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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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姌看著她這般模樣,心臟仿佛有萬蟲啃噬,不能呼吸。 三月初七,是母親的忌日,她一早便去大慈恩寺上香祈福。 那日人很少,她在蒲團上跪了良久,誦過經,又對著文殊菩薩的佛像拜了拜。 求佛祖保佑她能早日見到甄兒和泓兒。 也許是是佛祖真的聽見了她的祈求。 從主殿出來后,她便聽見一道風鈴聲,下意識地朝龍曄塔望去——那個方向,站著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 她雖然帶著帷帽,但那個背影,和上臺階時提裙的姿勢,都好似在告訴自己,三月七日,能出現在此的,就是沈甄。 正當她想開口喚她,就發現那女子進了一間客房。 那邊的客房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地方,又或者是,不是如今的沈家女能進去的地方。 她狐疑在客房門口張望,卻被知客僧攔在了外面,無奈之下,她只好裝出無理的樣子去奪知客僧手中的功德薄。 最后一筆,六十貫,沒有名字。 雖然沒有名字,可自家meimei的字跡,她又怎會看不出? 于是,她一路跟著她,來到了澄苑。 李家不太平,她不敢采用任何手段去查這個院子,只好借著上街置辦貨物的名頭徘徊于此。 一連幾日,這里都是幽靜無聲,根本不像有人在的樣子,直到昨日,有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到了澄苑的門前,停下。 緊接著,她竟然瞧見一個男人,彎腰從馬車下來,舉著一柄油紙傘,走了進去。 外面的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 直到宵禁的鼓聲響起,那個男人都沒有出來。 一個男人,入了一個藏著女人的別苑,留了漫漫一個長夜,意味著甚,沈姌再也無法裝傻。 她這才恍然明白,為何整個長安,誰也找不到她。 她如玉珠一般捧著長大的三meimei,居然給人做了外室…… 思及此,沈姌顫聲道:“沈甄,這院子是誰名下的?” 話音兒墜地,沈甄驀地抬起了頭,“大jiejie能否別問?給甄兒點時間,甄兒以后定會如實相告。” 然而就在沈甄抬頭的一瞬間,沈姌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一抹紅痕。 這男歡女愛的痕跡,見之便是萬箭穿心。 “他昨夜宿在這兒?” 沈甄無言。 “那金氏錢引鋪錢,是他給你還的?”看著沈甄默認的表情,那根崩在沈姌心口的一根弦“叮”地一聲便折了。 沈甄默了半晌,緩緩開了口,“大jiejie,他不僅對我很好,他還將沈泓送到了揚州,拜在了楚旬先生門下,還有安嬤嬤,安嬤嬤和清溪都在那兒。” 屏風后的男人喉結微動。 原來,這就是她眼中,他的好嗎? 沈姌低頭看著沈甄,眼角的淚水不可控地便涌了出來。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生生扎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她看著沈甄慘白的小臉,突然聲嘶力竭道:“好什么?!這算哪門子的好!把你當外室養著就叫好了嗎?沈甄!誰允許你……誰允許你為了沈泓,這么糟踐你自己!你才十七歲!你還未出嫁!你以后怎么辦……你讓我怎么面對阿耶阿娘……” “你讓jiejie怎么辦……”說著這,沈姌已經泣不成聲。 聽了這些話,屏風后面的那個男人神色如深潭一般漆黑。 外室,嫁人,糟踐 他承認,沈姌的這番話,他一個字都聽不得。 沈甄一邊吧嗒吧嗒地掉著眼淚,一邊哽咽道:“大jiejie,別生我氣,行嗎?” 聽聽這哀哀欲絕的語氣,便是陸宴有心想尊重她的意思,亦是站不住了。 陸宴看著眼前黃花梨木竹刻山水屏風,自嘲一笑,披上大氅,走了出去。 “沈大姑娘。”陸宴沉聲道。 沈甄整個人怔住,低聲道:“大人,你出來做什么?” 沈姌眼眶通紅地望著面前的男人,呼吸一窒。 鎮國公府的世子爺,靖安長公主的獨子,滿京上下哪有人不認識他。 