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消散如煙
這類似于幻燈片一樣播放的東西,就是之前那個在夢境中給自己講述千年之前發生的事情的老師所言。 到了現在他才相信,那些東西并不是什么所謂的夢境,一切的東西都是真實的,包括那個莫名其妙就成了替罪羊的“無窮”,還有那個,將自己窮奢極欲掩藏的很深的南麓王。 所有一切都是真的,陳清都看了看這四周雜亂的環境,哀莫之心大于死。此刻的他已經有了崩潰的跡象,不知道該如何說清楚現在的局勢,有沒有辦法讓這如滾滾長江般長江逝去的歷史被改寫。 陳清都現在的心情終是壓抑了起來,剛才發生了那么多離奇的事情,每一件事情都沒頭沒尾。看著讓人完全摸不著頭緒,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了,只想到這一點陳清都情緒就有些失控。 大概已經超過了他的體力極限,陳清都現在感覺自己只要一坐下去,可能就會立馬睡著。四中已經沒了之前那般光亮,不知道是霧氣還是什么的,反正是被黑暗已經籠罩,濃得什么都看不見了。 突然那個考古直播系統幻化成的銅魚,變成了之前自己在夢境中看到的那副模樣。一張奇丑無比的臉和一張絕世美男子的臉相互交錯,讓人分不清究竟哪一張才是真的。 “夢殤……師傅留給我的這件逆天神器,能夠在最后的關頭保護宿主三條生命。之前由于那兩個早已經成精的怪物打架,為師已然擅作主張,替你用去了一回;剛才那個不知死活的人來刺殺你,若非這種靈魂脫離的狀態,我也不能出手救你,所以又用去了一回……可是為師看你特別在乎這個女孩子,你也不要怪她,畢竟這種事情擱在誰身上,都是一種無可挽回的麻煩。其中所牽扯到的種族詛咒問題就不跟你詳細說了,而且我也已經沒時間再耗下去了。” 頓了頓,那個身影已經有些飄散了,“走下去吧,沒有什么能夠難住我勇敢的徒兒,你還有很多未知的東西等著你去探索,就好像千年之前你有你所執著的東西一樣。加油,等你百年過后,為師在那忘川河旁等你……” 最后畫面定格成一個絕世美男,手握一支長笛,身著褐色長襖。 當日看天地,殺機涌人間。 在師傅離開后,他也踏上了那條不歸途。 可能天下人在他的眼里也算不了什么,那塊石壁上面還演繹著,來不及說詳細的劇情: 頭顱落地,砸在被夕陽映照下的古道旁。白晃晃的刀面上,閃略過他眼中無限的萬狀驚恐。 一滴,兩滴,滴滴鮮血飛落下來,浸染了骯臟的大地。可這人間千姿百態的罪惡,似乎永遠都是這么囂狂,也永不銷聲匿跡。 他的冤魂終于不舍得離開了那具破爛又破碎的尸體,濃霧也鎖住了這片人間的容貌。這個原本需要他保護的地方失去了白晝和黑夜,也失去了早晨和晚上。“他”走向莫名的遠方,一些人影在前面倏忽出現,又倏忽間消失。 只是昨天他響了一傍晚慘烈的聲音終歸于沉寂,就像先是轟然聲連接著轟然聲,再然后就只能像搖搖欲墜的危樓一樣疲憊不堪地倒下了。 破爛的碎布在夜晚的冷風中搖擺,好幾片楊樹葉子晃悠悠地飄落下來,不知飄零到何處皈依,宛如此刻陳清都那迷茫的靈魂一樣無所歸途。 翌日清晨,沒有早升的太陽,只有無盡的風雪交加彌漫在這個地方。昨天恍恍惚惚恰入其境的畫面,竟然如同再現一般,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陳清都好像是在昨天恍惚似做夢的地方醒來一樣,整個人感到昏昏欲睡,卻又有一種危機的存在似的,讓他惶恐不安。冥冥之中,他仿佛來到了不同于以往很是枯燥的地方,坐在死去一般寂靜的長椅上,雨水和雪花的下墜和飄落也是像死去一般寂靜。任憑誰坐在這寂靜之中,都是夢魘一般的昏昏欲睡,只能是再次閉上眼睛。 突然,陳清都聽到了一陣陣勻稱的呼吸聲,恍若平靜湖面上微波在蕩漾。過了一會,四周雪白的世界里,有一人在輕聲說話。以至于陳清都本來模糊不堪的心里再次涌上奇怪的感覺,這奇怪的感覺就是陳清都知道自己和一個熟悉的女人躺在一起,可是她溫柔的輕聲細語的陌生聲音又令他覺得是和一位素不相識的女人躺在一起。 一個濕漉漉的手撫摸起了陳清都的臉,仿佛那張平凡的臉受了傷才得到了如此溫柔的對待。一切唯美如畫中一般美好,突然,一聲猝不及防的尖叫突然傳來,緊接著,一連串的聲音蜂擁而至。其中,有原先那個粗獷的大漢諂媚的聲音,還有姜昆仰起頭大笑的聲音,以及曹建惡狠狠的詛咒聲和大壯他們親切無比的聲音,而那些無一相同的聲音,都在歇斯底里地呼喊著:“陳清都,離開她!她不是人,你不要把魔鬼帶給我們,我們的防區災難很快便會降臨……” “你要離開我了嗎?”一聲溫柔女童聲音在耳畔響起,嫵媚在天地間傳播開來。 “不……不會呀!”陳清都渾渾噩噩的說道,嘴角流下了軌跡很不科學的鮮血,就像鮮艷的紅漆一樣光彩。他一邊晃著腦袋,另一邊兩只手不停地搖擺著。耳朵里,眼睛里,鼻腔里,再加上原先嘴角流淌的血,凡是能流出液體的面部器官,無一例外地流下一大片鮮艷。 到底千年前才是真實的自己,還是如今的自己,只不過是在延續千年前的使命……無法想象,無可拯救。 從此以后自己只要活著,那邊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再也沒有了什么所謂的考古直播系統,也沒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兌換點。可能這個世界上最有價值的東西,莫過于一種可以珍惜眼前的心態。