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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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她的嘴就被陸宴給堵住了。這下,她是一丁點口脂都沒有了。 馬車一路向南,繞過西寧寺,又左彎右拐地進入了保寧坊,陸宴帶著衙隸進了沈宅,沈甄頷首跟在他身后。 這么多人進府,安嬤嬤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牽著沈泓的手,疾步走到了沈甄旁邊,顫巍巍道:“甄兒,這是怎么回事?” “沒事的嬤嬤。”沈甄趴在安嬤嬤耳邊道:“這些都是京兆府的人,他們一會兒便走了。” 沈甄的閨房是陸宴親自搜的,他掀開帳紗,走到白鴿身邊,無聲道了一句:原來你還活著呢? 陸宴離開后,沈甄被放出來的消息,就似一陣風,傳到了孫府。 “你說什么?京兆府就這么把人給放了?”孫宓拍案而起。 婢女躬身道:“奴婢那小廝說,姑娘這樁案子,好像并不由二公子負責。” “二哥現(xiàn)在是連這點情分都不講了?”孫宓雙拳緊握,“我這就去找祖母。” “姑娘別去!” “怎么了?” “二公子方才遣人來和老夫人解釋過了,說是為了避嫌……” 避嫌?說得好聽,不過就是不想管罷了,他孫旭在京兆府任職多年,想插手這么一件小事,還用得著親自出面? 便是京兆府府尹大人也是要賣孫家兩分薄面吧。 孫宓跌坐在榻上,氣得胸口上下起伏,“是誰將人放走的?” “是陸少尹。”婢女低聲繼續(xù)道:“不過姑娘別擔心,陸少尹雖將沈姑娘放了回去,卻也派人搜查了沈宅,想來,是按規(guī)矩放的人。” “姑娘?她現(xiàn)在的身份,還好意思稱姑娘嗎?”孫宓厲聲道。 “是奴婢失言。” 不過聽了這話,孫宓的心才稍稍安了些,沈家和陸家丁點兒往來都沒有,鎮(zhèn)國公府的世子爺,斷沒有幫她的道理。 —— 散值前,孫旭去送案卷,路過刑房,剛好和端著榿木盤子的小衙隸擦身而過。 “站住。”孫旭道。 小衙隸躬身道:“不知大人有何事?” 孫旭的目光,落在了榿木盤里的杯盞上。 白瓷的茶盞上,印著桃紅色的口脂…… 他拿過,高高舉起,對著銀燈反復地看,殘留的口脂愈發(fā)清晰,好似連嘴唇的形狀都勾勒出來了。 孫旭眉目復雜,道:“這刑房,今日除了陸大人來審訊過,還有誰來過?” 小衙隸道:“沒、沒了。” 沒了嗎? 孫旭的嘴邊提了絲笑意。 他陸宴幾時這么好說話了,審訊時,還能允許犯人喝茶? 孫旭將杯盞往回榿木盤中,低聲道:“這茶盞交給我,你去吧。” 小衙隸,雙手奉上,緩緩退下。 送完卷宗,孫旭回了簽押房,手腕一轉(zhuǎn),不生不響地將杯盞放到了陸大人面前。 然而陸宴面不改色,全當沒看見。 散值時分,孫旭對著陸宴的背影,喃喃道:奇怪,太奇怪了。 曹功參軍在一旁接話,“孫大人,什么奇怪?” “沒什么。” 第77章 (捉蟲) 六月初五,風光無限,天氣甚好。 成元帝大清早攜京中百官啟程,一路馬快加鞭,來到了青云觀。 陸宴坐在馬上,對著暮山遠眺,綠油油的山草無窮無盡,偶有一兩只白兔穿梭在楊柳之間,一切生意盎然,與他夢境中的一切,一般無二。 山雀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眾人紛紛下馬。 青云觀的大門一關(guān),周圍陷入了一片寂靜,帝王一聲令下,幾個內(nèi)侍幫著布陣,葛天師用左手捋著胡須,緩緩走到大殿中央。 就在這時,鄭京兆捂住了胸口,直愣愣地栽倒下去,呼吸一聲比一聲弱,整張臉被憋的青紫,似是要停止呼吸……四周霎時慌成一片。 陸宴眸光一滯。 這兩日鄭京兆的飲食他都派人注意過,并無異樣,若還在此時發(fā)病,只能說明,鄭大人確實有心疾。 陸宴將目光移到葛天師身上。 果不其然,葛天師推開面前的一個內(nèi)侍,徑直走到鄭京兆面前蹲下,對著鄭大人的胸口便開始摁壓,隨即又是貼唇吹氣,半晌后,鄭京兆緩緩睜開了眼。 四周官員,皆是目瞪口呆。 喧嘩過后,葛天師瞧了一眼更漏,隨即盤腿而坐,閉上眼睛,嘴里默默念著些什么。 陸宴不耐地用食指敲了敲桌案。 要開始了。 半晌過后,成元帝道:“不知天師看出什么來了?” “貧道不敢言。” 成元帝道:“你但說無妨。” 葛天師皺眉搖了搖頭,嘆口氣道:“慶元十七年,晉國將有四場大劫。”周圍傳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有人嗤笑、有人質(zhì)疑、有人倒吸了一口寒氣。 