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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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笑,氣質就顯得有些高冷,難以接近了。 溫止宴還不知道自己的好搭檔被開除了這個消息,否則早就把江一行360度嘲笑一遍了。 他朝沈棉走過去:“你怎么在這兒啊?吃的什么冰淇淋,請我吃一個。” 語氣跟逗小孩似的。 但沈棉面露遲疑。 溫止宴居功:“我可是你們的媒人,請我吃個甜筒不過分吧?” 兩塊錢一只的甜筒,對曾經的小富婆來說微不足道,但沈棉付完買鴨錢如今生活費所剩無幾,要請人吃甜筒,還真得精打細算一下。 不過也分人吧,如果鴨鴨想吃,她肯定毫不猶豫就請了的。 沒等她精打細算完,那邊江一行出聲道:“過來。” 沈棉朝他走過去:“你怎么也來這邊了,好巧啊。” “不巧。”江一行嘴角勾起一個虛假的弧度,微微一笑,“我來抓你的。” 沈棉愣了下,小心謹慎地問:“賬單我算錯了嗎?” 難道是千里追債什么的…… “沒錯,算得很好。”江一行的目光別有深意地看著她,“除了賬單呢?” “算完賬,沒有別的想和我說?”江一行問。 沈棉還是沒明白他的意圖,不過想了想,結束交易確實當面說更禮貌一點。 想到這兒,她說:“這兩個月我過得很開心,你讓我體驗到了很多以前沒體驗過的事情,還教了我很多東西,謝謝你。不過以后我不需要服務了,你可以接其他客戶了。” 五分好評,這番話可以說是十分誠懇真摯了。 江一行忍住了把她按住打一頓屁股的念頭。 他抬眸掃了眼暗搓搓湊過來想偷聽的溫止宴:“你先回去吧,我有話和她說。” 溫止宴沒來得及對這個安排發表意見,江一行已經拉開副駕車門,對沈棉說:“上車。” 雖然不知道要聊什么,沈棉還是乖乖坐進車里。 車從面前疾馳而出,被落在原地的溫止宴伸著爾康手:“……喂!” 他終于后知后覺地明白過來,怪不得這丫這么主動陪他過來,原來是另有圖謀。 被利用的溫止宴忿忿地拿出手機,站在路邊打車 江一行帶沈棉去吃飯。 離得不遠,就在校區旁邊的林蔭道,一家很地道的川菜。 貧窮使人拘謹,江一行點菜時,沈棉在旁邊默默地計算了一下價格。 都是沒錢惹的禍,現在連請鴨鴨吃一頓普普通通的川菜,她都要精打細算了。 水煮魚非常美味,江一行一直沒說話,沈棉也不曉得他想聊什么,吃著魚片,抬眼瞅瞅他。 江一行盯著她,不知在想什么。 對上她的視線,江一行才開口:“好吃嗎?” 就像平時帶她吃飯一樣。 沈棉點頭:“很好吃。”說著往他的碟子里夾了幾片魚rou。 這可能是自己請鴨鴨吃的最后一頓飯了。 江一行夾起一塊慢條斯理嘗了嘗,又放下筷子。他全程幾乎沒怎么吃東西。 水煮魚很辣,沈棉吃得鼻子上冒汗珠,嘴唇紅艷艷的。對面的江一行忽然抬起手,越過餐桌,輕輕幫她擦掉了鼻子上的汗。 沈棉看著他,眨眨眼睛。 她的鴨鴨真的很好。 也許是讀懂了她眼神的含義,江一行笑了笑,和平時一樣的溫柔: “喜歡我嗎?” 沈棉毫不猶豫連點兩下頭。 “那為什么不要我服務了?”江一行問。 金主的自尊心,沒錢了這種事沈棉不想告訴他,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我要好好學習,準備考試了。” “考試是很重要。”江一行道,“考完試之后呢?” 這個問題沈棉還沒想過。 不過她的畢生積蓄都花在他身上了,哥哥給她的零花錢雖然不少,但遠遠不夠買他。 “你讓我接其他客戶,你不介意?”江一行又問。 沈棉潛意識不喜歡他去服務別人,像對她笑一樣對別人笑,像親她一樣親別人。 她喜歡鴨鴨的溫柔,但是不喜歡他對別人也這樣溫柔。 但是自己現在又買不起。 她不包月了,也沒有道理不讓鴨鴨接其他客戶。 