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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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沈府內院,沈姌正端著碗一口一口地給沈甄喂藥。 小姑娘身子骨弱,秋天落了水,到底還是大病了一場,昨兒燒了整整一個晚上。 聞太醫號過脈后,對沈姌道:“李夫人不必擔心,三姑娘剛落水就被陸大人救上來了,落不下什么病根,就是這風寒之癥,確實嚴重了些,我開兩個方子,按時服下便好。” “我知曉了,多謝聞太醫。” 聞太醫眼睛一瞇,笑道:“應該的,應該的,長公主的令牌昨日兒就放到太醫署了。” 沈甄捂著胸口又咳了兩聲。 沈姌一愣,也笑了一下,“多謝聞太醫告知此事。” “夫人客氣了。” 聞太醫走后,沈姌看著沈甄蒼白的小臉,不由長嘆了一口氣,若不是沈甄老老實實交代了事情經過,她怎么也想不到,沈甄竟然是陸宴親手推下水的。 這樣的事,她真是聞所未聞。 “阿姐,我還要水。”小姑娘身上捂著被子,小臉慘白,嘴唇連點血色都瞧不見,就這幅樣子,任誰見了都忍不住心疼。 沈姌舀了一勺水,放到她嘴邊上,“還想吃什么,告訴阿姐,阿姐待會兒就去給你買。” 沈甄用水潤了潤嗓子,忽然抱住了沈姌的腰。 沈姌端著杯盞的手連忙抬起,蹙眉道:“沈甄,都灑了!” “阿姐會和離嗎?”沈甄輕聲問道。 這話一出,沈姌的身子一僵。這是沈甄第三次同她提起這個事。 沈姌看著她的發頂,輕聲道:“我的事不用你cao心,你姐夫待我很好……” 沈甄坐直,眼眶一紅,啞聲道:“阿姐膝下無子,他卻接連納了兩個妾室……” 沈姌被她說的一怔,隨后蹙眉道:“這是你該說的話嗎?” 沈甄咬唇。 “我知道陸宴疼你,以他的身份做到這份上已是不易。”沈姌一頓,看著她的眼睛道:“可你若是真的嫁給他,嫁到了鎮國公府去,方才那樣的話,日后再不許說。” “祖母在世時,是怎么教你的?” 沈姌出嫁前夕,老太太將自己三個孫女叫到了屋內,語重心長地說了一番話。 若日后嫁為人婦,務必要記得, 不得善妒。 不得為難庶子。 不得同院子里的妾室爭風吃醋。 那些小家子氣的事兒,我們云陽侯府的姑娘做不得,要勤勞賢惠,要通情達理。 相夫教子,妻賢夫自良。 大道理,一向都是這樣冠冕堂皇。 記得老太太訓完話,沈謠走出來還笑著撞了下沈姌的胳膊,“咱家老太太就喜歡說這些大道理,李棣要是真敢給你委屈受,我敢保證,老太太第一個不放過他。” 想在回想,不由感嘆那笑容何其天真,好似再說,云陽侯的女兒,怎么會受那等委屈呢? 可緊接著,沈瑤被封公主,遠嫁回鶻和親。 一世一雙人,誰不想呢?這世上有哪個女人真心實意地愿意與人平分自己的丈夫? 時至今日,沈姌這才算明白,為何一向護著家人不講道理的祖母會說那樣的一番話。 因為人生無常,世事難料。誰也而不敢保證鐘鳴鼎食的日子沒有過完的那一天。 她比誰都希望沈甄能過的順意,卻也比誰都清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 賭男人的心永不會變,這真是這世上,最傻,最不值的事。只不過這些話,她并不會對沈甄說。 沈姌揉了揉沈甄的長發,“甄兒,若真有一天我選擇同他和離,也不會是因為他納了妾。” “阿姐是不是還有其他事瞞著我?”沈甄道。 “沒有。”沈姌給她蓋了被子,“你剛喝了藥,睡會兒吧。” —— 先是藥材,又是太醫,陸宴的舉動是何意思,便是傻子也看明白了。 安華殿。 許皇后看了眼自己的嫂子,也就是許家大夫人鄒氏。又看了看眼眶通紅的許意清,心里可謂是極其不是滋味。 “鎮國公府那邊的意思,我也算是瞧清楚了,我還聽聞,那聞太醫,是靖安長公主請去的。”鄒氏咬牙道:“只怕沈文祁前腳進京,陸家后腳就去提親了。” 許皇后閉目揉著太陽xue,“沈三娘能攀上陸家,本宮亦是沒想到。” “沈三娘若是嫁進了陸家,對魏王殿下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說的這些,本宮又何嘗不知?”許皇后揉了下眉心。 正所謂你厭惡一個人時那人也一定厭惡你,這話放到沈甄和許意清身上真是再合適不過。 