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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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一具一具的尸體清理干凈,擺放在一起。 何婧英麻木地拔著箭羽,在心里默默數(shù)著,一共一百六十一支箭。 周圍的太監(jiān)早就等在了一旁,見何婧英清理得差不多了,就走上前去抬起蕭子良的尸首。 何婧英冷冷道:“放下。” 那太監(jiān)曾在昭陽殿當過值,聽到何婧英手一抖就將蕭子良的時候放在了地上。那太監(jiān)看著何婧英小聲地問道:“王妃不能讓他們一直在這吧?天氣熱了,放不了多久。” 何婧英抬頭看了那太監(jiān)一眼,平淡道:“去拿些衣服來吧,他們都是親王,不能這么下去見列祖列宗。” 那太監(jiān)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轉(zhuǎn)身拿衣服去了。 大雨從空中一滴一滴砸在地上,烏云聚攏,雷鳴聲起,雨水霎時傾盆而下。 鮮血從二十五具尸首下流出的,沿著廣場上的磚縫蜿蜒而下,往云龍門流去。但再多的雨也洗刷不掉空氣里的血腥與罪孽。 何婧英就著雨水,為每一個人洗去臉上與手上的臟污。 何婧英正在的為蕭昭粲擦著臉上的污漬。他的臉上被箭羽劃了很大一條口子,當箭羽來時,他躲也未躲。他趁機用手上的鐵鏈絞殺了一個魏軍。 小小年紀的蕭昭粲也許還想著可以像他的二哥三哥一樣上戰(zhàn)場殺敵。他小小的臉上,還有留著狠戾的神色,至始至終他沒有退縮過、害怕過。何婧英不知他在死的時候是否在慶幸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魏軍。 何婧英將他的雙目闔上,仔仔細細地幫他清理著臉上的血污。 忽然之間何婧英的頭頂上多了一把傘。何婧英抬頭看了一眼,竟然是蕭子卿。 蕭子卿站在她面前,神色慌張滿含悲戚,嚅囁了許久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何婧英皺了皺眉,又低下頭開始清理著蕭昭粲的尸首。 蕭子卿壓低了聲音問道:“王妃,你進宮之前,可有計劃。” 何婧英的手一頓,驀地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蕭子卿:“廬陵王還真是小華佗的心腹啊。” 蕭子卿赧然道:“王妃……我……” 何婧英不耐煩道:“想從我這打探消息就不必了吧。” 蕭子卿急道:“王妃,我可以幫你。今日長樂公主毒死了信鴿,雖然一時半會兒魏軍不會南下,但同時也給小華佗爭取了時間。他現(xiàn)在在造不死人,雖然每天能做的不多,但日積月累,又會多一支軍隊出來。實際上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何婧英疑惑地抬頭看著蕭子卿。蕭子卿話說得很明白,但對與蕭子卿的身份何婧英還是不能全然相信。 蕭子卿見何婧英只是看著他不說話,心中更是交集:“王妃,不論是拓跋勰的大軍南下,還是小華佗的不死軍隊建成,我們……” 蕭子卿說道一半,頓時閉了嘴。 那個回去拿衣服的太監(jiān)抱著一堆衣服又走了回來。 何婧英低著頭冷冷地說道:“廬陵王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王妃……” 何婧英忽然提高了聲音怒罵道:“你這種吃里扒外的東西,別再玷污蕭氏的名聲,滾吧!” 拿著衣服的太監(jiān)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蕭子卿的臉色。只見蕭子卿的臉色陰晴不定地變了變,他放下手中的雨傘,落寞地轉(zhuǎn)身走進了大雨中。 第二百七十八章 無字牌位 二十五個人,細細收拾好,穿上衣服,天邊已經(jīng)泛了魚肚白,連雨都不知道多久就停了。 何婧英將蕭昭粲的衣服最后整理好,悄悄將一張紙條塞到了蕭昭粲蜷起的手里。 現(xiàn)在對京城用兵是最好的時候,但更重要的是讓蕭元達攔住北魏的軍隊。蕭元達手里的兵是遠遠不夠抵御北魏的。何婧英只能先將消息遞出去,至于辦法只有看周奉叔有沒有破敵的妙計了。 做完這一切,何婧英對著眾人拜了三拜。 七八輛輛板車從城門外拉了進來,帶隊的人看到何婧英一愣,趕緊小跑著走了過來。 何婧英抬頭,一看帶隊的人正是大孟。 大孟對身后的人吩咐道:“你們動作都輕點,干活吧。” 八個人一言不發(fā)地開始搬動地上的尸首。 大孟壓低了聲音對何婧英說道:“王妃,你怎么在這里。” 何婧英抬眼看了看大孟冷道:“你不祭拜下么?” 大孟看了一眼廣場上的場景便知道昨夜發(fā)生了什么,一想到自己的立場,不免有些赧然,訕訕地說道:“我沒臉祭拜他們。” 何婧英聽出大孟語氣中的羞愧,也不再與他計較,說到底都是普通人而已。何婧英皺眉道:“你好歹是大理寺卿,如何來做這個?” 一臉絡(luò)腮胡子也沒能遮住大孟疲憊的神色:“現(xiàn)在大理寺哪里還是大理寺?關(guān)押人的地方罷了。” 何婧英眉心一跳:“關(guān)押了誰?” 