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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涼州詞在線閱讀 - 第87節(jié)

第87節(jié)

    “她是誰?”

    小卒拿刀指著薛可蕊,轉頭沖馮予高喊。

    馮予忙不迭走過來,長身直立于那卒子與馬車之間,盡量將車上的薛可蕊擋在自己的身后。

    “回這位官爺?shù)脑挘切∶竦男聥D,小民覓得賢妻,母親卻遠在家鄉(xiāng),小民便帶她一同返鄉(xiāng),讓她也回老家侍奉母親。”

    薛可蕊是被“半路劫走”的,沒有隨身行李,便一直穿著那繁復的大紅喜袍不曾換下。如今被守城兵問起,說薛可蕊是誰都不合適,馮予也只好把這門“親”給攬到自己頭上來了。

    或許是怕那軍士會對薛可蕊有什么不利,馮予難得地尊稱一名小卒為軍爺,還躬身沖他作了一揖。

    那小卒明了,原來是新婚小夫妻回家接老娘的。他點點頭,收回了手中的刀,作勢就要離開,卻依舊不忘瞪著兩只蛤蟆似的腫泡眼,伸長了脖子往幽暗的車內(nèi)張望。

    只可惜那馮予生得身高腿長,立在馬車門口,擋住了蛤蟆眼小卒的視線,小卒跟掐了脖子的鴨子似的無功撲騰了一會,實在看不見薛可蕊那張清輝冷月似的臉,也只好倒提著手中的刀,悻悻離開。

    卒子們清查完畢,那校尉將手中的過所還給馮予,晃晃手中的戟,示意馮予一行可以進城了。

    馬車徐徐啟動間,薛可蕊聽見馬車外有人驚奇地問:

    “這個馮駕,可依舊是原來康王爺府上那個玉面將軍?”

    “可不就是他嘛,涼州節(jié)度使來著,你沒見到那巴掌大的大紅戳?”

    “他不是被皇帝召回京了嗎?怎的又回去了?”

    “召回京?為何召回京,可是要擢升,哈?”

    “啐,自己的地盤都丟了怎會要擢升,說你孤陋寡聞啊?馮駕奪那康王世子嬪,去年,京城里鬧炸了鍋……”

    “啊!”馬車外的人聲明顯沸騰了些。

    “有這等腌臜事?可那康王世子不是馮駕自己帶出來的么,喚他作仲父的?”

    “可不是嘛,就偏有這種腌臜的貴胄啊!不是我說,越是手握重權的人越不把主子放眼里,奴大欺主,將大欺君啊!”

    “嘖嘖嘖!怨不得弄丟了河西,好好的一大塊地啊,交給這種腌臜豎子守,活該他丟了涼州,哎!”

    馮駕強奪他人妻室的事,似乎比討論河西藩鎮(zhèn)是否存在還要勁爆一些。男女老少,連那守關的兵士全都涌到了一處,七嘴八舌地開始討論起這一樁曾經(jīng)燃爆京城的豪門辛密。原本稍嫌擁堵的城門口瞬間變得寬敞起來,端坐馬車內(nèi)的薛可蕊能明顯感覺到馬車開始疾馳起來。

    心口突然有點痛,薛可蕊還清楚記得他孤身返回馮府李霽俠靈堂時,那面目全非的模樣。她想,經(jīng)過這十來日,馮駕一定又變得面目全非了,只可惜在這天下眾人的口中,他做什么都不重要了,因為他早已變成了供人狎侮的談資……

    ……

    馮予面色鐵青,一路牙關緊咬,帶著一行人進得鶴城的城門后,隨意尋了一處房間夠多的客棧便匆匆住了下來。

    馮予很貼心,他一言不發(fā)地替薛可蕊安排房間,請店家給尋了個手腳麻利的婆子,伺候薛可蕊洗漱,幫她出街買里外換洗的衣衫。

    一行人在客棧里休整了兩日,大家伙兒該換洗的都換洗妥帖,該添補的物資都添補完畢,馮予覺得是時候繼續(xù)趕路了。

    可是薛可蕊在鶴城住下后卻舍不得走了,她說她身子不舒服,受不得馬車抖,想歇一歇。馮予想,反正也沒了追兵,嬸子要歇便歇吧。只是這一歇便是十來日,馮予催三催四,一行人好容易七零八落地繼續(xù)開拔了,可是只行了兩日,才剛到得下一個小集鎮(zhèn),薛可蕊又要歇,這一歇繼續(xù)十來日磨蹭著還不想走。

    馮予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來薛可蕊的心思,他生氣,卻不能把薛可蕊怎樣。抓耳撓腮了好多天,終于,馮予把心一橫,趁著云淡風輕,和風惠暢,他來到了正在客棧后院楊樹下打盹兒的薛可蕊身旁。

