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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回到古代當夫子在線閱讀 - 第102節

第102節

    四門學堂專供屬國學生的住宿院里,年輕的男女學生都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無言對坐。

    “或許,傅先生不會跟我們計較吧?”

    “呵呵,你覺得呢?”坐在最邊上的女子冷笑兩聲,目光一掃眾人,“當初我便跟你們說過,別摻和進去,可你們呢,生怕顯不出你們能耐似的,還說什么有大宴朝的人頂在前面,便是追究責任也找不到你們的頭上。既然都想好了,那就別怕啊,怎么現在一個個嚇得跟鵪鶉似的?”

    其他人聞言臉色都不太好看,其中有個本就跟這女子不對付的當即就嗆聲。

    “莫說我們了,那你呢,你該是先知先明了,怎么也跟著我們一起惶恐?”

    “哼,我何來的惶恐。”女子施施然起身,一邊朝外走一邊冷聲道,“若不是大家當初是一起來的,你以為我今日會來這里跟你們一起坐困愁城?”“誒,你別走啊,咱們都是一伙的,便是你沒有參與,可外人也不知道啊!”

    有人想去攔她,卻被同伴扯了一下,沒能順利起身,只眼睜睜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

    “別去找她了,她現在可得意著呢。”起先嗆聲的那女子忍不住話中酸意,“她父親給她找了門親事,是陳郡謝家的公子,她有了謝家當靠山,自然是不會同我們一起擔憂了。”

    她說的時候只顧著酸去了,卻沒發現同伴里另外兩個女孩子眼睛一亮,而后就低下頭,掩藏起眸中喜色。

    那女子能找世家公子聯姻,她們樣貌學識家世也不差,自然也可以找個世家公子做夫婿。雖然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回去家鄉了,但見識過了大宴的繁華后,家鄉其實對她們的吸引力已經不剩多少。橫豎回去也是出嫁,還說不得會被聯姻到什么地方去。既然左右都是要嫁人,嫁到大宴朝來不是更好?

    除了女孩子們升起心思,有幾個生性低調沒有摻和這些事情的男學生也打起了算盤。他們不能入贅,卻可以娶親,以外婿的身份請求留在大宴朝為官或是做生意,這也是一條極好的出路。沒必要跟著這幾個作死的在一根繩子上吊死,他們只要老老實實的聽話做事,圣人也不會降尊紆貴的來對付他們吧?

    接下去的幾天內,世家貴族們發現自家的姑娘小子好像多了些追求者,而且還是屬國來京里上學的。

    不說世家的人個個都是人精,但至少該有的敏銳度還是有的,稍微想一想就知道這些家伙在打什么主意了。

    有人順水推舟就有人拍案怒斥,總之因為滄瀾國而起的風波短時間看來是消停不下去了,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也帶著龐大的使團隊伍到達了大宴的國都。

    使團抵達國都京城之后便沒傅子寒什么事了。接待有專人,連陪玩陪吃的也有專人負責。傅子寒吃了rou,總得讓其他人喝點湯,再說他現在沒有官職在身,私下接待還好,上升到一定層面之后就顯得弱勢了些。

    在回京之后的第五天,傅子寒聚了個宴,邀請的是親密好友和有利益往來的合作伙伴,這其中當然也包含了遠道而來的客人中的某幾位。

    然而讓人想不到的是,宴到中途來了位大人物,嚇得在場的人筷子都差點捏不穩了。

    “圣人怎的突然來了?”看到傅子寒也有些驚異的將圣人和渝夫人迎至主位,下面行禮的人中有人心思就活絡了起來,“不是說傅先生已經沒有以前那么受寵了嗎?這回京半月連個官職都沒有。”

    “你知道些什么。”有跟傅子寒關系更為親近些的客人嗤笑了一聲,“圣人不予官職是因為先生不要,也是擔心自己位高權重可家里沒有深厚根基容易成為靶子。說沒有圣寵,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沒圣寵,傅大小姐能被皇后娘娘收為義女以郡主身份出嫁?沒圣寵,能賜婚立文公子?你長點腦袋吧!” 其實受寵不受寵的,對傅家來說并沒有外人想的那么重要,特別是傅子寒,在外面走過一遭之后眼界心胸都放開了,看到的也不是眼前這一畝三分地,他想著自己雖然能力有限,不能助圣人開疆辟土征戰天下,但是能為大宴去探尋一下外面的世界,去觀察這個時空里其他國家的發展進度,這樣也是他為國效力對吧?

