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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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駕定了定心神,緩和了語氣,“如果你覺得悶,過幾日我讓你二姐進府陪你。” 馮駕知道薛可蕊與薛可菁向來親近,下意識地便想到可以讓薛可菁來馮府陪著薛可蕊玩。 難為馮駕一個大男人還要替薛可蕊考慮她跟誰要好,可以讓誰陪著玩最合適。薛可蕊也覺得馮駕真是貼心極了,知道艾沙走了自己會悶,還專門讓自己的二姐來陪自己玩。可是薛可菁才嫁了人,怎能再來馮府陪自己玩? 薛可蕊興奮之余,也向馮駕道出了心中的疑問。馮駕看著眼前那張閃閃發(fā)光的臉,輕笑道: “這還不好辦?唐紀是我的兵,我讓他護送艾沙進京,你二姐不就有時間來陪你了?” 薛可蕊驚喜,她張大了嘴,為馮駕對著自己的部下還能耍出此種無賴的手段感到振奮。此舉雖然可憐了唐紀與二姐,但是真真是熨貼到了薛可蕊的心啊! “可是……可是唐將軍今日成親呢……”薛可蕊又驚喜又怯然。 “無礙,唐老先生還在京中做錄事,此次來涼州也是告假奔個儀式,本就要回京的。待唐紀休沐夠了,我便差他親自護衛(wèi)艾沙進京,順便送他自己的親爹回家。” 薛可蕊興奮得快要跳起來,如果可以,她想使出自己對付薛戰(zhàn)的手段,跳到他肩上把這個專想餿主意坑人的上司給錘打一番。不過此種手段如果真使出來了,那就是大逆不道了。薛可蕊激動得臉蛋通紅,兀自捏著羅帕望著馮駕一臉喜不自禁: “好好好!唐將軍才成親,大人也別催得他太緊,可蕊倒是不慌的。” 印著斑駁的花影,馮駕看見薛可蕊的臉上如皓月般散發(fā)出柔美的華光。見她如此高興,他也忍不住開心起來,似乎能討得她歡心,便是他成功的明證,他非常享受她因自己的行為而喜悅興奮的過程。 溫柔的月光在清風習習的涼亭四周淺淺暈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甜膩的味道將二人緊緊包裹,涼亭中的兩個人都沒有留意到身后樺樹林外有一隊牽馬的賓客走過—— 李霽俠走在隊伍的末尾,常喜牽著馬走在最后。只那么一眼,李霽俠便看見樹林深處那團隱隱綽綽的光亮,整個涼亭都籠罩在輕紗般縹緲的薄霧中,散發(fā)出一層淡淡的暉光。那里有他熟悉不過的裊娜身影,還有一個他更為熟悉的高大的背影。 李霽俠默不作聲地轉過了頭,當作自己什么都沒有看見,他沖王沛武和崔青隨意說著男人間的玩笑話,他們都要各自回府了,自己最近常駐軍營,越發(fā)難得與朋友們相聚,今晚他要親自去送送他們。 李霽俠突然覺得有點虛脫,腿上似乎有些乏力,他想早點回家,再走下去他怕自己會癱到地上。李霽俠抬手扶住了崔青的胳膊: “崔青兄弟,我突然想起母親曾讓我陪她一道回府,如若跟你們走了,再陪我母親回家怕是太晚……” “無礙!”王沛武單手摟著自己小妾的腰,爽快地接住了李霽俠的話: “霽俠兄弟回去接你母親吧,時候也不早了,令慈定然也累了,你還是早些送她回家的好。” 第七十章 新令 李霽俠逃也似地奔回了楓和園, 迎面而來的是芳洲溫暖的笑。 “世子爺回來啦!芳洲給您洗漱。” “走開。” 李霽俠黑著臉, 頭也不抬就把芳洲推開,他心情很糟糕, 得不到排解,他覺得自己快要憋死了。 