大孟看了看周圍,壓低了聲音道:“這些王爺之前都是關(guān)在大理寺的,現(xiàn)在還有不少人。” “誰?” “各位王爺府中的世子,還有長城公主也在獄里。” 蕭芙琳? 何婧英驚怒交加:“他竟然連長城公主都沒放過?” 大孟眼神黯了下去:“若不是這等殘忍的手段,京城里的人怎么會都不敢站出來說話呢?” 何婧英急道:“你可能……” “王妃。”大孟打斷何婧英道:“我知道王妃想問什么。但是獄里人很多,出不了京出了大理寺也無濟于事。” 何婧英雖然失望,但也知道大孟說的是實情。 現(xiàn)在京城就是最大的囚籠,囚籠不破出不出得了大理寺,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大孟接著說道:“王妃放心,在獄里面我都沒給他們難堪。只是……”大孟看了看廣場上的尸首:“這幾位王爺都是硬骨頭,小華佗來獄中反復(fù)拷打,他們受了苦……我也……” 何婧英溫和道:“我明白。” 大孟見何婧英并未責怪,心中才算好過了一些。 何婧英問道:“我在宮里許久對外面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之前王爺讓你查小華佗的事情,查到了什么?” 大孟垂頭喪氣地道:“什么都沒查到。自他從竹邑逃走后仿佛消失了一般。我也是在宮變那日才知道他竟然一直在京城的。” 如果小華佗從竹邑出來就投靠了蕭鸞,蕭鸞在京城藏一個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是…… 何婧英問大孟道:“那那把刀呢?有查到什么線索嗎?” 大孟搖搖頭:“在宮變之前鐵匠都一直被監(jiān)視著,但是都沒人做過那樣的刀。能做那樣刀的就只有那些鐵匠了。” 何婧英心中疑云驟起:“之前在竹邑拿回的刀在哪?” 大孟愣了愣:“從竹邑回來就收在大理寺了。” “沒有人拿出來過嗎?” 大孟搖搖頭:“除了掌管證物的大理寺司直和我,沒人能拿出來。除了驗尸,就沒人用過了。” 何婧英還準備追問。侍衛(wèi)已經(jīng)將尸體全部裝上了板車走了過來。 侍衛(wèi):“孟大人,還是去崇安陵嗎?” 大孟揮揮手:“去吧,下葬的時候做得體面一點。” 侍衛(wèi)推著板車晃晃悠悠地往云龍門外走去。 何婧英一把扯住大孟的衣袖:“你說王爺們會被葬在哪?” 大孟愣了愣:“崇安陵啊。” 何婧英有些驚慌道:“為什么不是亂葬崗?” 小華佗那么憎恨這些親王,甚至將蕭鸞放在王座之上,任他尸體腐爛,為什么會愿意將這些王爺葬入崇安陵? 大孟絲毫也沒發(fā)覺何婧英話語里不對勁地地方:“是言大人以死相求的。” “言執(zhí)禮?” 大孟點點頭:“現(xiàn)在他也在崇安陵。” 何婧英心頭狂跳,她與飛索衛(wèi)說在亂葬崗等消息。如果這些親王全都葬在亂葬崗的話,那么消息根本到不了周奉叔手中。 “王妃,我先走了,您要保重。” 大孟見何婧英不答他話,只是臉色發(fā)白地看著漸漸遠去的板車,以為她只是心中悲痛,又勸慰了一句就朝著遠去的板車追了過去。 何婧英腦海里一陣陣的發(fā)懵。她看了看身旁站著的太監(jiān)。 要去亂葬崗,必須要死一個人。宗室葬入崇安陵的話,下人卻會被扔進亂葬崗。何婧英再看向那名太監(jiān)時,神色變得陰鷙。 那名太監(jiān)絲毫未察覺何婧英神色的變化,走近了一步,低著頭小聲對何婧英說道:”王妃,我們趕緊回去吧,那些侍衛(wèi)站了一晚上了,要是待會兒動起手來,不好看。” 何婧英回頭看了眼身后的侍衛(wèi),方才狠戾的神色溫軟下來。 何婧英搖了搖頭,算了,再想別的辦法吧。 宮里的這些侍衛(wèi)、宮人,雖然認小華佗為主,但他們哪里又有選擇呢?如果要讓何婧英去殺掉一個手無寸鐵的人,她做不到。 何婧英冷冷問道:“去哪?” “未央宮。” 何婧英點點頭。一言不發(fā)地往未央宮走去。 那些侍衛(wèi)見何婧英沒有要反抗的意思,也沒有為難她,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未央宮里小華佗正在用早膳。人皮面具被割了一道口子,小華佗用膳的時候極為小心。一個宮女站在他身旁,將糕點分成數(shù)小塊。小華佗用勺子舀著粥,一小口一小口喂進自己嘴里。他喝一小口粥,又用筷子夾起一小塊糕點放進嘴里。一頓早膳足足用了半個時辰。 小華佗放下碗筷,看了看一桌子的剩菜,回頭看著何婧英笑著問道:“你餓嗎?” 小華佗一笑,人皮面具上那道口子便卷起一些像破絮般的皮。原本就難看的笑,在這個傷口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的惡心,令人不寒而栗。 何婧英冷冷地看了小華佗一眼。 小華佗看著何婧英那張仿佛落了冰渣子的臉,笑道:“你看你這樣,怎么當新娘子啊?” 何婧英眉心一擰,一絲不好的直覺涌上心頭,看著小華佗的臉越發(fā)覺得惡心。 小華佗看見何婧英的表情,頓時笑了起來,他笑了好一會兒才止住,感覺他眼角都掛了眼淚似的:“你放心,我對你可沒什么興趣。” 小華佗懶洋洋地敲了敲桌子:“不過可不能讓你這么隨隨便便就嫁了,總還得挑個良辰吉日,在這之前你可不能餓死了。”小華佗瞥了一眼面前的殘羹冷炙:“你要是不吃的話,那灌也得灌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