陸宴抬頭,與周述安四目相對,隨后環(huán)顧四周,看到了六皇子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 那些他前世不曾注意到的,現(xiàn)在看來倒是愈發(fā)清晰了。 天色漸漸,山雨欲來,葛天師起了身子,抖了抖道袍,雙手舉高,逐字逐句道:“慶元十七年六月,長安城會爆發(fā)一場瘟疫。” 聲音又拔了一個高度,喊道:“七月!黃河沿岸會發(fā)生一場水災,這次洪災不比以往,一旦發(fā)生,會維持數(shù)年。” “然到了九月……” 葛天師話還沒說完,洪御史拍案而起,大聲嗤笑,“接下來!你是不是還要說,九月蜀地還有還一場地動!” 此話一出,葛天師的眼睛明顯閃過一次慌張,神神叨叨的步伐都不由來了一個踉蹌,“你、你如何知曉!” 成元帝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沉下面容,凜聲道:“洪御史,你怎么還測上國運了?” 洪御史出列,躬身道:“回稟陛下,微臣一介文臣,自是不敢置喙國運之事,但此人!臣敢斷定,他不過是個不入流的江湖騙子罷了!” 成元帝的抖了抖眉梢,道:“此話怎樣?” “微臣昨日于卯時歸家,一進門,家中小兒嘴里便嘟囔著這位葛天師方才所測的‘國運’,臣大驚,家中幼子不過七歲,哪能說出這樣不成體統(tǒng)的話來,便立馬派人去查,想堵住這流言,可流言就如瘟疫,一傳十,十傳百,根本防不住,眼下長安城內(nèi),想必是都知曉了。” 百官交頭接耳,連連點頭,附議,似是有許多人都聽聞了此事。 成元帝大力拍打桌案,怒道:“那為何不早說!” “此事蹊蹺,且尚未查明,微臣本想在調(diào)查之后,于明日早朝稟于陛下……” 成元帝緩緩道:“朕問你,這流言最初是從何處傳出來的?” 洪御史道:“臣只知道,南門的赤地壇新來了一位姓朱的道士,流言便是從此傳出來的……其余的,還尚未調(diào)查清楚。” 聞言,葛天師連連后退,嘴里喃喃道:“這不可能,這絕無可能。” “陛下!”葛天師顫聲道:“貧道方才所言,皆是上天的意思,句句屬實!” “夠了!”成元帝對著周述安道:“此人妖言惑眾、故弄玄虛,即刻將他關(guān)入大理寺獄,施以絞刑!” 一聽“絞刑”二字,葛天師“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陛下饒命!陛下!貧道絕無半句虛言,陛下不信頻道之言,大可等上一等,若是六月京城并無瘟疫蔓延,陛下便是將貧道凌遲處死,貧道也絕無二話。” 洪御史笑道:“即便是京中真來了天災,那也是赤地壇中的朱道士測出來的,于你有何干!” 周述安給身邊的楚一使了個眼色。 楚上前一步,將葛天師摁倒在地,葛天師拼命掙扎,楚一只好用了力氣。 大殿之上,傳來了一道骨頭錯位的滲人聲響,葛天師不斷哀嚎。 六皇子的臉色鐵青,握緊了雙拳, 父皇本就多疑,橫生了這事,葛天師根本無法再取得帝王信任,可偏偏母后說過,此人是他能否登上大寶的關(guān)鍵。 無奈之下,六皇子只好給李棣傳了紙條。 李棣從內(nèi)侍手里接過,用袖擺擋住,緩緩展開,他深吸一口氣,起身上前,“啟稟陛下,微臣以為,此人身上疑點重重,還應細細盤問一番才是,畢竟……他方才還施以法術(shù),救了鄭大人一命。” 這下,眾人又將目光轉(zhuǎn)移道鄭京兆身上。 鄭京兆祖祖輩輩都是京城人,又是成元帝一手提拔上來的,為官多年,清廉正派,斷不會與這些歪門邪道之人相互勾結(jié)。 “就是!”葛天師睚眥目裂,咬牙道:“你們?nèi)羰遣恍牛歉也桓野涯侵焯鞄熃衼碡毜缹|(zhì)!” 陸宴目光一暗。此人,決不能給他再開口說話的機會。 反復思忖后,陸宴也起身出列,盯著葛天師的眼睛道:“我只問一句,那些預言,可是你今日擺陣所測出來的?”他特意將今日二字咬的重了些。 葛天師抖著下唇都:“自然。” “確定?” “貧道確定!”葛天師吞咽了一下,道:“方才的預言,皆是仙人貼著我耳邊說的!” 陸宴點了點頭,隨后對成元帝道:“啟稟陛下,倘若這些預言皆會成真,臣以為,那位赤地壇朱道士的道行顯然要比這位高深些,畢竟這預言,也得分個先來后到。” 洪御史不屑道:“依臣看,他就是個無恥之徒,將旁人的預言拿過來據(jù)為己有!” 葛天師一急,連忙反駁道:“你才是無恥之徒!什么朱道士!什么赤地壇!全是胡扯!這些預言我早在年初之時便測出來了!” 陸宴面目肅然,道:“我再三問你,那些預言是否為你今日所測,你是如何作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