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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皇兄天下第一寵(穿越)在線閱讀 - 第81節

第81節

    燕若茗自然是滿口應好,溫停月也笑,道:“我也喜歡看這個。”

    她頓了頓,有心給自己兄長刷點好感,便道:“我哥也愛看。”

    秦雪衣果然詫異,道:“溫太傅也看話本么?我還以為他喜歡那種文縐縐的書呢,猶記得我當初喬遷的時候,他送的禮就是一套書。”

    溫停月好奇問道:“什么書?”

    秦雪衣答道:“滄浪詩話,文心雕龍。”

    溫停月:……

    她心道,她哥真的好蠢哦,送什么詩話文集?那是女孩兒喜歡看的書嗎?

    罷了,溫停月想,回去就把這事告訴她哥,讓他再想想什么辦法補救一下吧。

    話本,她家里多得是,還都是別的地方沒有的。

    秦雪衣沒想到溫停月也喜歡話本,兩人就著話本聊了起來,她說起一個自己喜歡的故事,溫停月越聽越覺得熟悉,不由疑惑問道:“你這故事,是從哪里看來的?”

    秦雪衣道:“是從卿卿那里看到的。”

    溫停月心里的疑惑到達了頂峰,這故事分明是她親筆寫出來的,還未印出來,怎么可能會出現在長公主府,莫不是有人竊了去?

    她便問道:“你可還記得那書叫什么?”

    秦雪衣回想一下,答道:“不清楚,因為那書的封皮被撕了,外頭套著文心雕龍和滄浪詩話的殼兒,顯然是不對。”

    聽到這里,溫停月瞬間就明白過來了,心里的怒火一陣陣往外拱,可不是就是被賊竊了去么?這賊就是她兄長溫楚瑜啊!

    當初質問他還百般狡辯,不肯承認,聽秦雪衣這意思,分明是那書被撕了封皮套了殼兒,送給人家做喬遷禮了!

    呸!

    溫停月心里呸了八百下,秦雪衣見她面上表情不對,道:“停月,你怎么了?”

    “只是突然想起來一些事,”溫停月頓時露出一個笑來,十分自然地道:“我聽你說,也十分喜歡這幾本書,若是有機會,能否借我一觀?”

    秦雪衣聽了,自然答應下來,道:“待我下回去卿卿府上,就給你拿過來。”

    溫停月笑吟吟道:“那我就先謝過了。”

    她雖是笑著的,但不知為何,秦雪衣總覺得她的眼里流露出了幾分殺氣。

    正在這時,那邊浣春來報,說是長公主殿下來了,燕若茗一聽,登時跟老鼠見了貓似的,糕點也不吃了,連忙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用午膳了。”

    秦雪衣看了看天色,故意問道:“你府上用膳這么早?”

    燕若茗翻了一個白眼,溫停月忍笑道:“好了,你明知道她怕誰的,還拿她打趣。”

    秦雪衣笑了,道:“行行,你帶著她回去吧。”

    溫停月知道燕若茗怕見到燕明卿,特意帶著她繞了個彎避開,燕明卿到時,只看見秦雪衣坐在涼榻上,吃著糕點喝著茶,看她來了,歡呼一聲,連鞋也顧不上穿就飛奔過去,跳下了回廊。

    燕明卿站在回廊下,順手一把將人抱了個滿懷,采夏與小魚幾人都見怪不怪了,奉了熱茶,燕明卿一擺手,幾人便退了下去。

    秦雪衣笑著問道:“你今日怎么來得這樣早?不必去上書房和御書房了么?”

    燕明卿答道:“過幾日就是端午節了,父皇允我可以休憩一段時日。”

    秦雪衣抱著他的手,仰起臉看他:“卿卿想我么?”

    燕明卿面上浮現笑意,并不回答,秦雪衣見他這般,便知道他不好意思了,轉過頭去非要盯著他看,還膩膩歪歪地追問道:“想不想我?”