馮駕是他的仲父,他寬厚又儒雅, 能文又能武, 他擁有有擊不垮的雄兵,還擁有有打不倒的身軀,馮駕從來都是他仰望的目標。可是,從前心里對馮駕有多濡慕,今日便有多憤慨。 李霽俠想揮起拳頭揍上馮駕的臉,可是他這瘦弱的身板怎能撼得動自己的仲父。也想沖到馮駕院門口大聲呵斥他為什么要搶自己的世子嬪,可是李霽俠知道馮駕一定會說:一個男人卻跟女人似的, 成天疑神疑鬼、見風就是雨, 他不過是找薛可蕊交代幾句話而已。 李霽俠暴躁地蹬開自己的靴子,轟隆一聲倒上床。帳外傳來芳洲溫柔的呼喚: “世子爺, 芳洲給您洗腳。” 心頭惡氣頓生, 李霽俠兩腿一抬, 狠狠朝芳洲面上蹬去…… 伴隨一陣響亮的桶盆雜響,芳洲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半邊臉腫起老高。 “世子爺……”芳洲望向李霽俠, 滿眼不可思議。 “滾!我叫你滾, 你聽不見么!”床上的李霽俠坐得筆直, 目眥盡裂。 “是……是……”芳洲一個激靈,從地上翻身而起,連滾帶爬逃出了房門…… 李霽俠和衣胡亂睡了一晚后,第二日早早離開馮府去了節(jié)度使府衙。他沒有去偏房看過芳洲是否被自己踢壞了,也沒有問過蔡九娘芳洲被他傷得有多嚴重。他徹底忘記了頭一晚他的“暴行”,寅時不到,便拍拍屁股離開了楓和園。 芳洲傷得很重,臉腫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卻還躬著身子在窗邊繡著什么東西。芳菱看見了,口里啐罵著便往芳洲身邊奔去: “嗨,芳洲,你是不想要你自個兒的眼睛了么?” 芳菱來到她身邊,看見芳洲在借著窗外漏進來的陽光,瞇縫著眼繡著一件金絲流云紋滾邊襕袍的角,芳菱認出來這是李霽俠的。 “世子爺多的是衣裳,破了就扔唄,你繡這個作甚?”芳菱氣不打一處來。 芳洲笑,將浮腫的紅臉扯動出一個怪異的笑:“恩,反正躺著也沒事,不如動手做點事。這件衣裳是世子爺最愛穿的,扔了怕是不好。前幾日世子爺都不肯脫下來洗,非要穿著去吃唐將軍的喜酒,昨晚吃完喜酒今早才換下的。” 這件寶藍色金絲流云紋滾邊襕袍,芳菱倒是記得清楚。那時世子嬪與世子關系尚可,二人要同出府門,是她伺候李霽俠穿的這件衣裳。當時便被世子嬪夸贊了一句,說那寶藍色像藍孔雀的羽,亮閃閃的襯得世子爺氣度不凡,器宇軒昂,從此以后這衣裳便成了李霽俠上身最多的那一件,這不,穿破了還被芳洲撿起來補。 芳菱有些氣結,只覺得芳洲有些蠢。世子爺自打娶了世子嬪便沒再發(fā)過狂,可是世子嬪搬去了秋鳴閣后,世子爺似乎又開始變得越來越暴戾。芳洲嘆了一口氣,一把奪過襕袍,拉過芳洲的手: “芳洲……咱們只是做婢子的,你莫要生出旁的心思了。” “嗨,我能有什么旁的心思?世子爺能讓我住進偏房,每日能讓我多看他兩眼,我就心滿意足了。芳洲只是心疼世子爺,打小沒了爹,跟著榮國夫人長大,雖然馮大人也盡力照顧他,但怎比得上自己的親生父親。世子爺脾氣不好,只是因為沒人真的疼他,關心他,沒有人真的問過他究竟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 芳洲抬手擦了擦自那腫成核桃般的眼縫里流出來的,不受她控制的分泌物,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 “世子爺他還是小孩心性,可是馮大人和榮國夫人都只當他是發(fā)瘋,非要強力將他控制起來,讓世子爺更加痛上加痛。