沈棉很講道理,搖搖頭。 “那你這是哪門子喜歡?”江一行說。 沈棉抬頭看他。 “沈棉,你喜歡我什么?”曾經在包月時問過的問題,今天江一行又問了一遍。 沈棉的答案也和上次一樣,毫不猶豫地:“你好看。” 江一行默不作聲地看著她,沈棉又繼續道:“身材好,有復幾……” 沈棉詞窮,不知道該怎么表述。 她擰眉思索了著,邊想邊說:“你在我眼里是發光的,我看到你一次,就心動一次,你笑起來特別好看,每次看到你笑,我就像受到獎賞一樣……” 這段話很好地取悅了江一行,他不易察覺地彎了彎唇角。 沈棉的彩虹屁還沒吹完,忽然被人猛拍了一下肩膀。 “你在這兒干嘛?”表姐從后面冒出來,跟她說著話,眼睛卻直勾勾盯著江一行轉,“這誰啊,你男朋友?” 第49章 四十九行 被表姐知道,等同于被舅媽知道;被舅媽知道,哥哥一定會知道。 沈棉看到表姐的第一反應就是,危險! 她愣了愣:“你怎么也在這里?” “我跟同學來這里吃飯啊。”張婧毫不掩飾地打量江一行幾眼,怪腔怪調地說了一句,“你還真找了個戴眼鏡的啊。” 沈棉聽到這句話,就不想和她說話了。 送沈棉小恐龍的那個哥哥,后來她再也沒見過。 那個時候哥哥剛到美國沒多久,雖然有全額獎學金,但生活費還要靠課余時間打工,寄回家的錢有限,舅媽幾乎不給沈棉零花。舅舅偶爾會偷偷給她一點錢,沈棉用了一個暑假才攢夠十塊,想要還給那個哥哥,開學后在學校門口等了好幾天,始終沒有找到人。 等她長大之后,開始了解“高考”這個名詞,才慢慢知道,原來當時那個哥哥已經畢業了。 她能在七月里遇到他,是走了大運,剛好碰上他最后一次回校。 后來沈棉學會畫畫時,已經想不起來那個哥哥長什么樣子,只記得他很好看,戴眼鏡也很好看,和班里那些戴著眼鏡就顯得呆呆的男生一點都不一樣。 她的畫工太青澀,畫不出神韻,憑著記憶畫出來的人物只有一副眼鏡最顯眼。 然后那些畫被翻她東西的表姐看到,拿這個取笑她眼光有問題,竟然喜歡四眼仔。 沈棉沒表姐分走了注意力,沒留意對面江一行聽到張婧這句話,眼睛微微瞇了一瞬。 怕表姐回去跟舅媽亂說,沈棉解釋道:“他不是,我沒有男朋友。” “不是啊?”張婧眼睛在兩人之間轉了轉。 風度翩翩的男人哪個女人不喜歡,尤其是長得這么帥,看起來就挺有錢的。 張婧馬上就露出有點獻媚的笑容,作出一派好姐妹的樣子,親熱地搭住沈棉的肩膀:“你好你好,我是沈棉她表姐,我們一塊長大的,我叫張婧。你是做什么的呀?” 江一行看人如明鏡,沈棉這個表姐未必有多壞,但眼神就顯出心術不正。 看沈棉的微表情,和表姐的關系顯然并不好,表姐應該有些張揚和跋扈,沒腦子,但這個沒腦子和沈棉的天真爛漫不同,是一種接近市儈和庸俗的愚蠢。 這種性格必然是家庭環境所致,沈棉在同樣的屋檐下長大,竟然能長成一朵陽光干凈的小雛菊。 江一行微微一笑,對張婧客氣疏離地點頭:“你好。” 沒再搭理張婧的打探和殷勤,起身拿起外套,問沈棉:“吃好了嗎?” 沈棉點點頭站起來。 張婧被晾到一邊有點尷尬。 “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沈棉說完,就和江一行一起走了。 張婧目光緊緊追隨著兩人,還走到窗邊勾著頭看。 溫止宴一向sao包,今天開來的車是一輛藍色的保時捷。 小縣城這種級別的豪車不多見,張婧不懂車,但一看那個外觀就知道是豪車了 從飯店出來之后,江一行沒再說過話。 沈棉敏感地察覺到低氣壓,看了看外面的路,問他:“要去哪里啊?” 車停在紅綠燈崗,江一行沒答,手指在方向盤上一下一下敲著,噠、噠、噠。 他今天突然出現,說要抓她,態度也怪怪的,沈棉到現在還有點摸不著頭腦。 說了幾句話見他都沒有反應,她就閉嘴了,老老實實地坐著,不時偷瞟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