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jié)
韓茵簡直不敢想象,學(xué)狗叫的孟大人該是什么樣。 她愣愣的看了眼孟庭,又將目光落在尹詞身上,喃喃道:“嫣jiejie,其實我到現(xiàn)在還有些意難平。相公他……他騙婚……” 韓嫣一聽,不知為何莫名就想幸災(zāi)樂禍。不行不行,幸災(zāi)樂禍太不像話了。韓嫣忍住想笑的情緒,眼波一蕩,嘴角翹起一抹使壞的弧度。 “要不茵meimei你也學(xué)我,罰尹公子學(xué)狗叫!” 兩人的對話,孟庭和尹詞都是能聽清的。 孟庭嘴角不著痕跡提了下,端起茶杯飲茶。尹詞還在嫻熟精巧的揮筆,只是若要仔細(xì)瞧,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眉毛抽了一下。 韓茵當(dāng)然不是對尹詞有怨懟,純粹就是覺得尹詞怎么這么心機,害得她那時候七上八下。 她那時候想著要自己一個人養(yǎng)家,不知在心里鼓勵了自己多少次。自己默默的和心底的忐忑作斗爭,甚至開始列養(yǎng)家計劃了。 結(jié)果尹詞給她來個“本仙是左撇子”的戲碼。 韓茵至今也咽不下這口氣。 心里忽然就動了模仿韓嫣的心思,韓茵盯著尹詞,很想也罰他學(xué)狗叫。 可韓茵到底不是韓嫣,韓嫣敢說敢做直來直去,韓茵卻不敢。 尹詞被韓茵的兩道視線盯著,心里這會兒也有點發(fā)毛。 要不是尹詞外表漠然,估計就露餡兒了。 他蘸了筆丹青,繼續(xù)描畫。孟庭放下茶杯,低頭見饅頭正在舔rou松餅。他拍了拍饅頭,忽的說道:“其實學(xué)狗叫也沒什么。” 尹詞眉角又一抽。 “原先我也覺得實難接受,但若是為哄娘子開心,并沒什么。”孟庭端的是四平八穩(wěn),哪還有文人寧折不彎的傲骨? 尹詞乜了孟庭一眼,冷哼一聲:“俗人。” 孟庭面不改色:“既已深陷紅塵,俗亦無妨。你再端著架子,當(dāng)心哪日韓茵與你和離。” 尹詞的眉毛狠抽,似是孟庭這話對他造成了強烈的恐嚇,他差點連握筆的手都抽了。 尹詞垂下左手,側(cè)頭望向韓茵。 他清楚的看到韓茵臉上的憤懣和委屈,雖然心里清楚,韓茵這會兒有故意夸大的成分在,但尹詞還是難以抵抗住韓茵目光的殺傷力。 他艱難的支撐了會兒,崩了。他將毛筆放在筆架上,轉(zhuǎn)眸問孟庭:“該怎么哄?” 孟庭心中好笑,向來孤芳自賞的畫中仙,如今也淪落到虛心的向他請教如何哄娘子了。 孟庭道:“學(xué)狗叫吧。” 尹詞:“……” 孟庭這會兒心情大好,又見韓嫣正笑吟吟望著他,孟庭忽然就生出一種虛榮心來。他想要在韓嫣面前努力表現(xiàn)一番,遂對尹詞道:“也沒什么難的,若不然,我向你示范也可。” 尹詞聽言不由瞇眼望孟庭,像是在看一個怪胎。他眼中表現(xiàn)出的意思也很明顯:孟其玉,你怎么成這樣了? 孟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成這樣了,反正自從娶了韓嫣,他就在不知不覺的改變。特別是經(jīng)歷過桃山賑災(zāi)之事后,他的改變更為主動和明顯。 事到如今,在外,他還是那個清冷有才內(nèi)心孤高的文人,添幾分權(quán)臣?xì)馄牵欢鴮?nèi)就…… 這時韓嫣起哄道:“孟郎你真好!快給尹詞做示范吧!” 韓嫣這么一說,孟庭猶如收到出兵的指示,稍微調(diào)整了心情就進(jìn)入狀態(tài)。 他撫摸著饅頭的腦袋,對尹詞道:“不過就是‘汪’幾聲,有何不能開口。” 尹詞:“……那你來。” 孟庭道:“汪。” 尹詞:“……” 韓嫣又道:“尹詞你看,茵meimei都要哭了!” 尹詞看了眼韓茵,終于是完全撐不住了。他沖著韓茵,艱難道:“……汪。” 韓茵一愣,緊接著噗嗤一聲笑出來。 韓嫣也捂嘴笑個不停。 饅頭看看孟庭,再看看尹詞,興奮的叫起來:“汪汪汪汪汪……” 遠(yuǎn)處,不知有誰放起了煙花。五顏六色的煙花絢爛飛起,整個夜空被照得亮如白晝。 煙花一叢又一叢,似顆顆明珠,碩大的、精巧的,散出滿天云霞。 煙花散開的金色流光像是流星似的,從韓嫣和韓茵頭頂飛過,照得兩人愈加的膚白如雪,也照出了她們臉上那樣純粹開懷的笑容。 佳人的笑,比滿湖的蓮燈和漫空的煙花更要美。 孟庭和尹詞如被迷了眼睛,這般瞧著,心中說不出有多柔軟。便是剛剛學(xué)了狗叫的尹詞,竟也不覺得有什么了。 有風(fēng)吹進(jìn)雅間,撩起畫架上半成的畫作。 畫里的兩個年輕少婦,還未完全著色的背影互相挨著,捧著兩盞河燈。各色的河燈在她們周圍點綴成夢幻深邃的布景,她們的身姿像是飛燕臨風(fēng),飄然欲飛。 她們,一個宛若六月晴空的陽光,比火樹銀花還要艷烈;一個像是低回在紅墻黛瓦上的月光,清素皎潔。 美人巧笑如花面,正是萬家燈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