    “小侄見過嬸嬸。”馮予笑意盈盈地沖薛可蕊躬身施禮。

    “堂少爺多禮。”薛可蕊一邊對著馮予頷首致意,一邊懶洋洋地揉揉眼,從靠椅上坐直了身子。

    她伸出纖纖玉指捻起身旁小桌上的一粒梅子沖馮予示意,“堂少爺可要嘗嘗這個,店家今日才去后山采的,味道不錯。”

    馮予忙含笑擺手,示意薛可蕊自用。

    “堂少爺今日來尋我,可是有事?”或許的馮予的“知趣”讓薛可蕊自信心莫名爆棚,她一邊自顧自用那梅子,一邊懶懶地沖馮予問話,長輩架子拿得是十成十。

    馮予卻并不往心里去,對待薛可蕊,他依舊恭敬有加:“是的,嬸嬸,小侄今日來還是老規(guī)矩……催嬸嬸您該動身了。”

    薛可蕊躑躅,露出一臉為難的表情,“唔……唔,堂少爺可否暫等幾日,這次我出行,沒有帶足合適的衣物,前兩日夜里睡覺漏了風,這腰都還是痛的……”

    “嬸嬸。”馮予干凈利落地打斷了薛可蕊的話,這樣的說辭他的耳朵已經(jīng)快聽出老繭。這薛可蕊周身上下怕就沒有一塊皮是好的,再由她這么磨蹭下去,他們這一幫男人就該老死在這小集鎮(zhèn)了。

    “嬸嬸,我知道你究竟在等什么。”馮予直起了身,垂著眼冷冷地看著依舊坐得愜意的薛可蕊。

    “予勸嬸嬸早日死了這份心思吧,打仗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節(jié)帥要趕跑契丹人,少說也得看明年的發(fā)展態(tài)勢了。嬸子想守在這朔方等節(jié)帥凱旋,嬸子的心值得予敬佩,但是我依然要告訴嬸嬸,朔方并非你我能久留之地,節(jié)帥讓你我改頭換面回鄉(xiāng),怕的便是那王良輝日后下絆子,再說了……”

    馮予挺了挺胸膛,清了一下嗓子。“節(jié)帥不會再回江南,嬸子與節(jié)帥山水相隔,予也勸嬸子莫要再等。節(jié)帥明確告訴過小侄,他沒有與你拜堂,也沒有與你成禮,只為讓小侄盡快回到余杭,再替嬸子找一個夫家。”

    第一二五章 正道

    馮予存了刺激薛可蕊離開的心, 他便特意用了那種輕浮又無所謂的語氣, 來談論給薛可蕊再尋個夫家的事。

    果然,話音剛落, 原本閑適的氣氛陡然變得怪異。薛可蕊變了臉色,她難以置信地望著身旁筆挺兀立的馮予,緩緩直起了身。

    “你說什么?”

    這消息來得太過陡然, 又沒個心理準備, 薛可蕊雙目瞪得溜圓,望著馮予,一副遭受晴天霹靂的慘淡模樣:

    馮駕這是把她休了?

    她這個做新娘子的,還沒被他帶進馮府便被丟棄在半道上。也不知這究竟算是被他休了,還是算沒嫁人成功呢?

    薛可蕊的腦子有些轉不動,她沒工夫去仔細辨別自己應該被劃歸為被人休棄的棄婦,還是應該被劃歸為沒二嫁成功的寡婦。不過, 不管怎么算, 這結局都是一樣的,他不準備要她了!

    薛可蕊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 苦澀、辛辣樣樣俱全, 唯獨沒有甜蜜。枉自她還滿腔熱忱地用喜袍上的紅腰帶代替牽巾, 當著他的面立下了那一大堆豪言壯語,合著人家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要娶她過門?

    從薛府家宴上薛可菁那輕佻又隨性的問話, 到馮駕對她忽遠又忽近的態(tài)度和距離, 再到親迎那日母親眼底閃爍的憂慮……所有的一樁樁一件件悉數(shù)浮上心頭, 猶如一塊塊沉重的巨石, 壓得薛可蕊胸中滯悶,喘不過氣來。

    出嫁前母親無比鄭重塞給她的“改良肚兜”,親迎那日,荻臺上的薛可蕊好容易解開了羈束,對他做出的種種著意挑逗與引誘,無一不在裂開了大嘴嘲笑她的無知與幼稚。

    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薛可蕊可謂是臉面盡失。

    她完全能想象,那個怪異的二姐薛可菁得到此消息后會怎樣來取笑她。也完全能想象,若是被父母知道了自己如今的現(xiàn)狀,會多么地失望。

    就連立在她面前,正同她說話的馮予似乎都在笑話她傻,不然他的語氣中怎會有嘲諷!