    再有,接下來的幾年里怕是朝廷會風云再起,他宮斗政斗的智商都不夠,還是別輕易摻和進去的好。但是在走之前,他還是想要盡力幫兒子一把,將目前最大的障礙給掃除掉。

    讓傅子寒松了口氣的是,圣人此番突然到來也是為了此事,甚至他的想法和做法比傅子寒來得更直接簡單粗暴。

    “圣人的意思將五皇子交于小民帶走?”傅子寒的臉有點扭曲,他實在是get不了圣人的想法。

    不說五皇子的皇子身份,就說他乃皇后親子這一條也注定他跟其他兄弟有所不同。若是圣人讓他帶走五皇子,豈不是就擺明了昭告天下,國家繼承人是大皇子?這樣的事情怕不是圣人會做的。

    果然,圣人的想法就是那么與眾不同。

    “大皇子也出去?那,五皇子跟大皇子他們能共處?”

    雖然印象中還是個小豆丁的五皇子完全不像是這次調查的真相里那么心機深沉,但是身在皇家,很多時候有諸般的不得已,這不是能照著他們自己的想法來的,除非是那種心智特別堅定,背景也特別深厚,甚至是專寵一身的皇子才能做到這一步。

    便是當今圣人自己,在沒有登上帝位之前,也是個生死不由自己的貓崽子。連他自己都這般經歷過種種磨難,難道還想要他的孩子也一一嘗試一遍?

    接下來的時間里,圣人都懶得跟心眼實誠的傅子寒說話,將他交給了渝夫人后,自己跑去找那些對著他戰戰兢兢的小民們喝酒,完全沒把自己圣人的身份當一回事。

    渝夫人含笑看著圣人難得的孩子氣,過了好一會兒才笑出聲:“子寒不須多慮。虎毒還不食子呢,圣人愛子之心比旁人都重,便是當初的四皇子,那么艱難的情況下,圣人不也是找了國師將他帶走,而非直接將那孩子掐死在襁褓中嗎?”

    這能一樣?還有,當初四皇子能活下來,國師其實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吧?反正傅子寒不太相信陳渝的話,卻也沒當真傻到當面反駁。

    陳渝瞄了一眼傅子寒,起身領著他去了傅家祠堂外的花樹下,摒退眾人之后,只跟傅子寒在樹下慢酌。“其實圣人一直都知道我在他身邊的理由并不單純。”突兀的,陳渝開口,讓傅子寒嚇了一跳,倏地抬眼去看四周,跟只警惕的土撥鼠似的。

    “你這小子。”陳渝笑嗔了他一聲,“我既然敢對你說出口,那必然是不怕圣人知道的。”

    “知道為什么這么多年來,jiejie都不敢進傅家祠堂祭拜長輩們嗎?”陳渝嘴角的笑容很苦澀,帶著諸多難以言表的滋味,“因為jiejie不配,所以不敢。”

    傅子寒不想聽,他猛地站起來,想要往外走,嘴里還嚷嚷著怕圣人喝多了傷身體。

    “子寒,聽jiejie說幾句好嗎?”陳渝伸手拉住傅子寒的衣袖,“jiejie能跟你說話的時候不多,等到你再次出海,回來時jiejie還在不在都難說。”

    “渝jiejie你說什么!”

    傅子寒是真的生氣了,他不是沒猜測過當年的事情還另有隱情,可再有隱情又如何?他能肯定的是陳渝絕對沒有出手害過自家人,若說是因她的原因才讓傅家遭難,有這個可能,但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那個時候能活下來就是最大的奢望,凡是被卷入其中的,有幾個是善終了的?

    再有,他這幾年跟老師也私下談過,傅家當初真的是站在了一個極其危險的位置上,能保留下他,已經是家族和皇權達成的最后的協議。

    最重要的是,傅子寒到底不是原主,哪怕他繼承了原主全部的情感,可對于陳渝他依然恨不起來。不但恨不起來,從內心來說,他是十分同情她的。從以前看過的小說和電視劇中就能知道,深宮中不僅僅是男人在角逐,女人之間的戰爭更加殘酷。陳渝以尷尬而沒法公之于眾的身份活在深宮后院,每一步都得小心了再小心,哪怕圣寵眷濃也抵擋不住有心人的暗算。

    傅子寒一時間想了很多,最后卻化成了一絲無奈的輕嘆:“渝jiejie,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不管以前發生過什么,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最疼我的jiejie。說實話,我覺得比起立文和靜姝來,你們到現在都更偏心我,我很高興,也不高興。不高興的是我已經是中年人了,為人夫為人父,我能承擔得起我應該承擔的責任,你們卻還因為過往的種種而覺得愧對于我。說真的,我不覺得你有虧欠我,至于哥哥那里……我想,他也是希望你能幸福快樂的。愛一個人,能看著她幸福,對愛人的人來說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傅子寒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他像是說給自己聽,也像是在寬慰陳渝,但他從始至終一直面朝著家祠,這話更有幾分是說給逝去的親人聽的。