沈甄有多看不上許意清,許意清便有多看不上沈甄。 許意情自大知道了陸宴對沈甄的心思,心里是越發難受了。 她攥了攥拳頭道:“沈甄若是嫁到鎮國公府去,那兄長的傷,是不是就算白受了?” “住嘴!”鄒氏眼眶一紅,緩了緩才道:“清清,你先出去,阿娘還有話對娘娘說,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聽不得。” 許意清走后,許皇后率先開了口,“我給大郎找的大夫,怎么說的?眼下如何了?” “威兒自打知道傷了那種地方,人就跟瘋了一般,府里的瓷器都讓他給砸了,院子里的姨娘險些沒讓他給活活掐死。” 鄒氏哽咽道:“直到娘娘找的大夫進了府,他情緒才漸漸穩定,那大夫給他用了不少刺激的藥,前兩日還定了木板。” “如何了?” “沒感覺,丁點感覺都沒有。”鄒氏淚水滑落,拍著胸口道:“我就這么一個兒子!我連個嫡孫都還沒抱上!” 用了那么多刺激的藥都沒有感覺,鄒氏也清楚,多半是廢了。 許皇后深吸一口氣,“世上神醫那么多,本宮總會給大郎再尋來一個,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他的人先穩住,傷了身子,難不成還不活了?” 鄒氏連忙點頭,“娘娘說的是。” 鄒氏走后,許皇后雖然沒發脾氣,可她看人的目光猶如臘月里的冰棱,叫人望而生寒。宮女太監一個個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安華殿烏云密布,京兆府卻是晴空萬里。 中秋休沐三日,剛一上值,外面就聽到了敲鑼打鼓聲,縣衙遞上了案子摞起來足有半尺高。 陸宴低頭翻著案卷,隱隱感覺周圍的人都在盯著他看。 陸宴將案卷往桌上一放,蹙眉道:“怎么回事?這么看我作甚?” 目光一對。 魯參軍拿起桌上的案卷,跨門而出。 孟惟見事不妙,也底下了頭,慌慌張張道:“我得將手里這幾個案子得給周大人送去。” 只有孫旭提著嘴角,走到陸宴身邊,低聲道:“恭喜陸大人。” 陸宴側頭,好整以暇地看了他一眼。 孫旭笑意更濃,“屬下有一事想問。” “孫大人直言便是。”陸宴道。 “沈家三娘,會畫人像嗎?” 孫旭清楚地記得,去年十月,陸宴帶來一位女畫師,那女畫師全程帶著帷帽,并瞧不見真容。 可由于她畫工極佳,聲音好聽,腰也細,孫旭便一直記到了現在。記憶里兩個身影漸漸重合,即便陸宴不說,孫旭也有了答案。 陸宴眉宇微蹙,故作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第102章 (微修) 元慶十七年,九月十四。 葛天師曾預言的蜀地地動,到底還是發生了,不過好在地動時是午后,家家戶戶都在吃飯,傷亡估計是歷年里最輕的一次。 身為戶部侍郎的隨鈺便是此次的賑災大使。 隨鈺要離京,楚旬要返回揚州,三個好友免不得要小聚一番。 這回是楚旬定的地方——平康坊南曲的紅袖樓。 紅袖樓已算得上是平康坊里最雅致的地兒,一入門兒,便是連陳設也與旁的地方不一樣。 入了大院,只見地面整潔,堂宇寬凈,兩側菊花盛開,偶有怪石嶙峋。 紅袖樓共有三層,一層是觀賞歌舞筵席的地方,中層是裝載書畫,吟詩作賦的地方。至于上層,便是一個連著一個的廂房,花樓里藏嬌的地方。 一般達官顯貴,多是在此處喝酒聽曲。 一年四季,不論家國出了多大的事,平康坊周圍,永遠都是車如流水馬如龍。 秋日的殘霞冷削而黯淡,眼下天色還未全黑,檐角便燃起燭火。 陸宴、隨鈺和楚旬甫一進院,外頭淅瀝瀝的雨驀地一下變大了,所謂一場秋雨一場寒,光是深吸一口氣,好似就能猜到明日的風該是何等的寒。 陸宴低頭甩了下沾上雨滴的袖口,蹙眉道:“眼下災禍連連,有幾個官吏還敢大大方方來此?” 楚旬笑道:“小鈺哥馬上要去蜀地給朝廷辦事,替他踐行還不成?” 隨鈺搖頭,白了他一眼。 三人皆知,楚旬來此,就是為了見他的新相好,這紅袖樓的第一才女驪娘。 老鴇掀開廂房的幔帳,陸宴和隨鈺便看到了一位周身散著書卷氣的女子,模樣不說傾城,起碼也是平康坊里少有姿色。 驪娘放下手里的琵琶,柔聲喊了一聲,“旬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