其實你們都沒搞清楚,世子爺打鬧,犯渾,都只是為了引起你的關注,讓你能看見他的不安與焦慮而已。” 芳菱語遲,她想起李霽俠那時常癡癡凝望窗外的背影,似乎開始有些明白了芳洲的話。她咬了咬嘴唇,看著眼前那張已然變型的臉,將嘴邊的話重又吞了回去,她想說的是:世子爺打鬧,犯渾,的確只是為了引起人的關注,只可惜那人不是你。 …… 李霽俠早早地來到了節(jié)度使府衙,每日卯時是馮駕例行的議事會時間,屆時,馮駕手下的文職武將,包括各大副將、參軍、統(tǒng)軍,及副使、行軍司馬、判官、掌書記都會來議事堂參加議事。李霽俠想趁此機會與馮駕好好談談,直接向馮駕表達他的抗議。 卯時,馮駕準時出現在議事堂的大門外。眾將拱手,各文職官員見禮后眾人歸位。唐紀新婚休沐,馮駕的另一位副史宣讀了今日議事會需要涉及的議事內容,李霽俠意外地聽見,馮駕要整頓藩鎮(zhèn)的軍紀。 彼時中原的文職武將們都有狎妓的習慣,遇見自己喜歡的還會帶在自己身邊,或替對方贖身。馮駕對自己的部下向來要求嚴格,嚴令禁止官員在公務時間狎妓。這原本沒什么好再爭議的,只是今日突然重提軍紀倒是讓眾人驚訝不已。 馮駕清了清嗓子,氣定神閑地頒布了他預備施行的新的整頓官吏風氣的政策: 從今日起,不允官吏私自替官妓贖身,也不允官吏在除教坊司之外的其他地方私會官妓。如有違背,罰沒一年月俸,三年內不許升遷。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雖說為官需要講清廉,講正氣,但是官妓她存在的本身便是給當朝各大小官吏休閑、交流、甚至做公干輔助用的。不僅有各地教坊司作為統(tǒng)一的管理部門,宮中還有專門執(zhí)掌教坊司的有司,可見這官妓也是得到天子認證的官方從業(yè)人員,與咱衙門里的差役那是一樣一樣的! 再說了,與官妓交流又不是與人斷事,還需要正經危坐,升堂鼓、令牌、驚堂木伺候,大家說話做事必定是很閑適的。情到深處給官妓贖身,從此相守白頭,成就一段傳世佳話,或帶著官妓回家,進衙門,推薦給家人、部下、順便接待同鄉(xiāng)、同僚可不是人之常情嗎? 現如今,馮駕封殺了官員們與官妓深交的一切可能。大家只能公干結束后,利用自己的私人時間,爭分奪秒與自己心水的官妓享用一番短暫的相會時光。或與自己的同僚、佐屬一道,如今日議事一般與官妓坐在一處,探討人生利益、禮義廉恥。馮駕不準人將水靈靈的官妓帶走,不許納官妓為妾,甚至不許將官妓帶出教坊司,這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眾人皆不明所以,馮駕卻以手拂頜說道:昨日,他在副使唐紀的喜宴上,竟然看見有人帶了妓家女子,男男女女同咱們藩鎮(zhèn)官吏們混作一處,跟那市井小民一般衣不端,帽不正地當眾喝酒行令,高聲喧嘩,成何體統(tǒng)!為官就需得有為官的樣子,所以,今日他要在整個藩鎮(zhèn)推行這一政策,要求各大官員潔身自好,遵照執(zhí)行。 李霽俠默然,知道馮駕是在說自己。昨日馮駕當著自己的面叫人帶走了自己的世子嬪,今日就要借著由頭出手來敲打自己了?這真是讓李霽俠肝腸寸斷啊! 李霽俠后牙槽咬得嘎嘣響,心里已是巨浪滔天,渾身熱血翻涌了。