    話才說出口,馮予也覺得自己似乎有點過分了。雖然薛可蕊和二叔不會再見面,但這樣歪曲馮駕的意思,并說出如此明顯鄙視薛可蕊的話,似乎對她也太不公平了些……

    馮予只猶豫了那么一瞬,便迅速將心中的不忍死死壓下。薛可蕊在跟他較勁,誰先心軟誰就輸!如若不把她刺痛了,他們這么多人就得自己把自己困死在這朔方不可,他這也是走投無路,非出此下策不足以震懾這女人!

    薛可蕊定定地立在原地,說不出話來。她四肢僵硬,手足脫力。

    馮予的臉變得如此刺目,薛可蕊不想再看見他。她廢了好大的勁才自喉間擠出來三個字:

    “你……走開……”

    薛可蕊面色蒼白,手也在止不住地顫抖。馮予看在眼里,卻一股豪氣梗在胸中,他將嘴抿得緊緊地,絕不憐香惜玉!

    “我叫你給我走開!”

    薛可蕊前所未有地發(fā)出了一聲怒吼,她抬手指向院門外,望著馮予目眥盡裂,瞪大的雙眼里因著憤怒彤紅一片。

    馮予也不說話,他牙關緊咬,繃直了自己的腰。一甩自己的袖子,轉身便朝院門外走去……

    ……

    薛可蕊將自己一個人反鎖在房間里不肯出來,直到深夜,晚膳也沒有吃。馮予捧著面碗立在房門外喚她:

    “嬸嬸,嬸嬸。”

    不是馮予惡毒,想要往薛可蕊流血的心上再撒一把鹽。而是他下意識便將薛可蕊當作了自己的嬸子,便這樣喊了出來,卻并沒有意識到,在經(jīng)歷了下午自己與她院中的那番對話后,這一聲聲的嬸嬸是有多么的刺激人。

    果不其然,在馮予的第三聲嬸嬸才剛滾到嘴邊,房門后傳來某種重物砸落門邊的聲音。

    “住嘴!不許你這樣叫我!”

    門背后傳來薛可蕊透骨酸心又隱忍的低叱。

    馮予一愣,旋即明白了過來。他喉結滾了滾,將嘴邊的話咽了下去,重又開口:

    “薛三小姐開門用碗面吧……”

    “你給我走開!”

    “三小姐開開門……”

    “你走啊!”門后的聲音明顯激昂起來,透出nongnong的悲傷。

    那聲音里的痛如此深沉,這讓馮予也禁不住傷懷起來。他眉頭緊蹙,放低了嗓子:

    “三小姐……”

    “滾!”

    “……”

    馮予一口噎住。

    還想再說,自門背后再度發(fā)出一聲崩潰般的怒吼:

    “你給我滾啊……”

    “……”

    馮予端著碗悻悻離開,他依然很擔心薛可蕊,怕她有什么不好。她一個人呆在房里,飯不吃,水不喝的,他怕她出意外。

    于是,趁著夜黑風高,馮予動身了。他把自己一身利落地穿戴起來,短衣窄袖,短褐穿結。

    馮予悄無聲息地翻身躍上房頂,來到隔壁屋的窗外,屋內(nèi)黑漆漆的,悄無聲息。他試著推了推窗,倒是能動。

    馮予放下心來,手上一個用力,將窗戶推開一個空隙,自己一個側身,便擠進了薛可蕊的房間。

    屋子里黑漆漆的,馮予立在原地,適應了好一會才分辨出自己在房中的方位。

    床在屋子的西北角,馮予抬腿就要往墻邊而去,卻猛地頓住了腳——

    黑暗里,那光溜溜的床板上一動不動端坐了一個人,挺得筆直,端如鐘……

    馮予倒抽一陣冷氣。

    腦子里陡然一麻,好容易緩和了過來,馮予柔軟了自己的聲音,沖那黑影子笑道:

    “三小姐大半夜的不睡覺,坐在這里可是要嚇死個人了。”

    “我坐這里是專嚇偷雞摸狗的小賊的。”黑暗里,幽幽傳來薛可蕊古井無波的聲音。

    “……”

    平靜下來的薛可蕊反倒讓人更加心疼。

    “予并無他意,只是擔心三小姐的身體,所以出此下策過來看看你……三小姐快些歇息吧。”馮予愈發(fā)溫柔地為自己翻窗入室的行為向她道歉。

    “你怕我尋死?”

    “……”

    薛可蕊冷沁沁地說:“那倒不會,我薛可蕊遇人不淑,定不會拿旁人的過錯來懲罰我自己。我會活得好好的,比他還要活得更長,活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