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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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薛戰口里能使三軍的,讓她腦瓜子生疼?!澳慊厝ナ帐笆帐?,今天就回去吧……” “……那三姐,你呢?”薛戰小心翼翼地望著薛可蕊。 薛可蕊氣急敗壞?!拔也灰愎?!” 薛戰被薛可蕊推出了馮府。 顯見得薛戰之前應是得罪了不少人,看見薛戰被薛可蕊拖著出府,一路上竟也沒有一個主子或婢仆來挽留。都走出了二門,倒是馮予白著臉不知從什么地方鉆了出來,他看見薛戰“忙著”要回薛府,便來送送。 “薛家兄弟,這元宵還沒過,就要走啦?要不再玩幾日,過完元宵再走?”馮予蒼白的臉上綻開笑顏,薛可蕊轉頭望著馮予的臉,突然發現不過幾日,馮予似乎瘦了許多? 遠遠跟在薛戰身后的老管家一看,心下叫苦不迭。府里出了這么大的事,那薛戰雖說是體貼他姐,可口里卻是沒個把門的,再這樣下去,馮府非要翻天了不可。好容易薛可蕊要將這個暴脾氣的小爺送走了,這心里的石頭還沒落地,好巧不巧又碰到馮予。這幾日因著過年不好攆馮予走,馮駕讓他在書房的西廂屋里住著。他馮予自己都是一身sao,這又要自作主張,當家作主出頭留客了? 好在薛戰的“去意甚決”,不等薛戰回神,薛可蕊便斬釘截鐵地截下了馮予的話。 “薛府里也事多,薛戰也有這么大了,是時候替我父母分分憂了,還是讓他早些回去的好?!?/br> 馮予見留他不得,只得作罷,還邀約過幾日二人同去打馬球。薛戰喜歡馮予的豪爽,在馮府這幾日與馮予相處得挺愉快,當下便抱著馮予的胳膊一通熱聊,一副好兄弟的親熱模樣。 薛可蕊無語,催著薛戰趕緊出門。好一番辭行后,薛戰終于騎上了等候在馮府大門的高頭大馬。 “對了,二姐或許今日會來向你辭行?!毖鹜蝗幌蜓扇锾崞鹆搜奢?。 “她這人最是趨炎附勢,她同你說的話,你都別往心里去。我就是討厭聽她說話,才沒同她一路來看你。我還是那句話,三姐若是過得不開心了,你自個帶上懷香回薛府,咱家又不是吃不起飯了,犯不著賣女兒?!毖鹂粗扇餄M臉赤誠。 臨別的話都準備好了,這小子又開始扯那些有的沒的。薛可蕊揉揉額頭,使勁沖他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啞巴。快些走吧!” 薛戰語遲,他知道自己這脾氣留在馮家也是礙眼。李霽俠出了事,榮國夫人不高興,自己這個外人還是少摻合,對三姐對大家都好??墒撬麑嵲趽难扇铮@三姐從來都大大咧咧的,單純又執著,也不想人世的險惡,他怕她受了委屈在馮府沒處訴。 可是薛可蕊是康王府的孫媳婦,他薛戰實在再沒立場干涉人王府的家務事。薛戰皺著眉,滿心不悅,又再啰嗦了一盞茶的時間,這才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馮府。 薛可蕊回到秋鳴閣,午時剛過,果然等到了薛可菁。薛可菁是從攏翠園來的,她去向柳玥君辭行,卻被柳玥君留下用了午膳。 薛可蕊暗地里倒是吃了一驚,能被柳玥君那心眼跟針眼一般小的女人留下用午膳,尤其還在自己害得李霽俠暈倒的情況下,這薛可菁的能耐還真是讓自己有些刮目相看。 薛可菁倒是沒有同薛可蕊多說什么,她神情閑適地靠在檻窗旁,始終笑盈盈地同薛可蕊東拉西扯聊著天。倒是臨到出門道別時,她貌似憂心忡忡地勸說薛可蕊:行事多看看,多想想,勿要再意氣用事。 薛可蕊頷首,卻不往心里去,只斂著袖,準備送薛可菁一道出門。 薛可菁卻止住了腳,她轉頭看著薛可蕊臉上那無所謂的淡然,輕輕嘆了一口氣。 “蕊兒妹子,榮國夫人也病倒了,今日我去看她,她都沒下過床。你作為榮國夫人的兒媳婦,出了那檔子事,你卻一直沒露過面,只縮在這秋鳴閣吃了睡睡了吃,你叫我跟你說什么好……” 薛可蕊愕然,她看見薛可菁面上的恨鐵不成鋼,忍不住輕笑一聲?!鞍㈡⒍鄳]了,此時她們正恨不得生啖我rou呢,我才不要去討打?!?/br> “哎——你做人兒媳婦,被長輩打罵兩句,又能怎樣?忍得一時的氣,換來家宅和喜,何樂而不為?” 薛可蕊笑,不再與薛可菁爭執,薛可菁是客,再說她也是為了自己好才說這些話的,不管自己愛聽不愛聽,都不能拂了阿姊的好意。 薛可蕊再度頷首,斂袖收腰,鄭重地感激薛可菁的關心與提醒,她一定會認真伺候好婆母與丈夫,讓家里的父母姐妹不要再為自己cao心。 …… 送走薛可菁后,薛可蕊并沒有去攏翠園看望病倒了的柳玥君,連李霽俠她也沒有去看過。 薛可蕊獨自坐在檻窗旁喝茶,回想起上午送走的胞弟,她突然覺得薛戰說話雖然不好聽,但實際上他卻看得挺準。 她并不想自己受著氣去換柳玥君一個人的高興,更何況她并沒有做錯什么,甚至她也是這一場變故的受害者。人家蠻不講理打了她的左臉,她不想再送上自己的右臉去求人家繼續打。 薛可蕊堅信公道自在人心,可是這次卻顯然失了準頭。 她自認為自己沒有錯,就不需要去跟誰道歉,而李霽俠暈倒是實實在在的,并且更讓人無力的是: 李霽俠一連昏迷了好幾日都沒醒。 諾大的馮府一片愁云慘淡,薛可蕊似乎陷入了一個愈發尷尬的困難境地—— 流言甚囂塵上,惡意昭昭,不知是哪里出了問題,似乎馮府的人通過那日李霽俠赤裸的下身與可怖的面色就直接判定了:李霽俠的昏厥皆因薛可蕊的索求無度。 就在不知覺間,薛可蕊的名字竟然與蕩婦畫上了等號…… 這或許是薛可蕊在新的一年里聽過的最大的一個笑話了。 可是人們似乎都是這么認為的,就連馮駕也不例外,整個馮府的人都在有意或無意地將她拋棄在秋鳴閣。秋鳴閣沒有小廚房,飯點時,懷香就連去馮府的后廚給薛可蕊取膳食都會被人以各種理由鄙薄嫌棄一番。 懷香望著眼前蔫巴巴的幾根青菜,幾乎看不見rou的冬菇rou湯,壓下心中沸騰的怒火,勉力扯起嘴角,溫言細語地寬慰薛可蕊。 “三小姐,今日廚房里只有這些,您就將就著用一些吧。下午我向管家告個假,去踏云樓給您買些點心?!?/br> 薛可蕊不說話,她覺得馮狀應該不會批準懷香的告假。她是“罪人”,“罪人”的婢女怎能隨意出府?如若允她終日吃香喝辣的,那么將她關在這秋鳴閣又有什么意義呢?人就是為了出心頭惡氣才將她送來秋鳴閣的呀! 薛可蕊笑,抓起竹箸,將面前的一小碗米飯一分為二,遞了一半與懷香,“你坐下,咱們一起用。” 自己則端起另一半,低頭唏哩呼嚕便吃起來。 看著薛可蕊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懷香心里苦。這些飯菜,連馮府婢仆用的都不如,那柳玥君也忒心狠了些。薛可蕊空掛個世子夫人的名頭,卻分明就是一個討李霽俠歡心的“玩意”,一旦李霽俠有什么三長兩短,他們便將所有的錯都歸罪于這“玩意”的頭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懷香好容易在下首坐定了,舉著箸,卻舍不得將薛可蕊那可憐兮兮的幾根青菜給分走一半,便只悶頭扒飯。 薛可蕊一把奪過懷香手中的碗,夾起面前的菜便放入懷香的碗中?!安怀渣c鹽,你會沒有力氣的,你若病倒了,我還能指望誰?” 薛可蕊眉眼淡淡,她不怕人嘲諷,也不怕人污蔑。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她薛可蕊堂堂正正過生活,何須管他蜚短流長! 