昨日馮駕喚了婢女來尋托辭帶走薛可蕊,好歹還給自己留了一絲臉面,今日當眾提及自己的事,還專門為此出一道禁令,要推廣至全藩鎮(zhèn)執(zhí)行,這就是赤裸裸的打臉了! 李霽俠忍不住一個邁步上前,拱手道,“仲父……” 誰曾想馮駕比李霽俠還要先發(fā)難,他一口就截斷李霽俠的話:“世子爺,昨日唐紀喜宴上與你同坐一處的,帶了個妓家女子的人是誰?” “……”李霽俠啞然,馮駕什么意思? 不等李霽俠多說,他聽得馮駕繼續(xù)說道。 “昨日喜宴雖非公務時間,但世子爺帶著你的世子嬪與那男子并一桌男人于眾目睽睽之下,同一妓家女子嬉笑打鬧,實在有損皇家威嚴,還請世子爺能如實告知本官那男子姓氏……” “節(jié)帥!”李霽俠受不了了,再不管禮節(jié)不禮節(jié),他揚聲打斷馮駕的繼續(xù)追問,并果斷拋棄了“仲父”這一帶有濃重感情意味的稱呼。 “節(jié)帥,那男子非涼州人士,是霽俠昨日才認識的朋友,那女子雖出身青樓,卻是他自玉門贖出來的,怎能再算妓籍?節(jié)帥就算要推行新令,法不溯及既往,過往之事,節(jié)帥如此緊逼不放,又有何正義可言?” 李霽俠站在堂中,怒目圓睜,他不服氣極了。王沛武和宛娘不過拉著薛可蕊喝了一杯酒,便被馮駕看在了眼里,忌恨心里。馮駕今日出這個禁令,擺明了是要拿他李霽俠和王沛武做筏子,從前還能隱瞞一二,今日便憋不住自己上手了,這廝對薛可蕊的齷齪心思已是昭然若揭! 馮駕卻不管,只沉著臉淡淡地問,“那么你覺得無拘什么人無視皇家世子嬪的威儀,當眾拉著灌酒是合情合理的咯?世子嬪是你的不假,可也是皇帝陛下的侄媳婦,太后娘娘的孫媳婦。我馮駕倒想問問世子爺了,你眼里還有沒有陛下,有沒有太后了?” “……” 李霽俠氣堵,快要被憋死,想反駁卻不知從何說起!能把一番見不得人的話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他馮駕也算是開天辟地第一人了。 滿堂眾人皆嘩然,這事可真鬧得……合著大家都跟著世子爺做了給他配盤的菜! 不管怎么說,這事都不是在座哪一位個人可以輕易插得上手的。開始還對馮駕如此武斷做派略有微辭的文臣武將們都紛紛低下了頭,一個個鋸嘴葫蘆般極力縮小了身子,可勁往大殿的最深處擠…… 看李霽俠被氣得不輕,馮駕或許覺得自己有些不近情面,便轉頭問向堂下早自行堵了眼耳口鼻的眾將及僚屬。“你們當中可有認識他的?” 眾將啞然。 一股難以言說的神秘氣氛自這雄偉的大殿中幽然散開,四下里靜謐一片…… 直到大殿最深處傳來一名參軍氣若游絲的顫顫回音:“節(jié)……節(jié)帥……他叫王沛武,嶺南人氏,其兄為劍南道青溪縣縣令王沛文……” “……”眾將惻然,只恨今日自己為何沒有同那都團練使一樣,壞了肚子…… 第七十一章 愁緒 馮駕終究還是把那王沛武給尋了出來, 他不依不饒地將那滿頭霧水的王沛武從涼州城外一處大宅子里給揪出來, 以犯上罪名給發(fā)配到了涼州最偏遠的珙門關做勞役。 陡然遭遇莫名厄運的王沛武真是冤得賽過了竇娥,兀自指天發(fā)誓往后自己再也不找人喝酒了。 馮駕抒發(fā)完心頭惡氣后, 冷靜下來,他也會認真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或許他也覺得自己過于上綱上線,王沛武不過一介浪蕩書生, 白身一個, 如此與他糾纏反倒顯得自己斤斤計較了。