    陳渝一直在低泣,不多會兒,眼睛都略有些紅腫了。

    傅子寒讓人去取了藥膏和布巾水盆過來,又讓夕顏幫著陳渝收拾,費了老大的勁兒才掩蓋住她哭泣的痕跡。或許是年紀大了,陳渝眼角嘴角的細紋就算是用最上等的粉也掩蓋不住。用上了傅子寒給她從海外帶回來的香粉和眼影黛粉之類的,才將她弄花的妝容恢復精致。而且傅子寒給她選擇的眼影和眉黛的顏色更適合她的年紀,讓她看上去更沉靜端莊。

    女為悅己者容,深宮中的女人更是如此。想要圣寵不斷,維持姣好的容顏是必須的。年年都有小妖精勾搭圣人,那些小妖精可是新嫩多汁到一掐都能出水,若是不愛惜點容貌,她們早怕被圣人忘記在深宮一隅了。

    現在的圣人還算是少有的長情,宮里除了按制更換女官宮女外,已經很多年沒有選秀入宮了。而且圣人對后宮諸女也算公平,只要誕下皇嗣的,無論是皇子公主,都按例給了份位。

    或是人的年紀越大就越容易回憶起從前,陳渝又逗留了好一會兒,才在傅子寒的陪伴下往宴會處慢慢走去。

    “立文娶親之后你可就安心出海了。在外面玩個三五年,也需得早早回來。你也不是年輕時候,家里還有幼子幼女,不能說一丟就不管了。”

    “這次回京本就打算奏請圣人,希望能準許我帶老二老三和糯糯,還有博立的從弟一起出海,等走完這一趟,年輕人也差不多鍛煉出來了,到時候我這把老骨頭可就不用再陪他們折騰。”

    傅子寒笑起來,眼角也是帶上了些許細紋,唯有笑容還是如年少時那么燦爛。

    “曾記得jiejie還在閨中之時,曾想說去海邊走一走,看看海天一色是個什么樣兒的,還有沙洲駝鈴又是如何悠長,更有那‘長河落日’的美景想要見識。等孩子們大了,子寒就帶著阿珂陪jiejie到處走走看看。”

    陳渝也想起當初他們仨在家里看書的時候,讀到古人形容的那些美景,當年的傅大就曾許諾會帶著她走遍大宴朝的每一處地方,讓她看四時光景,品百滋百味。

    然而世事總是那么不如人意,他們才長大,就不得不面對紛涌而來的各種俗事,后來發生的那一切,那對母女的心狠手辣,還有前圣人的冷心冷情,都是擊垮傅家的原因。但歸根到底,若不是她于京城集市上那驚鴻一瞥留下的禍根,也不至于讓傅家崩塌得那么快速。

    她自覺有愧于傅家,這么多年才不敢再入傅家老宅半步,生怕傅家的冤魂不肯原諒她。也是這兩年傅子寒重建了老宅,她才敢遠遠的在門口遙拜。

    兩人走到半路,就看到圣人在吳典的攙扶下往他們這邊走。

    圣人是喝得有些開心了,臉色微微潮紅,目光略渾濁,看到他們姐弟,人還隔得兩三米遠就開始大聲笑道:“子寒你交的那幾個朋友還不錯,朕看戶部可以跟他們合作,爭取賺更多的金銀回來。”

    傅子寒一拱手,回笑道:“既然圣人看得起他們,那改明兒就請戶部的大人跟他們接洽一下好了。資本更雄厚的話,所獲得的利潤也更多。大宴朝國土廣袤,需要花錢的地方也多,能多掙點自然是好事。”

    “就是這個道理。還是子寒能明白朕的心思。那幾個老臣只看著自己家族的利益,卻沒想過國庫的開銷要如何開源。”

    圣人隨口抱怨了一句。這事兒傅子寒也有所耳聞,應該是昨日發生在議事房的事情。以吏部的大佬為首的重臣跟戶部右侍郎懟上了,覺得不應該開放航線給普通商賈,說什么現有的配額連世家都不夠分配,為何還要分出去什么的。

    “那些人啊,心里想的只有自己家族的利益,何嘗將大宴放在心里。”圣人的口吻聽上去很平靜,然而陳渝卻微微蹙眉,有點擔憂的看向傅子寒。

    第172章 大結局

    傅子寒恍如未覺,還出聲附和:“圣人所言極是。不過, 小民也聽人說過先家后天下這句話。”

    “哦?”圣人眉頭一抽, 停下腳步,臉色倒是看不出什么變化來, “說說看, 你是如何想的。”

    “圣人明鑒。人都是有私心的,這一點古圣先賢也不否認, 所以大人們念著自己家里也無可厚非。不過這個顧念也要有個限度,最基本的原則就是不能損害到大宴的利益。這一點,圣人自然是比子寒更明白的。”

    圣人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其實傅子寒要說的也很簡單, 就是兩個字, 忽悠!

