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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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話,李棣瞬間慌了神,“大人!天下能人異士繁多,想模仿個字跡,可謂是輕而易舉,區區一張禮單,如何能定案……” “夠了。”姚尚書道:“按晉律,若是欺妄而娶,當堂可判和離。” 說罷,姚尚書直接在沈姌遞的狀紙上摁了官印,道:“沈氏,從即刻起,你與李家再無干系。” “慢著!”李棣看著他的動作大驚失色! 姚尚書手上的動作未停,繼續道:“至于李大人,有妻復娶要受笞刑四十九,還有……” 文氏還沒聽完,一聽笞刑二字,直接捂住眼睛昏了過去。 李棣扶住文氏,怒視著姚斌,厲聲道:“姚大人聽信她一面之詞,對的起您頭上的公正二字嗎?” 隨后他又看著沈姌,陰惻惻道:“我早與你說過,我若是不好過,誰都別好過。” 未幾,他又看了一眼沈文祁,又道:“好,既如此,我也有一事要告!” 姚斌正了正頭上的烏紗,笑道:“李大人當我刑部是什么地方?連張狀紙都沒開口便想告狀?你方才信口胡言,本宮未當堂定你的罪,已算是盡了同僚之誼,你若是不服,大可以去大理寺申請重審!看看我是否冤枉了你!” 李棣氣得臉色漲紅,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他惡狠狠地看了沈姌一眼,“沈姌,我給你最后的一個機會,你要是不要?” 沈姌捂住臉,轉過身,不再看他,身后議論紛紛。 沈甄拉住長姐的手上前一步道:“李大人愛去哪告去哪告,請便。” 李棣嗤笑一聲,轉身出了刑部。 他將文氏扶上馬車后,直奔大理寺而去,隨后又吩咐自己的手下去給許后遞個消息。 刑部不可信,京兆府去不得,唯有這兒,還能還他“清白。” 李棣手持一紙狀文,走進大理寺,在差役的引領下,見到了周述安。 見到了等候許久的人,周述安放下了手中的狼毫,向后一靠,好整以暇地對他道:“李大人來我這大理寺,所謂何事?” 李棣將手里的狀紙遞上去,道:“我想請周大人重審此案。” 周述安捏著他的狀文,并未打開,低聲道:“是何案子?” “沈家女沈姌先是殘害我子嗣,后又做假證構陷于我,還請大人明斷。” 周述安對他對視良久,倏然,笑著道了一句,好。 第113章 李棣靠在四方椅上,滿臉頹唐,嗤笑一聲道:“坊間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從沒想過,夜夜與我同榻而眠的妻子,竟會有如此蛇蝎心腸。” 夜夜同榻而眠。 周述安放于桌上的手,若有若無地敲了兩下。 就在這時,楚一敲開了簽押房的大門,“啟稟大人,刑部遞了個案卷過來。” “李大人稍等。”周述安起身出去,反手闔上了門。 楚一道:“李棣藏贓的地方找到了,在南邊的開明坊。” 周述安單手接過案卷,看了看,道:“刑部拿贓了嗎?” 楚一道:“尚未。” 周述安:“那你現在帶人過去,記得要快。” 楚一道:“屬下明白。” 一個多時辰之后,楚一帶著部分贓物回了大理寺,拿出一個單子道:“光是地底下藏著的銀錢,就有五十萬貫,有些前朝名畫、金銀珠寶,差役門還在搬。” 周述安點了點頭道:“那些不急,先把這消息放給魏王府。” 說罷,周述安拿著沈姌的狀紙,和賬冊又進了簽押房。 “李大人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些?” 李棣看著周述安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瞳孔,心里不由生出一絲不安來,他起身道:“周大人這話是何意?” 周述安將手里的贓物單子扔給了他,“開明坊的南怡苑,是李大人名下的,對吧。” 李棣到底也在官場摸爬了數年,不會連這些東西都看不明白,他抖了抖眼前的單子,厲聲道:“污蔑!” 