    燕明卿只好輕咳一聲,對上她的目光,仍舊是沒有說話,卻低下頭親了她一口,秦雪衣頓時笑了起來。

    不遠處的花木后,溫停月手里拿著秦雪衣的話本,一臉震驚,覺得自己今天受到的刺激有點大。

    她下意識想,可能她哥的這個媳婦是真的要泡湯了。

    溫楚瑜真可憐。

    她決定以后還是不要罵他狗賊了,太慘了。

    第102章

    廊下,秦雪衣盤腿坐在涼榻上吃點心,聽燕明卿問道:“剛剛是溫停月來了?”

    “你怎么知道?”秦雪衣面上露出幾分好奇,道:“還有昭華郡主。”

    燕明卿指了指小幾上的幾盤子糕點,眉頭微挑,道:“你一個人吃這么多?”

    秦雪衣便笑瞇瞇道:“什么都瞞不過你。”

    她遞了一塊金絲棗糕給燕明卿,隨口道:“剛剛聽她們說起,燕懷幽出事了?”

    “嗯,”燕明卿接下棗糕,道:“聽說是病了,翠濃宮請了不少名醫診治。”

    秦雪衣仔細打量他的神情,十分平靜,沒有一絲異常,心中不免想,會不會是她猜錯了?

    她從未問起過燕明卿被禁足的事情,素來敏銳的直覺告訴她,卿卿并不想提起這件事。

    秦雪衣托著腮,帶著幾分好奇道:“她得了什么病?”

    燕明卿輕描淡寫道:“聽聞似乎是精神不好,像是瘋了。”

    “真的瘋了?”秦雪衣眼神震驚,之前聽小魚和燕若茗的話,她還有些半信半疑,如今燕明卿說出來,便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

    燕明卿不甚在意,提起另一事來,道:“過幾日便是端午了,宮里賜宴,你到時候與我一道么?”

    秦雪衣聽了,自然是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

    皇宮,坤寧宮。

    皇后上官氏正靠在軟榻邊,手里拿著一本冊子看,殿內寂靜無聲,旁邊的宮婢手里慢慢地打著扇,微風習習。

    正在這時,外面有一名宮婢打起簾子進來,恭敬行禮:“娘娘,內務府來人了。”

    皇后收起冊子,道:“讓他進來。”

    “是。”

    那宮婢去了,不多時進來,身后跟了一名中年太監,那太監行了禮,然后才雙手奉上一疊冊子,道:“娘娘,這是端陽節時需要的大致開支明細,奴才都一一寫好了,請娘娘過目。”

    皇后輕輕抬手,身旁的宮婢立即上前,將冊子接過來恭敬交給她,她翻開冊子開始看起來。

    她看得很仔細,很慢,大殿內無人敢出聲,生怕驚擾了她,那站在下方的太監總管低垂著頭,只覺得自己脖子都要酸了,才聽見上面傳來皇后的聲音:“宮宴的開支似乎與去年不同,今年為何要多出一千三百兩?”

    那太監低聲道:“回稟娘娘的話,貢米原都是從金溪省舒蘭縣采買的,去年金溪大旱,糧食欠收,貢米價格已翻了一番不止。”

    皇后抬起眼,她的容貌雖然沉靜柔美,可這樣打量人的時候,眼中的光芒有些銳利,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千三百兩的額外開支,都在這貢米上了?”

    她的語氣不明,那太監總管不知怎么,心里忽然一跳,立即補救道:“回娘娘,并非如此,還有淮州新進了一批明前毛尖,成色很是不錯,奴才想著皇上愛這個,才擅自做主寫了進去,就在那冊子的最后一頁。”

    皇后翻了一下,果然看見冊子末尾寫了一行蠅頭小字,記得不甚詳細,只草草寫了有一批明前毛尖,但具體多少量,多少銀子,都是沒有的,看起來是可有可無的一行,很容易就會被忽略掉。

    那總管躬著身子,小心翼翼道:“娘娘若是覺得無甚必要,這一筆便可劃去了。”

    聽了這話,皇后突然笑了一下,道:“那就劃了吧。”

    總管哪里有半句異議?連聲應是,皇后將冊子合上,交給身旁的宮婢,道:“今年山陰省一帶降雨不止,多有洪澇,金水河與吽江又發大水,沿途農田盡被淹沒,洪水直到現在還未退,不少地方的糧食都欠收,到了秋天,百姓更是難熬,到時候流民不斷,等冬天一到,不知要死多少人。”