第四十七章 訾怨 李霽俠昏迷了許多日, 大夫說若是第五日還醒不過來, 怕是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眼看第五日到了,馮府眾人的內心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就連縮在秋鳴閣的薛可蕊也開始不住地詢問李霽俠的情況,畢竟今日若是再不醒轉,她再淡定, 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薛府墜落深淵。 在第五日的傍晚, 李霽俠不負眾望終于幽幽醒轉。 眾人這幾日的煎熬終于結束,康王府終于得以延續了!薛可蕊心頭的巨石也落了地,薛家也終于保住了。 這一日的晚膳,柳玥君特意安排廚房多燒了幾道菜。李霽俠醒轉過來,柳玥君派人邀請馮駕來用晚膳。 柳玥君喜氣洋洋,過幾日就是上元節,李霽俠能在上元節前醒轉過來是最好不過, 正好全家一起過節! “胡嬤嬤, 你來瞧瞧我這鐲子可還好看,要不要換個鑲金的?” 柳玥君斜靠胡床上, 面前擺著一只妝柩, 正對著鏡子翻來覆去地看著自己手腕上的一只玉鐲。 胡嬤嬤瞇縫著老眼, 笑瞇瞇地湊過來,借著燭火可勁地盯著那玉鐲子看。灼灼燭火下, 柳玥君的纖長流利的皓腕如瑩瑩白雪, 胡嬤嬤咂巴著嘴兒, 發自內心地喟嘆: “嘖嘖!瞧瞧這只手, 可真是好看吶……” 柳玥君嬌喝一聲,佯嗔道:“啐!胡嬤嬤!說什么呢?” “呵呵……我說夫人吶,這手腕子,帶什么不好看?就是帶根草,也是美極了,節度使大人一定會喜歡的?!?/br> 柳玥君掩面,嘴角的笑卻如此明朗,“胡嬤嬤……” 胡嬤嬤滿心歡喜,望著柳玥君如此神態,笑得愈發慈祥又和藹。 不多時,馮駕來了。他剛從衙門回府,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就趕了過來。 “玥君,聽管家說,俠兒醒轉了?” 還沒進門,便聽見馮駕喜氣洋洋的詢問。 柳玥君忙從胡床上下來,急匆匆趕往房門口迎接他。 “是的,大人,才醒了不到一個時辰?!绷h君也是滿臉喜色。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馮駕大舒一口氣,望著柳玥君的眼睛里亮晶晶的,顯見得他的心情也甚是愉悅。 馮駕大踏步走進了屋,屋里爐火燒得正旺,屋子里暖意融融的。馮駕抬手剛解下肩上的大氅,便有婢女早早走過來接走放好。柳玥君看見他還穿著官服,絳紫的麒麟紋緙絲團領袍,鑲金嵌玉的蹀躞帶。 柳玥君嗔怨道,“這年都沒有過完,怎的如此繁忙?” 她記得從前馮駕過年期間從來不會忙成這樣,大不了犒勞涼州駐軍時要耽擱幾日而已,哪像現在,比平日里公干還要忙。 “唔……最近北邊的契丹人日子估計過太好了,皮有點癢,常來挑點事。”馮駕金刀大馬地坐下,抬手接過胡嬤嬤遞過來的熱茶,無可無不可說道: “最近有消息說,契丹國的五皇子與八皇子私服入了關,我們的各大關隘也的確沒有收到過契丹王任何有關皇子入我大唐的文牒。這些日子,我都在聯絡周邊的各大官員處理這件事,故而忙了些?!?/br> 柳玥君頷首,“大人可知,他們進關,所圖何事?” 馮駕笑,“眼下尚且不知,既然兩名皇子乃易服入關,想必沒什么好事要做。” 馮駕放下茶盞,抬眼望了望屋中各處,奇道,“就你我二人一起用膳?” 柳玥君佯怒,“怎的,我就不能找你吃飯了?” 馮駕擺手,“哪里,哪里,我還當玥君也叫了世子嬪,一同慶祝俠兒醒轉……” “嘁——休要再提那個小賤人,她害得我兒成了那個樣子,還一副清高孤傲的樣子,我真是想想就氣不打一處來。”柳玥君一臉鄙夷,張口打斷了馮駕的話。 馮駕一愣,他沒想到柳玥君對薛可蕊還有這么大的怨氣。