周述安不緊不慢地給他倒了一杯茶,低聲道:“你我同屬寒門、同年科考、同年入仕,我與李大人說句心里話,這是鐵證,誰也幫不了你。” 李棣跌坐回凳上,下唇微微顫抖。 貪污意味著什么? 晉律規定,官吏貪污受賄,一經發現,終身不齒,永不敘用。 輕則杖八十、免官,重則抄家、削封邑…… 此刻李棣眼前閃過了許多人,許后、六皇子、滕王、沈文祁、沈姌……他知道,這些人,誰也不會主動來救他…… 他只能自救。 李棣忽然道:“周大人,我想見沈尚書一面。” 周述安同他對視,直接道:“本官以為,沈家人不會見你。” 李棣搖了搖頭,胸有成竹道:“周大人把我的話傳出去便是了,他們會來見我的。” 周述安將手里的狀紙和賬冊一一遞給他,動作依舊溫和,“這是告李大人貪污的狀紙,這是呈上來的物證,李大人且好好看看吧。” 李棣抓起狀紙,手腕顫動。 這狀紙的下方,寫的居然是沈姌二字。告自己貪污的竟然是她? 難不成今日之事都是她策劃好的?先與他離之,再用這賬冊…… 賬冊。 思及此,李棣忽然想到了那日他在府中昏迷時沈姌的所作所為! 他恍然大悟。 原來藥是她下的。 鬧出那么大的動靜就是為了進書房! 原來,她早就開始算計他了! 李棣的大掌拍在桌案上,怒道:“毒婦!” 此時的李棣,早已不復平日里謙遜有禮的模樣。 周述安看的出來,李棣離徹底崩潰,不過是還有一步之遙,他適時添了一把火道:“本官要進宮面圣,李大人可還有要說的?” 進宮面圣,這四個字,就像是一道雷劈在了李棣身上。 眼下蜀地有難,朝廷的銀兩根本不夠用,在這個節骨眼出了事,李棣完全猜得到成元帝會是個什么反應。 這一瞬間,他好似又回到了六年前。 六年之前,他什么都沒有,無官無爵,一窮二白。那時的他,因為進京之時沒個體面的行頭被那些世家子弟接二連三嘲笑。 他不甘,與人生了爭執,緊接著,許后便找上了他…… 李棣看著單子上赫然寫著的五十萬貫,不由想笑,這些錢雖然埋于他的別苑,卻沒有一分,是他能動的。 這都是許家的。 明明都是許家做的,可這賬冊上卻無許家任何一人的名字。 這便是百年世家嗎? 何其可笑。 李棣又去看了一眼狀紙,終于笑出了聲,枉他還真想同她好好過,要一個孩子。沒成想,她竟是想要自己死。 思忖間,他又看到了沈文祁厭惡的眼神,他沉聲問自己:李棣,你有什么資格,娶我的女兒? 默了半晌,李棣看向周述安,“周大人可否給我張紙,我還有一紙狀書要寫。” 周述安頷首,將桌案上的筆墨紙硯通通遞給了他。 倘若這場大禍注定跑不掉了,那他總得找一個人來陪他。 若能把沈家拉下馬,許后興許會對他的母親照拂一二? 李棣低頭寫完了狀紙,隨后交給了周述安,“周大人一看便知。” 周述安拿去,故作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連起碼的證據都沒有,本官以為,你所言非實。” 李棣道:“我有證據。” 周述安道:“何處?” 李棣道:“我故意在當年的考卷上留了個印記,右上角有三滴墨,墨汁下刻著我的名字,透過陽光便能瞧見。”晉朝自打有了糊名制度,便嚴禁在考卷上留下印記,一經發現,立即作廢。 周述安不動聲色道:“你說的這些,還有其他人知曉嗎?” 李棣道:“并無。” 周述安點了點頭,道:“那就好。” 李棣抬眸,“周大人這話是何意思?” 周述安拿過燃了一盞油燈,將李棣剛剛寫好的文卷,置于搖曳不熄的燭火上。 一張狀紙,瞬間化為灰燼。 李棣雙目瞪圓:“周大人這是作甚!” 周述安再不看他一眼,起身對外面道:“來人,押罪臣李棣,進大理寺獄。” 等李棣再見周述安的時候,已是三日之后,圣人親自下旨奪了他工部侍郎一職,并抄沒李府。 昏暗的大牢中,李棣坐在角落里,他的腿上有隱隱血跡,這是受過杖刑留下的。 李棣看到門外的周述安,幽幽道:“我還以為周大人多么清高,原來,竟是東宮的人。” 周述安信步走進去,字正腔圓道:“大理寺不投靠任何人。” 李棣怒道:“那你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