    “圣人給了他們一條路,怎么走就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了。圣人不必思慮太多, 沿海和海外最重要關系捏在朝廷的手里就行了,官府吃rou,也給小老百姓們留一口rou湯。能自己劃拉到餅子的, 那是他自己能耐, 朝廷不盤剝也不扶持,讓市場競爭自然去應對就好。”

    朝廷把控了最重要的資源和線路, 然后給畫一個大餅,讓那些想要謀利的人自己去拼搶,各地關口只需按照稅率來收取應得的那一部分就好。千萬別小看了這一部分,從古自今, 海關的稅收都是國庫資金的重要來源,之前是大宴朝沒有重視這一部分,只將目光鎖定在農業上,逮著一只羊擼毛,這才是民怨載道的根本。

    商人不同,他們雖然風險很大,但是利潤更高,而且凡是掛了大宴朝國旗的海船,持有大宴朝的通關文書就能獲得大宴海軍的保護,哪怕遇到海盜了,只要給大宴海軍和有互保協議的地區軍隊送信求救,就能得到及時的保護。

    錢財再多也比不上安全的重要,想必商人們一定會樂意花錢保平安的。

    在傅子寒提到稅收的時候,圣人就反應過來了。當初西域那邊商路大部分人都不看好,結果如何?一個互市,一個入關稅收,直接填滿了半個國庫。若不是西域的利潤源源不斷的流入到國庫中,大宴朝這兩年的發展也不會這么快速,更不可能在夏天的時候說救災就救災,將天災帶來的損失降到了最低。

    “你覺得海外商路的利潤比西域絲綢之路更大?”

    “當然能肯定。”傅子寒帶著圣人拐了個彎兒,直接去了他的書舍,那里有他收集回來的最新的地圖和旅行風物志。

    “這幾個島嶼離粵城不遠,走一趟最多三四個月的時間。這里盛產各種熱帶的水果,這里產出的食物原料口味獨特,肯定能讓富有之家愿意花錢嘗個鮮。還有這里,盛產一種魚皮和蛇皮制成的衣服跟口袋,花樣絢麗的蠟染也是當地的一大特色。”

    花費了一下午的時間,中途還拉來了幾位忠心于圣人的大臣。傅子寒像講故事一般的將周圍的島國和另一塊大陸的港口城市一一介紹了一遍,其間還結合了這次前來大宴朝拜的海外諸地的使者的身份,將地域風情和特產習俗都普及了一通。“所以其實餅很大,根本不怕不夠吃,只是圣人心善,想要拉老牌的世家貴族們一把,才主動將皇室的利潤分薄出來。但是既然分不勻那就不分了,除開有功于朝廷的功勛老臣和皇族之外,其他人想要獲利就自己想辦法吧。當然,船隊的位置可以提供給他們,大宴朝海軍的保護也不收費了。只是這稅收上可以稍微cao作一下,卻不能免掉,否則怕會引起更大的沖突。”

    傅子寒之前就給圣人強調過,國庫最大的來源就是稅收,特別是進出口的稅收,寧愿免掉農人的雜稅,都不能不收商人們的貿易稅。

    對稅收這方面的問題,在上一次出海的時候,傅子寒就跟戶部的大人們專門討論過。當時因為不了解圣人的心思,大家還有些不敢放開了手腳。后來在見識到其他地方的海關稅收之后,戶部大人們的金錢之魂就再也按不下去了,怕是連圣人都沒法阻攔他們想要收稅的心。

    其實對世家貴族來說,稅收也不是不能做手腳的,甚至圣人也不可能完全嚴格的照章行事,但只要雙方都有底線,達成一個平衡就行了。

    像傅子寒這次一樣,他將出海所得的收入取了十分之一投入到閩南地區的幾大書院,設立對貧困學子的學業獎勵,甚至專門在錢莊設立一個賬號,凡是家境困難需要資助上京趕考的路費的,都可以憑自己的印鑒去賬號申請一筆錢,足夠他們參加考試的所有支出了。