沒過幾天,馮駕又派人傳令,讓珙門關的校尉將王沛武又給送回了涼州。 平民攜自家小妾逼迫世子嬪喝酒一事終于塵埃落定,雖然王沛武最終只是受了點驚嚇,但馮駕的禁妓令卻是確確定定地執(zhí)行了下去,給涼州所有的達官顯貴,官宦世家都牢牢地套上了一根緊箍。 而因此事而昭然于世的, 馮駕對世子妃那似是而非的非凡情誼, 也如同一根巨大的炮仗,在涼州所有文臣武將的心頭掀起了軒然大波。文臣武將們雖都不敢發(fā)表什么不當言辭, 但世子妃這一個稱號, 卻在涼州所有人心中默默地與禁詞畫上了等號。 馮駕不是傻子, 自己的部下在想什么他也能猜出個一二三,他不以為然, 他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有理有據的。處理王沛武的事情時, 他正在氣頭上, 難免有些過火, 但是他不也及時糾正過來了嗎?這幫家伙,看來平日里都太閑了,滿腦袋的男盜女娼,才會如此曲解自己的行為。 王沛武被馮駕追責的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涼州的貴胄圈內悄然傳開,很快,柳玥君也知道了。心頭的苦水流了一地,她卻不敢發(fā)聲,只喚來精神明顯頹廢了許多的李霽俠到自己院子里來,輕言細語好好安撫了許久。 “我的兒,聽說你把芳洲踢傷了?”柳玥君拉著李霽俠的手,滿面愁容地望著他,顧左而言他。 “唔……”李霽俠的神魂明顯不知在何處。 “母親,可以讓世子妃搬回楓和園嗎?”這幾日,李霽俠滿腦子都是薛可蕊,他的女人,他卻在逐日喪失著對她的控制權。 柳玥君沉了臉,她真的不想再聽見這個惱人的名字。 沒有哪一家的主母可以容忍一個狐媚子盤亙在自己兒子的身邊。 柳玥君扯了扯嘴角,將李霽俠親親熱熱拉到自己懷里。“我的兒,因為薛可蕊你吃了多少苦頭了,你若還是那么放不下她,你就等著你的母親被活活氣死吧。” “……”李霽俠不再說話,只低著頭默默細數心頭的傷痕。 “我的兒莫要傷心,世子嬪的事你別放在心上,前幾日為娘往宮里去了信,讓太后替你打聽打聽,看哪家的閨女適合給你做良妾。” 柳玥君算是想明白了,有馮駕在,世子嬪這個位置決計沒法再給薛可蕊奪了,若她有任何“異動”,那馮駕是一定會跳出來就勢要收薛可蕊為“義女”的。與其給自己背后挖坑,不如就用世子嬪的稱號困住薛可蕊,世子爺只能有一個世子嬪,但沒人規(guī)定世子爺只能有一個良妾呀! 李霽俠不需要良妾,他只需要薛可蕊。可是很顯然,現在已經沒法再跟柳玥君談薛可蕊了,他只能再次默默地沖柳玥君搖頭:“母親,不用麻煩了,孩兒不需要良妾……” 見李霽俠如此頹靡,柳玥君心頭有無限愛憐升起,她抬手拍打著李霽俠的肩,對李霽俠,更是對她自己輕聲說道:“俠兒別這樣,是世子嬪不好,你不是不知道她向來恣意,不知檢點。你也別怪你仲父,他這么做,也為了咱皇家的臉面……” 李霽俠自是不能再說話的,他當然明白柳玥君話里的意思。母親跟著馮駕這么多年,眼看仲父移情別戀,是個人都無法接受。母親能做什么呢?不僅母親做不了什么,就連他,也是做不了什么的,母親能這樣往好了想,還是他母子二人的造化呢! 這樣想著,李霽俠抬起了頭,紅著眼沖柳玥君勉強扯動了一下嘴角,“恩,孩兒現在就指望母親能好好的,沒有你,孩兒都不知道應該怎么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