轉瞬,馮駕繼續開口,“玥君,薛可蕊是俠兒明媒正娶的世子嬪,不是小賤人。你一口一個小賤人,就算是俠兒聽到也會傷心的。玥君也別再先入為主的臆斷了,俠兒既醒,你可有親自問過他?” 柳玥君杏眼圓瞪,望著馮駕一臉沒好氣,“什么叫先入為主?你還當那小賤人是好人?俠兒也說是世子嬪與他玩鬧,他才暈的。” 李霽俠是赤身暈倒在幾乎也是同樣赤身的薛可蕊身上的,其實此種內闈丑事,一般人怎好細說?柳玥君也沒能多問,不過就是哭天搶地地抱著李霽俠喚上幾句,“我的兒??!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竟然暈了如此多日,可是芳洲沒伺候好你用藥?” 作為此樁丑事的主人公李霽俠自然也不愿多提那不堪的經過,準備了那么長一段時間,感覺都差不多到位了,卻在提“槍”上馬的最后關頭歇了菜,這在一個男人看來就是一樁莫大的恥辱!若不是因為對方是薛可蕊,他怕是又要殺人滅口了。 如今他巴不得立馬就把那段可恥的回憶趕緊都給遺忘掉,所以當柳玥君再度問起事件的經過,李霽俠只淡淡地回應一句,兒子只是與世子嬪玩鬧,沒想到竟厥過去了…… 李霽俠說的還不及芳洲及那一幫丫鬟們說得詳細,芳洲將那整件事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抖落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芳洲說,薛可蕊白日里去了靈鐘寺,回來覺得汗濕了身子不舒服,便要沐浴。正好遇見世子爺回了屋,世子爺寵妻,就要趕走侍女,他自己來幫忙。世子夫人并不拒絕,做婢女的自然犟不過主子只好撤了,任由世子爺一個人與世子夫人呆在一處。 其后,柳玥君又再多問了幾個婢子,皆答薛可蕊沒有拒絕世子爺提出的“服侍”請求。 柳玥君怒了,一個男人提出要服侍女人沐浴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就不信薛可蕊不知道??墒沁@青天白日的,小賤人不僅欣然笑納,還與李霽俠語笑嫣然。 李霽俠發病不會突然就暈厥過去,那是有個過程的。小賤人欲壑難填,看見李霽俠有了異狀竟然為了自己的私欲對她的俠兒放任不管!這才釀成了今日的禍事。 柳玥君恨得牙癢癢,抹著淚兒,凄凄又慘慘: “大人,你以為是玥君胡謅冤枉好人?那薛可蕊莫不是是被大家強迫去凈房脫了衣裳沐浴的?那小賤人就是故意的!她白日宣yin不說,還不知節制,看見俠兒力有不支依然不依不饒,這才導致我的俠兒昏厥如此多日。大人啊!你說我康王爺一脈究竟是做了什么孽,要遭受如此多磨難不說,還偏偏攤上這樣的狐貍精啊……” 馮駕低著頭不說話,面色鐵青。須臾,他直起身來,望著柳玥君那梨花帶雨的臉,放柔了聲音: “玥君莫要再哭了,俠兒經此一劫,想必也能知曉凡事都得有所節制。世子夫人雖然照顧不周,但小夫妻能蜜里調油,也是美事一樁。從前玥君你不是還擔心抱不上孫子嗎?如今看來,俠兒已然大好,這不是康王府的大喜事又是什么?玥君,俠兒恢復了正常,與世子嬪琴瑟和鳴,哪怕有了一點小小的波折,好在沒有釀成不可挽回的惡果,你做婆母的也應當感到欣慰才是……” 聽得此言,柳玥君捏著羅帕,捂著嘴兒,似乎哭得好轉了一些,她望著馮駕討好的臉,口中雖依然啐罵,語調卻是放緩了許多。 “話雖如此,我少了一樁煩心事,應該感到高興。可是……可是傳宗接代如若還會要了我俠兒的命,我寧愿不要那孫子……” 馮駕吃吃地笑,“是么?那么我去告訴俠兒,他的母親只希望他天天吃了睡睡了吃,養得白白胖胖就好,不希望抱孫子……” “呔!說什么呢!”柳玥君張口打斷馮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