    另外,他還連續三天布施,又給幾處大縣所轄下的育養院添置了不少必要的生活設施。這樣的事情花費不多,卻極得名聲,如果不是他背靠圣人,肯定會有人眼紅而給他使絆子的。

    傅子寒將這些花費統計了之后,報到戶部,再由戶部核算之后取十分之一的數額抵消了他應繳稅款的一部分。這樣一番cao作下來,傅子寒得了名聲又得了實惠,而戶部也能更好的執行稅收征收,可謂是一舉數得。

    冉家和尹家也學著傅子寒的方法,在他們應繳稅款的時候,將做善事的金額和時間地點都一一記錄并統計了上去,果然也跟傅子寒一樣,抵消了應繳稅額的相應部分。而且冉家得到了戶部給與的“納稅光榮”的匾額褒獎,尹家也得了知府大人的公開表揚。而且在當年禮部出的善舉榜上,冉家尹家都赫然在榜,而且排名還跟同檔次的其他家族拉開了很大的差距。

    這些都是張貼出來供百姓們看的,做不得假。一時之間,冉家尹家和傅家在百姓的心目中那就是真正的行善積德之家。

    圣人和大臣們在傅家的這一天一.夜里,對即將發展起來的海外貿易燃起了熱情。之后要制定的相關制度就不是傅子寒能參與的了。他也沒有要參與的意思,因為胡家的老祖宗突然重病,而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能看到胡大姑娘和六姑娘順利出嫁。“這么說,婚事得提前了?”傅子寒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略懵,但很快便反應過來。

    他們家還好,立文跟六姑娘的婚事在進行的過程中,突然提前也不過是加快點進程而已。再說這事兒圣人交給了禮部籌辦,那么多人參與進來,需要的物件在半個月之內就可齊備。

    有問題的是胡大姑娘那里。經過上次的流言事件,大姑娘的行情簡直沒法說,真正的貴族家是不可能跟她議親的了,但是華陰胡家的那個小子也不愿娶她,這就有點尷尬了。

    華陰胡家那個天才不樂意娶胡大姑娘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他從來就沒回應過胡大姑娘的好感,人家一直心有所屬,看中的是他的小師妹,前淮陰府知府大人的嫡幼女。這倆人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原本只待胡家小子金榜題名就可議親來著,卻不料橫插了這么一竿子,讓前知府大人震怒的同時,也給這門親事增加了阻攔。

    “可傳言不是說他們是兩情相悅?”

    “傳言你都能信?”糯糯毫不客氣的賞了她二哥一個大白眼,卻被她娘給掐了一下臉蛋。

    “傳言還說大哥不喜歡我們仨呢,結果呢?大哥比爹還疼我們,當然,教功課的時候跟大魔王也差不多了。”

    尹珂守著三個孩子讀書,手里拿著禮單在核對,還有立文親娘留下的東西也得單獨擬張單子提溜出來,等新媳婦過了門,就交給對方。

    “就你們爹溺愛你們的那個勁兒,不是立文看著,娘看你們才真的會長成小魔王。”

    到底是家底厚實之后才出生的,他們就沒吃過立文和靜姝當年的苦頭,所以在很多時候就會不自覺顯露一些富家子弟的常見小毛病。她是個慈母,孩子又是親生的,打舍不得打,罵舍不得罵,丈夫也是個溺愛孩子的,多虧了立文從旁輔助,不然這仨真的能上房揭瓦。

    “這么說起來,以后就不能成天跟著大哥了是不是?”老二捧著胖嘟嘟的臉,眉眼憂愁。

    他和老三跟著立文的時間比跟著爹的時間多,哥哥就是他們人生的榜樣,前進路上的燈塔,這突然說以后不照著他們了,感覺心里有點不得勁兒,很有種不太樂意讓嫂子進門的沖動。

    “你們仨可別打歪主意,要是讓先生知道你們阻礙了立文的婚事,看誰救得了你們。”

    宋嬤嬤冷眼瞧得分明,不輕不重的出聲敲打了下三位小主人,果不其然就看到兩張小圓臉上落下一片陰云,嘴也嘟上了。倒是二小姐糯糯很有點無所謂,她比倆哥哥機靈,知道不可能不讓嫂子進門,但是進門之后要怎么爭寵,這個課題需要跟哥哥們好好研究研究。對于糯糯的小算盤,宋嬤嬤無所謂,進門之后能不能在家里立下足,那就是大少夫人的問題了,她只對大少爺負責。

    這些都是小插曲,不管三小只樂意不樂意,他們大哥的婚禮都日益臨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