遠的暖梅池,與殷玦畫一起,只穿了一層裹胸泡溫泉。泡著泡著,我突然大喊一聲: 玦畫快看那山上!我看見有人鬼鬼祟祟地朝咱們這里看! 玦畫一聽,立馬炸了: 哪個嫌命長的兔崽子不知好歹!敢來招惹本將軍! 于是她豪邁地披上外袍,拔劍便往山上飛奔。 我樂了,閑適地靠在暖池邊上閉目養(yǎng)神。待數(shù)到差不多一炷香時,暖梅池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了然一笑,深吸一口氣,將身子一縮,沉入水中…… 耳畔陡然靜謐,不過一瞬,我在水底果然聽見了玦畫驚天動地的一陣尖叫: “蕊兒小姐呢!蕊兒小姐哪里去了!蕊兒小姐不見了——” 四下里開始有凌亂的沸騰,到處人仰馬翻。 我自水底偷偷溜到暖池角落的一株三角梅叢底下躲著喘氣。 直到我聽見他的聲音在暖池圍屏外響起: “蕊兒不在里面?” “是的,大人,殷將軍說里面沒人了。”有護衛(wèi)低聲回稟。 我翹起嘴角,再度沉入水中,悄么么溜到池邊躲著。 我就那么在水底等著…… 果不其然,直到我透過霧汽蒸騰的池水看見那抹熟悉的寶藍色緞袍的一角。 我唰啦一聲自池底躍起,一把拽住他的腿,便往池子里面拖。 他猝不及防被我拽進暖池,不等他發(fā)聲,我便八爪魚般纏上了他的腰,將他死死摁在暖梅池的池壁上…… 那一刻,我看見他眼底閃著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光,讓我突然間有些發(fā)怵。 “大人……蕊兒就等你來哩……” 不等我說完,大人一把鉗住了我的腰,反守為攻一個轉(zhuǎn)身將我摁在了暖梅池壁上。他二話不說,一個低頭便銜住了我的嘴。 天旋地轉(zhuǎn)中,我第一次品嘗到了愛情的滋味…… 我終于成為了涼州節(jié)度使夫人,成為了馮府的女主人,住進了抱松園的上房。 婢仆們當面都一派喜色,喜氣洋洋,可是我知道,背過身去,他們都在竊竊私語。 我知道他們都在想什么,無非就是我是大人一手養(yǎng)大的,我是商戶女,是人質(zhì)。 可是我不在乎,我一個人“霸占”了大人十五年,我早就應(yīng)該是他的妻子了,如今正式成為了大人的女人,理所當然,又順理成章! 新婚之夜,他憋住一口氣問我: 今晚你為何不問縷金龍鳳酥的事? 我愕然:為何要提縷金龍鳳酥?我才吃了一碗餃子,眼下還不餓。 大人愣住了,他噗嗤一聲笑,抱緊我一陣心肝rou兒地喚。 “我的蕊兒實在太可愛了……” 我笑得燦爛,那是!蕊兒從來都是大人的小棉襖。 話音未落,換得大人一陣壓抑的狂笑,他捏捏我的臉: 駕不要你當我的小棉襖,我的女兒才能做我的小棉襖,你只能做我馮駕的妻子。 …… 大人說他要陪我到十八歲,中原大亂后南下南蜀,他要為我打下一個太平的盛世。 我不知道他說此話的依據(jù)是什么,為何一定是我十八歲,而不是十九歲,或二十歲? 大人或許會看天象,他的確說對了,就在我快要十八歲的那一年年底,中原藩鎮(zhèn)大亂了。 可是大人看天象沒有看全。 他看見了中原會大亂,卻沒看見北方的契丹也變化了。 不知道契丹王庭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一年之內(nèi),契丹局勢風云變幻,八皇子赤術(shù)以眾人皆未預(yù)料到的方式,如一匹黑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入契丹人的視線—— 赤術(shù)發(fā)動了一場政變,奪取了契丹王的寶座。 在心甘情愿做了十八年的“人質(zhì)”后,就在我十八歲生日那天,我終于擺脫了人質(zhì)的身份,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自由人—— 契丹人打入了中原。 大人出兵拒敵。 可是因大人從前背叛康王爺?shù)氖拢^早失去了元帝的信任,他手中無勢。失去了廣袤中原的支持,大人只能固守河西這方寸之地,他的力量始終有限。 在與契丹王赤術(shù)對抗的過程中,關(guān)內(nèi)的王良輝出兵了。 這是一個品格低下的人,他趁著大人與契丹人交戰(zhàn)的關(guān)鍵時刻攻擊大人的后方,涼州腹背受敵。 大人他是被來自中原的自己人害死的。 涼州,在經(jīng)歷了數(shù)百年中原漢人的統(tǒng)治后,終于再度回到了契丹人的懷抱。 一夜之間我變得一無所有。 我失去了馮府,失去了薛府,失去了父母兄弟。 也永遠失去了他。 契丹王赤術(shù)把我?guī)нM了他的王庭,他告訴我他統(tǒng)治了涼州,他才是這浩蕩河西的主人。 赤術(shù)想象大人對我那般對我好,想讓我做他的大妃。他說他喜歡我的臉,喜歡我的身子,也喜歡我的桀驁不馴…… 其實我想,赤術(shù)或許是大人上輩子的仇敵,他應(yīng)該單純只是喜歡大人擁有的東西而已。他喜歡大人足下的土地,喜歡大人手中的權(quán)柄,也喜歡大人最疼愛的我…… 契丹人統(tǒng)治了咱漢人的涼州,統(tǒng)治了十年,二十年? 我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赤術(shù)一定會深陷所有涼州漢人前赴后繼的斗爭洪流中。 因為,就連住在王庭里的我,也無時無刻不在尋找自我救贖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