沈姌再怎么想,也想不到是他…… 陸宴在朝堂上的名號不可謂不響亮,天之驕子,清冷孤傲,二十有一便已官居四品。像沈甄這樣的,似一汪清泉一瞧見底的姑娘,落到這樣城府極深的人手里,只有被他隨意揉搓的份兒。 怎能有半分還手之力? 陸宴走過去,就這幾步,當真算是這輩子最沉重的幾步了,他看著與沈甄七分像的沈姌,和淚眼滂沱的沈甄,忽然體會到了頭皮發麻的滋味。 他行至榻邊兒,蹲下,伸出手替沈甄拭了淚水,“好了,別哭了。” 可他的拇指每動一下,她的眼淚就掉下來一顆。 無聲無息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陸宴揉了揉心口,長嘆一口氣,回頭對著沈姌道:“沈大姑娘有什么話,沖我說便是。” 沈姌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世子爺將我三meimei養在這兒,靖安長公主知曉嗎?” “尚且不知。”陸宴直視沈姌。 沈姌咬著牙道:“家妹做事欠妥,不成想招惹了世子,我代她向您賠個不是……” “不是她招惹的我。”陸宴知道她要說什么,便直接打斷了她,“是她沒得選。” 第47章 為妾(修改) 沈甄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墜,瑩瑩水光中,盡是愧疚。 陸宴默默替她擦著眼淚。 “別哭了,嗯?”他又說了一次。 沈甄知道他極其討厭自己哭,為了不想讓他當著長姐的面訓她,她便強忍著,止住了啜泣聲。 沈姌看著眼前的一幕,嗓里都是苦的。 男人的動作再是柔情,她只要看一眼沈甄的表情就知道,她很怕他,甚至可以說是畏懼。 至于因何生懼,沈姌想都不敢想, 陸宴見她不哭了,便叫墨月備茶,送到西廂房去。 他回頭對沈姌道:“沈大姑娘來都來了,便一起喝杯茶吧。” 一聽這話,沈甄反手便拽住了他的袖口,“大人……” 陸宴看見她滿眼的惴惴不安,不由嘆了口氣。 這是你親jiejie,我還能怎么她? 他捏了捏她的手心,意思是叫她別多想。 能避開沈甄單獨說,沈姌自然是求之不得。 須臾之后,二人在西廂房面對面坐下。 陸宴沉聲道:“李府近來事情繁多,實在難為沈大姑娘在百忙之中特意跑這一趟。” 瞧瞧,他一開口,便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陸宴話里的意思,沈姌都聽明白了。他一是在說她不該無故找上們來,二是在諷刺她自己不過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沈姌看著面前這個男人,指甲都不禁暗暗陷在rou里。 陸家三郎可不是京城里普通的達官顯貴,以他的身份,即便父親沒有入獄,云陽侯府還在,沈家都不能與之抗衡,更何況是現在…… 沈姌不由在心中苦笑。 這注定不會是一場公平的談話,她甚至連談判的籌碼都沒有。 縱然沈姌這一刻恨不得想把面前的桌子掀翻,她也只能忍著,畢竟,自己的meimei的脖子,就掐在對方手里。 沈姌定了定神,握緊拳頭道歉:“今日不請自來,是我的不是,可家妹在這,還望世子爺諒解。” 陸宴端起一旁的茶壺,給沈姌斟了一杯茶,“我能理解。” 沈姌握著杯盞,思緒萬千。 她一邊在心里盤算著他可能會對自己說的話,一邊又思考著自己該如何應對。 就在這時,只聽陸宴先開了口,“十月初九那日,她本打算帶著沈泓離開長安,是我在城門口攔住了她,并用她身上那張造假的文書,脅迫了她。”這便等同于在解釋,為何沈甄會出現在他這兒了。 沈姌心里一沉,這才想到了他的另一個身份。 是啊,他不僅是鎮國公府的世子,他還是京兆府少尹。 假冒文書、畏罪潛逃,私自縱火,不論哪一項,都是重罪。 沈甄一旦被衙門的人捉住,按照晉律,衙門有權施以重刑,逼她說出那假冒的文書都是從哪里來的。 她終于明白,甄兒為何會做了他的外室。 沈姌眼眶微紅,與他對視道:“陸大人,那文書是我做的,火亦是我放的,不關她的事。” “我知道。”陸宴打斷她,繼續道:“你那些文書是從何處得來的,我也都清楚。” 沈姌神色一滯。 不得不說,同這樣位高權重的男人說話,真真是令人窒息。他的語氣不緊不慢,可宣之于口的每一句話,就像是提前設計好了一般,逼得人不由節節退敗。 “誠然,我并沒有翻舊賬的意思。”陸宴揉了都心口道。 默了半晌,沈姌抬頭道:“陸大人替沈家還的那筆錢,我定會如數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