    那總管不明她的意思,卻也不敢問,只是躬身垂首聽著,皇后站起身來,繼續道:“本宮只說這一遍,從今日起,后宮里的開支,不必像往年那般照著來,能省則省,切不要奢靡鋪張,若是再出現這明前毛尖……”

    她笑了笑,聲音有些冷:“本宮看你也就不必出現了。”

    這話不可謂不重,那總管嚇得噗通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是,奴才明白了,下次定不會再犯,請娘娘恕罪。”

    皇后曼聲道:“行了,起來吧。”

    那總管走的時候,腿腳猶是發抖,背上冷汗涔涔,將中衣都透濕了,懷里抱著那冊子,恨不得一步就跨出這坤寧宮去。

    殿內,皇后又翻起另一本冊子看起來,她總是很忙,有無數的事情要處理,今日若不是要等著內務府的人過來,她恐怕都沒空坐在這坤寧宮里。

    “娘娘。”

    貼身宮婢端著朱漆雕花托盤過來,見她還在忙著,便勸道:“奴婢沏了新茶來,您先休息片刻吧?”

    皇后放下了冊子,貼身宮婢連忙將茶盞端給她,看著她喝茶,神色不乏疲憊,有些心疼地道:“娘娘這幾日都晚睡早起,別熬壞了身子,奴婢還是給您燉些參湯補補吧?”

    “不必了,”皇后擺了擺手,語氣嫌棄道:“本宮不喝那個,味兒重。”

    宮婢哭笑不得,嗔怪道:“多大個人了,還怕這個。”

    她說完,忽而想起一事,道:“娘娘,翠濃宮那邊,這些日子倒消停了許多。”

    “嗯?”皇后意外道:“沒有找皇上鬧?”

    宮婢低聲道:“豈止沒有,那位昨兒還去見了皇上,聽說彈了一下午的琴。”

    皇后眉頭輕挑,道:“這倒是叫本宮刮目相看了。”

    宮婢想了想,猶豫道:“那這樣一來,那位豈不是又要重上高枝了?”

    皇后兀地一笑,放下茶盞,道:“高枝?怕是不見得。”

    她站起身來,輕飄飄道:“一朝落入塵泥,豈是想起來,就起得來的?當天底下的聰明人都死絕了嗎?”

    ……

    翠濃宮,容華殿。

    “娘娘,”胭脂放下手中的朱漆雕花托盤,恭敬道:“時辰差不多了。”

    德妃背對著她,坐在妝臺旁,菱花銅鏡里映照出了一張絕美的面孔,柳葉眉,桃花目,瓊鼻櫻桃口,眼角還帶著一點細小的朱砂痣,淡得幾乎要看不見了。

    “娘娘,該更衣了。”

    德妃張開雙臂,立即有兩名宮婢上前替她除去身上的絳紫色宮裝,胭脂從托盤里拿起一件素白的外裳抖開,給她穿上,系好扣子。

    德妃低頭看了一眼,面露嫌惡之色,道:“這顏色好似奔喪一般。”

    胭脂不敢接話,跪在地上替她理好下裙的裙擺,輕聲道:“娘娘天生麗質,穿什么顏色都好看。”

    德妃的衣裳換了,發髻自然也要重新挽,那些金鑲寶的挑心和金花簪,金耳墜都被取了下來,放在匣子里,胭脂另取了幾支玉簪和步搖替她別上,整個人一掃之前的艷美華麗,氣質變得素雅清新起來。

    德妃盯著銅鏡里模樣大變的人,只覺得分外陌生,她神色恍惚地伸手撫著自己的臉,喃喃道:“本宮生得不美嗎?”

    胭脂垂著眼答道:“娘娘自然是生得美,整個后宮里,再沒有比娘娘更好看的女子了。”

    德妃直直地盯著鏡子,那點淡淡的朱砂痣卻分外刺眼,她仿佛陷入了某種魔怔中,道:“那為何他一直對你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