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侯夫人淡笑不語,起身給他倒了杯茶,見他端起茶飲了后才道:“許是受顧家影響,南澤那孩子自小孤僻些,特別是幼時如果阿歡有人陪著玩,南澤只會在遠遠看著,要不就回家,還有漸漸長大后,眸里的孤僻少了些,再是近兩年,我瞧著他眸里多了些隱忍克制,特別是在阿歡身旁,一直在忍著不敢與阿歡親近。” “......我倒是沒有察覺出來。”侯爺沉了聲,眼里復雜道。 “那孩子自小凄苦,想法多些是自然的,你也可以如此想,就是因為將咱們阿歡看得太重了,所以才擔心配不上她。”侯夫人柔聲說道。 “倒也是個解釋,可我方才吼了他,若是他更覺得自己配不上可如何是好。”侯爺發了愁。 “這會阿歡估計已經去找他了,明日上朝再與他說說罷。” 侯爺無奈,但也只能如此,苦著臉點點頭。 . 他們夏日最喜游湖。 天氣炎熱,太陽照下來映著那湖水波光粼粼,可坐與那畫舫上,烈日被遮去,只余那風不斷的吹來,讓人心中朗然萬分。 晏時歡發現他這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方才見到他是在她爹爹的書房,聽人說爹爹將他帶進去說了些事,她爹爹是氣洶洶的摔門而出。 由此,晏時歡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袖子,細聲細氣的試探道:“顧哥哥可是與爹爹鬧矛盾了?” 男人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勾,“不是。” “那為何爹爹走了顧哥哥還一直走神。”晏時歡越過兩人間的桌子,戳了戳他的臉。 顧南澤不阻止由著她鬧,卻也未回答。 忽的心中通透了些,這時瞧見她嬌嬌的一團撐著桌子都要戳他臉,眼里的柔情更甚,傾了些身子靠近了些,好方便她鬧。 他是一直擔憂,所以才一直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可忽然說他的擔憂是多余的,那眼里的東西便再也難克制住了。 晏時歡戳了幾下發覺他的臉硬邦邦的,便失去了興趣,乖乖坐回去,撐著手托著小腦袋,透過他去看他身后的湖面。 顧南澤瞧著她的動作,說道:“咱們出去看看?” 姑娘皺了皺鼻子,抗拒著嬌聲說:“不去,熱。” 顧南澤點頭,揮了一下手,后邊的下人拿了扇子在晏時歡身后給她扇風。 夏日炎熱人總是有些犯困。 歲月靜好,姑娘托著腦袋,漸漸的瞇了眼,最后兩只細腕一歪,幸好顧南澤用手托住她的下巴,輕輕將她墊在手腕上,才讓她不至于嗑到桌子。 她睡顏恬靜,比醒時更顯乖巧幾分,軟綿綿的模樣讓顧南澤更是心動。 也不知何時,每次看見她,心動便會更甚。 控制不了也克制不了,只得刻意去忽略,可是又如何忽略得掉,還不是忍不住的對她好。 大手悄無聲息的撫上那小臉,輕輕將風吹亂的鬢發撩開,小姑娘不滿的哼了兩聲,惹了男人的低笑,溫聲安撫:“睡吧。” 目光溫柔,帶著能將人溺死的情意。 可惜姑娘睡著了。 ###### 第二日,上朝百官嚴肅,聽聞那膽大包天的盜賊已入了國庫,可未帶走一樣,似乎有目的的在尋些什么東西。 皇上暴怒,吩咐無論文官武官,只要能將那盜賊抓獲,賞賜黃金萬兩,良田千畝。 一時間朝堂氛圍凝重。 那盜賊已在京中猖狂大半個月,直至今日都未能捕獲,怕也是個聰明人。 一時間百官們心下復雜萬分。 最后皇上離開時皆是有些不悅的拂袖而去。 惹得百官下朝時個個憂心忡忡。 就連晏津嶸都有些納悶。 國庫、高官之家,那盜賊都去了,那侯府呢,似乎還沒有來過。 待回去他就將守衛暗衛多放一倍,保護夫人與女兒。 總有些預感,那盜賊盜的興許不是金銀之物。 侯爺還在想著思,忽然有一人靠近,使得走神的侯爺里面目光冷冷的看過去。 看見是顧南澤,侯爺才收了冷然的眼神,挑了挑眸子,揶揄道:“丞相大人有何事?” 顧南澤抿了抿唇,微微低著頭,“昨日侯爺所說,皆入了耳,今日我是來給侯爺一個答復。” 侯爺勾了勾唇角,不甚在意的樣子,故意說道:“哦?今日上朝時巧遇陳大人,陳大人還問我可有說親的打算。” 誰料顧南澤聞言輕笑,“昨日侯爺才說為我留著她身旁之位,今日如此一說,便是出爾反爾了?” 侯爺被氣笑了,瞥了顧南澤一眼。 “呦呵,今日不覺得配不上了?” “........”顧南澤沉默片刻,不知要不要提起讓他記了許多年的話。 眼前的年輕男人沉默下來,雖他在自己面前一副尊敬模樣,可他也是見過他執法或政見不同時反駁官員的模樣,那可是氣勢凌人不容侵犯的模樣,也讓侯爺想起昨日夫人說的那番話,頓時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